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
第 9 章
“我有點累了,”江世晏感覺不适想要停下,“歇歇吧。”
“怎麽了?還是不舒服嗎?”宋景昭拉着江世晏走到一旁的長椅。
江世晏點點頭,偷偷地掃了宋景昭一眼,捏着眉心坐下。
宋景昭擔心地湊上前來,她撫上江世晏的額頭試着溫度。
江世晏得逞,他趁宋景昭不設防扣住她的頭吻向她。
宋景昭無力地想要掙開江世晏的懷抱,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口顫抖,顯然以她的失敗告終。
一吻終了,宋景昭眯着眼,囔囔道:“流氓。”
江世晏低低地笑了:“你說是,那便是吧。”
宋景昭:“你不是不舒服嗎?”
江世晏:“剛剛沒有。”
宋景昭:……
江世晏:“好了好了,走吧。”
宋景昭雙手交疊:“不走。”
江世晏挑眉:“怎麽說?”
宋景昭:“我不舒服。”
江世晏:“哦?哪裏不舒服。”
宋景昭嘟嘴:“哪裏都不舒服。”
江世晏頓了頓:“別生氣了。”
宋景昭:“我沒生氣。”
江世晏:“真的沒有嗎?”
宋景昭:“沒有。”
江世晏點了點頭:“哦,那就好。”
宋景昭回過頭看着江世晏:?
宋景昭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一男聲打斷了她的話語。
“看來二位,發展挺快。”吳德搖着扇子走來,“恭喜江兄,抱得美人歸啊。”
吳德轉向宋景昭:“宋小姐,病可治好沒有?我可是聽說,這病,難治的很啊。看來,江兄沒少下功夫尋大夫啊。”
江世晏把宋景昭拉到身後:“多謝關心。”
“我這個做兄弟的,自然是得關心關心的。”吳德假笑,“我可是聽說江兄派了好些人出去找大夫呢,但是好像......是早幾年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宋小姐還沒來到宣江吧。聽起來确實奇怪。我就在想,江兄究竟是明智,未雨綢缪啊,還是說……找的不是大夫呢?”
江世晏面色鐵青:“筋力多衰,尋常大夫怕是無計可施。”
吳德拿扇子擋住半張臉:“是我失言了,那我便不叨擾二位了。”他把扇子收起,大步向前離開。
宋景昭輕撫着江世晏的後背:“這個吳德,變了太多。”
江世晏:“誰又不是呢?”
宋景昭從後背抱着江世晏:“沒事的。”
江世晏喉嚨滾動,不置一詞。
宋景昭:“阿晏,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沒關系的,都會沒事的。”
氣氛低沉,他們一直慢慢走到一座石橋上。
那石橋是漓水淮橋的仿橋,或許是為了應這槐花的景。
宋景昭的腳步漸漸停了下來,像是想起了什麽。她握着江世晏的手又緊了些。
“怎麽了?”江世晏低下頭,輕輕地問道。
“阿晏。”宋景昭擡起頭,要看他的眼睛,自己先卻濕了眼眶,“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我走的那天,你去送我了。”
宋景昭離開淮州的那天黃昏,餘晖映着晚霞,灑落金光滿地,滴水依舊默然淌過,在那天向她告別。
宋景昭坐在那小船的船尾,到底沒舍得直接進到艙內,好似要将這最後的開闊之意盡納于心海。
她一直坐到夜深,彎月嵌進黑幕,今夜是難以圓滿。
兩岸的洋槐花依舊那麽香,在枝頭傲然盛放。
一陣寒風襲過,帶走了宋景昭身上的暖意,但她仍靜坐在那裏,像是膽怯又偏執地期待着什麽的出現。
往前就是淮橋了,那是風吹去的地方。船擺過淮橋,就算是告別淮州了。
淮橋上站着一個人,他好像站在那很久了,連背影也透着疲憊。
夜太黑了,宋景昭看不到他的臉,卻仍是将他認了出來。“江……”宋景昭愕然地站起身來。
江世晏凝視着水中月的殘影。駛過的那一泛小船無情地撕裂了那月痕,疾風裹着餘溫,喚起了陣陣水紋。
江世晏眸光微動,他的視線驟然轉向那小船。
但就只是那麽一瞬,船檐恰巧隔斷了那本該相觸的視線。江世晏只看見了那擺船的老翁。
天邊雲舒展,紛紛地下起雨來。
宋景昭一直看着那黑色的剪影。可那晚的月實在太沉重了,壓得江世晏擡不起頭來。
可他明明只要再擡了頭,就能看見她。
宋景昭張開了嘴,卻怎麽也叫不出他的名字。
雨打洋槐,那嬌嫩的白花狼狽地飄落。
細雨如煙,他們在明滅的暗光裏心照不宣地擡起手來,捏住凄豔的一瓣放至鼻間,無聲地送出那份小心翼翼的惦念。
雨輕吻着淚,他們眼眶通紅。
”小姐,“老翁好意提醒道,”雨下大了,要進船裏去嗎?”
