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第 25 章
維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睡眼朦胧,悻悻然睜開了眼,聞到一股濃郁的飯菜香,立刻來了精神。
他忽地做起來,單手扶着牛皮長沙發,另一只手扶額,按了按眉心。“我記得……我好像被一把刀給劈暈了過去,”他自言自語道,“可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注意到自己換了“模樣”,随即擡手摸了摸後背。背部的血跡已經被清理幹淨,纏上了雪白的繃帶。他再看看衣服,墨綠色的軍裝不見了,換了一身雪白的襯衫。
“醒了,休息夠了?”江景淮坐在他身旁,将飯盒打開。維爾看見蒸蒸冒着熱氣的飯菜,嘴唇好似漏了一樣,若有若無的口水不自覺地流了出來——但他很快意識到什麽,立刻從江景淮身邊跳起來。
他這一跳,背部的傷口被抻着了,突如其來的疼痛席卷了他的全身。維爾痛苦地嘶叫了一聲“啊——”,随後貼近了牆角。他顫顫巍巍的說道:“你……你不會要殺我吧?”
江景淮的動作一頓。白皙的手襯着熾熱的飯,顯得格外有美感。他擡眼望着躲在一旁的維爾,緩緩走上前,冷靜地說:“不用再暗示了,你剛才在我的辦公室做的那些唯唯諾諾的事情我都知道。”
說罷,江景淮拉開藍色光屏,淺藍色的、密密麻麻的字眼浮現在維爾面前。維爾手指摩挲着潔白的牆面,身體不住地發抖,好似緊張到了極點。
他只聽江景淮自顧自地道:“第一,擅用比你更高一籌的權限等級,破格打開加密文章,違反了《中央軍總部基地規章制度》;第二,擅自動用上級的物品,同樣違反了《中央軍總部基地規章制度》,”他深邃的目光宛若冰錐,仿佛用力一刺,就會讓人身體泛冷、泛疼。江景淮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我相信你心裏也知道,等處理完‘aM‘之事後,我在單獨懲罰你。”
維爾心生愧疚,低頭對江景淮說了一聲:“對不起,江景淮上尉。”
江景淮嘆了口氣,将維爾扶到實木桌子前,把飯盒遞給他:“不用跟我道歉,你要對得起你的良心——不說了,你先吃飯。邊吃,我邊給你談一些事情。”
維爾拆開一次性筷子,大口吃了一口肉。肥嫩的肉質任憑牙齒粗略地咀嚼,肉汁溢出來,孜然味充斥着整個口腔。他滿足地輕哼一聲,繼續埋頭吃了下去。
“維爾·理查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江景淮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着桌面,“你為什麽要得到‘金色彈匣’,而且——亞岱爾·庫爾裏斯的死,跟‘金色彈匣’脫不開關系。”
維爾動作一滞,突然感覺嘴裏的飯菜不香了,他用紙巾擦了擦嘴,道:“并非不是。我只是受人蒙騙,而且亞岱爾中尉的身亡,的确……”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環視四周,警惕地繼續說,“和他有關系。”
“他是誰?”江景淮繼續追問道。他将身體前傾,盡量将音調放小,“是‘aM’嗎?”
“是的。“維爾同樣也小聲說道,周圍的空氣一下子下降了好幾度,”我實話實說,我與‘aM’有過聯系。”
Advertisement
江景淮聞言一挑眉,似乎對維爾所說的“我與‘aM’有聯系”,來了興趣:“哦?是何聯系,和今天你擅自動我的藍色光屏有關系?”
維爾放下碗筷,蓋上飯盒蓋。他低聲說道:“您的權限等級都比我們更高,您是SSS+,我只是SS——之所以我能打開這份加密文件,是今天早上,在您不再時,‘aM’跟我說了一個陌生的身份ID。”他将耳朵上的微型通訊器摘下來,放到二人之間。
微型通訊器上亮着紅點,顯示關機,但江景淮越看越不對——紅點的閃爍為何這麽頻繁?
