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章

第 45 章

後來，訓完托尼的史蒂夫想回頭再找哪吒時，壓根找不到人，第二天他又要出任務，也就給了哪吒繼續造作的可趁之機。

回想起那段美妙的日子，哪吒就恨不得穿梭時光。

有着兼職送外賣打工的小蜘蛛給他送餐，哪吒基本上把大廈附近吃了個遍。

小神仙的身體又不是肉.體凡胎有着各種限制，只要他想，他的胃就是個無底洞，想怎麽吃怎麽吃。

光光是每天給複聯大廈送外賣，彼得每天都得送好多單，後來他還不時拉上自己的小夥伴快銀一起送，收入五五分。

給自己人送外賣就不需要隐藏實力了，兩人往往快速送達後還能有富裕時間，正好陪哪吒玩上一會雙人對戰，再自己給自己點擊外賣已到達按鍵，順便五星帶圖好評。

最開始小蜘蛛還真心誠意地擔憂過哪吒天天吃這些東西，會不會對身體有影響，結果哪吒當場給他展示了一把什麽叫把毒藥當飯吃。

彼得：“這是假的毒藥吧？”

皮特羅拿起空掉的藥瓶，手掌一翻，瓶口對準桌上的植物盆栽，殘餘的藥液滴在葉片上，葉片明顯泛黃，冒出被腐蝕的青煙。

彼得：！！！

快銀自己也吓了一跳，趕緊拿起瓶蓋把空瓶蓋好，再往遠離自己的方向推去。

“你從哪裏搞來的這藥水啊？”

“班納博士的實驗室裏面，類似的化學藥劑挺多的，你們需要的話也可以去要一點。”

“不不不，謝謝，我們不需要。”兩個大男孩立刻搖頭擺手的拒絕。

自從哪吒表示自己就算是喝毒藥都能安然無恙後，彼得和皮特羅也不再勸他，偶爾兩個男孩還會自己摸來蹭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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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當時的哪吒在埃德溫幫助下，學會了爬牆，摸到了種花家的網絡，兩個兼職外賣員的男孩就經常會收到唐人街的外賣訂單，地址和付款人都是同一個，他們最近眼熟的不能再熟了，倒背如流。

兩個土生土長的歐美男孩，就這麽跟着哪吒蹭吃蹭喝之中，被打開了美食界的新大門。

彼得：三鮮雲吞、蘭州拉面，我的愛！

皮特羅：北京烤鴨、德州扒雞，肉肉肉！

哪吒：反正我買的圓桌夠大，你們順便點順便吃，有我在，沒剩菜！

三個男生湊在一塊，硬是把本來好好的游戲房變成了外賣食堂用餐點，哪吒享受一邊打游戲一邊吃零食的快樂。

直到游戲房原本的主人，鋼鐵俠托尼·斯塔克破天荒踏入這個房間。

好不容易抽出時間想要陪孩子打打游戲的托尼，站在門口聞着房內的各種食物混雜的味道，看見哪吒剛啃完烤翅的小油手即将摸上游戲手柄。

托尼：“給我去洗手！”

哪吒：“啊？”

一個除塵術雙手幹幹淨淨的哪吒傻愣愣地被托尼拽進懷裏，抱着一路疾走進洗手間，用消毒洗手液洗了五次手。

被人抓着肉爪爪仔細搓洗的哪吒明白了什麽，“托尼，你這就是網上說的潔癖？”

常年在地下工作間一入迷就是幾十個小時不洗澡的男人面不改色道：“對！”

“所以你要好好洗手，每天注意自己的清潔衛生。”中年花花公子斯塔克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有這麽一天，哄孩子講究個人衛生習慣。

老天，在他的未來設想裏，這都是他妻子的活，他只需要負責玩孩子就行。

“渣爹”托尼夢中幻想過這樣的場景。

來上廁所，占據另一個洗手池的班納博士：說這話前，你要不要先把鹹菜幹一樣的背心換掉，再刮刮胡子，理一理自己邋裏邋遢的形象。

發現哪吒在他們沒注意到的時候，好像養成了一些壞習慣，托尼痛定思痛，收拾了自己研究室前面的小隔間給哪吒作為活動場所，他可以時刻透過可調整透明隔板觀測孩子情況。

哪吒對于在哪裏都沒有意見，反正他的所有行當都在豹皮囊裏，呆在那個地方都可以。

于是，托尼就看到哪吒從他的豹皮囊裏掏出了他眼熟的圓桌。

“你這個圓桌，是随身帶着的嗎？”

