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撒狗糧

第58章 撒狗糧

“诶, 老板。”嚴慶福對着衛生間喊了一句。沈诃下意識看向衛生間，嚴慶福趁機搶走他的手機，隔着欄杆, 對準一樓客廳的大沙發，将他的手機扔了下去。

嚴慶福自己則倚着走廊的欄杆，津津有味地看起了評論。

來找沈诃之前，這條視頻的評論區還都是罵顧效的話。這會好像換了個評論區似的，全是在色色顧效與沈诃。

【原來顧效長這樣！罵很久了, 還是第一次看見顧效的臉, 這顏值，啧啧，我有點罵不下去了！】

【看過他們集團放的照片，顧效看上去特別嚴厲，不像好人。這個視頻裏他很人夫, 果然帶着愛意拍出來的還是不一樣。】

【他倆那啥都挺大。】

【別的都同意, 你要說這個我就有不同意見了, 沈诃的跟顧效的沒法比吧。】

【沈诃在電影裏穿的是寬松的運動衣, 如果也像顧效那樣穿西褲的, 未必比顧效的小。】

【找到了一張沈诃穿緊身褲的照片, 大家比一比。（附圖一張）】

嚴慶福笑得腰都直不起來，傳說中的某音用戶無所畏懼, 還真是什麽都敢說。

就不怕被封號？

沈诃被笑的滿臉通紅，下樓把自己手機撿起來，點進主頁，剛要删掉視頻, 卻被平臺下達了處罰通知。

【您的視頻出現低俗信息，已被權限, 此賬號将被減少推薦。如您有異議，請向平臺申訴，我們将在24小時內反饋申訴結果。】

沈诃：“……”

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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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視頻有問題，還是你們的用戶思想不單純？

賬號被降低權限，以後都不會給推薦，導演還指望他宣傳電影呢，可怎麽辦？

顧效從一樓的書房推着輪椅出來，“怎麽生氣了？”

沈诃此刻已然失了理智，他彎下腰，一手抱住顧效的後腦勺，強硬的吻了上去。

顧效有些怔愣，但很快反守為攻，伸手攬過沈诃的腰，将人束縛在自己的懷裏。

“诶诶诶。”嚴慶福十分無語。

當他不存在嗎？

一分鐘後，沈诃推開顧效，心滿意足地看了遍視頻，開開心心上樓去了。

顧效：“……”

嚴慶福倚着欄杆，啧啧：“原來我們顧總是個工具人，沈诃主動送上門只是為了拍視頻，拍完就走，還真是無情。”

被半路推開，顧效心裏正憋屈，他不敢說沈诃，正好嚴慶福自己送上門，顧效狠狠瞪了他一眼。

“年終獎，減半。”

嚴慶福：“……”

無良資本家！

顧效沒好氣問：“你來我們家做什麽？”

“本來有事。”嚴慶福考慮到自己只剩一半的年終獎，使勁憋笑，奈何一想到那些評論，還是沒忍住，一邊笑的掉眼淚，一邊擺手，“但是現在沒事了，哈哈哈哈哈！”

顧效不明所以，“沒事就走，再不走，年終獎一毛都沒有。”

“走走走，馬上就走。”

這邊嚴慶福走出去老遠還在大笑，沈诃已經躺在床上，把剛才拍攝的兩人親吻的視頻上傳到主頁。

文案：別惹我，惹我就撒狗糧，齁死你們！

他的賬號雖然被平臺降了權限，但還是有關注他的粉絲主動進入他的首頁，發現了這個視頻。

【哈哈哈，上個視頻評論區是不是把我們小诃氣到了，我們小诃才不小呢！】

【啊啊啊，我尖叫！CP粉過年啦！】

【這是我能看的嗎？我們小诃簡直是小辣椒，你們色色，我就讓你們看個夠！哈哈哈！】

【這狗糧撒的，小诃是個有脾氣的銀兒~】

【一鍵轉發！我要讓全世界都看到我的CP撒糖了！】

【轉發＋1，得讓他們無所畏懼的網友知道，我們小诃可不是好惹的！哈哈哈，用狗糧齁死他們！】

顧效并不知道沈诃發視頻的事，他坐電梯上了樓，就見沈诃仍舊氣鼓鼓的，走過去給沈诃倒了杯水。

“诶，你做康複訓練了，怎麽額頭都出汗了？”沈诃擡頭看見顧效明顯一副剛鍛煉完的樣子。

“嗯，試着動了動。”

