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 銀河春雨(八) ◇

30   銀河春雨(八) ◇

◎劇透是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沒有之一◎

那天之後, 神威有沒有找到樂趣是不好說的。

但可以确定的是,我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裏, 可謂是度過了一段相當快樂的日子。

衆所周知, 春雨的主要營收來源于在各個星球間所經營的地下生意,而其麾下的十二個師團與其說是負責“經商”,倒不如稱之為“打手”更合适一點。

畢竟他們要去處理的都是一些上面口中不聽話的家夥, 師團長的選拔更是直接以戰鬥力作為合格标準, 真正負責跑生意的反而只是各個師團中的小頭目。

比如前段時間,我就聽說有一個叫陀絡的家夥翻車了。據說是在地球跑貨的時候不夠謹慎, 被所謂的攘夷志士抓住了把柄,直接連人帶小弟一起揚了,還損失了一艘小型飛船。

他死了倒是不要緊,關鍵是他這一死,連帶着整條生意鏈都幾乎陷入了停擺狀态, 還害得春雨丢了好大的面子。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武士”這個詞成為了海盜們之間最常會提起的東西, 包括但不限于“很強嗎?”“應該是吧”“輸給了沒有刀的武士, 陀絡那家夥可真是沒用啊”……等一系列的八卦範圍。

比起暴跳如雷的阿呆提督, 大多數人對這件事抱有一種事不關己看好戲的态度,同時也并沒有将這次狠狠得罪了春雨的那幾名武士放在眼裏。

失去了國家和武器的武士在他們看來就和拔掉了牙的老虎沒什麽區別, 比起将他們放到對手的位置上去看待,倒不如把一切歸咎于陀絡本身實力不濟的緣故。

所以說人啊, 還是多看些電視劇比較好。

畢竟放到電視劇裏,看不起比自己弱小之人的家夥,往往最後都會被這些“弱者”給打臉。

“啊, 說到這個的話, 我記得陀絡那家夥就挺喜歡看電視劇的呢。之前還會專門掐點去守電視劇的重播。”

阿伏兔坐在人來人往的大堂沙發上, 手裏拿着一本最新一期的宇宙旅游雜志,漫不經心的随手翻過一頁,說:“所以這算什麽,自己扮演了喜歡的電視劇裏被反殺的炮灰嗎?”

“也不一定哦。”我說,“也可能他看的劇裏沒有這種內容呢,畢竟最近無腦小甜劇的市場也很火爆啊。不過話說回來——你們春雨裏竟然還有其他的電視劇迷啊?我還以為像雲業那樣的就已經很罕見了呢。”

“年輕人不要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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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伏兔眼皮都不擡一下,說:“如果這都能算罕見的話,那之前說不定還有比恐龍化石複活還要罕見的事情發生過。畢竟推開門就看見自家戰鬥狂團長坐在黑不溜秋的屋子裏滿臉笑容的看電視劇什麽的,那場面可比○特曼大戰賽○人罕見多了啊。差點以為是大叔我終于英年眼花了呢。”

“你是說神恩君嗎?他能看什麽電視劇啊。”我想了想問,“是恐怖片嗎?”

“啊……真要形容的話,大概比恐怖片還要恐怖一點吧。”

阿伏兔說着,又翻過了一頁雜志,垂着眼睛淡定地說:“不過說不定這也是好事呢?要我說這種事情只有一個人努力是不行的,果然還得另一個家夥來配合才行,團長也應該想明白了這一點吧。”

我:?

好深奧。

只是看個恐怖片而已,背後竟然還有這麽深奧的隐情嗎?

