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

第 2 章

閉氣的一秒,血液循環就這樣被放慢。

每一個細胞都戰栗起來,叫嚣着逃跑,把信號傳到血管裏。

電勢差在恢複呼吸的那一瞬沖破凝滞的桎梏,把恐懼送入桑絮的腦海。

她只需要一個呼吸,這雙腿發軟的感覺便會流淌到全身。

可恐懼總與危險雙生。她不過一只嬌小的兔子,若是放任自己融入危險,頃刻就會喪命。

桑絮咬破皮膚,用陣痛止了心底蔓延開的酸軟。

也是血腥随着熱運動彌散的這一息,那條巨大的黑影化作一個人。

一個發如金箔般流光溢彩,眼如深海般變幻莫測的女人。

她衣着淩亂得好似剛進了食,一條巨大的蛇尾盤在身後,金色的鱗片在假月的真輝下泛出粼粼漣漪。

女人渾身溢着濃厚的血腥氣,把四周都染紅,仿若花的惡嗅,逼向每一寸稀薄的空氣。

桑絮就這樣呆滞着和她對視,誰也沒有發現誰,誰都在誰的掌控之下。

女人的蛇眼不眨,豎瞳耀着淩厲。

桑絮終于在長久的憋悶下沒了癢,輕輕的吐出一絲游氣。

她不過這麽一個細微的動作,那女人卻在瞬間閃現到她面前。

近兩倍體長的高度壓抑着小兔子可憐的生存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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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絮的本能已然蓋過理智,拽着兔耳兔尾一塊兒蹿出,好似就要拉着她逃跑。

