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 離雁歸來(下) ◇

43   離雁歸來(下) ◇

◎正文完結◎

***

【宇宙, 春雨集團母艦】

由神威所率領的第七師團在攻破母艦時遭遇了不速之客的攻擊。J

來者體格勻稱、身材瘦長。手裏拿着一把嶄新的綠傘。單槍匹馬便闖入了第七師團與春雨的交戰現場,目的明确的直奔最前方的神威而去。

毫無疑問, 正是從烙陽星追來的神晃。

“喂喂, 不是吧團長。”

阿伏兔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正快速接近的身影,面上倒是沒有什麽緊張的情緒,只是拖着嗓音調侃地說道:“眼神超級兇惡啊, 難不成是之前在江戶兄妹打架的事被告家長了?這是來狠狠揍你屁股的啊。”

“嗯?說什麽呢阿伏兔, 這裏可沒有會被禿子揍屁股的家夥哦。”

察覺到來人是誰,神威微微上挑的藍眼睛在某個瞬間似乎淬上了一絲冰銳的寒芒。

他突兀的停止了向裏行進的腳步, 站住身重新彎起了眼睛,說:“不過——想和他打一架的家夥倒是有呢。”

阿伏兔:?

阿伏兔被迫跟着他停了下來,聽到這話不禁有些頭痛地道:“真的假的,死小鬼還能再任性一點嗎?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哪有人在敵人的老家裏跟一看就不是來幫忙的老爹打架的啊?”

“對我來說什麽地方都無所謂哦。而且比起這些——”SG

神威說,“阿伏兔, 你看到那禿子手裏拿的是什麽了嗎。”

Advertisement

“哈?什麽?”

這臭小鬼該不是在轉移話題吧?

阿伏兔這麽想着,下意識的将頭轉向了神晃所在的方向。然後虛起了眼睛, 定睛一看——

“……那是什麽東西?”

阿伏兔說, 有些摸不着頭腦地皺了皺眉:“有點礙事……裏面不會藏着什麽竹板之類的玩意吧, 用來打你的屁股?”

說話之間,風塵仆仆的神晃已經來到了兩人面前。

相隔不到五米的距離, 這一次,不管是阿伏兔還是神威都清楚的看見了對方披風之下單手抱着的那個大東西。凸起的輪廓有棱有角。看上去似乎是個箱子的形狀。

砰——

一聲悶響。

神晃擡起手, 将披風下面的東西扔了出來。

果然是個紙箱子。G

這箱子長長扁扁,大約有十五公分左右的高度。開口全部都用膠帶仔細的密封着。在落地的時候,還濺起了地面上覆着的一層薄灰。

神晃望着眼前多年未見的長子, 臉上并沒有什麽久別重逢的喜悅。甚至連臉色都不怎麽好看。S

“……神威。”他開口, 語氣怎麽聽怎麽有種來興師問罪的感覺, “你知道你都做了什麽嗎?”

神威:?

“不知道喲。”神威笑眯眯地說,“怎麽,還真是來替那家夥打抱不平的嗎。動作還挺快的嘛。”

“這種事當然不能慢,拖的越久女孩子可是會越傷心的。”

神晃說着,眉頭皺的比剛才更緊了,嚴厲的面孔上笑意全無,看着面前仍然嬉皮笑臉不知悔改的兒子,一顆心越發的沉重了起來:“所以神威——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麽主動跟我回去和她道歉;要麽,我作為父親,就只能用粗暴的手段将你帶回去了。”

這話一出,神威臉上的笑容并沒有消退,甚至還比剛才更燦爛了一點。

“是嗎,這樣啊。”S

就像是故意想要惹神晃生氣一樣,他無動于衷的保持着現在的表情,就這麽彎着眉眼微笑着說道:“動手之前的廢話未免也太多了吧。還是說這些年你的夜兔之血也跟着發根一起凋零了嗎?再不出手的話,我這邊可就要上了呢^^”

“上?什麽上?你在說什麽上?”

神晃對于他話裏的某個用詞可以說是相當敏感,幾乎是聽到的一瞬間額角就反射性的跳動了一下,險些又把手裏的傘給攥碎。

“你這小子這些年都學了些什麽糟糕的東西啊,這種不着調的話也可以随便說出來嗎?都不會羞恥的嗎?”