哪吒面對托尼的不解，理所應當地點頭。

“對呀，我在網上看到以後，感覺吃東西超方便，就買回來了，等我以後帶回家，再讓師兄幫我照着這個樣子，重新做一個有保溫保鮮功能的專用餐桌來。”

明明感覺這句話滿是槽點，卻不知道該如何重點吐槽的托尼抹了把臉，恢複平靜的表情，行吧，孩子開心就好，別計較太多。

而且，托尼自己也是受益人。

哪吒的旋轉圓桌上永遠用着食物，現吃現拿。

以往，常駐大廈搞研究的班納博士和托尼搞實驗入迷，會經常忘記生物需要進食的本能，直到饑餓的胃部再三發出抗議聲，兩個科學家才會去冰箱哪裏翻找出一兩袋速食三明治敷衍地吃完，再繼續投入工作當中。

現在，擡眼就是小孩吧唧着嘴玩游戲吃零食，受不住如此美食誘惑的科學家們很自覺地到飯點就聞着味兒摸過來，再也沒錯過三餐時間。

哪吒也不介意有人陪自己吃飯，他點得多，那倆加一起也吃不了多少，相反，他還很樂意有人和自己一起分享交流美食。

畢竟，一個桌子上吃飯，總得聊點啥。

科學家都是話題終結者，他們倆感興趣的話題對哪吒來講就是天書，索性，即使班納博士不給力，托尼還是情商在線的。

他能很自然地挑起一個三方都感興趣的話題，而在用餐時間，最好的話題就是：吃！

托尼還跟哪吒分享過自己喜愛的芝士漢堡和甜甜圈，哪吒來者不拒，他都行，只要是好吃的他不挑，特好養活。

機智的小神仙還能自己買輔料給單味的甜甜圈進行DIY二次處理，變成雙拼三拼口味，做完了，把成果和實驗室裏的人一起分享。

再之後，有一次完成任務一身硝煙回來的鷹眼三人正好撞上開小竈三人組。

渾身髒污，制服破損的黑寡婦和美國隊長盯着滿桌子菜肴小吃，再看看停下嘴尴尬看過來的班納博士。

托尼雖然也有那麽一點被捉包的尴尬，不過他一向奉行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很坦然地躲過沖到他身邊想搶他面前哪吒愛心三拼甜甜圈的克林特，招呼還站在電梯門口的史蒂夫他們：

“哦，隊長你們回來了，我們專門給你們點了外賣，還熱乎着呢，快來坐。”

為了哪吒，複仇者們全體不論老少，皆是看完了種花家出品的一些神話電影電視劇，傳記畫本還有衍生同人作品也買了不少，導致有時候說話還竄味。

“這次不是油炸食品，我保證，純天然無污染無公害綠色食材制作。”托尼說着吃下一個四喜丸子。

班納博士看着托尼面不改色睜眼說瞎話，瞬間學到了什麽，跟着道：“是啊，娜塔莎，這個墨西哥卷餅不錯，你嘗嘗。”

紳士風度的班納很上道地起身幫娜塔莎拉開自己身旁的高背椅，還從一堆外賣裏面翻出适合女性食用的少油少鹽多纖維餐點。

娜塔莎從善如流接受班納博士好意，是回歸三人組裏第一個開始坐下用餐的。

沒搶到甜甜圈的克林特也很快扯了把椅子坐下開吃，就剩史蒂夫一個老實人還孤零零站在那裏回不過神，哪吒擦了擦自己啃豬蹄啃出的滿手滿臉油，跳下凳子幾步小跑到史蒂夫身邊，牽着他的手把他帶到自己身邊。

“嘗嘗這個東坡肉，超好吃，店家說哪怕是牙口不好的百歲老人也能輕易入口即化。”