沈诃緊張道：“醫生不讓你頻繁訓練，就是怕你自己加訓時再受傷。你要有時間，咱們去醫院，在醫生指導下訓練。”

顧效避開沈诃關注的目光，“只是簡單動了動，不算是訓練。”

他不想去找醫生。

醫生只會給他負面信息，讓他不要這樣不要那樣。

腿長在他身上，有沒有感覺，他最清楚。

*

快到年根了，家家戶戶都開始忙碌起來。A市接連下了幾場大雪，氣象臺提示大家最好待在家裏，不要外出。

顧氏集團在A市的幾家公司，全都采取了居家辦公的模式。顧效也沒去公司，一連幾日都在家裏忙工作。

沈诃以前在家，總是要陪着顧效。這幾日倒是格外忙，基本不在顧效面前出現，還得顧效滿屋子找他。

他問沈诃在忙什麽，沈诃只說是在做電影上映前的宣傳工作。

可宣傳電影應該是李鹿的事，頻繁來找沈诃的，卻是嚴慶福。

這兩人絕對有事瞞着他。

就像他也有事瞞着沈诃一般。

“剛才我來的時候，又被顧總給撞見了。”嚴慶福唉聲嘆氣，“他看我的眼神簡直像把尖刀，恨不得把我淩遲！”

沈诃趕緊把門關上，“怎麽會，你是他最好的助理，他對你只有滿滿的愛。”

“可別，我不敢要他的愛。”嚴慶福把一份文件遞給沈诃，“你讓我調查當年給顧總下藥的人，我們一直以為他還在服刑。前兩天一調查才發現，他竟然已經出獄了，就在前一段時間。”

“誰把他保出來的，又是誰能把這個消息完美隐藏起來？”沈诃瞬間斂了方才的嬉笑模樣，冷笑道，“顧效的爸媽好厲害的手段，難道還想用這個人加害顧效？”

“不好說。”嚴慶福同他分析，“這位別看在牢裏服刑多年，可他是M國名牌大學的教授，學生遍布全球，人脈廣到我們無法想象。他在裏面待着還好，出來後，還不知道會使什麽腌臜手段。”

兩人商量怎麽對付這個人，不知不覺夜就深了。沈诃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飲料，也給嚴慶福倒了一杯。

“這是什麽？”嚴慶福咂咂嘴，“喝着像是加了牛奶的可樂，奇奇怪怪的，還挺好喝。”

“最近不是感冒的挺多嘛，我也有症狀了，嗓子跟着火似的，咽口水都困難。上次我跟顧效去醫院做康複訓練的時候，順便看了看，醫生給開了點沖劑飲料。”

他怕自己傳染給顧效，也讓醫生給顧效開點藥，醫生考慮到顧效不喜歡吃藥，就給他倆拿了點沖劑飲料，讓他給顧效喝。

“醫生說，這個沒病也能喝，小朋友預防這次的感冒都喝這個。”

嚴慶福一聽來了興致，“你給我裝幾包，我姐的孩子最近幼兒園裏病的不少，我給他拿幾包預防着點。”

“行。”沈诃抓了一大包給他，“正好我沒給顧效喝，你都拿走。”

“顧總不喝？”

沈诃笑笑：“我自己先喝兩天，确定沒事了，再給顧效沖泡。”

嚴慶福噎住，“我只想拿點沖劑，并不想吃你倆狗糧。你在某音平臺，都快成撒狗糧大戶了，評論區裏全是勸你冷靜，再撒就要突破底線被封號的友善建議！”

“我就撒。”沈诃想起來自己賬號的權重就咬牙，“必須撒到他們不敢再那個啥我倆。”

*

又過了兩天，雪稍停，沈诃開車去接爺爺奶奶和顧爺爺來家裏過年。在療養院雖好，但年根了，奶奶不放心他們年輕人準備年貨，一定要來幫忙。爺爺不放心，也要跟着來。

顧老爺子一琢磨，都走了，就把他剩下，當然不行，也就一起跟着來了。

在路上，沈诃接到了嚴慶福的電話。

剛接通，嚴慶福就急切說道：“沖劑你別喝了！有問題！”