神晃說着,便用傘尖指向了地上無人在意的那個紙箱子,表情沉重的說道:“還有這個——在真正動手之前,我允許你好好的給我解釋一下這東西的來由。現在可以開始了。”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東西^^”

神威看都沒看那個箱子一眼,但原本輕快的語氣似乎被神晃漫長的指責和問話影響到,逐漸變得有些不耐起來。他唰的揮動手臂甩了一下手裏的長傘,傘尖劃破空氣發出了一道獵獵的風聲,仿佛下一秒就會朝着對面之人那張讨厭的臉攻去。

這對關系向來不怎麽親密的父子之間,一場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眼看着神晃的臉色又因為神威的回答而往下黑了一個度,張開嘴似乎想再說點什麽。就在這時,旁觀了許久的阿伏兔終于舉起了手中的雨傘,開口加入了這場對話裏。

“那個……雖然不是有意想給這小鬼開脫,但姑且還是問一下好了。”

阿伏兔說着,指了指地面上那個孤零零還落滿了灰塵的箱子,有點困惑地說道:“這裏面究竟是什麽玩意?如果是團長的‘罪證’之類的東西,還是拿出來再教育小鬼才更有說服力一點吧。”

“……是嗎?那就讓你們看看好了。”

神晃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要不要當着外人的面拆穿神威真面目的選項前遲疑了兩秒鐘,但最終還是教導兒子“改邪歸正”的那一面占了上風。于是傘尖對準了箱子口。射出的子彈精準破開了上面的紙板,露出了箱子裏面的東西來。J

這次神威倒是賞臉投去了目光。和阿伏兔一起朝着地面上看去——

“……”

一陣詭異的沉默。

……

“那麽,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

神晃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箱子裏成打的粉粉花花的暴露型雜志畫紙,微微低下頭,伸出手将頭頂的防風鏡拉了下來,擋住了自己的半張臉。J

“現在,神威。”

他緩緩地說,用的是法庭上法官給犯人宣判時的低沉口吻:“證據已經在這裏了。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

完蛋了。

阿伏兔耷拉着一雙無精打采的死魚眼,面無表情的想到。

——原來告家長的不是那一個,而是這一個啊?

***

在烙陽星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我再次見到神威,已經差不多是三天之後的事了。

自從江戶航站樓一別,我們大概有近一個月的時間沒見面,這期間他在宇宙我在地球老家,就連聯絡其實都稱不上多。只偶爾會給對方寫一封信而已。

當然。自從收到他那封離譜的跑腿請求後,我就沒有再給他回過信了。而這家夥也不知是不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也都沒有再用垃圾信息打擾過我。

所以突然間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家窗戶外面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就是——S

這家夥,是不是有點太黏人了啊。

因為沒理他所以專門跑來了嗎?

總不至于是來監督我給他取快遞的吧……如果那樣的話,我就一拳把他打出去好了。

這麽想着,我收起了翹着晃悠的二郎腿,随手将手裏的雜志放下,一個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下床去給他開門。

門外,陰沉沉的天幕籠罩着大地。

神威穿着一身灰色的鬥篷,渾身上下連臉都已經包裹在了頭帽裏,袖口依然挽起到手肘下方,小臂連同握着傘柄的手指都纏滿了繃帶。顯然是一副準備去幹架的裝扮。看上去不太正常。

“這是怎麽了?”

我好奇的走上去,在他面前不到半米的距離停了下來,伸出手去掀他的帽檐:“都打着傘了還需要戴帽子嗎?過度防護可是會加劇畏光症狀的哦。快點摘下來啦。”

出乎我意料的是,神威偏開頭,微微朝旁邊躲了一下,避開了我伸過去的手。并且握着我的手背将我那只手壓了下來。

正當我開始思考這家夥是不是借機在吃我豆腐的時候,神威又把我的手給松開了。

他自己将鬥篷從頭頂掀開,露出了一張和身體其他部位不同、完全沒有纏着繃帶的臉,就這麽沖着我眨了眨眼睛,一派無辜地說:“不是為了那個哦。只是我的臉現在還不能讓人看見而已。否則會出大事的^^”

我哦了一聲,聽明白了。

“意思是做壞事了對吧?現在在躲避別人的追擊。”

我說着,拍了拍神威的肩膀,一臉寬慰地安撫他:“別擔心神恩君,如果你真的被抓住了,千歲大人會記得給你送牢飯的。”

“那不好吧^^”神威說,又按住了我拍他肩膀的手,“真有那麽一天的話,不是應該覺得寂寞的嗎?”