“那個身份ID我懷疑是他自己的。”維爾說,“并非我騙你,但是真的有可能。”
江景淮微蹙眉頭,分析說:“北部地下城最高掌權者就是我,我的權限等級自然也是北部地下城的最高等級,不可能有比我還高的人。”他低下眉目,看着飯盒中早已經涼了的飯菜,“除非,這個人和我等級持平。”
維爾将紙巾撕成一條一條,發出“嗤嗤”的摩擦聲。“和你等級持平的話,我覺得有可能——你知道的,他告訴我緊急軍用倉庫的密碼了,還有‘金色彈匣’的位置。”
“說出來聽聽。”江景淮将飯盒的蓋子扣上。
“ARMY-2079-3721-0001”。維爾将紙巾撥到桌子的一角,鎮定自若地看着他,“他說,後天,會去緊急軍用倉庫門口等我。”
“錯了。”江景淮靠着皮質的椅背,勾了勾嘴角,似乎十分自豪地笑道。
“哪裏錯了?”維爾挺直了身板,疑惑地說。
江景淮一字一句地說:“密碼錯了。”
“啊——那能告訴我真正的密碼是多少嗎?”維爾繼續追問道。
江景淮垂下眉睫,望着放在二人之間的微型通訊器。他擡起手,裝模做樣地指了指耳朵。他的意思是:讓維爾·理查德帶上微型通訊器。憑借着多年的戰友經驗,這點舉動,維爾早已心領神會。他噗嗤一笑,将微型通訊器別在了耳朵上。
江景淮抓起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寫道:ARMY-2016-3151-1000。
維爾像牛頓被砸了紅蘋果,發現了萬有引力一般,頓時靈光乍現。原來,‘aM’告訴他的密碼是真正密碼的鏡面數,等于它不是真正的密碼,而是虛拟的密碼。
“他怎麽可能會給錯呢?“維爾問道。
江景淮翹起二郎腿,兩只手交叉扶住膝蓋。他擡手摩挲了一下下颔,淡淡地道:“mirror——鏡子。“
“緊急軍用倉庫我沒去過,不,是我沒有權限去,真的有鏡子嗎?”
“有。”江景淮将藍色光屏升起有鋪平,形成一個二維的平面。他在上面寫道“緊急軍用倉庫”的字樣,很快一個建築就從光屏中顯現出來。
那是一個巨型的螺旋式的建築,宛若人體中染色體的DNA,卻頗有中世紀歐洲的哥特風。而再緊急軍用倉庫門口,放着一面反光鏡,十分微小,不是江景淮的話,恐怕難以察覺。
“就這裏。”江景淮指着垂直于門口的反光鏡,“‘aM’很有可能看到的是從這裏鏡面反射出的密碼,并非真實的。”
維爾點點頭,走到了門口:“嗯,我知道了。”
江景淮擡起頭,叫住維爾:“後天,我和你一起去。”
“瑅浔呢?”維爾外頭道。
“瑅浔和‘瘋眼’和我一起去緊急軍用倉庫——你負責接應。”江景淮答道。
維爾推門而出,而此時,一枚子彈從牆角射出來,打中了維爾的小腹。
“叛徒。”牆後的那個人勾唇戲谑地說道。
江景淮立馬沖出門,掏出手槍,擋在了維爾面前。黑洞洞的槍口指着拐角處,而那角落中,卻無人問津。
——好像剛才的一切都如夢似幻般的消失,而維爾雙手捂着小腹,跪坐在地上,卻像刻在身體上的、疼痛的烙印。
“維爾·理查德!”江景淮回過頭,看着維爾雙手粘滿血,而小腹中也有鮮血緩緩地往外流淌。他扶起維爾,像把他放在辦公室的皮質沙發上。
“江景淮上尉,您說,我運氣該多好啊……”維爾喘了口氣,虛弱地說,“我在同一個地方被打傷了兩次。”
一顆子彈宛若一把鐮刀,橫擋在江景淮。而真正的距離,不過離他的脖頸還差那麽2cm,簡直在生死線徘徊。
誰?江景淮心道。他立馬回過頭,看着門外,便沖出去。這時,一根極細的絲狀體,打中的他的身體,穿透他的衣袖,往牆邊延伸,就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攏住了天地。