她白花的耳朵抖向有風的地方,腿上難能可貴的肌肉發了力——不過眨眼,她就被那蛇女掐住了脖頸。

蛇女的力氣很大。

桑絮甚至沒有嘗試逃脫,她的脖頸和手腕都被掐得生疼,仿佛骨頭會就這樣裂開。

她提起一口氣,卻嗅到朗姆酒深邃的甜與刺激的辣。

肉食者的信息素毫不留情的沖破兔子的保護殼,碎了她頭腦的屏障,勾出她身為草食動物最原始的恐懼。

腿腳于是發了軟。桑絮溜溜的往下滑,脖頸和手腕仿佛被蛇女的手釘在牆上,紋絲不動。

她面色慢慢浮起了潮紅,卻不只是因為缺氧。

那朗姆酒的糖香誘着她同樣天真的本能。

一絲一縷的信息素侵入她的身體,和恐懼一同瓦解她的存在。

一個如粗糙的手,撕開桑絮的防護。

一個如輕巧的指尖,敲開桑絮的心。

桑絮的眼慢慢暈染上兔子的紅。

這個不知名姓的蛇女恐怕是為了度過難熬的發熱期,才盤在這黑暗的小房間。

而她這個愚蠢的不速之客,恐怕就要被幹淨利落的解決了。

蛇是最冷血的動物。她們咬碎萬物,也将萬物吞入體內,不分老幼親疏。

桑絮還想掙紮,那蛇女竟也配合的松了手。

生存的競争就在這一秒打響。

桑絮意欲動手,可那蛇女仿佛沒有發熱期的不适一般,一個動作就把桑絮擒拿住,抵在了牆角。

“別動,兔子小姐。”與形象完全不符的清隽聲音悅入桑絮的耳。

那被發熱期弄得不能一瞬折斷桑絮脖頸的蛇女,竟還有理智說話。

桑絮抖動着睫毛,顫出些許眼淚,模糊了女人鎏金的豎瞳。

蛇的芯子吐在桑絮耳畔。

帶着探究的信息素,就要黏上她的皮膚。

微冷的呼吸裹着脅迫,與滾燙的信息素一同,順着桑絮的耳湧入她的頭腦。

在思考不能的大腦裏,舒展朗姆酒的濃香。

桑絮被嗆得輕喘。

餘光把刀的冷淩送入眼簾。

一把鱗片大的彎刀橫在桑絮的喉頭。

蛇女的指甲卻劃過她的腰,帶出一道血絲。

桑絮甚至來不及感到疼痛。甜與腥游在空中,她落入溫熱的懷抱。

“不想死的話,咬我。”女人的話飄飄渺渺的游入桑絮的耳。

指令發出,桑絮猛地擡手撞開俞淮之的武器,然後——

按照她說的,咬住了她的脖頸,把那瀕死的恐懼加倍奉還。

桑絮不自覺的踮腳,晃着兔耳,把全身的力氣加在牙齒上。

身體最脆弱的地方被咬出紅痕,那蛇女竟發出一聲輕笑。

“你還要?”桑絮松開嘴。朗姆酒的味道已然沒入口齒。

她第一次嘗別人的信息素,竟是在這樣離奇的夜。

“嗯。”俞淮之拉着她往下,兩個人就這樣落入蛇尾編織的涼席。

如果只是要她幫忙度過發熱期的話……

桑絮幹脆咬住俞淮之的臉。

信息素随着薄汗泌出,俞淮之的皮膚閃着月的光。

桑絮将那酒精味的信息素舔掉。

她咬得微醺,膝蓋蹭過蛇光滑的鱗片,腳背被蛇尾捆緊。

身下的女人那殘破的衣服也被剝開,鱗片與皮膚的邊界蔓延着網織的金線。

桑絮剛準備往下,被她壓倒在蛇尾上的女人終于動了。

她把桑絮的臉捧着,要桑絮的唇挪到靶心。

又将桑絮輕薄的外衣撕開,丢棄在月的背面。

桑絮被她胡亂的吻住——那細小的蛇芯四處探着,牽扯出許多的不安。

蘊了毒液的牙捧在兔子可憐的門牙上,發出叮噔的響。

朗姆酒味的信息素和唾液一同纏綿在兔子發抖的口腔裏,擠出易碎的泡沫。

對方毫無節制的索取讓桑絮頭腦花成白麻。

身子一陣一陣的,顫着酸軟。

俞淮之的動作可謂毫無章法,只是仔仔細細的探索着桑絮柔軟的唇齒。

連一個縫隙都不放過。

桑絮不知道,這是俞淮之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嘗到不一樣的味道。

也不知道俞淮之為這讓人着迷的甜香加重了幾次呼吸,眼白又幾度變了紅。

更不知道獵食者撕咬的本能正在被一點點的誘發。

俞淮之的指甲鋒利着,比刀更甚。

她的毒液塞着腺體,就要沖破牙尖。

而啃咬,索取,獵殺的欲望更是不斷的沖擊着她的頭腦。

發熱期本就脆弱的理智搖搖欲墜。

而後,她嘗到了桑絮血液的味道。

這是她最熟悉的氣味。些微鐵鏽的腥,配上鹹與澀的幹涸。

她竟從不知道,xue的味道是如此……

如此的甘甜。

就好像帶了果香,是一道所謂的甜品。

俞淮之不清楚這樣的味道究竟該用什麽形容。

好似陰天引來了耀陽,烏雲當了虹彩的畫布。

沉悶的鐘聲被流動的小提琴震碎,潺細的涓流見到無際的海。

她的心為之顫抖。她的靈魂為之震撼。

她整個人都要拜倒在這種感官之下。

為了擁有這缺失的一感,她可以抛棄一切——

于是她捏住桑絮的肩膀,纏着她的腰,把她往懷裏抱。

去不斷的吻,吻到桑絮唇瓣上的傷重新破裂。

然後是輕輕的撕咬,忍不住要把連帶的綿軟一塊兒扯下來。

她舔舐着,就好像桑絮方才輕咬,嘗遍她的信息素一樣。

把所有的味道全都收入體內。

再在終于習慣這種刺激後,換到下一個部位。

俞淮之已經不自覺的把桑絮纏入懷中了。

金色的巨尾把弱小的兔子圈在懷裏,就像要把她絞滅一般,控制着她的呼吸,她的心跳。

用鱗片摩擦過她的肌膚,刮傷她每一寸肉,撓癢她全部的神經。

桑絮忍得難受,兔耳控制不住的抖動,身後的白絨尾巴随之抽搐。

俞淮之看着她這副可憐的模樣,忽然意識到她只是個生來孱弱的兔子。

就像這泛了粉芯的耳朵,抖一抖毛就脫落,用力一拽就能被拉傷。

她是習慣被吃掉的兔子,是逃不過的獵物,閉上眼就算求饒的素食者。

而俞淮之,顯然長着足夠長的獠牙,去撕碎桑絮身為人的每一分自尊。

把她變成億萬年前跪在自己腹中窒息的兔子。

俞淮之的動作停了,桑絮擡起頭。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在發抖。

身上熱得俞淮之那塊兒纏着她的蛇尾都發了熱。

汗液一點點的往外滲,凝結成滴,不斷流淌。

而那粘膩的薄mo更是略過根骨,在峽谷間聚攏,順着海溝淌下。

可憐的獵物,被蛇包裹得不知所措。

她定然是害怕到了極點,才會抖成這樣,出止不住的汗。

俞淮之想要安慰弱小的兔子。

張開嘴,牙齒的癢帶着想要将桑絮吞沒的念想扯着她咬上桑絮的喉頭。

桑絮甚至沒有偏頭,仰着頭顱,濕着耳發,chuan息着任俞淮之咬痛脆弱的皮膚。

帶了信息素的汗液落在鱗片上的瞬間,俞淮之聞到了極其濃烈的黑加侖味。

這種少見水果,她只淺淺的見過一面。

也只聽說過,它的酸澀與甜美。

原來桑絮不是因為害怕,才狼狽成那樣。

只是被勾出了成熟的發熱期。

她或許也曾渴望,與誰激烈的膠着,又被誰完美的淹沒吧。

俞淮之收緊了指尖,指甲沒入桑絮的皮膚,又帶來另一陣微弱的振動。

這異樣的果香來自懷中這個小姑娘的信息素嗎……

俞淮之仰倒身子,把桑絮重新拉回懷裏。

皮膚毫無羞恥的接觸着彼此。

汗拓印在毛孔裏。

俞淮之用蛇尾的鱗片嘗到黑加侖的味道——

離子的酸混着剛剛體會過的甜,構築出不同的味道。

于是她不知節制的,再次把屬于桑絮的一切卷入。

在被這個陌生的蛇女把全身都舔得幹淨如洗後,桑絮被俞淮之含着手指,忽然明悟。

這個蛇女,并不是在求ai。

作為最可怖的獵食者,這個蛇化的女人,不過是在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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