老歲老人·史蒂夫左看右看一圈埋頭大嚼顧不上自己的隊友，很好地接受了哪吒的推薦，拿機械手送上的濕毛巾擦擦手臉就加入吃吃吃大軍。

複聯最強戰力加入後，哪吒幹脆退出，晃着小腳丫磕着瓜子看他們吃。

畢竟都是生力軍，史蒂夫更是一個頂四個，看起來滿桌子食物，真下起手來，經不起他們消耗的。

桌子上不乏為了一個兔腿你争我奪的好戲，哪吒就看着一上桌便沒了隊友情的超英們交鋒，就着瓜子還挺樂呵。

“隊友情敵不過一個兔腿，托尼，你真的沒有拖欠克林特工資嗎？”

哪吒的問話惹來托尼的白眼，他跟哪吒一樣想起了複聯食堂的形成，也想起了在飯桌上，永遠愛搶他看上的食物的塑料隊友們。

不知不覺，習慣了哪吒點外賣和使用快銀出品跑腿訂單後，哪吒長期駐守的旋轉圓桌順理成章變為複仇者食堂，24小時提供餐點，每當那個複仇者餓了，或者出任務過點沒吃飯，都會自發到這裏來吃兩口，哪吒也每次都會勻點“零食”給他們。

有哪吒在，不用擔心浪費，有埃德溫安排清潔機器人，每次他們吃完一批，桌面餐具都會被消毒清洗，不用憂心衛生問題，簡直省心安心還快捷方便美味。

“克林特的工資是神盾局發，我承認神盾局挺垃圾的，但至少他們還不至于拖欠工資，不然那些特工早跳槽了。”

“托尼——”哪吒拉長的尾音打斷了鋼鐵俠故意想要扯開的話題。

小小的孩子自動自發地把自己團成一團，揉啊揉鑽進鋼鐵俠懷抱更深處。

被哪吒兩只小肉手捧住臉，強制低頭對視的托尼眼神游移不定，始終不肯正面哪吒。

脫掉鞋的光腳丫子踩在只着單褲的大腿上，哪吒借力站起，讓自己能夠把整張臉伸到男人面前，讓他焦糖色的雙眼只能看着自己。

兩個人對視不語。

十秒，三十秒，一分鐘……

“我認輸，”首先敗下陣來的托尼宣布投降。

在對峙中取得勝利的哪吒再次坐回男人腿上，聽着把下巴擱在他頭頂，不肯露出表情的男人語氣吞吞吐吐，猶猶豫豫地道：“我只是覺得這麽做，真的有用嗎？”

“哪怕一時帶來的是好影響，但正是因為前期的好，如果後期情況變壞，甚至越來越糟糕，鋪天蓋地的負面評價更容易逼瘋一個人。”

哪吒：“托尼，你是在擔心皮特羅他們嗎？”

能說出這樣的話，怕不是有着親身經歷哦。

“彼得，他們還太小了。”頭頂傳來一聲嘆息，發尾被氣流吹起，飄飄揚揚，又落回哪吒頸間。

“托尼你當年面對外界所有人議論的年齡也不大吧，你是怎麽承受下來的？”找到外援的哪吒放下心來，還有餘裕反問被他坐着的肉墊。

“！？”托尼震驚道：“你是怎麽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你上次帶我去你別墅，我在書房看見了一摞舊報紙。”上面還有某位青年時期的塗鴉大作。

被揭短的中年大叔一時詞窮，而哪吒感知到他找的外援近在咫尺，一門之隔。

小神仙跳下托尼膝頭，小短腿噠噠跑到門前，打開門，對着門口的金發甜心揮手。

“史蒂夫，你來啦~”終于等到外援的哪吒興高采烈的模樣跟房內僵硬的石像形成強烈對比。

“嗯。”已經被哪吒提前告知前因後果的隊長走進門，托着哪吒腋下把他放到門外，“班納博士在樓上，有事找你。”