就在我忍不住開始思考在這方面我是不是輸給他了的時候,身後嘈雜的背景裏突然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我扭頭一看,是雲業。身上似乎還背着一個袋子。J

現在是休息時間,用來娛樂的大堂裏聚集着不少玩UNO的家夥。雲業站在這些人之中,四處張望了一會兒,很快便發現了我們的所在地,随即便大步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副團長,千歲大人。”

他說着,相當粗犷的将背後的袋子甩到了胸前,大手伸進裏面摸索一陣,掏出了一張只有他半個手掌大小的白色信封,微微低頭朝我遞了過來,粗聲道:“又寄到團長那裏去了,他讓我給你拿過來。”

我哦了一聲,拍拍旁邊的空座示意他坐過來,視線随便往信封上一掃。

毫無意外,這次又是神樂寄來的。

我熟練的拆信看信,在這段時間裏對于這種高頻率的通信狀态已經習以為常,倒是阿伏兔在旁邊啧了一聲,合上手裏的雜志說:“又開始了?這已經是這個月以來的第五封了吧。既然有這麽多話要說,當時怎麽沒和你一起過來。要知道我對團長家的小兔子還是很感興趣的啊。不知道是不是個小團長呢。”

“神樂的話,這種事情不着急啦,反正我找到了就算是她找到了嘛。”

我說着,将看完的信紙放到腿上,沒一會兒就疊了三四張:“比起一門心思去找不聽話的哥哥和不靠譜的老爹,我也希望她能做一點自己喜歡的事情……看,這不就是成果嗎?”

我捏着信紙在阿伏兔面前輕輕甩了甩,相當自豪地說:“這孩子去了江戶以後不只找到了工作,就連生活也變得比在烙陽的時候多姿多彩了哦。信裏說了,上周她交到了新的朋友呢,這次還是個女孩子!”

雖然原話是“歌舞伎町的女王大人于是同意了澄夜醬的請求,決定和她做一輩子的朋友”,但經過我的簡化,這不就是交到好朋友了嘛。

可喜可賀。等回地球以後給她多買點醋昆布。

神樂絮絮叨叨的在信裏寫了很多事。

兩個月前,她由千本和母親帶着前往了向往已久的江戶城,在獨自一人買雪糕的時候因為沒有看信號燈而被右拐的一輛小電驢給撞到了,把電驢上的兩個家夥吓得半死。

之後又經歷了一系列意外,三個人被迫一起鏟除了一個當地的流氓組織,彼此之間迅速結下了深厚(神樂語)的情誼。

因此,在得知了那兩人如今在經營一家不怎麽掙錢的萬事屋以後,神樂便決定也加入進去打工,順便還能在江戶體驗一下自力更生的感覺。

雖然從小到大在長輩面前都是比較聽話的類型,但也不知道那個開萬事屋的家夥身上到底有哪一點吸引到她了,即使是母親不贊成的情況下,神樂仍然堅持要留在那裏,各種話說了一大堆也不動搖。

最終,在母親滿是憂慮的目光下,這場事件以千本一傘戳碎萬事屋家的迎客茶幾、黑着臉滿是威脅的表示“如果不好好對待我們小神樂的話……”為結束标志,在對方抽搐的嘴角中留下一打放在信封裏的錢後,轉身潇灑離去。SG

「裏面據說是我的生活費還有賠償茶幾的錢哦。」

神樂在信裏這麽寫到:「早知道銀醬這麽沒用,我就不把生活費給憐子媽媽寄回去了阿魯。千歲你知道嗎?我現在沒有工資只能一天三頓吃白米飯,多偷吃一塊巧克力就會被銀醬兇,說是家裏養了一個黑洞似的飯桶阿魯。」

「可惡,那家夥竟然敢這麽說你嗎?」

我在回信裏憤憤不平的寫:「明明是他非法雇傭童工在先,現在竟然還要嫌夜兔吃的多嗎?知不知道嫌棄別人種族的設定的家夥早晚有一天也會被自己的設定反噬啊!」

「唔,其實也還好啦,我已經習慣了阿魯。」S

神樂在下一封信裏這樣回到:「而且以銀醬那種血糖值高、天然卷、死魚眼、運氣差的一塌糊塗、三個月都交不起一次房租的窮鬼MADAO設定,很難想象他還能再被怎麽反噬啊。畢竟已經是人生跌到谷底的狀況了阿魯。」

「你能這麽想就太好了。」

我欣慰的寫到:「不要太把社會上遇到的男人當回事啦,那種家夥說不定連抛妻棄女好多年的混蛋千本都比不上呢,說不定就是私下裏會和別的女人搞出一個孩子還不承認的類型呢。」

