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18章

◎有時候特拽,有時候特狗。◎

周五下午的八中校園, 很有勝利的感覺。

樓下是一波又一波的歡呼聲,慶祝周末的到來。還有人活動課打鈴前十分鐘就守在學校門口,對着表倒計時, 一群人數到打鈴的最後一刻,百米沖刺一樣奔向校門外,場面盛大而滑稽。

與其說裴頌幫忙值日, 不如說他包攬了所有。

他掃了地, 又去擦黑板。

程北茉只好拿着塊抹布,在講臺旁邊心不在焉地擦擦:“你轉學來之前, 知道八中高考有獎金這事嗎?”

“知道。”

“那你是為這個來的嗎?”

“是啊。”裴頌語氣懶散,讓人看不透他到底說的真話還是在開玩笑。

“你缺錢?”程北茉心想,你就編吧, 我又不是沒去過你家。

“嗯。”裴頌放下黑板擦, 拍了拍袖子, 兀地擡起頭, “怎麽了,不像?”

程北茉被他這反問氣笑了:“你覺得呢?”

京江公館一套房子起碼上千萬。

“我家有錢,不代表我有錢。”他不想解釋太多, 要說就扯遠了扯多了,便轉過去跟她說,“別站在這兒。”

“嗯?”

“沒見過上趕着吃粉筆灰的。”裴頌用手指敲了敲黑板。

程北茉聽話地從講臺上下來,坐在第二排的桌子上,兩條細腿在空中晃呀晃。

盯着裴頌寬闊的肩背, 她想起那天在他家,她感嘆“你家好有錢”時, 他就說這錢也不是我掙的, 今天又說這些, 也不知道他跟家裏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裴頌的背影确實帥。線條流暢,幹淨利落。他個子很高,腿也長,幾乎不用費力就能夠到黑板最頂端的部分。而她需要跳着才能擦到。

“你有一米八嗎?”程北茉盯着他的背影,冷不丁地問。

“有。”裴頌偏頭躲開粉筆灰,順便問她,“怎麽了?”

“沒事,挺好。”

裴頌幽怨地回頭看了她一眼:“什麽啊,就挺好?”

程北茉從桌子上跳下來,拿着抹布往窗臺邊走,正好錯過了他的目光:“營養挺好,行了吧?”

裴頌哼笑一聲,接着擦黑板。

程北茉徑直從教室後門出去了,半分鐘後,又回來了。

“你們班教室都沒人打掃诶。”程北茉扒在門框上,啧啧道,“沒想到你這麽善良這麽助人為樂,先幫我打掃衛生了,用不用下周一報告給老闫,獎勵你一朵小紅花?”

“現在才知道?良心呢?”

“我沒良心?”

裴頌放下板擦,朝她攤開手心,示意自己去洗手:“幫過你那麽多次,都忘了?”

也是,還不認識的時候就幫她要了競賽題的資料,不熟的時候就請她吃飯,後來還幫受傷的她包紮傷口。

路過她身邊時,裴頌做出要伸手敲她腦殼的動作。

他一手的粉筆末,程北茉躲了一下。沒想到裴頌只是虛晃一槍,順手把她手裏的抹布拿走了。

裴頌走了出去,留她一個人在教室裏站着。

落日灑進來,也曬紅了她的臉。

-

打掃完衛生,程北茉和裴頌一起去吃飯。

她問裴頌:“想吃什麽?”

“請客的人定吧。”

程北茉想了想:“去臨江路吃燒烤怎麽樣?”

臨江路是京江有名的海鮮燒烤一條街,規模不大,但家家味道都好,原本是本地人經常光顧的地方,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變成了網紅打卡地,外地游客也變多了。

裴頌點點頭:“可以啊。”

她背好書包,順手拎起桌上一個裝滿書的紙袋。紙袋兩條繩很細,才拎一會,就勒得她的手發紅。

裴頌默不作聲地從她手裏拿過去。

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手怎麽這麽涼。”他用眼神示意她,“走啊。”

面對他的坦然和大方,程北茉讪笑一下,跟上他的步伐。

他們兩人剛走到校門口,就碰見了陳韻吉和杜楊。

誰知道這倆人鬧了什麽別扭,都不說話,一副要在校門口當雕塑的架勢。

裴頌揚了揚下巴,算是跟杜楊打過招呼了。

男生之間就是這樣,淡淡的,裝酷。而陳韻吉已經撲進程北茉懷裏求安慰了。

“你們不是早就走了嗎?怎麽還在啊。”程北茉問。

陳韻吉不滿地朝杜楊飛了一記眼鋒:“你問他。”

杜楊滿臉無奈,本想說點什麽,但看裴頌在,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不用問,程北茉就知道是芝麻大的小事。

她無奈地說:“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臨江路吃燒烤?”