沈诃回頭看了眼閉目養神的三位老人，語氣盡量放平，“好，你說。”

“我拿沖劑給我姐送過去，她家裏也有這種沖劑，包裝一模一樣，但是沖出來的味道不對！”

“繼續說。”

“正常的應該是發白的顆粒，喝起來略甜。你這個顆粒稍黃，喝起來有可樂和牛奶的味道。”

沈诃問：“送去檢測了嗎？”

“不敢随便送檢測機構，怕打草驚蛇。”

“對，你拿給我，我去BP上班的時候自己檢測。”

“好，我馬上送到你家。”

沈诃暗示道：“你要給我同事拿禮物是嗎，禮物記得好好包裝。”

嚴慶福頓了一秒鐘，很快反應過來沈诃怕家裏人知道這事，趕緊應下，“沒問題。”

挂斷電話，沈大山最先坐不住，“要拿什麽送去檢測啊，快過年了，你們還上班？”

“當然上班，今年除夕都不放假。”

沈大山撇嘴，“除夕都不放假，那還過不過年了？報紙上總說什麽‘年味越來越淡了’，都不給人放假，還嫌棄大家不過年？”

“就是就是。”沈诃附和。

顧老爺子看沈诃一句話就把沈大山的問題帶偏了，笑着搖了搖頭。

“你還沒說，要檢測什麽？”顧老爺子自己出馬問。

沈诃到底年輕，忍不住通過後視鏡快速瞥了顧老爺子一眼，這一動作，更讓顧老爺子猜出他遇到事了。

“說，檢測什麽？”

“沒什麽。”沈诃佯作漫不經心，“就是朋友培養的黴菌，想檢測下到底是什麽菌群，我說我幫他檢測，反正實驗室裏有儀器，幾分鐘的事。”

顧老爺子不再追問，開始閉目養神。

很快就開到家了，一路折騰，三個老人身體還是有些吃不消，各自回房休息。

顧效在書房處理公司的事。

沈诃一邊盯着廚房燒午飯，一邊等着嚴慶福來找他。

可等到大家都用過午飯，甚至午休完了，嚴慶福也沒來。

他給嚴慶福打電話，對方一直占線。

他怕嚴慶福出了什麽事，無奈之下，同顧效說了沖劑的事。

顧效聽說他喝了幾天，臉色驟然變白，急問：“你喝了多少量，現在身體有哪兒不舒服嗎？”

“我沒事，一次一小包，也沒喝多少。”

“他給你開藥的事，你怎麽能不跟我說？”顧效趕緊安排車，要帶他去檢查身體。

沈诃小聲辯駁，“他不是你多年合作的醫生嗎，我就沒多想。而且他給的是小朋友吃的沖劑，大品牌生産的包裝好的飲料沖劑，我以為不會有事。”

顧效揉了揉他腦袋，“沒有怪你的意思，現在當務之急，是你要趕緊檢查身體。”

“呃，我反正已經喝了，我覺得是不是找嚴慶福更緊急些。”

顧效這才想起來他的助理。

他略一思索，想到了什麽，“你等我兩分鐘。”

“幹什麽？”

“找老爺子問問。”

顧效進了顧老爺子房間，兩分鐘後準時出來，“不用找他了，讓老爺子的人扣下了。”

沈诃驚呆了，他還以為自己在路上處理的很好。只說了簡單幾句話，顧老爺子居然能敏銳的捕捉到他的不正常，應該是順着他的話在門口抓人，抓住嚴慶福。

“老爺子打算怎麽處理？”沈诃提議，“這事還是咱們自己處理吧。老爺子年紀大了，還是別給他心裏添堵了。”

“晚了，嚴慶福那個家夥最沒骨氣，老爺子的人随便威脅兩句，肯定全招。”

沈诃苦笑：“你說得對。”

司機已經将車停到門前，顧效拿過大衣，将沈诃裹住，帶人上了車，直奔另一家私人醫院。

沈诃上上下下裏裏外外一通檢查，折騰了四五個小時。

兩人在醫院待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醫生就帶着體檢結果，敲開了VIP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