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謝遷素來看不上這個兄長。他當然知道趙容今日燒掉婚書的事情有多荒唐,但趙容做過的荒唐事又不是只這一件,南渡時的背叛、縱容劉巍駐進建康……他哪一回也沒舍得跟趙容較真。
紅着眼眶在他耳邊軟聲細語地磨一會,氣就全消了。
反正爛攤子有某個他瞧不上的人去收拾。
但敲打還是要敲打的。
謝遷斂了笑意,“陛下平日不是最聽謝丞相的話了嗎,怎麽?”
“孤明明最聽你的。”
趙容随機應變,反應敏捷,眼眶懸着淚花,淚汪汪地控訴,“孤不要被他軟禁在寝殿裏,阿遷幫幫我……”
趙容只有在這種時刻才會想到他。
還故意擺出這樣一幅欠肏的表情。
謝遷心中不爽,扶住他的後腰,低頭咬牙切齒地啃他的嘴唇。
“那陛下打算怎麽回報臣?”
“唔……都聽你的……”
趙容不敢躲,微微張開牙齒,探出柔軟的舌尖回應他,撬開謝遷的唇齒來回糾纏,熟練的動作仿佛演練過幾百次。
謝遷越琢磨越不對勁,怒道,“陛下這又是從哪裏學來的!”
頭腦依舊沒半點長進,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倒是學得比誰都快。
他甚至能想象到他遠在江陵的時候,謝迢是如何在這間大殿,溫柔而克制地同趙容接吻。或許抵在鎏金龍紋的柱子,或許壓在高臺之上的龍椅——
全都沒有他的影子。
那是獨屬趙容和謝迢的回憶。
趙容僵住,他現在跟謝遷繼續摟着親是錯,不親也是錯,只好裝傻,聲音含糊不清地回他,“沒跟誰學。”
謝遷冷哼一聲,單手把他抱起來扛在肩上。
“阿遷”,趙容吓了一跳,攀住謝遷的脖子,頗為緊張:“你要做什麽?”
“到陛下寝殿。謝恩,領賞。”
趙容被剝光衣服丢上龍床的時候,心中是絕望的。謝遷不可怕,但吃醋的謝遷,能讓他去掉半條命,趙容想着,打了個寒顫,又往床內側縮了縮,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謝遷瞪他。
毫無骨氣的趙容又重新爬了回來,跪坐在床上,抱住謝遷的腰,臉頰也湊過去,貼近他的胸膛。
“你上來陪孤一起睡……”
“大白天睡什麽覺”,謝遷刮他的鼻尖,說道,“陛下看不出來嗎,臣不想睡覺,臣想睡你。”
謝迢絕不會跟他說這種輕佻的話。
趙容突然産生一種奇異的感覺,他似乎現在才覺得謝遷真的回到他的身邊了。不是在雲川,不是在江陵,就這麽切切實實的,在江表,在建康,在皇宮裏,在他的身邊,跨越一切橫在兩人之間的溝壑,做着親昵的動作,跟他說,“容容我想睡你”。
冰封的河流與凍土,就這麽在春日的清晨融化了。
他仰頭去碰觸融掉堅冰的光和熱,那是他的謝遷。
仿佛他們只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無關對錯的争吵,又重歸于好的情人。
謝遷抱着他滾在床上,輕輕撓他的腰窩,趙容癢得發笑,蹬着小腿踹他,散亂的長發交纏在一起,濃墨似的暈染在玉白的後背。謝遷幫他理順,又湊過來親他的脖頸,手指沿着脊柱一路輕撫,朝着隐秘的那處探過去。
趙容繃緊脊背,哼唧兩聲,不肯讓他進來,推搡着他去拿脂膏,嘴裏也不閑着,跟謝遷埋怨他之前的暴行。
“上次在康樂坊,你跟我置氣,連脂膏都不肯用就捅進來,你明知道我怕疼……”
趙容不跟他自稱“孤”,謝遷覺察到他用詞的變化,也不再跟他生疏地稱“臣”。他摸索着床頭的暗格,将脂膏拿出來,倒出來小半瓶,順着股縫全都塗抹進去,“是沒用脂膏,但是弄疼你了嗎?”
