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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鹿恬的心情還不錯, 滑冰學會了大概，能夠在沈措沒有幫扶的時候往前滑行很久。

也加了個正碇大學的學長，以後真的打算考正碇大學的話, 許多事都能問問他, 當然，如果他自己願意說的話。

沈措的興致不高，雖然帶她繼續滑冰的時候還能見到笑臉, 但是鹿恬隐約感覺他應該有心事。

結合之前的電話，大約是他的爸爸和他說了什麽。

沈措不主動說, 她也不好問別人家中的事。

回去的路上, 那個男生給她發了條消息：「你回去了嗎？我這裏有兩張打折卡, 可以送你和你的朋友。」

Lu：「我已經在回去的車上了，謝謝你的好意。」

鹿恬靠在出租車椅背上，偏頭看窗外快速後退的建築和車輛，嘴角勾着, 滿滿藏不住要溢出來的笑意。

沈措坐在她旁邊, 斂目落在鹿恬的側臉上。

從上車開始, 鹿恬的手機提示音便一直在響, 鹿恬會低頭回消息，有幾次還抿唇要笑不笑的樣子，看起來似乎很高興。

她平時沒現在這樣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手機上，沒有消息回時，還會很輕地哼着歌, 看窗外的風景。

他下意識覺得, 手機對面的人應該是今天在冰場剛認識的男生。

他這麽有趣嗎？能讓她一直笑？

本就因為沈安桐的話心情不好的沈措, 臉色看起來更差。

司機偷偷從中央後視鏡看了沈措好幾眼, 八卦的視線不停在鹿恬和沈措身上轉。

鹿恬口中的調戛然而止, 突然轉頭過來，對沈措說：“我一會兒要回家，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

沈措的眉頭因為鹿恬的話輕顫一下，倒是沒有表現出不情願或者不高興的情緒，只問了句：“下午呢？”

“下午可能也不行。”鹿恬想也沒想就否定。

在沈措看來，定是早就做好決定，現在只是例行通知而已。

“有什麽事嗎？”沈措語氣已經開始帶慣有的冷意，他想說，但總怕鹿恬嫌他不給她私人空間。

“額——”鹿恬似乎不想說，只尴尬地拉長聲線，沒有回答。

她的臉再次轉向窗外，心裏默數間隔相同的路燈杆上彩燈的顏色規律。

燈杆上纏了細小的彩燈條帶，為了烘托元旦的喜慶，還在每個路燈杆上挂了相同的中國結。

鹿恬沒什麽意思，索性數燈杆上的顏色。

彩燈一共只有四個顏色，紅、黃、紫、藍，按照同樣的順序每個燈杆上一個。

錯了一個。

鹿恬從快速飛過的燈杆中找到一根沒有按照規律綁彩燈的燈杆，不由得多在那根錯誤的路燈杆上多看幾眼。

一直追随到逃出她視線的位置。

沈措将鹿恬的反應全部看在眼中，當她一直看向同一個方向時，沈措不由得順着她的視線望去。

只能看到一個細長的身影越拉越小，逐漸消失在視野盲區。

“怎麽了？”沈措問了句。

“沒什麽。”鹿恬緊接着收回目光，低頭又在聊天界面上打字。

鹿恬看到一個色調偏黑色的頭像，沒有看具體內容。

像是男生的頭像。

這次回來，他更加感覺到，鹿恬身邊圍繞的人，遠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像她這樣積極樂觀，長相純良無辜，成績也好的女生，本來就讨人喜歡。

沈措的視線沒從鹿恬臉上下去，直到她突然擡頭看他，被他的注視吓了一跳：“你為什麽看着我？”

他只看着鹿恬，眼睫翕動，很輕地眨了下眼，沒回答。

鹿恬捧着手機回消息，期間抽空又瞥沈措一眼，他還在看她。

不想在這種場合聽沈措抛出勁爆的話，鹿恬沒敢追問。

算了，他想看就讓他看吧。

反正也不會掉塊肉。

到樓下，鹿恬先沒有下車，還在出租車裏時就問沈措：“你是直接回酒店吧？”

“怎麽？”

“秦風家裏打不通他的電話，可能是他靜音了。電話就打到了童童這裏，問他們有沒有在一塊兒。”鹿恬說完才推門下車，彎下腰對還在車裏坐着的沈措說，“你回酒店先把秦風叫醒，讓他給家裏人回個電話，免得人擔心。雖然童童解釋過了他在你那兒睡覺呢，但最好還是讓他自己回一下。”

