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二十一顆糖果呀~

第37章 二十一顆糖果呀~

諾恩走後厲扶青感覺身邊突然安靜了許多, 明明他在的時候也不覺得身旁多熱鬧,這冷不丁的突然走了倒是安靜得讓他有些許不習慣,但也只是些許不習慣而已, 影響不了什麽。

早晨起床洗漱了一番後的厲扶青穿着浴袍站在衣帽間挑選衣服,今天去海特軍校報道後就要進行一個月的特訓, 換洗的衣物倒是不用帶, 軍校裏有專門的特訓服給換着穿,就是睡衣得多帶兩件。

将要帶的東西都收拾好後, 突然想起什麽的厲扶青轉身去到諾恩的卧室, 将諾恩說過的放在床頭櫃的罐糖給拿走, 走時下意識打量了眼諾恩的卧室, 出乎意料地溫馨。

被套是暖色調,窗前放着木質的搖椅和小桌,桌上有一本翻開一半的書和青色的花瓶,裏面插着幾支星辰樹的枝丫,風從打開的窗吹進, 拇指大小的葉片随着風輕顫着。

這間卧室意外地和諾恩平時表現出來的氣質不同,卻讓他的形象鮮活了不少。

将那罐糖拿回去放進行李裏,厲扶青就提着下樓了。

早早在樓下等着的厄涅斯見他下來,目光落在他手上那個小巧得不行的行李箱上不禁笑了笑:“去特訓一個月,就帶這麽點東西?”

“該帶的都帶了。”厲扶青說着走到他身旁, 擡眼細細打量着他的面容:“兄長今天不忙?”

這段時間厄涅斯有點忙,很多時候厲扶青見他都是來去匆匆, 面上還時常帶着疲倦。

厄涅斯俯身湊近了讓他打量個夠,冰藍色的眼裏帶着絲戲谑:“再忙的事都比不上送我們家小阿提卡斯去學校報道。”

“我不是小蟲崽, 兄長不用特地為我空出時間。”

“那可不行。”厄涅斯伸手戳了戳他一本正經的臉:“兄長可就這麽一個小阿提卡斯,弄丢了怎麽辦。”

反應過來兄長在逗弄自己後, 厲扶青很有耐心地站在原地配合兄長逗弄,等兄長盡興了後才一起動身朝外走去。

懸浮車升空駛出希瑟爾莊園朝着海特軍校的方向駛去。

“對了。”車快要到海特軍校時,突然想起什麽的厄涅斯扭頭道:“你們這次特訓的教官大概率是費比安,如果是他的話估計有點麻煩。”

聞言,厲扶青将視線從窗外收回來看向他:“什麽麻煩?”

“費比安這個亞雌很讨厭雄蟲,但凡每逢海特軍校新生裏有雄蟲的一屆時,他必報名指揮系的特訓教官,為的就是給這些雄蟲找麻煩撒撒氣。”

厲扶青有點不明白:“他不怕雄蟲找他麻煩?”

蟲族的雌蟲亞雌不都是生怕惹到雄蟲,導致雄蟲找他們麻煩的嗎?

“找啊,怎麽沒找,不然以他的軍功他早就能升至上将了,那能在中将這個位置坐這麽多年。不過他呢就爛命一條,左右沒什麽親蟲朋友,頭又鐵又有軍功傍身,在不能把他弄死的情況下就只能由着他了。”

“他以前被雄蟲迫害過?”

“沒有。”

“那他的親蟲被雄蟲迫害過?”

“也沒有。”

“那他為什麽這麽讨厭雄蟲?”

厄涅斯啧了一聲,道:“因為某些歷史遺留問題。”

聞言,察覺到什麽的厲扶青試探道:“與兄長有關?”

厄涅斯難得不自在地左右看了看,最後語調含糊道:“不只是有關。”

“嗯,明白了。”

等了一會沒等到他下半句的厄涅斯詫異:“怎麽不繼續問了?”