「總之——你再堅持一段時間。」我說,「我一定很快就幫你把笨蛋哥哥那裏的生活費要來。到時候就不用再留在那裏受苦了。」

「這個倒是不着急啦。」神樂說,「比起那些,還是千歲你自己的事更重要吧。」

就在我好奇我的什麽事在她看來更重要的時候,下一句她便寫到:「《漂愛》最新更新的516集你看了嗎?小美已經打算和小帥離婚了阿魯!小帥竟然拿小美肚子裏的孩子威脅她,說要是離婚的話就一分錢撫養費都不給她,真的是太壞了阿魯!」

還在攢集數結果莫名被劇透了一臉的我:……

「唉,總之我以後是不會跟這樣的男人結婚的,千歲你也長點心,不要被這種撫養費都不給的男人騙了阿魯。」

神樂老神在在的囑咐完我,便歡快的給這封信畫上了尾聲:「今天就先到這裏吧,銀醬喊我去剪頭發了阿魯,過幾天見!」JS

……

閱讀完畢。我把信紙重新疊好,塞進信封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旁邊的雲業正襟危坐,小學生一樣的挺直身板,兩只手拘謹放在分開的膝蓋上。

聽到我似乎心情并不怎麽愉快的嘆息聲,他臉上很明顯的露出了緊張的表情,欲言又止的想要詢問什麽,但又不好開口,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對面的阿伏兔。

“怎麽,有什麽為難的事嗎?”阿伏兔說。JG

“那倒是沒有。”J

我說,語氣有些惆悵:“只是覺得小孩子這種東西,好像稍微在看不見的地方放一放就自己長大了呢。”

明明在印象裏還是個被哥哥背在背上吃奶的小嬰兒,一眨眼竟然都到了會考慮結婚對象人品的年齡。

我心好痛。

“這句話放在團長身上同樣适用啊。”

阿伏兔學着我的腔調也嘆了一口氣,說:“只不過那小鬼即使是被看着,也依然往匪夷所思的方向發展了。啊……這麽一想的話,原來就是個從小就不讓人省心的家夥啊。”

“畢竟是反抗期嘛,再過幾年就會好起來啦。”

我把信交還給雲業,委托他幫我送回到房間裏,自己則站起身,稍微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準備去找神威。

“神恩君在哪裏?”我問。

雲業:“來之前的話倒是還在房間裏——”

“團長的話,可不是會老老實實地呆在房間裏的性格啊。”阿伏兔說,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食堂或是練習場,這個點他大概只會去這兩個地方吧。”

“這樣啊。謝了大叔。”我轉過身說,“這就讓那個不省心的家夥來給你磕頭道歉。”

阿伏兔:“……”

阿伏兔再次把合上的雜志翻開,眼不見心不煩地說:“……你還是饒了我吧。”

***

我在練習場二樓的欄杆後面找到了神威。

第七師團所謂的練習場,實際上有點類似于拳擊比賽所使用的場地。巨大的圍欄圈出幾乎等同于四分之三個房間的正方形,裏面什麽東西都沒有,在明亮的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地的彈痕。

夜兔們以自願的形式1V1進到裏面,在離開場地就算輸的前提條件下,展開一系列包含近身肉搏在內的持傘互毆。周圍圍觀者甚衆,歡呼聲與叫罵聲此起彼伏,我來的時候便看到一個胳膊都斷了的夜兔從臺子下面爬了起來,很不服氣的還想再跳回去接着打,結果被身邊的人一齊鎮壓了下去,只好悻悻的認輸。

這種看上去原始又很粗暴的“練習”,是第七師團中很常見的娛樂活動,據說發起者是前代團長,那位傳說中的夜王鳳仙。

用本人的話來講述就是——「沒有實力的家夥即使是死在這種場合之下,也并不會令老夫感到可惜。」

除非有人挑釁,否則在心情尚好的情況下,神威很少會主動參與這場活動。

因此很快就被我找到了。

二樓人少,視野極佳,神威整個人半蹲在僅有兩指寬的欄杆之上,在沒有任何物體用于保持平衡的狀态下,身體卻晃都不晃,屈着腿的樣子看上去相當悠閑。

我走過去,眼瞅着那根翹起來的呆毛在空氣裏彈動了一下,而眼前悠閑的家夥連頭也沒回,便未蔔先知的猜中了我的到來:“看來今天的過家家游戲已經結束了啊。怎麽,是打算下去和這些家夥試一試嗎?”