“好的，我去了。”托尼交給你了，加油！

“去吧。”沒問題，交給我吧，金發青年露出溫和可靠的笑容。

哪吒不顧房內某位幼稚大叔向他發射的“你居然打小報告”的氣憤眼神，施施然關門轉身走人。

耶！真棒！

不用費腦子給人炖心靈雞湯太好了！

作為武鬥派的哪吒，讨厭一切需要動腦子的事情，并且搞不來黏黏膩膩的那一套。

他只跟自家師兄才會黏糊，其他的同門友人一向都是有什麽矛盾分歧就打一架，聽拳頭大的。

甩掉一件腦力活的哪吒心情極好，一路蹦蹦跳跳上樓來到班納博士的實驗室。

見到來人的班納博士：“咦？托尼怎麽沒跟你一起來？”隊長怎麽叫少了一個人。

“托尼現在有點事情，有什麽我可以單獨幫忙的，我們就先做吧，不用管他。”不知道要等多久。

領隊跑了，今晚沒任務的複仇者預備役三人組也循着聲音上樓來湊熱鬧，見班納博士在跟哪吒交談就一直沒出聲。

這會，彼得忍不住問道：“斯塔克先生之前跟我說過他今晚沒事情的啊？還讓我晚點去找他升級戰衣。”

“額……”哪吒撓撓臉，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最後憋出一個“臨時有事需要和隊長商量。”

三個男人瞬間相信了哪吒的說辭，只有旺達，敏銳地察覺到哪吒的語氣不太對。

旺達：為什麽哪吒要猶豫？還要思考措辭？

想了半天猜不出原因的女孩決定等回頭告訴自己的指導老師——娜塔莎，兩個人一起參詳參詳。

旺達思考的時間裏，哪吒正盤腿坐在地上，手從腰間豹皮囊裏，一樣一樣往外掏東西。

小小的一團面前雜七雜八的東西擺成了一座小山，并且山的高度還在不斷增加。

大部分東西衆人都不認識，只有少數幾樣他們曾經見哪吒拿出來用過。

“我之前以為你的這個儲物法器是使用的空間折疊技術，後來我研究了一下種花家的相關陣法知識，發現這好像是我沒涉及過的玄學。”班納博士手上是幾頁資料，那都是哪吒把豹皮囊借給他研究後的實驗結果。

“所以，我想先從能量學入手，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你使用的靈氣跟目前自然界存在的能量，有沒有什麽共通之處。”

而這個實驗，需要借用到不少含有靈氣的物體，哪吒就把自己的法寶都翻了翻，一一擺在地上，決定一會兒來最後挑選。

智能AI管家十分貼心，把能找的法器資料都搜索一遍後，圖文并茂結合，适時投影在空中，讓所有人都能看見。

三個少年少女興致勃勃，對照着圖片資料，一一辨認着。

“最底下放着的兩把劍，應該是‘陰陽雙劍’吧。”皮特羅兩指并攏，比劃了一個種花家傳統握劍手勢不确定道。

讓幾個國外的少年人辨認東方的法器，也着實是為難他們了，這也不在彼得和皮特羅的中文學習範圍內。

看了好半天，就算是有圖片，他們認出的也沒幾個，認對的更少。

“那條繩子，是不是就是‘捆仙繩’？”彼得指着一條繩子興奮道，他這次總該蒙對了吧。

還在翻東西的哪吒抽空擡頭看了一眼，無情地道：“錯了，那是縛妖索，跟捆仙繩正好相反。”

“啊，為什麽一條繩子還要區分綁誰啊？”再次猜錯的小蜘蛛捂着頭崩潰。

“一個捆壞人的，一個捆好人。”哪吒簡單粗暴解釋道。

“好人也要被捆？”旺達插嘴，表情驚訝，不是很明白為什麽哪吒老家還要發明捆好人的繩子。

終于清點完自己的法器，哪吒揮揮手，面前的所有物品便乖乖在他的牽引之下，挨個排隊進入了豹皮囊，小山消失，只剩下幾樣哪吒挑出的護符靈石法寶，其中還有大家見過一次的金磚。

那金光燦燦，他們就是想忘都忘不掉。

“好人也會犯錯。”在仙界，神仙也會犯錯，不然哪裏來的天規天條，捆仙繩就是這麽來的。

“你們這裏的超人不是就經常被敵方法系反控嘛。”

