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下毒

下毒

程閑帶回謝納并将人虐待成這模樣的行為讓亞梅尼不解：“這時候激怒圖雅王妃恐怕不太好。”

“當時所有民衆眼睛都看着，我不能退縮，甚至越強悍越好，否則沒有人會願意南下了。”對于此事程閑也很無奈，當然，她承認當時确實被情緒掌控，有些沖動了。只是事已至此，她只能繼續利用這件事攫取最大利益：“我會把謝納扣押7天，所以麻煩你幫我監管一下，順便傳信給他的部下，誰要是敢半路攔截我立殺不誤。”

亞梅尼頭痛的撫上額角，深深吐氣：“還真是亂來啊。”話雖如此，仔細看去眼中分明帶着笑意。

此時頭痛的不只是亞梅尼一個。王宮裏收到消息的那兩位也不好受。

“竟然沒看出來，她還有這狠勁。”賽提陛下和身旁的埃米爾感嘆，說出了和亞梅尼一樣的話，“也真是有點亂來了。”

“您說這話的時候倒是把臉上的贊賞收一收。”埃米爾哈哈大笑，“我倒是覺得，神女殿下天生就該是我們家的人，拿得起，放得下，挺好挺好。”

“喲呵！你白賺一個女兒還不是多虧了我！”

“是是是，老臣感謝陛下恩典。不知陛下現在打算對我那女兒怎麽處置？”埃米爾叉手行禮作讨饒狀。

“你都說那是你‘女兒’了我還能怎麽處置。”賽提瞪了這只老狐貍一眼，喚了侍從來去王儲宮殿傳個話，末了還不忘叮囑侍從，“記得，态度要恭謹。”

“是。”心腹領命而去。

看着侍從的背影，埃米爾神色染上一絲凝重：“希望真如神女所說，王儲殿下是神選中之人，必定逢兇化吉吧。”

提到愛子，賽提陛下也沒了剛才輕松的心境：“士兵們的屍體陸陸續續浮現了大半，這其中沒有烏塞爾，這孩子從小機敏，經驗又多，說不定出事前就逃出來了。”

埃米爾點點頭，把擔憂深埋心底，同時提醒賽提：“王妃那邊還要麻煩陛下多盯着些了。”

“放心，我不會再繼續放任下去了。”賽提陛下沉下臉，手撫上了腰間的佩劍。

就在他遲疑着要不要找個借口暫時禁閉圖雅的時候，一道旨意已經從後宮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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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儲宮殿

程閑正面臨着兩個來使

一個來自賽提陛下，一個來自圖雅王妃。

前者客氣有禮的代表法老詢問程閑：“陛下有一問——‘儲妃殿下是否還記得您的承諾’，還請儲妃作答，小的就回去交差了。”

“請陛下放心，神女一諾，萬金不改。”程閑淡淡道。

“小的收到，必定如實傳達。”來使恭敬行禮，告退離開。

剩下這位來自圖雅王妃的使者臉色就不那麽好看了，他草草叉手行禮，眼神不善的看着程閑：“王妃遣我來帶走謝納殿下，還請儲妃把人交出來。”

“謝納殿下手下有人行刺我，他深感抱歉，自願随我回來協助調查，過幾天才能回去。”

聞言，來使陰沉沉威脅：“儲妃殿下，拘禁皇室可是死罪。”

對此，程閑表示很驚訝：“是嗎？剛才陛下的來使在這兒也沒聽他說起啊，要不，您去請王妃或者陛下派兵來殺了我？”

“儲妃殿下是下定決心要和王室作對了？”

“錯。”程閑搖搖手指，更正他，“是和王妃作對。也不對，準确來說，是王妃非要和我們作對。我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所以人你是帶不走的，當然，你要是願意，也可以留下替你主子好好照看謝納殿下。”

來使眯着眼盯了程閑半晌，見她打定主意一條道走到黑，當下冷哼一聲，丢下一句“儲妃殿下好自為之”的狠話甩手離開。

程閑面無表情的看着人消失，問身側的亞梅尼：“難道就只能一直這麽放人圖雅王妃嗎？”

“圖雅王妃的權利始于賽提陛下，到如今已經成了尾大不掉之勢，就算是陛下想要廢黜王妃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了。”