他推測發出極細的絲狀體的距離和方位——還是那個拐角!他便舉起槍,往角落中打了一槍,卻被那人躲過。随即,絲狀體又往前延伸,仿佛是一根根線索,在指引着江景淮的路程。
“砰”的一聲,絲狀體被子彈打碎,落下了一地的金粉,而絲狀體卻再也沒有延伸出來。江景淮感覺應該沒有危險了,便走近辦公室,想替維爾把傷口清理一下。
一陣“啪”“啪”聲,将江景淮的視線轉回了辦公室。辦公室的大門已經被極細的絲狀體密密麻麻地封住了。
維爾跪在地上,無助地拍打着絲狀體。他的雙手布滿鮮血,整在毫無預兆地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有些還沾着絲狀體上。他哭訴着,肩部止不住地顫抖,好想哭了,雙眼布滿紅血絲,紅血絲中參雜着絕望,與昔日那放蕩不羁的模樣,簡直大相徑庭。
“救我……救我……”維爾顫抖着說。他的手不停的拍打着絲狀體結成的密不透風的網,卻無法想到,那絲狀體上有着細密的、鋒利的刀片,一道有一道,把維爾像蛋糕一樣,切割着他的雙手。
江景淮立在原地,像伸出手,将絲狀體扯下來,卻在伸手的那一刻,頓住了動作。
維爾的目光亮了一下,又像燭火一般滅了下來。他将身體貼在絲狀體上,“唰”地一下,襯衫瞬間被撐破、碎裂了,體膚也擠出了鮮血。他無助地哭訴:“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救我……救我,江景淮……”
他的眼神沒有往日的不可一世的嚣張,也沒有玩世不恭的模樣,就像一個蛻了皮的毒蛇,空洞無神。
江景淮依舊立在原地沒有動;維爾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二人之間沒有話語,只有接連不斷的哀叫和默默嘆息。
江景淮擡起了手。
維爾的眼睛亮了起來。
他擡起來的是那把手槍,隔着密不透風的絲狀體,直直地怼住維爾的額頭。
維爾的眼睛又一次的暗淡下來。
“江景淮上尉……你恨我吧!”維爾哽咽着,身上血流不止,實木地板都被染紅了,宛若一個小小的湖泊,“江景淮上尉……你把我厭惡到死心塌地吧——你殺了我——殺了我!”
江景淮舉着手槍,聲線顫抖,就像振翅的蝴蝶:“維爾·理查德,‘他’是來殺你的,你若不死,‘他’可能會将整個中央軍總部基地乃至整個北部地下城都給摧毀;你若死了,‘他’可能就會放過我們,讓我們安穩地、茍延殘喘地度過幾年、十幾年,然後再解決我們。”他深吸一口氣,似乎要平複自己怦怦跳動的心,“維爾,你的忠心我也記在了心底,但你的野心,我也同樣記在了心底。”
維爾就像困在樊籠中的麻雀,他渾身布滿傷口,卻還是感覺不到疼痛。是的,他的身體已經麻木,他的神經已經麻木,他不想死,他不想死,他不想死,他想活!
“江景淮……你要殺了我?”維爾的眼角泛紅,鮮血與淚水交雜在一起,形成血淚,顯得格外狼狽。他像是一瞬間衰老了好幾歲。
江景淮低下頭,盡量克制自己壓在心底的怒火:“這是威廉瑟斯絲狀體,基地自主研發的納米制品,雖然微小,卻很是堅韌,電鋸都鋸不斷。”他擡眼看着維爾,“——請不要拍打這個威廉瑟斯絲狀體。”
維爾像是殺紅了眼,如猛獸一般撲過來,他猛力地拍打着威廉瑟斯絲狀體,似乎要将這堅強的東西給撕碎。“啊——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誰?!江景淮,江景淮!你這把手槍,到底打死了多少人?”維爾淚眼朦胧,“開心嗎?高興嗎?你馬上就能再打死一位了!”