哪吒想到自己之前在金旺哪裏，看到過的內部視頻影像，舉了個例。

在場衆人恍然大悟，瞬間秒懂，不再多言。

哪吒把挑選出來的幾樣散發着靈氣的物品遞給班納博士，确認沒有其他事情後就領着小夥伴走了。

在實驗方面，他除了能夠提供素材，真的幫不了其他忙。

科學在哪吒看來，比無字天書都難懂，雖然哪吒十分大方地支持實驗，借給了班納博士和托尼不少物件研究用，但是至今哪吒也對他們倆的研究并不抱有任何期待。

他就不覺得用現代的測量儀器，公式定理什麽的，能夠琢磨明白法寶上的種種禁制和陣法，畢竟，沒有修煉之人就連最基礎的靈力都感受不到，更何況去研究複雜艱深難度成倍增加的領域。

哪吒沒有明确拒絕或者反對，還很配合地随時提供幫助，展示法器，現場變個小法術等等，就只是覺得等他們最後研究不出來，也就知難而退自己放棄，何必要去阻攔。

做仙，要大度，要給人們一點希望。

求上進是好事，需要鼓勵。

三個複仇者預備役當天晚上都留在大廈陪伴哪吒，皮特羅還提起了自家院長查爾斯教授，說近期想要邀請哪吒去他們的學校逛逛，彼得也提議休息日他可以陪哪吒一起去，他對只收變種人的X學院同樣好奇了很久。

最後兩個興奮地嘚啵嘚不停的小夥子，是被旺達的混沌魔法捆着浮在半空中帶離哪吒房間的。

第二天，被哪吒無情甩給史蒂夫的托尼拉着個臉找上哪吒，不顧同行的史蒂夫勸阻，撸起袖子就打算扒褲子打小孩子屁股。

早有準備的小神仙雙手奉上賠罪禮物，托尼自然不肯收，然後倔強的小胡子富豪就被人強行掰開嘴喂進一顆果子。

拇指大小的乳白色果實，無核，入口即化，在托尼眨個眼的功夫就入肚了。

拍拍手，哪吒笑眯眯的，甜甜的小酒窩完全看不出剛才一言不合就捏下巴的架勢。

兩只剛起床還沒穿鞋的腳丫子伸出沙發晃來晃去，帶着兩個熄了火看起來只是普通金輪的風火輪也轉來轉去晃着托尼的眼睛。

“雖然只是我們師門同輩用來當零嘴的靈果，但是裏面包含的靈氣對人族來說也是很有好處的。”

說着說着，哪吒小眉頭一皺，兩只小胖爪子捂着鼻子踩上風火輪往一邊飛。

“就是你得去多洗幾遍澡。”

臭美的富豪在哪吒開口時，就意識到不對勁，他手指摸上了自己精心打理修剪過的小胡子，怎麽感覺，癢癢的？

哪怕那顆靈果已經是哪吒千挑萬選後，選中的靈氣量最少的，對一個凡人來說，效果也過于刺激。

有着哪吒從旁看顧，托尼倒是沒有被果實內含的靈氣撐爆身體。

只是，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往外分泌出了奇臭無比的灰黑濁液。

同樣在場的史蒂夫擁有四倍的嗅覺，往後退的動作不比哪吒慢多少。

托尼飛速瞪了哪吒一眼，就沖回房間洗澡。

清潔機器人在埃德溫的指揮下把托尼坐過的沙發處理掉，打開窗戶通風，噴灑空氣清新劑。

清爽怡人的薄荷清香祛除了方才的臭味，哪吒才飛了回去，把自己一屁股扔到沙發裏團成團。

史蒂夫好笑地看着沙發上紅彤彤的團子，在他身旁挨着坐下，放輕力道拍拍哪吒的花苞頭，語氣寵溺道：“哪吒，你的小老師當得怎麽樣了？”

抱着抱枕，只露出半張臉的哪吒，雙眼晶亮，“我的第一個學生史蒂夫，你應該最有評價權啊。”