“因為私兵和財富嗎？”程閑若有所思，此時終歸不是對付圖雅王妃的好時機，她轉身，一邊往議事廳走一邊和亞梅尼商讨後續的計劃，“這次南下我的主要目的就是尋找烏塞爾，朝中這邊就要麻煩你穩住了，一定要防住謝納和王妃，我要他們一張紙，一塊黏土板都出不了王都。賽提陛下的态度我試探過，應該是沒有要換王儲的意思，所以你不妨越界一點，自有人擔着。如果缺人，就去找阿利亞，他會配合你。”

“神女放心，這次我不會重蹈覆轍。”沒有做好王儲出兵的後勤，讓他出了這樣的事實亞梅尼此生最不能原諒自己的一件事。

程閑點點頭，頓了一下：“我不相信意外，巧合多了其中就必定有貓膩。叛亂的事因還是要繼續調查，還有這次翻船事情，我希望能拿到證據。”

其實幕後主使大家都心裏有數，難的偏偏就是證據，亞梅尼當然會盡心盡力，只是也不敢打包票：“就怕到時候被推出來的都是擋箭牌。”

“不管是誰，極刑處置。我要所有人親眼看着替那個人賣命的下場。如果這輩子都定不了她的罪，那我就讓她身邊無一可用之人。”

“行，我知道了。”

“我會定期讓人傳消息回來，真正的信件會藏在每一行的字縫之中，你放在火上烤自會顯現。”程閑把之前給烏塞爾演示過的方法再給亞梅尼演示了一下。

亞梅尼對這些東西有着天生的興趣，當下眼睛亮了：“這個方法好。我再研究研究，說不定能有更多方法。”

看他這樣子程閑不免失笑，心情松快了些許。要是放在以前，她還真可以把從抗|日劇中見識到的諜報傳遞方法整理整理，和亞梅尼好好讨論讨論。

等回來吧，相信會有機會的。

程閑視線投向庭院方向，仿佛穿透牆壁，見到了昔日他們四人組每天在中庭論政，練劍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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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閑這一天來去匆匆，亞梅尼料想她應該是沒時間好好吃飯的，就讓廚房備了海鮮粥和一些小食。剛剛做好，侍女忙不疊的送到了議事廳。

“謝了。”程閑看着都是自己愛吃的，心下一暖。

“不客氣，我是怕烏塞爾回來找我麻煩。”亞梅尼說着掃過擺盤的侍女，一絲疑慮閃過，“我怎麽沒見過你？”

侍女半蹲行禮，恭謹回答：“書記官大人，我之前一直負責後廚，今天傳膳的女官告假了，廚師長就讓我直接送來了。”

“哦？這個節骨眼告假？”

“是，據說是突然開始腹瀉。”

埃及貴族對侍人管束不算嚴格，請假是常有的，尤其是遇到腹瀉這種身體毛病，很多貴族有忌諱，怕傳染，所以一旦發生，立刻就放人回家休息。

這個侍女的每一句回答倒是都合情合理。

就是時間點太巧合了。

程閑沒有亞梅尼那麽糾結，随意一笑：“你要是擔心，直接試一下不就好了。”說着，讓人找只老鼠或者其他小動物來。

侍女臉色微變。

她這點動作沒有逃過程閑和亞梅尼的觀察，程閑笑臉一收，和亞梅尼對視一眼，亞梅尼立刻下令，讓人封閉王宮，并讓全宮上下所有女官侍人議事廳集合。

“順便幫我叫巫醫，就說我中毒了。”程閑補充。

“你是想······？”

“謀害儲妃，就算是王妃也得收到懲罰吧？”不知為何，程閑有種強烈的預感，下毒的人就是圖雅王妃，“我南下計劃不變，你幫我給她找點麻煩。”

亞梅尼依言照做。

為了演的像一點，他還特地讓人“悄悄”避開王室禦醫，去找的民間巫醫，與此同時程閑也作出躺在一邊人事不知的樣子。至于那個侍女，已經被捂着嘴綁了丢到了一邊。

陸陸續續有人進來，看着室內的情況，有人疑惑有人驚訝，有人驚惶有人擔憂。亞梅尼不動聲色的觀察者每個進來人的臉色，都分不清自己是該憤怒還是該慶幸。

宮裏的每一個人都是王儲殿下從自己的親信中選擇，安排他們工作，給了他們庇佑和權利，但是從剛才進來人的臉色來看，有問題的還不止被綁的這一個侍女。

要不是神女這次把對方逼急了露了馬腳，他都不知道這座宮殿居然差點被滲透成了篩子。

亞梅尼慢慢握緊了拳頭：這一次，勢必要好好清理清理了。

也是正好，接下來這段時日王儲宮中沒有主子，清理出去一批影響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