“才不會呢。”我說,“《漂愛》完結的那一天才有可能哦。”

“哦?這樣啊。”

“所以你來烙陽到底是幹嘛的。”

我用了點力把手從他那裏抽了出來,然後“啪”的一聲反蓋住,壓着他纏滿繃帶的手背擰起眉,有些疑惑地說道:“還有你這個打扮……比起到處流竄的在逃人員,怎麽更像是要去行刺啊?看上去怪怪的。”SG

“唔……可以這麽說吧。”神威笑了笑,絲毫不反抗的任由我這麽按着,仿佛什麽都沒感覺到似的,就這麽自然地對我說道:“畢竟之前被禿子用奇怪的理由給偷襲了,我稍微報複他一下,應該也沒什麽問題吧^^?”

“奇怪的理由?哦……那個啊!”

我想起之前神晃匆匆離開的背影,不禁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他還真去找你了嗎?都說了我們之間暫時還不是那個關系啦……早知道的話就不把我們的事告訴他了,大人們一出手果然就讓簡單的事情變得複雜起來了啊。”JS

“……”

聞言,神威沉默了一秒:“你跟他說了?”

“是哦。”我點點頭,“不只是星海坊主,媽媽那邊也已經知道了。至于千本——”

我微微一頓。

“那家夥無所謂啦,反正他的意見也沒有任何參考價值。知不知道都不影響什麽。”

“……原來如此。”

神威頭頂上的呆毛輕輕地跳動了一下,似乎突然間想通了什麽,開口問道:“你是怎麽跟他說的?”

“嗯?當然是實話實說啊。”我眨眨眼睛,替他把掉到衣領旁邊的一根頭發絲摘了下去,心不在焉地道:“怎麽說我們也‘那個’過了嘛,直接講kisskiss的話對長輩而言是不是進度有點太快了?就稍微委婉了一點。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

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完我的解釋以後,神威臉上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點點。J

“嗯——沒事哦。”他将手從我的手心底下拔了出來,仗着那麽一點點的身高優勢,把掌心按在我的頭頂上揉了揉。

“就這麽讓他誤會下去也挺好的。”神威說,“這樣的話,他就不能拒絕我的挑戰了吧^^真是想想就讓人開心呢。”

“……所以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S

我有點無語,拉着他的手腕、把他以下犯上的手給拖了下來,擡起頭看了一眼沉悶的天色:“那你打完了記得快點回來,我昨天已經去你家看過了,你那屋子裏的被子才是最該曬的。千歲大人一個人可忙不過來啊。”

似乎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神威先是頓了頓,這才說道:“……知道了。”

然後下一秒,他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朝前一步朝我壓了過來。

我朝後仰了仰,警惕地按住了他的肩膀:“你做什麽?”

“嗯……親一下?”

神威彎了彎眼睛,臉皮很厚地說:“電視劇裏不都是這麽演的嗎^^?”

“……”

我面無表情的給了他一拳。趁他吃痛捂住鼻子的時候冷酷的将他推開,轉身走到了房門之前。

“不要太得寸進尺了,神恩君。”J

在即将進到屋子裏去的那一秒,我扭過頭,十分無情地警告他說:“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這家夥可還沒轉正呢啊?”

***

在被我拒絕了親親的要求以後,神威便把兜帽戴上,看上去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我看着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在這一刻深深地意識到了“男人不能寵”的道理。

明明只是做一下試驗而已,這家夥就一副以正宮的态度自居了是怎麽回事?

