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章

第 44 章

按着道理說,應該是喜歡的。溫霁雲多少次在江枕月需要的時候出現過,雖然也有脅迫江枕月的時候,但是卻比江枕月一個人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好了太多了。

如果放在前世,如果溫霁雲在最危險的時候最絕望的時候,來到了江枕月的身邊,江枕月一定是會喜歡溫霁雲的。

但這不是前世。

江枕月最容易心軟,別人的一點好都會讓她付出自己的一切,但這也讓她成為了最好欺負,最能欺負之人。

面對溫霁雲此刻的情動,江枕月不能夠給出真心的答案,但江枕月知道,她需要溫霁雲。

她身上心中都有無比的癢,想來應該也是時日到了,她體內的藥性發作了。

這男子不能是沈輕侯,江枕月不願意回頭;也不能是墨許允,江枕月讨厭這樣心口不一容易被美色吸引的人;也不能是陸守仁,江枕月痛恨他。

那就只能是溫霁雲。

只能是他。

江枕月把頭低下來,雙手抱住溫霁雲,她說:“喜歡的,喜歡溫大人。”

“枕月,需要溫大人。”

這樣的話任是誰聽了都會迷糊,更何況是從來都想要聽到這一句話的溫霁雲。他讓江枕月命人将馬車停在了酒樓,眼下他們更需要一個能解藥的地方,而不是回陸府。

江枕月神色如常下了馬車的,她上了樓,便聽到溫霁雲緊随而來的腳步聲。她不知道溫霁雲是怎麽能夠和那些小厮解釋從一輛馬車上下來的,她管不了那麽多,她雙手抓住欄杆,再也撐不住,要喘口氣。

溫霁雲早就打點好了這一切,他見狀将江枕月攔腰抱起,往着樓上的包間去了。

這裏是都城中剛建起來的的大型酒樓,不僅陳設了許多桌子讓人品嘗美食,唱戲聽曲兒的地方,樓上也設置雅間可以當做客棧歇腳,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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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地方,是很難訂到位子的。

“你怎麽......”

“江枕月,這家酒樓是我的。”

自然暢通無阻地來,自然随時都能有位子。江枕月也安心下來,這裏既然是溫霁雲的大本營,那麽也不用擔心被人發覺。

江枕月不再多問,她摟着溫霁雲的腰,閉上了眼睛。

她不能思考,不能斷定四周的環境。她依稀辨認出來溫霁雲帶着她進了一間房,關門的聲音很大很急。她在溫霁雲的懷中能聽到跳動的心,能聽到溫霁雲急促的呼吸。

她被放到了柔軟的床上,她剛要起身,就被溫霁雲壓了下去。

溫霁雲的身上好燙,好像中了藥的是溫霁雲。江枕月開着玩笑,她捧着溫霁雲的臉摩挲:“一句喜歡,就讓溫大人如此?”

“那若讓其他的女子知道了溫大人的這個秘密,溫大人豈不是要被困在溫柔鄉很久?”

“其他人沒用,”溫霁雲輕笑,“江枕月,只有你,從我見你的第一面起,我就想過這一日。”

“溫大人,第一次見我是在何時?”江枕月竟然不知道,她第一次見溫霁雲的時候,溫霁雲已經在陸府了,她推測不能,只好試探發問,“我嫁入陸府的時候,已經是不堪的樣子了。”

“不是在陸府,也不是在江家。”

江枕月徹底不清楚了,不是在陸府,也不是這一世的江家,那是在哪裏?她檢索了許多的記憶,都沒有想出來自己能在某個瞬間能有機會看到溫霁雲。她想,她和溫霁雲是這一世她的心思轉變,才有的機緣,可如果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在陸府......

“你騙我?”既然第一次見面不在江枕月知道的地點,若是溫霁雲說的話都是真的,那麽她在陸府向溫霁雲求救的時候,溫霁雲不能不救她的。

“天地可鑒,我沒有騙過江姑娘。而若是從前,我的諸多行徑讓江姑娘誤會了,那是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不敢也不能對江姑娘表露我的真心,或許還要疏遠江姑娘。”

溫霁雲的身份到底是為了,他要去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麽,江枕月好像有些串聯起來了。溫霁雲對他說過,殺了陸守仁,溫霁雲瞧不上陸守仁,他知道陸守仁不是什麽好人。

可是溫霁雲仍然做了陸守仁的心腹,陸守仁的眼前紅人。

難道溫霁雲是想要蟄伏,有朝一日讓陸守仁死?

那溫霁雲身後的人,到底是誰,誰想讓陸守仁死?

那麽上一世,江枕月求溫霁雲救自己,溫霁雲是不是也真的是不能救?

如果這一世不是開頭江枕月就講清楚她并非陸守仁的人,如果不是溫霁雲多次試探着江枕月,那麽他們還會如前世一般的結局。

讓溫霁雲變了的,是江枕月的堅定,是江枕月對陸守仁的恨。

這恨,變成了愛,讓江枕月感受到了溫霁雲對她的熾熱的愛。

她的衣衫被溫霁雲扯了開來,冷意貼着她的身子,又被溫霁雲的熱包裹覆蓋。江枕月只覺得在溫霁雲的懷中太舒服了,忍不住手腳都要攀爬上去,勾住溫霁雲。

她的眼角噙着淚花,眼底都是緋紅,她抓亂了溫霁雲的衣衫,口中呢喃着:“溫霁雲,幫我......”

