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章

第 17 章

南棠心裏想笑。

她在跟他談很正經的事，他卻在想不正經的事

用手肘推了下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故作嚴肅道：“正經點。”

她說話的時候眼尾上揚，使得眼睛更加靈動，騰戈低聲笑了笑，親了下她的眼尾，“好，你繼續。”

南棠雙手交叉置于胸前，身上不自然就流露出商業女強人的氣質。

“我打算成立一家文旅公司，以哈蒙尼文化加鹽湖風光作為賣點，打造一個極具地方特色的民族文化風景區。”

“先把硬件搭好，到時候再好好營銷，我相信這裏一定會成為大西北著名打卡點。”

騰戈應和地點頭。

南棠轉過身，與他面對面，“到時候你一定要支持我。”

這個項目推出來不用想都知道坤德不會同意，但這個又必須得到當地支持。

“文旅項目是一個可持續發展的項目，搞好了很掙錢。”

她談正事的表情非常認真，眼神透着對未來美好規劃的憧憬。

騰戈對上她的視線道：“我發現你好像很喜歡掙錢。”

之前搞鹽湖開發，現在又想搞文旅項目，馬不停蹄。而且她一談到工作就像換了個人，氣場跟平時完全不一樣，很嚴肅。

南棠詫異道：“誰不喜歡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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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戈劍眉上揚，想都沒想直說：“我不喜歡。”頓了頓，補充道：“我好像對掙錢不感興趣。”

一聽到這話，南棠腦海裏立刻想到某個畫面，笑出聲：“你最好不要在外面跟別人說你對錢不感興趣。”

騰戈：“......”

南棠解釋：“因為這樣會讓人覺得你很假。”

騰戈表情更困惑。

南棠收回笑聲，“你真對錢不感興趣，但大多數人都對錢很感興趣，你不說還好，一說就顯得你很特殊，會讓別人覺得你很虛假。”

騰戈反問：“跟大多數人意見不同會顯得很虛假嗎？”

南棠被他問住了，突然想起曾看過一本書，名叫《烏合之衆》，是一本研究群體心理學的書，講述的是當個人是一個孤立的個體時，他有着自己鮮明的個性化特征，而當這個人融入群體後，他的所有個性都會被這個群體所淹沒，他的思想立刻就會被群體的思想所取代。

她剛才好像在試圖改變騰戈的想法，以迎合當下。

意識到問題後，她否定之前的觀點：“沒有，你是你，其他人是其他人，勇敢說出自己想法都不會顯得虛假。”

騰戈贊同：“改變自己迎合別人很累。”

意識到有些扯遠了，南棠道：“你別扯開話題啦。”

“你支不支持我？”

騰戈揉她的頭發，肯定回答：“支持。”

“你想怎麽弄都行。”

南棠彎起嘴角，勾住他的手臂，仰頭看他，眼神狡黠：“竟然你不喜歡錢，到時候分成時，你就少拿點。”

他知道她在開玩笑，也順着她說：“行，都給你。”

像真談了一筆巨劃算的買賣，南棠眉眼上揚，心花怒放：“真的？”

轉而又道：“還是分你一點吧，都拿怪不好意思的。”

騰戈接道：“你會不好意思？”

南棠嘿嘿一笑：“不會。”

兩人都笑出聲來。

是夜。

濃厚的烏雲被風吹散，露出朦胧的圓月。

室內一片靜逸，騰戈躺在床上沒有蓋被子，穿着單薄的T恤，依舊覺得像火烤一樣熱。

他毫無睡意，深邃的眼眸盯着天花板好一會兒後，眼睑下垂，視線落在身旁的人。

南棠裹着被子側躺在他臂彎處，睫毛濃密卷翹，平時炯炯有神的眼眸此時已經閉上，眼尾彎出一個很妩媚的弧度，鼻尖小巧玲珑，臉頰細嫩的讓人很想咬一口。

忍不住用指腹揉她臉頰一側的嫩肉。

微涼、光滑，像絲綢一樣，讓人摸着上瘾。

感覺身上血液都熱的沸騰，往某一處彙聚。

騰戈深吸口氣，壓下心裏的燥熱，抽回手。

自從南棠住進來後，他每天晚上基本睜眼到天亮。

美人在懷，他要是能睡着，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不是沒想過做，只是......覺得不能太急，他不知道她有沒有想好。

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估計今晚又是一個不眠夜。

收回視線，騰戈雙手交疊置于腦後，重新看回頭頂上的天花板。

此時已經閉上雙眼的南棠卻悄悄地睜開雙眸，借着窗外月光，她看到挂在牆上的老式石英鐘，時針分針接近重合，秒鐘正順時針走着。

“噠，噠，噠......”

就在秒鐘即将與時針分針相遇，同時指向12點時，她微微起身，在男人耳邊柔聲道：“生日快樂。”

睡前就決定在零點前跟他說，做不到第一個送祝福，但她一定要做最後一個。

南棠滿懷期待地看着騰戈的反應，想着一定感動死他。

沒想到卻看到對方原本舒展的眉頭漸漸擰起來，深褐色的瞳孔變得幽深莫測。

她愣了下，正準備出聲詢問，身上的被子猛然被掀開，随即騰戈滾燙的身子就覆了上來。

“怎麽......”