果然給個梯子就能順着杆爬啊。

不過話說回來……這裏面好像也有我的問題。

所以也不能全怪那個家夥啦。

……

現在剛過十二點,天距離黑還有好長一段距離。

我也休息夠了,随便給自己做了點吃的,便打算直接去神威家裏收拾收拾。

其實神樂也沒走多久,他家裏的落灰程度和我家是差不多的。唯一不同的是,神樂當初在走的時候是沒有帶什麽行李的,只簡單的收拾了兩套衣服,便背上包裹和母親他們離開了。

因此,不管是床單還是被子,在這種陰暗潮濕的環境下也已經放了有三個多月了。為了防止發黴長蟲,得盡快清洗晾曬幹淨才行。

我昨天去的一趟已經把他家打掃的七七八八了。還剩一點零零散散的邊角沒有整理。因此進門以後目标很明确,直接就奔着桌子旁邊的置物櫃和雜貨箱去了。

這間屋子裏的家具和我家一樣,都已經用了十幾年了。但質量卻很結實。除了外表看上去有些老舊以外,其餘的毛病基本上沒有。

也不知道當初是用什麽木材做的。

床邊的地毯已經被我抽出去丢在門口待洗了,屋子房門大敞,時不時還能聽到街角傳來的小屁孩追逐打鬧的嬉笑聲。

我在這間熟悉的房間裏獨自呆着,跪坐在地板上拉開了置物櫃最下面的抽屜。

咔。

一聲輕微的細響。

我看着抽屜裏五花八門的小玩意們一愣,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翻到了神樂從前的“百寶箱”。

裏面大多是些不值錢的小東西。有些是我送給她的。也有一些是母親和千本做的。乍眼看去就有積木、洋娃娃、小卡車、兔子木雕、發舊的粉色發圈等各種種類。可以稱得上是琳琅滿目。

除此之外,在抽屜最裏面的一角,似乎有一截泛黃的東西露了出來。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紗布或者信紙,但拿出來一看後才發現,原來是一咕嚕用了一半的繃帶卷。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

我仔細拉開最外層的繃帶檢查了一下,發現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避光常溫保存的原因,裏面的部分竟然還能用。因此便秉承着不浪費的良好習慣,将它從櫃子裏拿了出來,随手放到了桌子上。

做完這一切以後,我又去把壁櫥裏的三床被子抱了出來,把它們拆開以後,連同地毯一起堆到了院子裏,拿起水桶便準備去打水。

水桶也是用了很久的了。提手上面的麻繩都有些磨損了。

不過問題不大,還能用就行。J

我來來回回跑了三四趟,終于把院子裏的兩個大木桶給灌滿了。

拍拍手叉腰,我剛準備站在原地欣賞一下自己的階段性成果,卻突然聽到門外巷子裏傳來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S

像是有一大批人正在接近。

……應該不至于是來強拆的吧?

我腦子裏莫名其妙的蹦出了這個想法,随後搖了搖頭将它給甩了出去,好奇地朝外面看了一眼。

只見一大群穿着黑披風的家夥正烏央烏央的朝這裏靠近,為首的那個人手拿着一把深綠色的傘,又高又壯的體格像是一座健碩的小山。

竟然還是熟人。

“千歲大人——”

雲業眼尖的看到了我,當即有些激動地睜大了小眼睛,幾個用力便跳躍到了我的面前,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急切:“您有看到團長和副團長他們嗎?團長從三天前便失蹤了,現在就連副團長也——”

“大叔的話确實沒有見過哦。”我說,艱難的擡起頭注視着他,拍拍他的胸口示意他冷靜下來,“不過神恩君倒是來過了,現在應該在去找他老爸打架的路上吧。”

“這樣啊,那就好……”

雲業露出明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随即看着我,有些疑惑的說道:“那您不跟過去嗎?現在烙陽星上有點危險,不過我們第七師團奉命來此,還是可以護送您去團長那裏的。”

“謝謝你哦,但我就不去了吧。”我說,“畢竟是人家父子之間的問題嘛,我作為小輩也不好摻和。去了的話說不定還很尴尬啊。”

“可是團長那邊……”

雲業有點猶豫。

“沒關系的。”我淡定地說道,“那家夥自己會回來的啦。你們不用擔心。”

“……是。”

雲業欲言又止的走了。

這群長相兇神惡煞的夜兔嘩啦啦的經過,又呼啦啦的離開。我站在原地,對他們會出現在這裏的事情還感到有些奇怪。

春雨的家夥來烙陽,總不至于是為了做生意吧?

