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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恍惚之中, 徐丹若迷糊地睜開眼睛。頭頂的燈光讓剛醒來的徐丹若感到刺眼，她擡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眉眼。

頭痛，強烈地眩暈使徐丹若腸胃不适惡心想吐。待她重新閉上眼睛才勉強緩解太陽穴神經突突地跳躍。

徐丹若伸手抓住一個鐵欄支撐自己用力, 她掙紮着從地上靠坐在欄杆邊。徐丹若閉着眼睛雙手按揉太陽穴，意圖減輕頭暈帶來的惡心感。她蜷縮在地上，将頭埋進手肘裏。閉着眼睛，徐丹若的耳朵比往常靈敏。

安靜，周圍沒有獸人說話的聲音，只有一些細細簌簌的啃食聲。徐丹若寒毛倒豎, 恐懼從心頭蔓延。

她的拳頭松了又緊, 等待全部眩暈感不這麽劇烈，徐丹若迫不及待地睜開眼睛觀察周圍的情況。

四周都是鐵欄，徐丹若這才發現在自己不是靠在欄杆邊, 而是被鎖在鐵籠子裏。鐵籠子正方形的, 有一米五高長。

徐丹若在籠子裏根本無法站直。邊上有一個幹淨的碗，裏面盛着清澈的水。旁邊有個大個的貓砂盆, 徐丹若猜測可能是給她上廁所用的。

徐丹若環顧四周，虎墨堯不在這裏。她摸索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穿着的寬大披風已經被脫下來扔到椅子上了。

徐丹若雙手摸向自己的脖頸，脖頸處的項圈也已經被拆下來了。全身上下只穿着單薄的裏衣。徐丹若确定自己身上沒有異樣這才定下心來觀察四周。

她的籠子被安置在遠離門邊的角落裏。只要徐丹若跪坐起來，她就能看到整個房間的布置。

40平方大的房間裏放了許多叫不出名字的儀器。中間有兩張長方形的桌子。

桌子上擺放着各種化學儀器, 離徐丹若一米遠的牆邊擺放着一個巨大的架子。上面整齊地擺放着大大小小的籠子。籠子裏有東西在動。

徐丹若抓着鐵籠子彎腰站起來。随着視線升高，她終于看到了籠中關着的動物。

那是一只有成年貓體型大的老鼠。

說是老鼠, 身上似乎得了嚴重的皮膚病。身上的毛發幾乎快掉光了, 只有耳朵尖和尾巴尖都還帶着零零散散的毛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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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露出常年不見陽光的皮膚上和不均勻的血暈。看起來像是馬上要皮膚潰爛了。籠中有一條後腿肉, 已經被老鼠啃食殆盡。

老鼠的眼睛血紅, 它狂躁得趴在籠子上咬着門。

“簌簌簌”的聲音就是剛才徐丹若聽到的。牙齒與鐵籠子摩擦的聲音令徐丹若骨頭發癢。徐丹若抱着手臂揉搓緩解不寒而栗的生理現象。

除了這只體重特別巨大的老鼠，其他籠子中的老鼠身形要小很多, 它們都在籠子中來來回回爬動，企圖啃斷鐵籠子。

徐丹若驚得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因為害怕尖叫出聲。

“看來計量用太多了，現在才醒，比預想中醒得還遲。”身邊突然傳來虎墨堯蒼老的聲音。徐丹若立刻縮到離虎墨堯最遠的地方。

虎墨堯蹲着身子，觀察徐丹若的反應，他的臉上皺着斑駁的獸紋，笑起來沒了以往的親切。

可偏偏他說話的聲音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和藹，仿佛此刻的徐丹若只是他最疼愛的小孫女。做錯任何事，他舍不得提高聲音教訓。

虎墨堯順着她的視線轉頭瞅向鼠籠。他渾濁的眼睛略微睜大，仿佛看到救世神一般，眼裏出現了希翼與興奮。虎墨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雙手抓住鐵籠子，将臉湊近籠子。

他的聲音顫抖又振奮，“你看到它了嗎？那只老鼠活了三年了。本來這個星期就要死了。可是它還活着。哈哈哈……”