江景淮按住扳機。
維爾像是被砸了蘋果的艾薩克·牛頓,突然靈光一閃,将威廉瑟斯絲狀體生生地扯出一道口子。他嘶吼着、憤慨着:“江景淮——什麽威廉瑟斯絲狀體,什麽‘aM’,什麽金色彈匣,什麽‘盧西娅’伊甸園,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你計劃好,是不是你就是想殺死我?”
“是——”江景淮終于忍無可忍,“威廉瑟斯絲狀體确實是基地研發的,但我不想讓你死!你主動勾搭‘aM’,你破格、違反軍紀去查看以你現在的權限等級無法查看的加密文件——維爾·理查德,這個世界是不是夠你瘋的了?”
江景淮用槍口抵住維爾的額頭。
“我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本來打算等‘aM’的‘金色彈匣計劃’結束之後,對你進行繳械的,但好像現在我覺得就可以在沒有衆目睽睽的情況下,對你進行過早的繳械。”江景淮閉上眼睛。
維爾的心已經沉到低谷。他的心不是海綿,不是泡沫,也不是海上遠處的燈塔。他的心是煉獄,是鐮刀,是焚火。維爾抓起江景淮的手,在他的掌心,用鮮血寫道:
Science is supreme. You are science itself.(科學至高無上,你就是科學的本身。)
江景淮看完,內心一顫抖:“‘科學至高無上。’臨死掙紮?”
随後,維爾搖搖頭,無奈地舉起了雙手,又豁然開朗地笑了起來:“‘你就是科學本身’——江景淮上尉,殺了我吧。”
他的眼底含着點點笑意,宛若轉瞬即逝的恒星。而維爾自己,就是銀河戰艦,他能将整個星空都占為己有,然後大聲地宣布:“這是我的宇宙,不屬于這裏的人都滾出去!”
但這種爽感不過一瞬間,很快也會被遺忘殆盡。
江景淮扣下扳機,子彈劃破維爾的頭顱,腦漿和血液噴射出來,濺了江景淮一身。
“Loyalty is a person's attitude towards the world.(忠誠是一個人對世界的态度。)”江景淮擡起維爾布滿鮮血的手,在他的掌心緩慢寫道,“You are a great hero, but you seem to have done something wrong.(你是一位偉大的英雄,但你好像是做錯了事的蝼蟻。)”
他站起身,看着窗外。他的眼睛在整個北部地下城游離,看到了廢墟般的“盧西娅”伊甸園,看到了早已經不複存在的通天塔,也看到了維爾冷卻的屍體。
“維爾·理查德,”江景淮說話輕飄飄的,每一個字句,都被風吹走,“殺死你的不是我,也不是這把手槍,是你自己。今天——威廉瑟斯絲狀體是對你一個人的審判。永別了,我的戰友,我的少尉,我的……朋友。”
紅外線紅外線從牆壁的一頭延伸出來,若有若無地穿過伊斯特和瑅浔的身體。在暗黑的環境中,冰冷的紅色顯得格外明亮,像是用血液彙聚而成的懸空細線,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地分布在緊急軍用倉庫中。“哐”的一聲,大門一開,周遭的冷氣迅速襲來,還帶有茫茫的寒霧。
伊斯特手握着手環式的探照燈,照徹着十米方圓。手環式探照燈雖然微小,但極其智能,它運用光沿直線傳播的原理,參雜着LED的作用,能用微小的“身軀”照徹很大的面積,形成一個錐形的光柱。
“請輸入開啓密碼。”機器手臂說道。
這個機器手臂很是奇怪,運動起來有機械互相摩擦所發出的“呲”“呲”聲,冰冷的、無生命體征的指尖手握着一把機械手槍,它沒有眼睛,只是一個機器手臂——在瑅浔眼中,卻好像有了活力一般,一只眼睛好似長在了它的掌心上。
瑅浔剛想走上前,輸入密碼,卻被伊斯特伸手攔住了。伊斯特看了他一眼,說道:“這個機器手臂在這裏好多年了,你若是輸錯,你會死的。”他眯着眼睛靜穆地打量着這個奇特的機器,“我來吧。”
“江景淮不都告訴我們密碼了嗎?”瑅浔問道。
伊斯特:“不是正确的密碼。”
瑅浔倒吸一口冷氣,說:“怎麽會?江景淮騙了我們嗎?”
