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20

20

李岳幫着儲敘把山豬送到家門前，為表謝意，儲敘想請他們進去喝杯茶。

李岳拒絕道：“如果你要賣就趁早去，這豬太大，家裏不好養。”

儲敘點點頭：“多謝大哥。”

李岳笑了笑，和同伴一起離開了。

儲敘目送着他們走遠才去推院門。

院子裏靜悄悄的，只有小雞小鴨迎接他。

儲敘先拿竹簍進去：“阿行？”

聽見他聲音的殷行在房間裏應了聲。

儲敘走到茅棚，把背簍放下，先把竹簍裏的栀子花拿出來，他做完這些，殷行剛好出來。

“今日這麽早？”

儲敘笑着把花遞給他：“給你。”

殷行看着他因為發力而微微泛紅的臉頰，愣了。

儲敘見他停下腳步，收起笑：“不喜歡？”

殷行回過神，快步走過來：“沒有。”他說完，擡手接了過來。

見他肯接，儲敘暗自松口氣，說：“我逮了頭山豬，準備去鎮上賣掉。”

殷行順着他指的方向，才看到家門口躺着的山豬。

他剛剛心神都被儲敘遞出的栀子花給吸引住，完全沒注意周圍。

你說這個人，回家的第一件事不管其它，就只是先把花送給他，這樣的人…

殷行收斂起浮動的心神，問他：“你自己去？”

“我叫上小叔。”鑒于前幾天賣山貨鬧出的烏龍，儲敘還是決定喊一個人去，要說喊一個人，他身邊也只有兩個選擇，而且這一趟出去還不知道要多久，萬一回來的時候天黑了，夜路不好走，肯定不能讓殷行跟着。

聽他說叫上儲源，殷行才放下心：“那我去喊小叔。”

儲敘攔住他：“不用，我去就行，你忙你的。”他說完就走。

殷行看着他的背影，一時間心情複雜，他手裏還捧着清香淡雅的栀子花，那裏仿佛還帶着儲敘灼人的溫度。

他默了默，沒有回房去接着做繡活，而是把已經快枯萎的百合花取出來，将栀子花弄好，放進竹筒拿進房間。

殷行弄完這些，儲敘也将将回來，身後跟着儲源。

儲源見他真的弄了頭山豬，還罵了句：“那天才說你不可莽撞，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儲敘笑說：“我又不嫌命長，走運，它掉陷阱裏了。”

聽他這麽說，儲源才放下心。

他就怕侄子為了錢而沖動，半個月前才從鬼門關走一趟，惜命才好。

儲敘進去喝了些水解渴，就準備出發。

殷行從房裏出來，問道：“你吃過午飯沒有？”

儲敘擡頭看向他。

殷行說：“中午煮了粥，你吃一點。”

儲敘便笑了：“好。”

他放下杯子往廚房去。

儲源見他連午飯都沒吃，又罵道：“豬都逮着了你還怕它跑。”又笑着對殷行說：“所以說家裏還是得有個人才行，就他這忘東忘西的性子，哪天把自己餓死都不知道。”

殷行知道儲源是誇張了，他是打趣他倆，若是換成別的夫夫，指不定得害羞，但是殷行什麽都沒說，他抿了抿唇：“您坐下喝杯水。”

儲源說：“成，你去忙吧。”

殷行點點頭，又回了房間。

儲敘的确沒吃午飯，他那時候光顧着弄山豬了，哪還有心思吃東西，滿腦子都是錢。

天氣熱，想來殷行也是剛吃過不久，所以粥還溫着，儲敘就去吃了兩碗，填飽了肚子。

他們現在趕時間，儲敘就沒怎麽休息，喊儲源出發。

儲源見他還抓了有兔子，問了句：“這也賣掉？”

儲敘其實還沒怎麽看這兩只兔子：“都賣了吧，我現在缺錢。”

儲源便嗯了聲，挎起背簍，和儲敘擡着山豬去鎮上。

叔侄倆擡着山豬穿街過巷，沒少被觀望，更有甚者還會問上幾句。

都是儲源幫着回答了。

叔侄倆擡着山豬爬山路，倒不是他們舍不得花錢，只是這會去找人借牛車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反正走路也才小半個時辰，沒多大差別。

一路翻山越嶺，走到鎮門樓前都喘着氣。

儲源問儲敘：“你準備往哪賣？”

儲敘對走在前面的他說道：“上次賣小豬崽時李老爺的管家曾說有山貨可到他那去，可這只山豬一百多斤，也不知他吃不吃得消。”

儲源便道：“那去看看也無妨，酒樓也不一定要。”

“也成。”

兩人又一道往李員外家去。

這會已經是下午，市集街道上行人和攤販都不多，見兩人擡着山豬，雖然不熟，但還是給了注目禮。

兩人一路晃到李員外家。

到了側門，兩人把山豬放下，儲敘去敲門。

等了會，有家仆來開門，只是這回換了個人，不是上次那位小哥，儲敘開門見山道：“這位小哥，我有事找你家管家，還請通報一聲，上次他說過，有山貨可直接來這找他。”

聽他這麽說，家仆才同意去請人。

過了會，換了身行頭的管家從宅子裏出來，見到是儲敘，有些驚訝：“又是你？”

“您還記得我。”

管家也笑了笑：“這回又是什麽？”

儲敘讓開身子，露出身後的山豬：“我今日逮了頭山豬，想到上次您說過，有貨的話可直接來找您，于是來問問，看您要不要。”

管家打眼一看，驚訝道：“喲，這不得有一百二三？”

“是的，您看…”

管家收回視線，看向儲敘：“實話實說，這我做不了主，我得去問問我家老爺。”

儲敘抱拳道：“勞煩您走一趟。”

“你等着。”管家說完就又進去了。

等他們都進去，院門被關上，儲源才在後面說：“你準備賣多少？”

“叔你覺得呢？”

儲源說道：“如果是按斤賣，這裏都能賣個三兩銀子，你自己看着吧。”

儲敘點點頭。

兩人也不知管家幾時出來，就往屋檐下站了站，好遮陰。

等了差不多一刻鐘，側門才重新被打開。

管家出來後就說道：“算你運氣好，我家老爺正打算宴請賓客。”

“都是您肯關照我，待會我給您拿只兔子，您回去嘗嘗鮮。”儲敘故意說道。

被他這樣奉承着，管家心裏舒爽，知道這小子會來事，也痛快：“什麽價格？”

“我這還有一只兔子，大概七斤左右，您要是一起買，我算您四兩銀子。”

一百多斤的山豬賣三兩多确實不貴，而且山豬還是活的，通常這種價格會更高，管家見儲敘沒有漫天喊價，心裏滿意：“成。”

“多謝您。”

儲敘讓儲源把背簍解下來。

管家往裏看了一眼，見的确是兩只兔子，還都差不多大，就更是舒爽了，當即點了錢給儲敘。

“你叫什麽？”

聽他這樣問，儲敘就知道他有長期合作的打算，便笑着回道：“儲敘，天河村人。”

管家點點頭：“下次你再過來，直接報姓名便可。”

儲敘朝他抱拳，以表謝意。

管家喊來家仆，讓他們把山豬和野兔拿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