虎墨堯笑得恐怖猙獰，他半蹲起身，繞着籠子往徐丹若方向靠去，身形鬼魅，行走扭曲。

在文明社會長大的徐丹若哪裏受過這種刺激，她全身精神緊繃，摔坐在籠中。理智告訴她最好離虎墨堯遠一點。于是，她手腳并用躲向右邊上的角落。

虎墨堯還在繼續，他無視高度緊張的徐丹若。自顧自停在徐丹若的正對面說道。“你知道為什麽嗎？”

徐丹若目光鎖定虎墨堯，她拼命搖頭，心裏乞求虎墨堯快點離開。也許時徐丹若的配合取悅了他。有觀衆見證喜悅，虎墨堯心裏得到極大的滿足。

虎墨堯不打算為難徐丹若，他站起身走到鼠架邊欣賞自己最成功的實驗。“因為它的體內有你和我的血液。”

聽虎墨堯如此說，徐丹若只覺得惡心幹嘔。這話比之前藥物注射的惡心感更讓人不适。

“嘔……”徐丹若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真吐出來。嘴裏淡得不斷流口水，徐丹若強迫自己咽下這些酸水。她真的不想吐出來，讓虎墨堯進來打掃衛生。

現在對她來說，這道籠子才是最安全的防線。徐丹若深吸兩口氣壓下心頭的不适。

“虎……虎教授說的是……什麽意思？我聽不懂。”

“呵呵呵，你聽不懂沒關系。”虎墨堯回頭看徐丹若的眼神如同看一個謙遜好學的孩子，眼裏充滿贊賞。“簡單來說，就是你體內的癌細胞是長生的關鍵。”

“什麽？癌細胞？”徐丹若有點聽不懂虎墨堯的意思，她看着虎墨堯說着自己懂的知識。“每個人體內都有癌細胞，正常情況下它會被免疫細胞吞噬。如果病變癌細胞會無限繁殖不斷擴散。”

虎墨堯說的是這個癌細胞嗎？

虎墨堯投來孺子可教的眼神，吓得徐丹若趕緊閉上嘴巴。

虎墨堯再次向她來嘉許的目光。他把注意力落在無毛鼠身上繼續解釋。多年教學經驗，虎墨堯對待徐丹若就想對自己的學生一樣有耐心。

“癌細胞無限繁殖是因為癌細胞上有大量端粒酶。這些端粒酶始終處于活躍狀态，可以促使癌細胞無限複制增殖。”

“而且人類體內細胞生長和繁殖受原癌基因和抑癌基因的共同調控。如果因為某些因素導致原癌基因被激活成癌基因，同時抑癌基因又失活時，就會導致細胞正常生長增殖出現混亂，癌細胞處于持續增殖生長。”

虎墨堯突然振奮起來，看向徐丹若的同時，他的眼裏又有了恨鐵不成鋼的惋惜。

“所有生物的生老病死都是體內的細胞無法再繁殖增長。只要這些癌細胞能永遠如同正常細胞一樣無限生産，那長生不老也就指日可待。”

可惜人類擁有這麽好的條件，居然就沒有人長生不老。就連徐丹若這個有可能是永生的人類。血液裏的細胞也是無時無刻在消亡。

這只能說明徐丹若并沒有長生不老。吃人類顯然不能長生不老。西游記裏的故事都是杜撰。

好在他已經找到別的辦法。只要在體內注入一定量的人類血液。虎墨堯興奮地呲牙露出尖銳的虎牙。

徐丹若只覺得虎墨堯已經魔怔了，“癌細胞怎麽可能會代替正常細胞。

“你說的沒錯，所以我在你的血液裏加入了幾滴我的鮮血。你猜怎麽着。”

虎墨堯亢奮得瞳孔收縮成豎瞳，就好像下一秒就會撲向徐丹若。他在等待徐丹若這個捧角給他引話題。

“怎麽樣？”徐丹若順着他問道。

“獸人血液裏的白細胞将人類血液中的免疫細胞吞噬了。這些紅細胞和癌細胞還能正常運轉。”