“嗯。”沈措有點難過，他是想和鹿恬上去的，但是她好像不大願意。

已經給他找好離開的借口，那就不去了。

沈措被司機拉到酒店樓下，車費都是黑臉付的。

可能是因為鹿恬下車後沈措一副想要殺人的表情，司機還好心地給他抹了個零頭。

沈措才下車，出租車司機像送走瘟神般，油門踩得嗚嗚響。一溜煙逃了。

童童睡覺被秦風家人吵醒之後沒再睡着，怨氣自然而然撒到秦風身上，鹿恬回來的路上，她就一直在催促她趕緊回家，還說已經讓吳阿姨準備好了飯菜，就等她回家一起吃。

童童催得急，中途又和今天才認識的男生聊了幾句，鹿恬沒有注意到沈措的情緒，只知道他回來的路上看了自己很久。

坐在餐桌前，鹿恬才後知後覺想起沒有邀請沈措他們來家裏吃飯。

放下碗筷，鹿恬從餐桌上拿起手機，給沈措發消息。

Lu：「吳阿姨今天做了很多菜，要不要過來吃？」

考慮了一下，鹿恬又補了句：「可以叫秦風一起過來。」

沈措看了眼對面才被叫醒，頂個雞窩頭，在酒店樓下呼嚕呼嚕往口中吸面的秦風，和他面前見空的碗，垂眼回：「秦風吃完了」

鹿恬的昵稱變成正在輸入的提示。

消息很快發過來。

Lu：「好吧」

C：「我過去」

Lu：「行」

心情緩和大半，沈措把手機裝進口袋，後背靠住椅子，問秦風：“還要一碗嗎？”

“行！”秦風從碗中擡頭，瞄了沈措一眼，又沉回去往嘴裏塞了口面，“沈哥你真請客嗎？”

沈措嗯了聲，掏出手機掃碼又給秦風點了碗面，付款之後才起身，盯着秦風的雞窩頭，沈措說：“你先吃，我去鹿恬家一趟。”

“嗯？”秦風瞅了眼秦風碗裏只吃了少一半的面，“你不吃了？”

“不吃了。”有鹿恬還吃什麽牛肉面。

“你這面還沒吃完呢，那一碗你別點似的，我吃你這碗就行。”秦風不嫌棄地把沈措那碗面往自己這邊摟，“剛點的那碗能退不？能退就退了。”

“沒事，你喜歡吃就多吃點。”沈措已經要往門外走。

秦風點點頭，抽空對沈措豎了個大拇指：“行，兩碗我也能吃完。三十幾一碗的牛肉面味道确實還行，就是肉少了點兒。”

沈措到鹿恬家時，童童早就吃完了午餐，回屋繼續醞釀睡意，鹿恬還坐在餐桌前，只夾菜吃，碗中的米飯應該已經被她吃完。

他坐下後，吳阿姨遞給他一個比鹿恬的要大些的碗，裏面是新盛出來的還冒着熱氣的米飯。

沈措道謝，從碗中挖了口米飯吃下。

“鹿恬。”沈措突然開口。

“嗯？”有點走神的鹿恬擡頭看他，筷子戳在碗裏。

“下午你要去的地方，我方便一起嗎？”回到酒店之後，沈措就十分後悔沒有把話與鹿恬直說，現在才想起來問她，“不方便露面的話我可以在外面等你。”

“去哪裏？”鹿恬反問。

“你下午不是有事嗎？”

“現在沒有了。”鹿恬放下筷子，“你慢慢吃，別急。”

“那你下午有什麽安排？”沈措繼續問。

“不知道呢。”鹿恬玩了一整個上午，有一點累，其實不太想出門。

沈措這個意思，要約她出門的意思太濃，讓她有點不知怎麽拒絕更合适。

“要不……”

沈措才開口，就被鹿恬打斷。

“我想在家裏看書，要不，你不想待在酒店看秦風睡覺的話，也在這裏看書？”

“好。”沈措立刻露出笑容，沒再問別的。

鹿恬從餐桌離開，找了些A4紙出來。

一整個下午，鹿恬和沈措都窩在她家的客廳裏。

鹿恬看書，沈措拿了根鉛筆，在鹿恬拿出來的A4紙上寫寫畫畫。

鹿恬家的客廳有部分布局是朝陽的，她脫了鞋斜卧在沙發上，一條胳膊彎着，手撐在臉頰，懶懶散散地用另一只手翻書頁。

長篇累牍的文章在飯後讀，配着鹿恬的懶洋洋的姿勢，太容易讓人困頓。

鉛筆在紙上摩擦的響聲唰唰沒停，翻書聲越漸緩慢，直到連續幾頁書翻過去蓋住書的聲音傳出。

沈措從紙上擡眼，便看到沙發上惬意坐着看書的人，如今正緊閉着眼。

整個右手，只有一根食指還觸在書上，其餘的都虛虛地耷下，食指也搖搖欲墜，眼看要從書上掉下來。

沈措輕慢起身，輕腳走到鹿恬跟前，把她的手緩緩放到沙發側邊，垂眼看她。

睡熟的鹿恬安靜恬淡，窗外的陽光恰好能殘餘幾縷照在她的臉上。

她沒什麽不适，看起來很是享受冬日午後暖融融的光照。

沈措悄悄彎下身子，他的眉眼離她的越來越近。

咫尺到，他只要再往前傾一點，就能一親芳澤。

沈措停在那一厘的位置，眼中除了她不再有其他。

他和緩地笑，連呼吸都壓抑着，生怕打在她的臉上，鹿恬會被吵醒。

作者有話說：

因為這幾天都沒能按時更，這章評論有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