“他沒有傘,”宋景昭只看着江世晏,顫抖着将手中的洋槐吻得更深了些,“我陪他。”
漸大的雨幕中,江世晏緩緩閉上了眼,臉側的淚滑到額間,跌落到橋面,濺起一朵小小的雨花。
那痛如錐刺股,十年浮沉仍清晰可感。
江世晏目光一滞,他嘴唇又張又合,彙不成一句話來。
良久,江世晏低下頭,在宋景昭發間輕輕吻了一下:“不會的,再不會的了。”
宋景昭聲音有些啞:“嗯。”
江世晏得了回應,手無意攬得她更緊了些。他将目光投向遠方。
橋下一人閃身回來,與江世晏對視了一眼,又閃身回去。
江世晏心下了然,他漸漸松了勁,柔聲對宋景昭道:“你且在此處等我,我去尋件物什回來。”
“什麽好物件,不能讓我知道嗎?”宋景昭打趣道。
“也不是什麽,”江世晏的表情并不放松,他揉了揉宋景昭的發頂,“在這兒等我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宋景昭沒有再說什麽,只是靜靜地看着他,遂而應聲點了點頭。
她看着江世晏離去的背影,眸光黯淡。
宋景昭沒有多想,信步跟上。
江世晏去的地段很是偏僻。這地選在山野的最高處,幾棵粗壯的老梧桐交相掩映,一段回廊盤旋其中。
飛檐遮蔽了刺眼的陽光。一般人尋不到這裏來。
江世晏和那人繞着回廊走了一圈,确認沒有人後在回廊的一處轉角停下了腳步,眼睛依舊透過镂空的雕花竹窗向外看去。
那人小聲說:“散戶在跟拉批頭抛出手頭的其他公債庫券,而後買進‘兩峽關’,價格暫時仍沒有回落。”
“會有人後悔賣早了。”江世晏點了點頭。
“是的,雖然有部分銀行仍在謹慎觀望,但銀行界普遍認為‘兩峽關’将于近期回落。他們大部分預計在這半個月內會賣出。”
“有利可圖罷了。”江世晏明顯然意不在此。
江世晏問到:“吳德呢?”
“沒有什麽動作,”那人略低了低頭,“只知吳家産業正在轉回國內了。”
“好事,”江世晏的眉間逐漸舒展,“我得逼他一把。”
“要派人開盤後搶購嗎?”
“不。”江世晏輕笑了聲,像是在嘲諷着誰,“提醒一下兄弟們,幫忙不是把銀票撒着玩的。”
那人頓了頓:“以誰的名義?”
“不必以我的,橫豎記不了多久,就當是順水人情了。”江世晏嘆了口氣,看向天空。
名不見經傳的路口,宋景昭坐在一個拐角,看人來人往,聽花開花落。
她看着從四面八方來的人流交彙成一股,短暫的相會之後,又分而走向不知名的遠方。
世如網,人如線。人這一生,不就是細數與誰相會一瞬間,與誰同行一輩子。
街上熱鬧,到處都是孩童的吆喝聲。這裏街市繁華,看不到令人心酸的乞讨者。
那些賣報的孩童頂着稚幼的面龐,報賣了,銀子偷了,掂着多得的,蹦蹦跳跳走向下一個可憐人。哪裏都能藏污納垢。
那些車夫自以為技無出右,卻在一個微不足道的颠簸後被打罵得狗血淋頭。乘客氣沖沖地走了,車夫銀子一分未賺到,他拍拍褲褪,憋着一口氣,仍要繼續上路。
人不多看一些事便不知道,以為自己已是經歷了千磨萬難了,覺得自己是何其可悲。但只有當看過了他人的不幸,這才明白天底下誰都是寡歡的可憐人兒。
宋景昭嘆了口氣,又眺向天空。
可天空也是灰蒙蒙的,誰又能幹淨呢?
她頗為傷感地蜷起身子,盯着自己的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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