虎墨堯哈哈哈大笑“我将兩種混合血液注入到老鼠體內。你看它真的越來越年輕了。”

聽到這裏徐丹若只覺得自己寒毛倒豎，雞皮疙瘩炸開一地。

以虎墨堯的說法，獸人的白細胞會吞噬人類的免疫細胞。那麽獸人的血液就不能輸血給人類，而人類卻可以成為獸人的補血包。

徐丹若微微後退，她為自己的處境捏一把汗。

虎墨堯沒有注意到徐丹若的小心思，他還在為自己的發現而炫耀，“如此說來，只要癌細胞還能正常繁殖，長生不老就不是問題。”

說着，虎墨堯從身後的抽屜裏拿出抽血的針管，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徐丹若。

“你……要幹嘛？”徐丹若驚恐的貼坐在鐵籠邊。看着虎墨堯打開鐵門身手進來。徐丹若更是手腳并用掙紮後退。可是籠子就只有這麽大，她已經退無可退。幸好籠子也不是很小，只要虎墨堯不進來就抓不住她。

“你放開我，你……嗚……到底想幹什麽……嗚嗚嗚。”眼見的虎墨堯彎腰來，在徐丹若虛弱地掙紮中，虎墨堯還是抓住了她的右腳腕。強裝的鎮定瞬間瓦解。徐丹若急的哭出聲來。

被拎着腳腕，拖出籠子。徐丹若只能匍匐的雙手并用抓地。可惜平坦的籠子地面沒有什麽可以讓她抓的。徐丹若着急地翻身擡左腿踢那只拎着徐丹若的手腕。可是虎墨堯手沒有松動的跡象

“啊……你放開我……君毓救我。”無論徐丹若怎麽掙紮，虎墨堯都不為所動。她只能雙手抓住鐵欄杆防止虎墨堯将她拉走。驚懼之餘，徐丹若叫喚內心最依賴的人。

“桀桀桀……她們估計還在樹林裏找項圈呢。哼，有了上次兔和辰帶走你的事情，她倒是多了個心眼。在項圈裏放定位器。”

虎墨堯笑出聲來。

“嘿嘿嘿嘿……可惜了，她那點小聰明早被我識破了。早在路上我就把項圈取下扔郊外小樹林裏了。”

虎墨堯開車時突然靈機一動，為了防止徐丹若帶了不該帶的東西。虎墨堯脫下徐丹若外套和身上佩戴的所有配飾。

果然在檢查的時候發現藏在項圈裏的定位器。為了不被發現行蹤，虎墨堯特地多繞了幾圈，最後找了一個離他目的地最遠的郊外，扔了衣物和配飾。

手指被虎墨堯一根根掰開，徐丹若尖叫着手腳并用往籠子裏爬起。後脖頸再次被虎墨堯拎着，徐丹若縮着脖子沒了掙紮的力氣。

“乖，別哭了。放心我會輕一點的。我只要一點點血。”虎墨堯耐心哄着。他用膝蓋壓住徐丹若的後背防止她掙紮，另一只手哆嗦這拿出碘伏擦拭徐丹若的手。

“上次的血液太少了。我需要再多一點點。就一點點就好。”

被虎墨堯壓制着毫無反抗之力，徐丹若咬牙放棄掙紮。她打算讓虎墨堯快速抽血，免得掙紮中誤打誤撞傷了自己。

看着鮮紅的血液從自己的手上流出，徐丹若擦幹臉上的淚痕，她強忍淚水緊咬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虎墨堯抽地确實不多。才50毫升他就拔了針管。徐丹若送了一口氣

人類太過精貴，虎墨堯并不打算殺雞取卵。他還需要徐丹若這個移動的血包。

看着再次将自己關進籠中的徐丹若，虎墨堯收起手裏的血袋。看來，他還得有買點有營養的食物給徐丹若補補。虎墨堯背着手離開房間。

聽到落鎖聲和遠去的腳步聲，徐丹若在也忍不住嘤嘤抽泣。

也不知道狐君毓她們有沒有發現她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