趙容先用力點頭,想了一會,又搖搖頭,“一開始你特別兇,有一點點疼,後來習慣了,就不疼了,但你力氣太大,我腰酸沒勁,讓你停下,你都不聽我的話。”
“那種時候我怎麽可能停下來……你在床上說的話,做不得數。”謝遷知道他的德行,受不得一點委屈,稍微弄疼了,或者多做一會,就要哭得直掉眼淚。不過有他縱着,拿捏着分寸,總歸是傷不到他。
而謝迢卻是不會縱着他的。他視若珍寶的小陛下,被人騙到床上吃幹抹淨,睡了又睡,被弄疼了也不知道該跟誰說。
謝遷想,他要把趙容奪回來。用以後所有的時光,來彌補他被羁絆在江陵時,缺失的那一年。
盡管擴張做得充分,趙容身體被貫穿的時候還是帶上了哭腔,“疼……慢點……”
謝遷低頭和他接吻,将嗚咽堵在口中,挺腰緩緩埋進他的身體深處。
他抵着趙容的鼻尖輕蹭,眼睛裏有亮光在閃,“容容,我不會再和你吵架了。”
再也不會了。
趙容微張着嘴,小口地喘氣,沒工夫理他,只顧着扶住謝遷的肩膀,拼命直起腰身,想躲開身體裏那個興風作亂的玩意。
“混蛋……都說了別頂那裏……嗯……你混蛋……怎麽還頂……”
謝遷裝聽不見,摟着他的腰,又把他按回去,“乖,把腿打開一點,別亂動,當心傷到你。”
呸。
話說得好聽,等上了床,一個比一個混蛋。
趙容暗戳戳罵他,結果又被新一輪攻勢給肏弄地說不出話來,抱住謝遷的脖子不敢再亂動,勾着足尖在謝遷小腿上劃拉,軟糯的嗓音不停呻吟。
“太快了……唔……你慢點……”
“走開……不許欺負我……”
謝遷含着笑抱他,射在他的身體深處,舌尖舔舐他的耳垂,輕聲道:“謝陛下賞賜。”
謝迢默默收拾皇帝留下的爛攤子。石瓊借求婚遭拒之事獅子大開口,謝迢又堅持不肯讓步,談過來談過去總是談不妥,又誰也不打算先撕破臉,議和之事竟然拖了整整半月有餘。
謝迢在皇帝被軟禁的第七日進宮探視了一次。
那會趙容和謝遷屏退了宮人,正忙着白日宣淫,不亦樂乎,誰也沒工夫理他。
趙容赤着腳跪坐在厚厚的絨毯上,亵褲被褪到腳踝,手掌抵着牆壁,謝遷從後面擁着他,一邊肏弄一邊吻他的後頸。腳步聲傳來的時候,趙容剛被肏射了一次,懶懶地歪在謝遷懷裏,跟他抱怨膝蓋硌得難受,讓他起來換個姿勢。
謝遷怎敢不依他,托着他的腿根把他抱起來,揉揉他的膝蓋,擱到軟榻上接着肏。
正瞥見謝迢一言不發在旁邊看着。
趙容不知道謝迢過來,只覺得謝遷撞擊的力道比原先重了不少,不滿地皺皺鼻子,拖着小鼻音胡亂喊着“相公輕點”“哥哥饒我”。
謝迢的聲音清冷低沉,聽不出什麽情緒,“陛下倒是比臣還忙。”
趙容一下子噤了聲,又想起自己還赤裸着身體,覺得丢臉,爬起來扯過外衣披上,清清嗓子,道,“丞相怎麽過來了。”
謝迢的手指抵住他的衣領,輕輕摩挲,解開他領口的扣子。
外衣順着肩膀滑下,露出大半個玉白的肩頭,脖頸處的肌膚尤其紮眼,細細密密地布滿緋紅色的吻痕。謝迢端詳一會,說道:“不必如此。陛下身體的什麽地方臣沒見過。”
趙容被他噎住,弄不準自己現在身上這件衣服到底該脫還是該穿。
短短幾個字,卻全都在不顯山不露水地挑釁,謝遷自是愠怒,脫下自己的外衣罩在趙容身上。
“兄長,我的人,別亂碰。”
謝迢收回視線,笑了一聲,“不過是我早就玩膩的東西,也值當你動這麽大怒氣。”
說他是玩膩的東西……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仿佛在審視冰冷的物件,趙容既生氣又難堪,想站起來跟他理論,偏偏腿軟得不行,又摔回在軟榻上,側腰半挺着身體,膝蓋屈着,衣擺遮不住屁股,露出淌着大股白濁的腿根。
謝迢似乎看見了什麽肮髒的東西,撣了撣衣袖,極為刻意地朝後退了一步,不肯再施舍給他一眼。
只在臨走前同謝遷道:“我來是要提醒一句,謝大将軍擅自離開江陵已近月餘。江陵南北要塞,無人鎮守。還望謝大将軍分清楚,究竟孰輕孰重。”
趙容被他氣得鼻頭通紅,抱着謝遷直掉眼淚,哭得肩膀也一抽一抽的,“睡夠玩膩了……現在嫌我髒了……”
“……嗯……我就是你們玩膩的玩意……想用的時候拿過來用……用完了扔到一邊,看都不看一眼……”
“等你也玩膩了我……也跟他一樣……把我踹到一邊……”
謝遷吩咐宮人盛了水送過來,蹲在地上幫他清理,“想等到我膩了你,得下輩子才行。”
好話誰不會說。
趙容也沒當真,乖乖把腿張得更大,方便謝遷順手多吃點豆腐。說好要幫他,結果這幾天光忙着上床,肏得他腰快斷了,許給他的事情卻是一樣還沒辦呢。
趙容慌了,“你什麽時候回去……你要是走了,謝迢又欺負我怎麽辦?”
謝遷對上他的眼睛,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他的眼睛裏是與當年作為雲川王世子伴讀時如出一轍的張揚,似乎篤定趙容會抓緊他的手。
無論去哪兒。
“我帶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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