溫霁雲很快含住了她的唇,吃着江枕月的下唇,弄出了不小的聲響來。江枕月覺得還不夠,她眉目低垂,反過來主動含着溫霁雲的唇瓣,她雙手捧住溫霁雲的下颌,輕輕摩挲。

舌尖闖入,做追逐游戲,江枕月從來沒覺得和人親吻能是這樣的感覺,從前她也任由溫霁雲胡鬧,但是不一樣的。

江枕月把這個當做是藥性的作用,這藥竟然這樣厲害,也難怪人人都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走捷徑,俘獲人心。

溫霁雲不比江枕月好多少。他撫摸着江枕月的每一次肌膚,仍然覺得不夠。他曾一次次地遠看着江枕月,看着她笑靥如花,看着她走向沈輕侯。好不容易等到江枕月對沈輕侯失望了,他又看着江枕月來到了陸府。

天知道他确定了江枕月并不是陸守仁的人,心中有多高興。他曾經說服自己,如果江枕月來陸府是為了陸守仁,那麽他就存好自己的心思,必要時刻,他甚至要親手了結了江枕月。

所幸,江枕月還是江枕月,只是江枕月清冷出塵,并不存着喜歡誰的心思。

他不怕江枕月不喜歡自己,他可以慢慢等,等到江枕月來到他的身邊。

而如今,他好像離江枕月近一步了。

還不夠,他想要讓江枕月永遠在自己的身邊,他抱着江枕月坐起來,仰着頭看着江枕月。被褪去的衣衫在此刻從江枕月的身上滑落,被溫霁雲随手扯着丢在了地上。如雪的肌膚現在了溫霁雲的眼中,讓溫霁雲心馳神往。

這一副身子,是他肖想了很久的身子。

他看着江枕月一點一點坐下來,咬着牙關忍着疼痛卻仍然要繼續的模樣。江枕月和他緊密相連了,這讓溫霁雲頭皮發麻,恨不得将這樣的江枕月看在心裏。

“痛嗎?”溫霁雲見江枕月帶着哭腔搭在他的肩頭,他恢複了些理智,順着江枕月的後背,“若是痛,那我便退出來了。”

“不,溫霁雲,我的藥性還沒過去,”江枕月搖頭,她帶着希冀看着溫霁雲,“會好嗎,溫霁雲,等下便會不痛了嗎?”

這樣的疼痛,仿佛要将她撕扯開來了,為什麽仍然有人喜歡做這種事情。

江枕月孤立無援,她委屈地看向溫霁雲。

“會的,等下便不痛了,”溫霁雲親掉了她的眼淚,他哄着江枕月,“讓我來,枕月,我說過我會來愛你的。”

天地之間仿佛變成了汪洋大海,江枕月在這種事情上的經驗實在太少,她只能相信溫霁雲。眼下她和溫霁雲釘死在了一起,她身子的疼痛和顫抖溫霁雲都知道,而溫霁雲的興奮和刺激,江枕月也能感知。

海水慢慢席卷而來,但江枕月覺得不再冰冷,反而覺得有些溫暖。

她思緒迷蒙,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胧,她只依稀看見自己被溫霁雲緊緊抱着,溫霁雲伏在她的身上,又輕緩又沉重地将她翻來覆去地折騰着。她的手抓住了枕頭,她的身子變得奇怪,變得不像是她了,她有些害怕,但是溫霁雲卻抓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緊扣。

“枕月,聽從你的心,你說你愛我。”

江枕月沒有回答,她沉浸在這樣的歡愉中,已經要忘記了自己是誰。

夏日太熱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枕月覺得自己的額頭全都是汗,她覺得疲憊但是身子卻有說不出來的舒爽。她不知道溫霁雲最後幫自己做了什麽,她又變成了江枕月,還是那個神情清明的江枕月。

藥性被緩解了。

溫霁雲在背後抱着江枕月,他環住江枕月的腰,整個人包裹住江枕月。而江枕月的一只手,橫着躺在床上,那手臂潔白萬分,根本看不見了守宮砂。

江枕月沒想到自己和溫霁雲能走到今日這一步,既然藥性暫時被緩解了,她應該也要回去了。她要起身,可是她又被溫霁雲扣了回去。

“怎麽,你要跑?”溫霁雲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了,他蹙着眉,對着江枕月的面龐。

溫霁雲都有些分不清楚了,明明這張臉還說過喜歡他,可是這時候逃跑的也是這張臉。

“溫大人,既然藥性已解,那麽還是要回到各自的位子上才是。”江枕月對溫霁雲笑,她用被子裹着自己,想要去找自己的衣服。

但很可惜,衣服在地上,江枕月寸步難行。

“誰說這藥性解了?”溫霁雲看着江枕月的反應,算是明白過來了,他自嘲地笑了。

多虧他還真的相信了江枕月說喜歡他的話,那麽現在看來,江枕月說喜歡他,不過是想要求着他幫忙解藥而已。

溫霁雲竟然不知道,江枕月能這樣決絕,他喜歡的人,一直都沒有想過喜歡他。

“這藥後面還會發作,每發作一次,你便是都需要我,你不能擺脫我。”

“江枕月,你告訴我,你對我說的那些喜歡,是不是哄我?”

江枕月看到了溫霁雲帶着失望的眼眸,她想自己不應該讓溫霁雲失望的,當然她也不能騙溫霁雲的。她張了張口:“溫霁雲,我不敢愛你的。”

“你會有更好的人來配你,喜歡是瞬息萬變的,也許以後你就不會喜歡我了。”

“我不相信愛,不相信能有人一直愛我。溫霁雲,放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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