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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行一直在鐘臨家待到天快黑才回去，雖然他很想熬夜做完，但是點火廢柴，鐘臨現在又懷孕，他就算要走，也不能這麽自私。

趁着天邊還有一點光色，他趕緊收拾好東西回去。

他明天還要過來，材料就先放在鐘臨這邊，省得拿來拿去。

殷行在夜幕降臨前回到家。

只是在他進家門前，隔着十幾米的距離就看見門口站着個人。

是儲敘。

儲敘也看到了他，暮色并不能讓人清楚地看見輪廓，但是一個屋檐下住了那麽久，他不至于認不出殷行的身形。

等殷行走到跟前，儲敘才說：“還以為你忘了時辰，正想着要不要去叫你。”

殷行聽見他的話，更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人站在門口等這一點就已經夠讓他不知所措。

儲敘見他愣着，一副拘謹的模樣，不禁笑道：“你不餓？”

殷行愣愣地搖頭。

儲敘伸手去牽他：“回家吃飯。”他借着夜幕的遮掩，大膽地碰喜歡的人的手。

殷行傻乎乎地被他牽了進去。

完全沒察覺到對方的心思。

儲敘也不做過，他就好像真是那麽随手一牽，半點私心都沒的樣子。

只是悄悄的、悄悄的品了品老婆的手感，沒什麽肉，但很軟，好神奇。

儲敘關上院門，喊他去吃飯。

殷行終于回過神，問：“雞鴨喂過了嗎？”

“喂了。”

晚飯是紅燒肉和青菜，因着他剛好買了冰糖，就切了一斤的豬肉拿來焖。

糖漿上的顏色極好，看着就有胃口。

儲敘給他舀了碗飯，親自拿了筷子，兩人就在廚房裏吃飯。

殷行一直心不在焉，哪怕是誘人的肉在面前，他都食不知味，被儲敘要求吃了兩碗飯後，殷行去收拾碗筷的間隙，他才敢說出來：“你不用等我。”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正坐在小凳子上休息的儲敘擡頭看他：“怎麽？”

殷行用絲瓜瓢刷着碗，他并不敢看儲敘：“沒必要，我們的關系沒到這一步。”

儲敘卻是笑了：“你又在想什麽？”

殷行低眉不說話。

儲敘面對着他無聲的抗拒，縱使有準備，也稍感無奈：“那你覺得，我們是應該這樣過一輩子？”

殷行停下動作，他很想說那就和離啊，可這個人已經明确說過不會讓他離開儲家，不然他也用不着跑。

“你一直不相信我不是他這一點我能理解，畢竟太過匪夷所思，但我從始至終沒瞞過你。”儲敘站了起來，他緊緊看着殷行：“你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一個明确的時間？”

殷行沒聽明白，側過頭對上他的視線：“什麽？”

“你試着放下防備，接受我。”這一刻，儲敘選擇坦誠布公，因着日日相處下來，他已經避免不了逐漸心動，但殷行一直都是縮着，使得他做這一切都是無效。

原本儲敘是打算慢慢來，畢竟他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今晚殷行的那句話一說出來，他就知道自己這些日子是白忙活了。

只因那段往事對殷行傷害實在太重，他已經不願意相信。

殷行心頭猛地一跳，他下意識地避開儲敘的視線。

這反應在意料之中，儲敘無聲嘆口氣，說：“我去洗澡了，你好好想一想。”

随着他踏出廚房，那股壓力才消失，殷行才能喘口氣。

還要怎麽想？他們之間早就不可能了。

殷行無神的視線落在木盆裏的碗筷上，那一刻，說沒想他又像想了很多。

……

鑒于前一晚相當于不歡而散的交談，導致一早兩人都沒怎麽說話。

兩人吃了一頓無言的早飯，填飽了肚子，就去做自己的事了，儲敘去洗衣服，殷行去鐘臨家趕工。

洗完衣服回來後儲敘才帶雞鴨出去玩。

溜完了雞鴨，儲敘才進山取魚簍子。

過了一夜，魚裝滿了大半簍，他翻了翻，發現作為誘餌的蚯蚓被吃的一幹二淨。

這樣也好，儲敘颠了颠魚簍裏的魚，這可以把大的煮來吃，小的就曬成魚幹。

儲敘将魚簍挎着，繞去另外一邊山頭摘木耳。

木耳長得快，才沒幾天的時間又長出許多。

儲敘把大的摘了，只是這回少比較少，才摘了兩包多一點，不過他不打算賣，準備自己曬幹了吃。

弄完這些，儲敘才下山，到了山腳下，見荠菜長得好，想到家裏買了有面粉，就摘些回去拿來做餃子。

回到家，儲敘把荠菜先放一邊，打了水把魚放木盆裏養着。

半簍子魚挑挑揀揀，大的可以吃兩頓，小的有三十多四十尾左右，大的就先養着晚上再吃，小的收拾好拿來曬魚幹，他去找了兩個小竹篩，一個裝小魚放去暴曬，一個則拿來裝木耳。

然後才去把荠菜洗幹淨，正好昨天買的肉還有，儲敘就又切了一半出來剁碎一會加到裏面去。

再去揉面，他打了一盆大概一斤左右的面粉出來。

花了點時間先把餃子皮擀好，然後才去生火燒水，等水開了再把荠菜焯水…

一斤面粉包成餃子大概在六十七個，兩人胃口大，就算剩也不會剩很多，他剛把餃子包好，正準備下鍋煮時，殷行回來了。

一進門就看見院子裏曬的東西，儲敘找來架子撐着曬，就不怕被雞鴨啄。

與此同時，荠菜和面粉的香味也飄了出來，昨晚的對話并不是很愉快，所以殷行現在不太想面對儲敘，但想了想，他還是去了廚房。

一進廚房門口就看見桌面上面粉的痕跡以及擺得整整齊齊的餃子，要做這些也不容易：“你怎不叫我？”

“我忙得過來。”他主動說話，儲敘才應了句，說着還将盤裏的餃子放進開水裏煮。

殷行見他忙碌，不由說道：“我來。”

“不用，你去洗碗，一會就好了。”

殷行沒法，只好去洗碗。

不用多久，荠菜餃子煮熟出鍋。

儲敘用大盆裝着，喊殷行吃飯。

荠菜餃子兩口一個，因着儲敘包餡的時候舍得放油，所以荠菜一點也不幹澀，不僅如此，吃起來口味鮮美。

這味道上頭，儲敘吃完一個後說：“我看山腳下還有許多荠菜，下回再去弄一些做包子吃。”

殷行猜他是無話找話，也順着他的話頭嗯了聲。

下一次也不知什麽時候，他還在不在都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