反正是她請客,如果是裴頌請客,她反倒不好意思叫陳韻吉。

陳韻吉眼睛骨碌碌轉着,像是問程北茉,又像是在問裴頌:“啊,這樣好嗎?”

“這有什麽不好的。”

陳韻吉回頭沖杜楊做了個鬼臉,毫不猶豫地答應:“我去!”

裴頌問杜楊要不要一起去,杜楊正在氣頭上,不想跟陳韻吉一起,便婉拒了。

陳韻吉傻樂之餘,突然問:“你們倆怎麽會在一起啊?”

程北茉盡量面不改色:“老闫讓我們分享學習經驗,我們倆一起列大綱。”

吃飯隊伍變成了三個人,臨江路離八中有點遠,陳韻吉搶先說:“坐25路公交可以直接到!”

程北茉知道裴頌平時出行都是打車,沒想到他竟然點點頭說,好啊。

正是晚高峰,又是周五下午,公交車上人不少。

裴頌就站在程北茉身後,她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他的呼吸。明明兩人之間還有一些距離,她卻總覺得就在耳邊。

平時上學路上,也會有那些不懂得分寸的人擠在身邊,他們的呼吸讓她煩躁和惡心,但現在,她只覺得裴頌好像把她身邊的空氣都吸幹淨了。

嗓子幹熱,心煩意亂的。

怎麽還不到啊?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滾動屏幕上的站牌。

裴頌正在看手機,沒注意她。

過了幾秒,又回頭看了一眼。

“怎麽了?”裴頌終于注意到了她,挪開手機,跟她對視。

“沒什麽……”程北茉轉移話題道,“你坐得慣嗎?”

裴頌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又不是沒坐過公交。”

“我這不是,怕你這嬌貴的身子受不了。”

裴頌短暫地看了她一眼:“我看現在受不了的是你吧?”

“我怎麽了?”

“你是不是發燒了?”

裴頌正要擡手試她額頭的溫度,手機響了。

是張弛。

他接起來,張弛像是剛跑完長跑似的,氣喘籲籲的:“狗,你們班教室是在三樓嗎,怎麽一個人都沒有啊?”

“放學了。”裴頌蹙眉,“你來學校找我了?”

“你跑得夠快啊,走到哪兒了?不打球,一起吃個飯總行吧。”

“我在……”裴頌看了眼程北茉,捂住話筒,征求她的意見,“吃飯再加個人,行嗎?”

“張弛嗎?”程北茉點點頭,“可以啊。”

裴頌重新把手機放到耳邊,跟張弛說了吃飯的地點。

挂掉電話,程北茉的臉總算是恢複正常。

她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擦了擦汗:“剛才有點熱。對了,張弛不知道你放學了嗎?”

“一中的學生會在放學後再自習一小時才回家,他可能忘了八中沒有這傳統。”

-

張弛是打車去的,比他們三個到得早。他們到時,張弛早就占好座,點好菜了。

因為是周五傍晚,臨江路異常熱鬧,人聲鼎沸。

程北茉和陳韻吉坐在一起,裴頌剛坐下,便用茶水壺裏的開水燙餐具。燙完自己的,順手拿過程北茉面前的餐具。

張弛早就用杯子喝上水了,瞧見這一幕,啧啧兩聲:“還是我比較糙,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裴頌擡眼,聲音冷冷的:“要不要把你的嘴也燙一燙。”

“這位妹妹有點眼生啊。”社交牛雜症張弛把眼神轉到陳韻吉身上,“怎麽,怕我太孤獨,專門來跟我湊對的嗎?正好正好,我叫張弛,張弛有度的張弛。”

“陳韻吉。”

“好名字!哪個chen,哪個yun,哪個ji呢?”

裴頌繼續給他潑冷水:“別騷,人家有男朋友。”

這句話一出,桌上另外三個人都淩亂了。

陳韻吉:我怎麽不知道我有男朋友?

程北茉:他怎麽知道陳韻吉和杜楊的事?

張弛:不能撩你帶來幹嘛啊?

陳韻吉想起杜楊就來氣,沒好氣地問了句:“誰說他是我男朋友?”

“我都沒說是誰,你別對號入座啊。”裴頌淡定地翻着菜單,又加了兩份烤生蚝,“你們三個整天在一起,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聽到這裏,張弛一拍腦門,想起來了!