伊斯特:“并不是,這個緊急軍用倉庫江景淮很少來。而且即便像幾個月前的那場喪屍戰役中,他也并沒有運用緊急軍用倉庫的輔助武器,而是運用每個人都有的能量沖擊的武器。”他頓了頓,繼續說,“所以,他對密碼只有一個大概,而‘德拉塔’卻知道全部。”
瑅浔:“那應該怎麽看?”
伊斯特指了指地面上的微小的反光鏡,光反射到牆面上,形成一個似曾相識的字符“ARMY-2079-3721-0001”,說:“mirror——鏡子,光照到鏡子上或者不同介質中,會發生反射顯現,所以,真正的密碼就是它的鏡面數字‘ARMY-2016-3151-1000’。”
說罷,伊斯特用龜裂的手指按住了機器手臂上的密碼鍵。密碼鍵就在手槍的槍身上,伊斯特這麽做,大概也是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上了。
他的側臉在暗黑色的環境中并不能看得特別清楚,只是若有若無的輪廓。只見那個輪廓暗暗地嘆了一口氣,對瑅浔說:“如果……如果我死了,那麽請你趕緊離開這裏。”
只聽幾聲“滴滴答答”,伊斯特将密碼輸入到手槍的槍身上,像是按動着琴鍵,促成一個個歡快的旋律。
機器手臂緩緩擡起,十分熟練地将手槍轉了一個圈,黑洞洞的槍口指着伊斯特的腹部。伊斯特緩緩閉上眼睛,心髒已經懸到喉嚨,鼻頭浮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泛着微光,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周身的血管都萎縮了。
空餘之際,機器冷冰冰地說:“密碼正确,歡迎進入緊急軍用倉庫——前中尉伊斯特·奧帕森。”機器手臂将手槍重新放到手上,第二層鐵門緩緩移動。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的地面。
而在雜亂的地面上,放着一個泛着金光的彈匣。
“來晚了。”伊斯特立馬沖上前,從腰間拔出手槍。軍靴在黑暗中泠泠作響,走路帶起來的風,吹起了很多神秘的紙張,也踩了幾腳沉重的高級輔助武器。
“‘aM’搶先一步?”瑅浔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這時,手腕上的齒輪手表發出一陣急促的震動。
瑅浔舉起手,看見了微型屏幕上顯示的一行字:倒計時已開啓。
江景淮低着頭,看着維爾·理查德已經冷卻的屍體。地下流露出來的血跡,已經形成了一個小的湖泊。自己的辦公室雜亂一團,威廉瑟斯絲狀體硬生生被維爾撕裂了一道口子。血液濺到牆上、自己的軍服上、臉頰上也有一點溫熱的感覺——血還是沒涼頭。
他握着手槍的手正在微微顫抖,喉結一上一下,身體也像維爾冰冷的屍體一般,漸漸冷卻。
“你殺了一個人,江景淮。”挂在耳邊的微型通訊器傳來了一陣冰冷至極的聲響,是一個成熟的男性的聲音,“你以後怎麽辦?”
江景淮答非所問:“你用原聲對我說話,你不怕我追查到你嗎?”
微型通訊器發出一陣躁動的聲音,似乎是金屬的兩個小球在碰撞,所發出清脆的聲響。對面停了幾秒,正當他想挂斷通訊,那人終于說話了:“不害怕。”
他皺着眉頭,按住了眉心:“為什麽?”
“這是我為你們搭建的擂臺場。”冰冷的聲音傳入江景淮的耳畔,“你們一個個多麽喜歡無盡的戰争,那我就讓你們如願以償。我是‘aM’,我就在你身後,你該開門嗎?”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