她話還沒說完，後面的聲音全淹沒在兩人唇齒間。

南棠是在身上的衣服被褪去大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這個吻跟平常的不太一樣。

帶着往某些方向發展的勢頭。

騰戈微微起身隔開距離，一雙幽黑的好似黑洞的眼眸緊緊盯着身下的人。

在她說完那句話後，他腦海裏一直緊繃的弦徹底斷了。

他忍不住了。

南棠睜開眼睛，借着月光可以看到男人□□的俊臉，因為隐忍額頭上有層薄汗。

思維停滞，呼吸紊亂，知道要發生什麽時，搭在對方肩膀上的手緊了緊。

她不害怕，她只是很緊張，非常非常緊張。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所到之處惹出陣陣酥麻。

南棠身子就像一只蝦慢慢蒸紅。

男人腰腹下沉，讓她感受他身體的火熱。

意識到什麽時，她瞪大眼眸，臉蛋瞬間爆紅。

“你可不可以快點？”她實在受不了他前戲的撩撥。

男人打開她的腿，正準備有下一步動作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亂了室內的旖旎。

“騰戈，騰戈......”

好事被打斷，騰戈臉黑的陰沉。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着急。

他深吸口氣，用被子将南棠裹好後，起身開門。

兩人在門口交談兩句後，他很快就回來。

在南棠耳邊說了句“你先睡，我出去下”就迅速離開。

門合上，室內恢複寧靜。

南棠裹緊被子，深吸口氣，還能聞到被子裏男人身上清冽好聞的味道。

腦海裏想到什麽，她松了口氣。

幸好暫停了，他那裏那麽大，她一定會被搞死去。

但不知道為何她又很期待。

想要又不想要，弄得她矛盾的在床上滾了兩圈。

最後實在太困，就趴在騰戈的枕頭上睡着了。

次日清晨，南棠睜開眼睛，身旁空蕩蕩的，騰戈一夜未歸。

想着他昨晚走的匆忙，看來應該是出事了。

起來沒什麽事做，她索性在床上閉目養神。

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在蹭她臉，呢喃兩聲，她睜開眼睛，就對上騰戈的視線。

“你回來了。”她翻了翻身子，關心地問：“昨晚出什麽事了嗎？”

騰戈繼續用下巴蹭，南棠推他，“胡子好癢。”

經過一晚他下巴長了短短的胡須，很硬。

騰戈起身，“克林列昨晚被馬踢了，很危險，緊急送去縣城醫院。”

南棠想起克林列就是之前玩過她無人機的小孩。

“他脫離危險了嗎？”

騰戈點頭。

南棠舒了口氣，沒事就好。

“謝謝你。”

南棠笑了：“謝我做什麽，又不是我救的。”

“醫生說如果晚十分鐘就沒救了。”騰戈看着她，“幸好你修了鹽湖公路，縮短了到縣城的時間。”

他昨晚開車送他們去醫院時，走的是南棠當初修的萬丈鹽橋。

南棠怔了下，她沒想到無形中竟然做了件好事。

“克林列父母說等克林列出院後，他們要好好感謝你。”

南棠趕緊擺手，“不用不用，我當初修路的時候也沒想到會救他。”

騰戈聳肩：“我只是帶話的。”

南棠見狀道：“那你讓他們禮物不要送太貴重了，意思意思吃個飯就好。”

騰戈笑而不語。

*

今天沒什麽事，騰戈讓南棠陪他去個地方。

兩人開車駛出草原後，是一片戈壁沙漠，轉過彎，面前就出現巨大的山峰，層巒疊嶂，群山環抱，襯着人類在大自然面前顯得格外渺小。

南棠降下車窗，山野的風吹動她的發絲，整個靈魂都得到升華。

“這裏好美。”她不自覺感嘆，餘光看到路邊的标識，“我們是去月牙泉嗎？”

騰戈開車道：“不是。”

“但離那裏不遠。”

“你想去嗎？”

南棠搖頭：“不想，現在是旅游旺季，我不愛湊熱鬧。”

開了三個小時車終于到達目的地。

是一個寺廟，坐落在一個小山頭，從山腳下可以看到山頂上有個巨大的轉經柱。

南棠和騰戈一路往上，可以看到很多虔誠的信徒們，他們三拜九叩，懷着崇敬的心朝着聖地走去。

“我們來這裏做什麽？”她問。

騰戈回答的直接：“許願。”

“你有什麽願望？”

騰戈看着她，沒說話。

他們來到一個由成千山萬條經幡搭建的像傘一樣的小山頭。

騰戈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條五顏六色的經幡。

他告訴她，經幡有藍色白色紅色綠色黃色，分別代表藍天祥雲火焰江河大地。

風每吹動一次經幡，相當于誦經一遍。

南棠在旁邊注視着他。

騰戈穿着黑色的沖鋒衣，長身而立，在一群人中氣質絕然格外突出。

在漫天經幡下，他雙手合十，朝着天空許下心願。

虔誠而真摯。

她不知道他許了什麽願望，只看到他綁在轉經柱的經幡上面都寫着同一句話。

用的哈蒙尼語，她看不懂。

趁他不注意，她掏出手機悄悄拍下。

他們圍着轉經柱轉了三圈，又開車去了離月牙泉只隔一個山頭的沙漠。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

他們坐在一處視角很好的位置，互相依偎看遠處的落日。

天邊染上火紅色的雲霞，漫天的沙漠與天邊連成一線。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小時候學的詩句在這一刻具象化了。

不遠處傳來歌聲。

是月牙泉那邊正在開萬人演唱會。

《安河橋》的旋律随着人潮此起彼伏。

南棠靠在騰戈懷裏，喃喃道：“你說他們為什麽要唱這麽悲涼的歌？”

騰戈看着遠處的紅日，回道：“可能是因為世間多遺憾吧。”

他們默契地對視一眼，都沒說話，只是握着對方的手更緊了。

漫天的煙花如一朵朵盛開的花。

絢麗多彩，肆意綻放。

他們坐在沙漠上，熱烈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