厲扶青平淡地道:“只是一些麻煩而已,我能應對。”

所以沒必要問一些讓兄長不自在的事。

懸浮車行駛在半空中,陽光和高樓大廈的陰影交換着落進車裏,明暗光影的交替下,厄涅斯盯着他看了好一會,突然嗤笑出聲,搖了下頭後從前座伸出手捏住他的臉扯了扯:“小阿提卡斯真貼心。”

厲扶青任由兄長扯着他的臉,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無端的有種縱容。

懸浮車來到海特軍校大門前停下,厲扶青下車提上行李就要離開,被車裏的厄涅斯喊住,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厄涅斯從車窗裏探出頭,語氣散漫中帶着絲說不出的認真:“雖說費比安那讨厭雄蟲的性子是我造成的,但沒必要慣着他,受了委屈就和兄長告狀,我去把他腿打斷。”

“放心,我們家付得起醫藥費。”

厲扶青點頭:“好。”

他不會麻煩兄長,但是那個亞雌若真的無故找麻煩的話,他會像兄長說的那樣把他腿打斷。

坐在車上的厄涅斯看着小阿提卡斯的背影逐漸遠離,突然就理解了小時候雄父送他上學時兩眼淚汪的模樣。

因為是真的會不舍和擔心,不舍尚在年幼單薄的他獨自面對陌生的環境和蟲,也擔心他遇見委屈了會獨自吞咽。

光想一想小時候的小阿提卡斯遇見委屈獨自吞咽時的樣子,他就覺得心髒揪疼。

厄涅斯啧了一聲,在車裏坐了一會後才驅車離開。

厲扶青剛進校門就看到了十分顯眼杵在不遠處的雷坦。

雷坦看見他後大步走上前,将他手裏的行李接了過去,略有點不自在地道:“我來給你帶路,随便給你介紹一下海特軍校。”

厲扶青點頭:“好。”

其實給新生帶路這事輪不上三年級的雷坦,所以這事是他自己包攬過來的,為了這事他不僅提前完成了訓練,還将自己不熟悉的指揮系給惡補了一遍,然後被兩系巨大的待遇差給創傷了。

海特軍校是蟲族的第一軍校,這一點無論是從它的實力還是占地面積來說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因為面積太大距離較遠,校內安排有懸浮公交車,一天來回六趟,錯過了就自己跑吧。

作為海特軍校最出名的作戰系和指揮系,兩系一個在軍校的最東邊,一個在軍校的最南邊。

兩系不論是風格還是待遇相差都很大,作戰系整就一個任由他們野蠻生長的彪悍作風,宿舍、食堂、虛拟作戰系統這些主打一個能睡、能吃、能用的精簡風。

指揮系因為有雄蟲在就不一樣了,那是待遇是怎麽精致怎麽舒服怎麽來,還沒到就能遠遠看見一片蒼翠,與光禿禿的作戰系形成鮮明的對比。

整個系裏還有恒溫控制系統,所用的虛拟艙都是世面上的最新款,每年的淘汰款都統一丢給了隔壁的作戰系。

宿舍不像作戰系那種四人宿舍,指揮系裏大多都是兩人宿舍,分配給雄蟲的歷來是單獨公寓,不僅有衛生間洗浴間,還配有小廚房,看得早有準備的雷坦都有點不是滋味。

雷坦手腳麻利地幫厲扶青将床鋪好,還順手将屋裏的衛生給打掃了一遍:“因為費比安教官的提議,特訓的這一個月裏,指揮系新生和作戰系新生共用作戰系那邊的食堂。”

“作戰系一食堂和二食堂的味道都不怎麽樣,三食堂的還不錯,你有沒有什麽忌口?我每天訓練完順路給你将飯打過來,免得你花時間跨越大半個軍校跑一趟。”

作戰系和指揮系哪有順路一說。

任由雷坦擺弄自己物品的厲扶青想了想從兜裏抓了一把糖,拉過雷坦的手放進他手裏:“沒有忌口,獎勵。”

