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8.18
18
儲敘睡了半個時辰就醒了,他醒來時,殷行還是那個姿勢,仿佛沒動過似的。
他躺在床上醒了醒神,才起身穿鞋,順便對殷行說道:“你要忙也得注意休息,別老低着頭,待會脖子不舒服。”
他這樣一句話,就像個體貼夫郎的夫君,給人的錯覺實在太過明顯。
殷行可以面對他的強勢和冷漠,卻唯獨接受不了他的溫柔。
只要儲敘露出丁點好意,他就會主動豎起防備,選擇不搭理。
儲敘見他不回應,也沒在意,走到桌子邊坐下,把錢袋子打開,當着殷行的面點錢。
扣掉買豬肉的三十文以及買鴨子鴨蛋的一百零八文文,就剩六十五文,再除掉給張大夫的四十五文,滿打滿算,儲敘也就剩二十文。
從今日的物價來看,這二十文錢當真不算什麽。
掙錢之路還是任重道遠啊。
儲敘拿了四十五文出來,用原先串一百文銅錢的草繩串起來裝好,又把剩下的二十文收回去,這才對殷行說:“我去張大夫家。”
殷行頭也不擡地嗯了聲。
儲敘見他面前的茶杯是空的,給他倒了杯水才出去。
他做這些是如此的自然,換做別人,也許就信了。
儲敘關上門,直直往張大夫家去。
一般情況下張大夫都在家,這回也不止他一個人,還有一個肖像他的漢子。
儲敘猜也許是他的兒子。
兩人在曬新鮮的草藥。
儲敘先喊了聲人。
張大夫這才看向他:“你怎來了?可是頭不舒服?”
儲敘搖搖頭:“我來給藥錢。”
“這事不急。”
儲敘說:“沒事,我掙了些錢。”他把錢拿出來給張大夫。
張大夫聽他這麽說,才接過來:“那正好,再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儲敘便把頭巾解下來。
半個月了,他頭上的傷口旁冒出了新的發茬,傷口也幹幹淨淨沒有問題。
“沒事了,就是這個疤…不過你都娶夫郎了,無傷大雅。”張大夫笑道。
疤痕有一半在額頭上,凸起的一塊,梳起發髻的話很明顯。
但儲敘本人也并沒有多介意。
他把頭巾重新綁好:“多謝您。”
“沒事,回去吧。”
儲敘嗯了聲,告別了他。
回到家,儲敘徑直去雜物間擡豆子磨粉。
他把半籮筐多的不良豆子分兩籮筐裝好,挑到院子裏放着,然後才去問殷行磨石在哪。
殷行說:“就在碾米旁邊。”
那儲敘就知道路怎麽走了。
他挑着豆子去磨坊。
到了地方,果然看見磨盤。
儲敘把兩籮筐的豆子又倒到一個籮筐裏,空着的放到磨盤下的出口,開始磨豆子。
磨盤是手動的,不需要什麽技術,出力就行。
豆子也不需要磨得多碎,之所以不敢直接喂,是小雞小鴨還小怕噎着,等長大一些就無妨了。
豆子這麽被磨盤碾過一遍,雖然不細膩,但也差不到哪去。
半籮筐的豆子不用一個時辰就磨好了。
儲敘沒磨第二遍,他把磨石上的豆粉用掃子弄到籮筐裏就挑着回家。
回到家,看見小鴨和小雞在牆角窩着,儲敘沒去理會,他把豆粉搬進雜物間放着,找來幹淨的布蓋着,又把扁擔放在門後,這才出去,關上門後,揉了揉酸疼的肩膀。
他走到草棚下坐着,先灌了半壺涼白開解渴,才靜下心來休息。
儲敘在外邊坐了大約有一刻鐘,才起身進房間。
他走到門口,正好看見殷行在揉眼睛。
房間的窗戶朝東,但這會已經是下午,光亮早已不是上午那個度,要暗上不少,在這種環境下如果一直低着頭專注幹活,眼睛的确會幹澀不适。
“去外邊亮一些。”儲敘進了門後說道。
殷行只是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嗯了聲。
儲敘又說:“豆粉已經磨好了。”
殷行便說道:“以後要是喂粥,你就加上一些豆粉和米糠。”
“嗯,晚點我去地裏割些草回來。”說起來這種感覺真是新奇,以往的日子他聽命令行事,現在家裏家外,就這麽點生活小事,就有一個人在耳邊念叨或者是他說給他聽:“對了,我們旁邊這塊空地是誰的?”
殷行抽了點心思回複他:“自家的。”
“這塊空地是不是可以做菜園或者建雞舍?”
“嗯。”殷行不知道他什麽打算,但也沒過問。
儲敘就好像是來問一問,也沒有做出解釋。
看殷行一心一意都撲在手工上,儲敘就自己去地裏割了些草回來喂雞鴨。
晚飯吃的是豬肉炒木瓜,木瓜是從屋後那棵木瓜樹上現摘的。
半熟的木瓜既爽脆也清甜,加肉炒連菜湯都能送大半碗飯。
接下來兩天,殷行半步院門都沒踏出,他按照儲敘說的,把家裏家外的活都交給了他。
好在現在的農活也不繁重,儲敘一人忙得過來,也正是這樣,殷行才能安心做繡品。
儲敘除了洗衣服做飯,每天早上也會把雞鴨用雞籠裝着,提到水浚那,讓鴨子游水,小雞啄蟲。
現在雞鴨還小,不好趕,只能用雞籠裝着,這也方便許多。
水浚寬一米,高五十公分左右,是村民用來取水澆菜或者灌溉農田的,兩邊只是簡單的修繕,因此就很原始,會長草。
水也清澈,還有小魚小蝦游動,這種地方放鴨是很不錯的。
儲敘每天都會帶着雞鴨出門半個時辰,等它們吃飽玩累了才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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