“你們春雨內部成員的自娛自樂還要算上我這個外人嗎?”

我說,也學着他的樣子跨過欄杆在上面坐了下來,兩條落在空中的腿微微晃了晃,望着下面的場景興致缺缺地說:“才不要呢,以千歲大人的實力,到時候把這些家夥打哭了以後肯定還得付醫療費。這種虧本的事情誰做誰是傻子。”

“不是因為怕輸嗎?”

神威說:“雖然是‘外人’,但本質上來講也還是夜兔,對戰鬥的本能難道不是應該刻在血脈裏的嗎?怎麽好像從來都沒有在你那裏感受到呢。”

“這個啊。”

我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可能是因為……”

“?”

“因為——我沒有那方面的欲望吧。”

我兩只手抓在欄杆上,身體朝後仰了仰,很輕松地說:“不要随随便便的往血液裏刻奇怪的東西啊,聽上去像在演什麽電影。”

“說不定是這樣呢。”神威的聲音聽上去也很輕松,用仿佛只是在唠嗑般的語氣輕飄飄地說道:“畢竟嘴上說着要跟小美一輩子在一起的家夥現在也跑去吻了另一個女人,這個世界再多發生點什麽奇怪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吧。”

還在攢劇結果卻莫名其妙一天被劇透兩次的我:……JG

等等。

是不是有哪裏不對?JS

下一秒,我反應了過來,“唰”的一下扭過臉去,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神恩君,你……”

“嗯?”

神威微笑着偏了偏頭。

“你真不愧是千歲大人最看重的小弟啊!”

我一臉感動的補上了下半句話,忍不住挪着身體朝他那邊蹭了蹭,看着他日漸成熟的臉部輪廓,難掩激動地說:“原來你也看了《漂愛》嗎?竟然隐藏的這麽深,千歲大人都沒有發現!”

神威:“……”

神威睜開了眼睛。

大概是眉眼不再彎起的緣故,他面上的笑意似乎也随着這個舉動而褪去了一點,但卻仍然保持着唇角微微向上的弧度,連帶着那雙漂亮的藍眼睛都顯得比往日裏柔和。似乎并沒有什麽異常。

但很快,我就從這家夥嘴裏吐出來的話裏意識到了這只是個表象。

“說到底,千歲和小美其實是一種人吧,都是對事情的真相視若無睹,喜歡自欺欺人的類型。只不過那個女人還要更蠢一點。”

神威說:“遇到事情就喜歡哭哭啼啼的逃避,光是看到就很煩躁,讓人忍不住生起想要殺了她的念頭呢。相比之下千歲倒是聰明很多,不過本質上也沒什麽區別,都是想要憑借自己的弱小來博取相方憐憫的家夥呢。實在是很無趣。這種手段一次兩次或許可以成功,但次數多了大概就跟小帥一樣,很快就會讓我感到厭煩了吧。”

我:……??

這家夥在自言自語的說什麽啊。S

是在罵我吧,絕對是在拿電視劇裏的家夥來罵我吧?

可惡啊!

“不許放兔屁!!”

我生氣的揪住了他的呆毛,一把将他拽了過來,心中飽含怒火地瞪着他,大聲說道:“你懂什麽啊?事實是小美早就已經發現了小帥變心了好嗎,她和閨蜜合作隐忍不發這麽久,就是為了抓到證據讓小帥淨身出戶啊!她明明很聰明的好不好,我不許你這麽侮辱我的小美!!”

“還有你!”我另一只手抓着他的頭使勁晃了晃,命令道:“立刻給我把剛才的那些話收回去!不然千歲大人可就真的生氣了!”

神威原本是蹲在欄杆上的姿勢,被我這麽一拽,不得不順勢滑坐了下來,不然沒法保持平衡。

而他被我盛怒之下揪住了呆毛,整個腦袋直接被我朝下拉低了幾公分,幾乎是和我面對面的距離。

也不知道是不是屈服于了千歲大人的怒火,他倒是沒有掙紮的意圖,姿勢別扭地被我拽着,但嘴裏說出來的話還是不好聽。

“才不要呢。”他說,“剛才的話就算是和我做了也不會被我收回的唷^^”

“什麽東西?”