“沒有忌口我就按照我的喜好來了。”雷坦說着低頭看向手裏的糖,他的手很粗糙,上面有不少厚繭和陳舊的疤痕,與手上這幼稚又五彩缤紛的糖果格格不入。

“用糖果來當獎勵未免也太敷衍了。”他嘴上嘀咕着,手卻很誠實地将糖果揣進了兜裏。

其實被當做小蟲崽來哄對于其他的蟲來說可能會有點尴尬和敷衍,但對于從小在感情這方面的收獲較為匮乏的蟲來說,反而會感到抑制不住的愉悅和高興。

“沒事我就先走了,作戰系哪裏還有忙。”

“嗯,去吧。”

雷坦走後,厲扶青就在宿舍裏走動起來,偶爾動手将擺錯位置的物品放歸位。

來回走了一遍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聽見下面響起了尖銳的哨聲,厲扶青往窗外瞟了一眼,不明白這哨聲是什麽意思的他轉身坐在椅子上,打開光腦找到海特軍校的校園論壇,輸入名字和學號登上了校園論壇。

他仔細地看着組隊闖積分榜的要求,還沒看完就聽樓下響起一聲嘹亮的咆哮:“樓上那位還沒下來集合的新生雄蟲,限你三十秒內下樓集合。”

厲扶青扭頭看向窗外,略一沉思反應過來說的是自己後,連忙起身大步朝着樓下走去。

樓下,站在方隊前面的費比安眼神銳利地看向下樓來的厲扶青,他很不高興,并且将這種不高興在臉上十分明顯地表現了出來。

費比安是個看上去很嚴肅的中将,一身蟲族軍裝襯托得他威嚴剛毅,他黑沉着臉對着厲扶青道:“我做事只看結果不問過程,你來遲了,我只懲罰不過問緣由,你是否有意見?”

“報告教官,沒有。”對于自己的失誤,厲扶青并不否認。

“那好,去那邊負重三倍三十圈,跑完後歸隊。”費比安指向一旁擺放着負重腳環的地方。

“是。”

厲扶青走過去将三倍負重套在腳上後,調整了下呼吸後開始跑圈。

他身後的費比安挑眉,他還以為這個雄蟲會與他争辯,沒想到這般乖覺。

從這個雄蟲身上收回視線後他開始訓話,費比安的聲音略微有點沙啞,帶着說不出來的磁性,一開始聽還順耳,時間久了就聽得蟲越發不耐刺耳,尤其是他說的話不怎麽順耳。

“我不管你們之前是什麽身份,有多麽厲害,在我這裏你們唯一要做的就是服從,服從,無條件的服從任何命令,我不管你們以後是否會進入軍隊,但在這裏,在我面前,服從命令就是你們首要遵守的。”

“若做不到,我限你們今天之內滾出海特軍校,在家裏當一個弱懦的乖崽崽。”

“若今天之內不走,那麽在這期間任何不服從我命令的存在,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麽叫殘忍,同時還會将你們哭泣的醜臉印在整個海特軍校的上空。”

長達半小時的訓話後,跑完三十圈的厲扶青喘着粗氣歸隊。

“現在全體都有,負重兩倍,繞場五十圈!”總教官費比安說着走到剛站定沒兩分鐘的厲扶青面前:“希瑟爾阿提卡斯,其他蟲負重兩倍,你繼續負重三倍,你對我的命令服從麽?或者說你有什麽異意?”

額間滲着的汗水還沒來得及擦的厲扶青掀起眼簾,很是平淡地道:“報告教官,沒有。”

“那好。”費比安遺憾地後退一步:“跑吧。”

負重跑完後,還沒來得及休息,一群蟲就被帶去了訓練館,首先訓練的就是失重訓練。

宇宙中的環境總是多變,先不說宇宙風暴和隕石地帶,就說許多未探尋的行星上普遍就存在失重的問題。雖說有多頻手環在的情況下,軍雌們在這些環境下也能自如行動,但凡事都有例外。

為了避免這種意外,在軍校時軍校生都需要在完全失重的環境下,訓練如何精準地掌握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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