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五

第5章五

丘落是走着來的，回去有馬車送，當然樂意。

更何況她剛才配合了女主，這個時候若是不答應，不就自己打自己臉了嗎？

于是乎，為了表示兩個人确實一見如故，她還親近地喊了聲：“好呀，多謝程姐姐。”

程姐姐？

程虞眉梢微動，點了點頭走在前面。

上了馬車，兩個人待在狹窄的空間裏，氣氛略微有些尴尬。

丘落靠着車窗，托腮看向外面，假裝看窗外的景色，她實在不知道聊什麽。

程虞想着自己的打算，主動開口：“丘落，你可願意與我定親？”

丘落托着腮的手驚得一滑，差點磕到自己的下巴：“程姐姐你說什麽？我沒聽錯吧？”

女主說要和她定親？

她莫不是幻聽了？

程虞面色不變：“我想拜托你與我定親，只是定親一些日子，你若願意相助，價錢好商量。”

她失蹤一整晚，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娘親。

娘親這些日子一直明裏暗裏打聽，她到底跟誰共度了一晚，大有問不出來就給她安排親事的意思。

程虞并無心悅之人，不想随便找個人嫁了，思來想去沒有好的解決方法，今天的謝師宴倒是給了她靈感。

如今衆人皆知，她那晚是跟丘落在一起，不如順水推舟，直接與丘落定親，如此一來既能應付娘親和爹爹，又能免受成親之擾。

眼下就看丘落願不願意相助了。

丘落沉思，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契約定親？還是跟女主！

她這算是走渣女的老路嗎，還是說劇情怎麽都繞不過。

許是她沉默得太久，程虞拿出銀袋，遞過來一張大額銀票：“一千兩。”似是覺得不夠，她又補了句“這是定金，只需半年，屆時還有一千兩。”半年就夠了，等她在商場上站穩腳跟，就更有話語權了。

丘落看着眼前的大額銀票，眼睛眨了眨，可惡的資本家，竟然用錢誘惑她，她是那麽膚淺的人嗎？

那必然是的。

“成交，先說好了，我只是挂個名頭，其餘的就算了，半年後我們互不打擾。”

丘落直接拿過銀票，收好，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有錢不賺是傻子，而她不傻，半年兩千兩白銀，這生意可以做。

程虞淺淺一笑：“好，互不打擾。”

轉頭第二天，陸嬌嬌就聽說丘落去程府提親了，雖然程家沒有當場答應，但也坐實了丘落與程虞之間不清白。

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那個丘落還真是沒讓她失望。

她不失望，有人失望。

沈言鼎一聽到消息就匆匆跑去了程府。

“程小姐，你大可不必理會別人說什麽，是不是那個丘落糾纏于你，我可以幫你解決她。”

一看那個丘落就是寒門出身，參加個謝師宴連西瓜都稀罕，吃個不停。

他也打聽了一番，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新進窮秀才，根本不是威脅。

哪知程虞蹙了蹙眉，淡淡道：“是我讓她來提親的，我想嫁她。”

她的眼神太過深邃，沈言鼎看得心裏咯噔一下，讷讷無言。

見他不說話，程虞又道：“我希望沈公子不要為難于她，這件事，她最是無辜。”

無辜被牽扯進來，又善意相助，雖然兩人之間的約定是錢財兩清的事，但她不想因為自己給丘落帶去什麽麻煩。

沈言鼎臉色一白：“程小姐，你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意，若是那一晚的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不管你與她之間有過什麽，我都可以接受。”

他年少時便喜歡這個冷冷清清的女子，如天上明月，照着他的一顆心。

好不容易等到及冠，等到自己功成名就，等到可以與面前的人比肩，怎麽甘心被人半路截胡。

“那你也該知道，我一直把你當弟弟，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程虞斂着眉，語氣冰冷。

她對沈言鼎并無男女之情，多年來只把他當作弟弟看待，縱使沒有丘落，兩人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沈言鼎低頭，滿臉灰敗：“是我唐突了，言鼎告退。”

待沈言鼎走後，程母聞訊趕來：“虞兒，言鼎是個好孩子，娘親可以說是看着他長大，你好歹考慮考慮。”

“他還沒及冠便有了通房。”程虞眼底一片淡漠，沈言鼎今年十八及冠，在他十六歲的時候便被家裏安排納了一個通房，據說去年又納了第二個。

她知道兩家的長輩希望他們能結親，原本想着若到了說親的年紀，仍舊沒有中意的人，也不是不可以去試着接受。

可是沈言鼎一連納了兩個通房，程虞那一絲想要嘗試接受的念頭也滅了。

程母聞言卻笑了：“原來你是介意這一點，不就是納了兩個沒有名分的通房嗎，你不喜歡，讓沈家打發了就是。”

“打發了這一個，還有下一個，誰能保證他今後不會納妾。”

“世間男子有幾個從一而終的，誰還沒幾個妾室，只要你是正房夫人，管他納幾個呢？”程母還在勸。

程虞垂了垂眼簾：“娘親喜歡爹爹納妾嗎？喜歡唐姨娘嗎？”

唐姨娘是程父新納的美妾，自從進府後，程父便夜夜歇在唐姨娘的院裏，只有每月初一才回程母房裏歇一晚。

程母望着眼眸低垂的女兒，不勸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那你就認定了那個丘落，她畢竟是女子，家境又不好，難道中秋那晚你們真的…”

“嗯。”程虞淡淡應了一聲，不曾擡眼。

算是默認了程母的話。

程母噎了一下，心裏嘆氣，女兒是個有主意的，看來不答應是不行了。

但她又不想這麽快妥協：“就算你與她有了肌膚之親，她也得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才行，這可是一輩子的事，要我答應也行，不能是你嫁，是她嫁，或者直接入贅咱們程家。”

畢竟程家子嗣單薄，程家又這麽大家業，程父年過四十也只有程虞這麽一個女兒。

程虞想起跟丘落的約定，點頭答應了。

程母的臉色才好看了些，順便讓人去丘家村傳信，既然是提親，聘禮總要有吧，她倒要看看那個丘落能拿出什麽像樣的聘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