“我知道了,你就是小茉莉的那個發小!你男朋友也是你們的發小,對吧?我跟狗一開始以為小茉莉暗戀他……”

張弛的嘴一張開就剎不住車,裴頌在桌子底下給了他一腳。

“小茉莉,這稱呼怎麽這麽惡心……”陳韻吉渾身顫了一下,“喂,我們都不認識,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張弛得意:“哥哥我在你們學校有人。”

程北茉和陳韻吉頗有默契地,都看了裴頌一眼。

裴頌不受這誤會,又踢了一腳張弛的椅子。

“不是狗,是另外一個人。”張弛喝了口水,故作神秘。

“誰啊?”陳韻吉問。

“別急嘛,說了你們未必認識。她就是個八卦基站,誰的事都知道一點,知道你們的事也不稀奇。”

陳韻吉執意要問,張弛只好說,他也不知道他那網友叫什麽,只知道也是高二年級的,是他同桌的初中同學的表妹。

程北茉和陳韻吉對視一眼,有點想笑。

除了朱倩茹還是誰?

“我靠,這你們都知道?”張弛驚奇,女生真的惹不得惹不得。

“她是我們的好朋友。”程北茉扶額,這也太巧了。

這段時間,朱倩茹跟她的網友打得火熱,程北茉和陳韻吉還開了不少網友奔現的玩笑,沒想到,網友是張弛。

裴頌松松地握着杯子,靠着椅背說:“就知道你賣了我不少信息來換情報。”

“可是,你們兩個大男人,八卦這些幹嘛?是不是觊觎我們茉茉?”陳韻吉的眼睛像贏一樣,在裴頌和張弛之間掃射。

張弛搶先說了句“我可沒有”,只剩下裴頌在沉默地喝水。

他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你小子要怎麽答。

張弛還不知死活地說了句:“狗,你的水喝幹了耶。”

程北茉不想讓這兩個八婆看戲,站出來終結了這個話題:“行了行了,什麽觊觎不觊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魅力有多大呢。”

張弛扯長了聲音,誇張道:“那——誰知道呢……”

-

等上菜的過程,張弛問兩個女生:“你們倆從小就是好朋友啊?”

陳韻吉邊吃醋泡花生米邊點頭:“是啊。”

“太巧了,我跟狗也是。”

“你們認識時間肯定沒我跟茉茉認識時間長。我們從幼兒園就在一起玩了。”

“我聽說小茉莉是學霸,你怎麽沒跟人家一樣?”

陳韻吉把筷子一摔:“要你管!”

哪有剛認識就戳人家肺管子的。

陳韻吉這次月考破天荒考了個498名。這得益于程北茉國慶假期拉着她一起自習,開學學的內容不多,她也不至于傻得什麽都聽不進去,所以效果顯著。

她從來沒考過能看過眼的成績,偶爾進步一次,感覺還真挺不錯的。

陳韻吉覺得自己快要擺脫大專,往本科的路上狂奔了。

陳韻吉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也跟大帥比認識這麽長時間?也沒見你學習有多好。”

“我的命運已經定了,要被爹媽發射到國外,就沒打算跟你們一起卷。”張弛非要給自己正名,“不過說實話,雖然我在一中排不上什麽號,但上個一本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一中特種兵訓練營不是吹的,再不想學的人,在那種氛圍之下,也得硬着頭皮看幾頁書,不然會顯得太不合群。

張弛沖裴頌揚了揚下巴:“你們管他叫大帥比啊?”

“怎麽啦?這也要管嗎?”陳韻吉不服。

“這我管不了。”張弛又是搖頭又是咂嘴的,“他還是在八中地位高,我們都管他叫狗。”

她們倆确實也好奇了,一直都知道裴頌的外號叫狗,但不知道為什麽。

“高一的時候,狗帶着一中的球隊一路闖入高中聯賽決賽,那年文理狀元都是一中的,聯考第一也是一中的,交大附中的那群人不服,就跟不要命了似的,好像就一定要把那個冠軍拿到一樣……”

對面兩個女生緊緊盯着張弛,等着下面的故事。

張弛特享受這樣的目光,正打算把那場比賽講得再曲折點,只聽陳韻吉不耐煩地喊了句:“能不能說重點啊!”

張弛吓得一哆嗦:“贏了,開始落後18分,裴頌也發狠了,一路把比分追上來的,後來同學都管我們隊叫狼之隊。”

那場比賽确實很激烈,但沒張弛說得那麽誇張。不過裴頌沒插話,他要是此刻風淡雲輕地說沒什麽,那才叫裝逼。

高中籃球聯賽對程北茉來說很陌生,因為其他學校就沒帶八中玩過。

“那不應該叫狼嗎?”陳韻吉眨了眨眼。

“你覺得狼好聽嗎?俗!還是狗比較親切順口,又長得像狼,還符合他。”

有時候特拽,有時候特狗,但關鍵時候,又是人類的好朋友。

張弛忍不住感嘆:“還是八中好啊,搖身一變,成大帥比了。”

“我們是描述事實好嗎?”陳韻吉賊賊一笑,“你要是覺得不公平,告訴你個秘密,我們對你也有昵稱。”

張弛受寵若驚,一臉期待地湊過來:“管我們叫什麽?”