笑容僵在臉上，史蒂夫回憶起被小可愛支配的恐懼。

他頭一次聽到彼得和皮特羅要跟着哪吒學習中文的消息時，真的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畢竟作為第一個被忽悠的中文學生，史蒂夫太清楚哪吒三言兩語把人帶進溝裏去的能力了。

而且，哪怕哪吒什麽都不說，光光就是那麽仰着臉看着你，就能把人的心給看軟了，不由自主答應他的一切要求。

比如幾個月前的他，明明只是想要關心一下小朋友的學習進度，适應情況，結果——往事不堪回首。

時間往回倒一段，倒帶至哪吒初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天。

處理完大戰後續情況，跟人扯皮一臉疲憊的史蒂夫路過沙發，見到獨坐其上的小神仙。

“嗯？”史蒂夫擡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時間，坐到哪吒身邊，“哪吒，你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在跟埃德溫補習嗎？”

抱着平板頭都不帶擡的哪吒語氣熱烈道：“游戲真好玩！”

史·正直無比·蒂·老古板不玩游戲·夫：“……！？”啊？

史蒂夫滿臉懵逼的表情，跟一只找不到飛盤的大金毛似的，逗樂了哪吒，哪吒側臉埋在史蒂夫肌肉結實的小臂上噗嗤直笑，史蒂夫都能感受到他小身體笑得一顫一顫傳來的震動。

這兩天，哪吒足不出戶，拒絕了彼得和旺達姐弟好幾次出門邀約，宅在房間讓埃德溫給他補習現代社會知識。

“羅傑斯先生，哪吒小先生理解能力驚人，他的補習課程早早便完成。”貼心的埃德溫管家出言為史蒂夫解釋，專門負責為哪吒上課的他顯然是最了解哪吒目前進度的。

史蒂夫面帶欣慰地看向哪吒，溫和道：“那就好。”

他剛蘇醒的那段時間也學習過類似課程，可以說他是最明白哪吒感受的一個人。

況且哪吒的情況比他更複雜，他和這個時代相隔七十年，哪吒卻是相差一千多年，還有世界與世界之間的差異性。

現在聽哪吒都能夠玩游戲了，想必是比他适應得更快，史蒂夫放下了心。

真好。

果然是年輕人，接受能力就是比較強。

百歲·老人·史蒂夫感嘆着千歲·年輕人·哪吒的吸收信息能力。

可埃德溫的下一句話又讓他的心提了起來。

“只是，哪吒小先生很抗拒英文的學習，所以帕克先生和馬克西莫夫先生才邀請他一起玩游戲，想要帶動他的積極性。”

埃德溫不說，史蒂夫都沒有注意到這點。

哪吒确實從來沒有對他們說過任何英語，他們的交流基本全靠埃德溫中轉，只有娜塔莎作為紅房子培養出來的寡婦士兵，精通各種語言，能跟哪吒用中文交流。

中文博大精深，過于難學，同為特工，克林特也只會一點簡單的交流用語。

然而，就在史蒂夫詢問哪吒為什麽不願意學習英語時，得到了哪吒的反問：

“為什麽不是你們學習中文呢？”

他要是真想跟語言不通的凡人交流，直接神識溝通，還省了中間翻譯理解的差異。

洪荒大陸種族何止千千萬，每個種族都有着自己獨特的交流溝通方式。

聽師叔師伯說，早在師祖他們那個時候，鴻蒙初開，天地剛成，那有什麽語言，所有人都靠神識精神交流。

後來洪荒大陸的通用語還是鴻鈞老祖定下來的。

“想要主動跟人交流，才會去學習他們的語言不是嗎？難道我不會英語，史蒂夫你就不願意跟我聊天了嗎？”

“當然不會。”史蒂夫肅然道，他不希望哪吒誤會他。

“那史蒂夫願意為我學一學中文嗎？”哪吒兩只小胖手加在一起還沒史蒂夫一只手大，現在卻抓着史蒂夫的手掌，半坐在沙發上，仰着臉望向他。

黑漆漆的眼珠滿是希冀。

“我好希望可以和史蒂夫無障礙讨論我的家鄉。”誠懇的小表情，胖嘟嘟的臉頰肉還在史蒂夫的手背上蹭了蹭。

史蒂夫他堅持了一秒就敗北了，這世界上誰能夠拒絕得了一個小哪吒呢？

所以，哪怕明明清楚哪吒的邏輯有問題，大部分是在忽悠他。

美國隊長也覺得，孩子嘛，開開心心就好，學習這種事情他來就行。

“我很願意學習一下中文，我一直聽說種花家是個神奇的國度，我還曾經和朋友幻想過退伍後一起去旅游。”