這裏的人可是很窮的啊!J

不過算了……好像和我也沒什麽關系。

比起琢磨他們,我還是接着洗我的被子去吧。

這麽想着,我将籬笆門插好,轉身走回了院子裏。

***

當雲業帶着第七師團的殘部趕到春雨軍與攘夷派中人的交戰現場時,那場千歲口中的父子大戰似乎才剛剛開始。

甚至僅僅只進行到了開場前的嘴炮階段。

只見他家團長獨自一人站在凸起的石塊上,面對着十幾米外與他成對峙局面的妹妹和父親,都同樣面不改色。除了鼻子裏莫名塞着一條衛生紙以外,整個人的狀态看上去相當的不錯。甚至臉上還帶着笑意。

而和他不同的是,神晃和神樂臉上的表情就顯得憤怒多了。一大一小兩雙眼睛幾乎是用同樣的目光對他怒目而視。

“……玩弄女孩子純潔心靈的家夥果然不可饒恕!”神樂咬牙切齒地說道,表情看上去像是很想把他拖過來套上麻袋暴打一頓:“我早就說了千歲被他騙了阿魯!這下好了,不只是心了,就連身體也被這家夥給騙走了阿魯!”

“都是我的錯。”神晃同樣一臉沉痛地說道,原本就不剩幾根的毛發此刻有些蒼涼的飄蕩在風中,“都怪爸比當年沒能教好你哥哥,讓他知道怎麽才是正确的喜歡一個女孩子。現在造成了這樣的局面,爸比也有一半的責任!”

“你知道就好,禿子。”神樂不客氣地說,“所以現在該怎麽辦阿魯,我們兩個直接把他綁回去嗎?”

“只能這麽做了。”神晃說,父女兩個光明正大的站在原地讨論起接下來的計劃,“一會兒我從後面制住他,你趁機撲上來把他裝到麻袋裏,拿繩子捆好。就這麽一起把他帶回去給千歲賠罪吧。”

“沒問題阿魯!”神樂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說,“我準備好了,這就開始吧阿魯!”

旁邊因為不放心而來觀戰的阿伏兔:“……”

阿伏兔嘴角抽了抽,看向身前不遠處的神威:“團長,你都聽到了吧。随随便便寫那種信果然是很容易出問題的啊。早知道就勸你一下了。”

“嗯?”神威說,“可誇那封信寫的好的不就是阿伏兔你嗎,這種時候又不敢承認了啊。”

“……??”J

阿伏兔一哽,一時間竟被神威噎的沒能接上話。

就在這時,商量完綁架大計的神晃和神樂也一起沖了過來。兩個人分工明确,試圖将神威前後夾擊在中間,不過都被神威反應靈敏的躲過了。S

眼看短時間內似乎拿這個身手矯健的兒子沒什麽辦法,神晃在與神威交手的一剎那,沖着前方一個身位的神樂使了個眼色。

神樂接收到了信息,滿臉嚴肅的用力一點頭,向後撤出了戰場。把這裏交給了父子兩個人。

随着神樂退出戰局,神晃和神威的攻勢似乎也和緩下來了一點。分別後退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

“神威,你還要反抗嗎?”神晃說,“就這麽束手就擒的話,到了千歲面前還能好看一點。不至于那麽狼狽。”

“上次不就已經說過了嗎,你嘴裏的那種事我沒有做過哦。”神威面帶微笑,用一如既往柔和的語氣毫不留情的揭開自己父親的老底,“畢竟我和你可不一樣,做不出結婚之前就把人肚子搞大的事情呢^^”

“什麽?你還狡辯!”神晃把險些随風飛走的一縷頭發抓了回來,臉不紅氣不喘地說,“我和媽媽是兩情相悅才做出的那種事,跟你和千歲能一樣嗎?你說,是不是你強迫的人家女孩子——”J

“才不是呢。”

神威笑眯眯地說,“真要講的話,被強迫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才對吧^^”J

“夠了神威。”神晃表情沉重地說,“你還不反省自己嗎?既然這樣的話,那就只好繼續實行我們的計劃了——”

“可以哦。”

神威笑了笑,擺出了與曾經的某一天一模一樣的起手式。冰冷的藍眼睛映照着烙陽的天空。G

“那就來打一架吧,禿子。”神威說,“畢竟現在的我,和當年可不一樣了呢——”