“籃球小子。”

張弛的臉肉眼可見地垮了。

裴頌破天荒地笑出了聲。

“你看你成天穿得跟個聖誕樹似的,生怕人不知道你會打籃球。”陳韻吉打量他一眼。

張弛站起來,展示他的戰袍和戰靴:“什麽聖誕樹,懂什麽啊你,你知道這都誰同款嗎。”

陳韻吉翻了個白眼:“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差生文具多,裝備那麽齊全,誰知道打球菜不菜。”

張弛差點要掀桌了。他一把把發帶撸下來,氣鼓鼓地扔進包裏。

-

他們點的海鮮和燒烤陸續上齊了,這一桌有張弛和陳韻吉,邊吃邊吵,氣氛一直很歡樂。

程北茉和裴頌看他們倆對罵,都覺得有意思。兩個人頗有默契的,同時笑了一下。

張弛和陳韻吉停下來,盯着他們倆:“笑什麽?”

“沒什麽。”裴頌聳聳肩,“就是覺得,你們倆其實也挺配的。”

張弛和陳韻吉都炸了。

“別,別,我可不想跟一棵聖誕樹當男女朋友,還不如把他殺了。”

“嘿,我偏要跟你在一起,将來還要娶你,娶回家一天打十回。”

程北茉:“……”

裴頌:“……”

這時,旁邊的桌子一陣嘈雜,一桌吃完,又有新客人進來。

程北茉背對着他們,并沒有注意,而對面的裴頌和張弛臉色變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發現身後的桌子旁,站了一家三口。

那對中年夫婦一直皺眉,像是不适應這裏嘈雜市井的環境,他們的女兒……他們的女兒也太漂亮了吧。

她身上是一中的校服,但在人群中也很突出,一眼就能找出來的那種。她紮着松松的麻花辮,是特別時尚的那種麻花辮,陳韻吉曾經對着網上的視頻編過,最後的成品像頭上頂了一坨屎。

幾乎是在同時,中年女人注意到了四個高中生。

她先是一愣,認出裴頌後,淩厲地瞪了自己女兒一眼。

漂亮女生低着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只有陳韻吉還不明所以地啃着烤雞翅,問:“她瞪我們幹嘛?不是有空桌麽。”

中年女人對自己女兒說:“我就說你怎麽非要來這邊來吃飯。”

程北茉隐隐覺得跟裴頌有關,她偷偷看了裴頌一眼。他照舊吃東西,眼裏淡得咂摸不出情緒。

她茫然四顧,只見張弛對她做了個口型。

她看懂了,“校花”。

“你們是不是提前約好了?是不是要在這兒見面?”中年女人提高嗓音。

店裏的人都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女生小聲說:“沒有。”

中年女人指着裴頌說:“你們是不是私下還有聯系?你還要害我女兒到什麽時候?”

女生扯着中年女人的袖子:“媽,他沒有——”

“你別說話!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中年女人突然激動起來,轉向裴頌,“差點毀了別人前程,現在還敢私下聯系?我看學校的處分還不夠!你這樣的學生,就應該退學,免得繼續禍害別人!”

嘈雜的聲音不知什麽時候消失了,空氣都變得緊繃繃的。

裴頌沒什麽表情地說:“抱歉,我沒那個閑工夫。”

他的眼神冷淡而鋒利,沒有任何情緒。

中年女人瞥了眼程北茉和陳韻吉,大概是看到了校服上八中的字樣,臉上浮現出難以言說的複雜表情:“轉學轉走了還不消停,果然到什麽學校學什麽手段。”

能看出來,這個中年女人也是個美人。她打扮得看着貴氣十足,跟這熱鬧格格不入。只是在一聲聲質問中,面目逐漸猙獰。

“她在說什麽屁話啊!”陳韻吉氣憤地把筷子砸在桌子上,一副要幹架的樣子。

程北茉趕緊把她攔下。

一頓輸出後,中年男人才開口:“行了,別說了。”

女生帶着哭腔推着中年女人:“媽,我們走吧,我不想吃了,好不好?媽,我們走吧……”

最後,在中年女人對女兒的數落聲和指桑罵槐中,一家人憤然離去。

店裏很快恢複了熱鬧,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程北茉瞟了眼裴頌,心想,這事如果落在她頭上,她肯定當場就情緒崩潰了。

除了裴頌,其他三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吃東西都不太敢發出聲音。

就連張弛也不說話了。

突然,裴頌的手機震了一下。

他沒看手機,面色如常。

三個人屏氣凝神,呼吸都快停了。

過了會,他的手機又接連震了七八下。

能強烈地感受到來信人的焦灼和緊急。

裴頌打開看了眼,往下劃了劃,站起來說:“你們先吃,我出去一下。”

在他鎖屏的瞬間,程北茉瞥到微信對話框頂端的名字,戴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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