哪吒一直緊緊注視着史蒂夫的神情變化，在他情緒陷入低谷的時候，哪吒就明白史蒂夫是想起了七十年前的那些朋友。

這件事，哪吒也無能為力，如果是親人的話，他還能用至親之人的頭發血液施法找一找。

朋友的話，那就沒辦法...了...，除非他萬能的師兄在這裏。

“那就來個新的約定吧，史蒂夫為我學習中文，然後我帶你去種花家旅游。”

孩子的眼睛大而無邪，想要用全新的美好記憶覆蓋過去的缺憾的意念是那麽的鮮明，史蒂夫反應過來前自己就已經答應了。

現在想想，其實當時的哪吒是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低落，特意來安慰他的吧。

七十年前，他需要面對的世界黑白分明，他只用聽從上級指令，打倒眼前的敵人，就能帶來和平，保護許許多多的人。

而七十年後，世界和平，卻不再黑白分明，處于他這個位置上，和同伴一起帶領着複仇者前進的史蒂夫看到了太多灰色地帶，甚至他自己也要為了某些考量，選擇妥協。

疲憊的不是身體，而是精神，當時的他腦子裏積壓了太多壓力。

這些壓力卻在學習之中，漸漸淡去。

“很感謝哪吒你給我送來的《帝王心術》、《論語》、《孔孟》、《中庸》……等等書籍，我現在也能看懂大半了。”

很多的疑惑也在閱讀之中得到解答，得不到的也學會了思考，思考更加穩妥的方式去解決。

翹起腳丫子，哪吒語帶驕傲，“不客氣，這是你該謝的。”

“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帶你去種花家玩啊，約定好的不是嘛。”

史蒂夫藍眸越加溫潤，柔聲道：“問問托尼他們吧？如果大家都有時間就一起去。”

隊長考慮周到，他清楚，雖然是他和哪吒兩個人的約定，但是如果真的只有他們兩個人跑去種花家旅游的話，回來一定會被其他人埋怨。

史蒂夫的潛臺詞哪吒心領神會，“你說得對，我們不能偷跑，不然，小心眼還愛記仇的托尼就第一個不放過我們，他……”

等等！

哪吒想到了什麽，一骨碌從史蒂夫膝蓋上爬下來，踩着輪子風風火火飛了出去，徒留沙發上的史蒂夫疑惑地望着哪吒離去的方向。

一路順着埃德溫的指向，哪吒找到還泡在浴缸裏的托尼。

“嘭！”門板砸在瓷磚上的聲音吓了浴缸裏的托尼一跳，如果不是泡了太久熱水渾身發軟，托尼剛才是真的要從水裏面跳起來。

浴室裏面是沒有任何埃德溫分支設備的，托尼的手機也和他衣服一樣因為沾上了清潔不掉的污垢，被拿走火化掉，自然沒能接到提示。

而且，即使托尼喜歡生活中遍布方便的高科技，他也還不至于浴室門都安裝一個機械鎖之類的。

因此，洗了五遍澡，換了三次熱水的托尼，腦袋泡得昏昏沉沉，要不是哪吒開門的動靜太大，哪吒站在他面前他估計都反應不過來。

看着滿臉通紅的托尼，哪吒咽下脫口而出的問話，轉而建議道：“洗幹淨了就別泡啦，再泡你得睡缸底。”