***

夕陽西下的時候,我終于費力的将那塊深紅色的地毯給洗完了。用掉了差不多一桶半的水。

正當我癱在小木凳上,盯着院子裏堆積的被單和被芯,思考着要不今天就到這裏吧的時候,神樂扛着力竭的神威回來了。

我一眼就看到了這家夥被打的睜不開的右眼。整個人垂着頭,脫力似的挂在神樂的身上,就這麽任由她半拖半架的帶了回來。

嚯……打的夠狠的啊。

他臨走前我塞給他用來堵鼻血的衛生紙都被打掉了。看起來傷的還蠻嚴重的。

這麽想着,我将手裏攥着的只剩下一小塊的肥皂丢到了木盆裏,起身走了過去,彎下腰打算查看一下他的情況。

神樂配合的停了下來。繞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半蹲着讓他跪坐在了滿是塵土的地面上。

“……還真是一點也沒留情啊?”

我伸出手想要撩開神威的額發,不過因為手上還沾着泡沫,又重新收了回去,有些感慨地說道:“果然父子之間的相處是一道世界性難題。對待反抗期的孩子總是打怎麽行呢,偶爾也要懷柔一下比較好吧。”

“明明爸比也被他打的很慘好不好。”神樂吐槽道,白皙的小臉上還沾着血跡跟泥土,左邊的袖子也破了個口子,“總之……銀醬說這家夥應該是想要來見你的樣子,我就把他給帶回來了阿魯。”

“是嗎,可我怎麽覺得這家夥就是來找我給他包紮的啊……話說這是暈過去了嗎?”

我說着,又湊近了一點,想要從下而上的觀察他埋頭在下面的神色。

不過剛一動神威就也動了。

他擡起手,似乎是想要摸一下我的臉。然而還沒碰到就無力的掉了下來。被我眼疾手快的抓住。

“啊。”我看着不小心因為這個舉動而傳遞到了他手上的泡沫,“弄到你身上了啊。”

“……沒事哦。”

看起來奄奄一息地神威輕輕地喘了一口氣,笑着說:“不是說過了,要一直這樣的嗎。現在嫌棄好像也晚了吧。”

……咦?

我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多久之前的話了……你竟然也還記得啊。”

“嗯……是啊。”神威笑了笑,并沒有将手從我手中抽出來,而是借着神樂的力坐直了身體,用另一只手輕輕地在我的眼角觸碰了一下,望着我的眼底似乎有種讓人懷念的感覺。就這麽平靜地朝我笑着說:“我回來了。”

“知道啦,歡迎回來。”

我說着,從神樂手裏把他接了過來,輕松地掰開他的手臂繞過脖子架到了肩膀上。

……這場景怎麽感覺以前也有過啊?

我這麽想着,和如今已經長大可以搭把手的神樂一起,把神威架進了屋子裏。

老舊的屋檐下,所有家具的擺設一如從前。

我從桌子上拿起之前翻出來的繃帶卷,朝半靠在床頭的神威走了過去。

“這傷過兩天就能養好了吧。”

我邊說邊扯開繃帶,看到他湛藍色的眼睛一直落在我身上,無端顯得格外專注:“到時候記得自己打掃一下衛生哦。哦對了……你回來多久了,美人媽媽那邊是不是還沒去看過?還得去看一看她才行。”

“嗯。”神威說,聲音有些虛弱,但面上卻帶着一絲笑意,倒是很老實的應了下來。

“到時候一起去好了。”他說,“太久沒回來了,都已經不記得那裏該怎麽走了呢^^”

“淨瞎說,這不是明明還記得嘛。”

我瞪了他一眼。對于他這種滿嘴跑火車的行為十分不滿。JG

不過,看在他挨了一頓打傷這麽嚴重的份上,我就暫時不和他計較了。

“那好吧。”

最終,我點了點頭,說:“那就一起去好了。”

——“和你們一家人一起。”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完結啦,接下來應該還有兩個番外,下一本開小總的《真選組一番隊隊長戀愛觀察日志》,文案已經改好了大家喜歡的話去專欄收藏一下。

愛你們,2023年快樂!

——

感謝在2022-12-31 12:14:01~2023-01-02 20:49: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失土 119瓶;咖喱醬 50瓶;春酲 30瓶;有顆橙子 10瓶;三途春千夜 8瓶;南北 3瓶;十萬個基佬同時、無話可說、舒芙蕾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