我氣憤之下沒聽清他在說什麽,條件反射地問:“做什麽?怎麽做?”

“……什麽也沒有。”

神威說着,突然輕輕嗅了嗅鼻子,改口道:“你換洗發水了嗎?”

我:?

我警惕地看着他。

這家夥該不會是在轉移話題吧?

不過——

“你怎麽知道的?”我疑惑地說,“這個牌子的味道原來有這麽大嗎?”

“唔……”

神威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算是吧^^”

“這樣啊……”我說,逐漸被他帶偏了思維,下意識的詢問道:“我換了草莓味的,是不是還不錯?”

“比上一個好一點呢。但不覺得太甜了嗎。”

“有嗎?可兔子大叔說這可是我這個年齡的少女使用率最高的味道呢,一聞就讓他想起了自己的青春。”

“那家夥的青春就和他的頭發一樣都是枯草的顏色,并沒有什麽可懷念的東西哦。”

“啊?是這樣嗎?”

我震驚。幾乎是一瞬間的,阿伏兔那張胡子拉碴似乎總是睡不醒的滄桑臉就在我的心中被蒙上了一層慘淡的陰影。

所以這就是他單身到現在的原因嗎?

背後的真相令人痛心。

我這麽想着,抓着神威呆毛的那只手不自覺中就松開了,默默地收了回來。

不過神威卻沒有坐直回去,保持着這個讓人頸椎痛的姿勢直接湊過來聞了聞我的頭發,仿佛确定了什麽般,很快得出了結論:“嗯……果然很一般。還是換成桃子或者西瓜口味的更好一點吧。”

……前面那個還好,但後面那個做成洗發水味道會很奇怪吧?

我有點無語。不過出于對水果方面沒有什麽特別偏好的原因,倒也沒有太糾結他的想一出是一出。JS

“我是無所謂啦,”我說,“可關鍵是不好買啊。你們春雨別說是洗發水了,根本連有頭發的家夥都沒有多少吧。”

神威想都沒想,說:“讓雲業去買。”

我:“就為了這個?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那家夥的才能也就配做一做這點事了。”

“……這就過分了啊。”

我說,忍不住為自己的小弟開脫:“雲業君明明還是很優秀的好嗎。”

“那種一天只能看40集的家夥也能被叫做優秀啊。”

“啊?”

“沒什麽^^”S

神威說着坐直了身體,一轉攻勢的朝我伸出了手,一把按在我的頭上,拍皮球似的拍了拍,緊接着又十分大力的揉了幾下。

手法可謂是毫不留情,相當粗魯。我原本整整齊齊的波波頭立刻就被揉成了鍋蓋,側面的頭發全部都跑到了臉上來,擋視線不說還又紮又癢。弄的我很不舒服。

“你幹嘛?知不知道瞎弄女孩子的頭發晚上是會尿床的啊?”

我擰着眉将亂糟糟的發絲重新撥了回去。

而作為一切的始作俑者,神威則重新彎起了眼睛,沒事人似的朝後一撐,輕飄飄地站了起來,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對我說:“啊這樣嗎。差不多也到時間了呢……要去吃飯嗎?”

“不要。和你這種氣人的家夥一起吃飯可是要消化不良的,我才不去。”

“所以這不是在哄你了嗎?”

神威說,食指輕抵在下巴上,做出了思考的表情:“唔,小美第一次流産的時候,小帥也是這麽做的吧。”

我頓時鄙夷道:“你幹嘛要和人渣比啊。”

雖然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反抗期不良,但還沒有混蛋到那種地步吧。

神威:“所以要去嗎。”

我一哽,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胃部,僵持了幾秒鐘後,屈辱的點了點頭。

我:“……去。”

誰說我的血脈裏沒有本能這種東西的。

吃飯難道不是夜兔的本能嗎?

可惡。這次算他贏一次。

下次我絕對不會再選吃飯的時間來找他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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