又不是水族，一覺醒不來的。

“回床上好好睡一覺，明早有驚喜。”哪吒把托尼從水裏拉起來，用大毛巾包着随便擦了擦水就扔到床上。

後面追着哪吒找過來的史蒂，看見面前這一幕——小娃娃托舉鋼鐵俠的場景，臉上神情接連轉變，最終定格在一個想笑不能笑的古怪表情上。

托尼老大一個男人卻被不足他身量一半的小娃娃高舉在頭頂，這一場面太有喜感，那怕是老實如美國隊長也控制不住想笑的欲.望。

未免自己當場笑出來，惹得托尼惱羞成怒，上演鋼鐵俠暴打美國隊長劇目，史蒂夫選擇轉身關門出去。

“噗——哈哈哈。”

門外傳來的隐約笑聲讓托尼面上越發生無可戀，他在被哪吒舉起來的時候就想抗議，自己可以走。

結果哪吒來了一句，“你太大個啦，抱着你會擋住我視線的，扛着你，你又會不舒服，這個姿勢最方便。”

頭一次被人形容大個的托尼，沉默了一秒乖乖閉嘴。

說也沒用，他現在确實全身無力，走不了，與其被哪吒扛着，還不如忍忍就過去了。

誰想到，那個混蛋羅大盾會這個時候闖進來正好撞上。

托尼內心忿忿。

哪吒把人安置好，還超懂事地給人蓋好被子，吧唧一口，“晚安！”

剛還在心裏罵罵咧咧的托尼愣了愣，單手捂着臉傻傻地回了一句，“晚安。”

哪吒學着自己娘親哄他睡覺時的方法，摸摸鋼鐵俠的頭發，然後捂着嘴偷笑着離開，哈哈哈，托尼剛剛的表情好傻。

這些國外人族的有些習慣還挺好用的，他得記下來，等回去之後用上。

以後他再闖禍，把師傅氣跳腳，就親一口！

不管用，就再親一口！

接下來幾天，哪吒為了驗證親一口的作用，時不時就對着來大廈的超英們突襲一下，被他當作重點對象的托尼這幾天恍恍惚惚，連走路都是飄的。

濕潤柔嫩的觸感，伴随着暖心的話語，托尼表示他還可以再工作一百年不休息！

連續工作三天三夜的托尼端着哪吒送來的愛心咖啡，對着班納博士發出豪言壯語。

同樣熬了兩個通宵的班納博士，眼神從手中咖啡上散發的熱氣移開，轉到托尼臉色紅潤，精神飽滿，半點黑眼圈跡象都沒有的臉上。

轉頭，銀色反光的機器表面映照出他青黑的眼底和疲倦的面容。

班納博士面無表情移回視線，一邊緊盯着托尼，一邊喝咖啡。

被人盯住不放的托尼不自在地挪了挪，總感覺班納博士一口一口喝的那不是咖啡，而是他的血。

終于，班納博士最後一口咖啡喝完，把杯子放回桌面開口道：“我以為注射過超級士兵血清，體質變異的只有隊長一個人。”

托尼：“啊？”

托尼跟不上班納博士的思維，也不明白他為什麽說完話後，就推開實驗室的門出去了。

片刻後，回來的班納博士把手中的物件怼到托尼臉前。

那是一面比托尼腦袋都大的圓鏡。

“看看你自己，托尼，你覺得你這個樣子像是熬夜通宵三天沒休息的人嗎？”

據班納博士所知，就算是隊長，長時間不休息，即使身體撐得住，臉上也會帶出一點倦色來。

可是他們複聯裏，公認身體最差的一個，鋼鐵俠托尼斯塔克現在的表現，比注射過超級士兵血清後，身體變異的美國隊長都誇張。

總不能是托尼嗑.藥注射興奮劑了吧。

班納博士漫不經心地想道，随手拉過轉椅坐到托尼面前，雙手抱臂等他回答。

鋼鐵俠的身體是複聯公認的差，可他的智商也是公認的高。

天才斯塔克不用一分鐘，便把自己的身體變化聯系到了之前哪吒給他吃的靈果上。

哪吒說過的驚喜，資料上的天材地寶，神奇藥物，種種線索串聯在一起，讓托尼從轉椅上一躍而起，跑到工作間角落翻出一箱小型醫療器械來。

撸起袖子就給自己抽血的托尼，褐色雙眼閃閃發光，那是這麽多天來，困在實驗進度裏沒有出現過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