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章

第 62 章

江枕月還是沒能夠張口說喜歡溫霁雲。她心中仍然害羞,直言從前她和溫霁雲的事情,就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等以後吧,等以後陸守仁伏法,等以後她能光明正大和溫霁雲在一起的時候,她再說喜歡吧。

溫霁雲将人送回了陸府,江枕月剛坐定屋內,茶剛沏好,就有人來通報,說是大夫人來請去正廳吃飯。

還好這時候的溫霁雲已經走了,還好她回來得早些。

芳菲悄悄拍了拍心口,又神色如常地看着那下人。

“為何要我去吃飯,你回禀大夫人,就說我身子不适,實在是沒精力去吃了。”江枕月還特意咳嗽了幾聲,手扶着額頭,又要拉着芳菲扶住自己。

看起來,真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樣子。

“可不敢耽擱,老爺回家了。”

陸守仁回來了,江枕月臉色一冷,抓着芳菲的手緊了緊,緩了緩神色後,她對下人笑道:“好,那我收拾收拾就過去。”

下人離開,江枕月這才松開了芳菲的手,臉色并不是很好看。

“姑娘在想什麽?”芳菲給江枕月遞了一杯茶。

“在想蘇雪霁,不知道她昨夜經歷了什麽。”

設想自己,若是徹底死心,或不堅定,被陸守仁欺侮,那麽今日的蘇雪霁就是她。江枕月甚至有些哀嘆,不同的抉擇,不同的人生,全在自己。

蘇雪霁想要的是陸守仁跌下高壇,而她也想要,蘇雪霁比她更勇敢,但也比她更可憐。

若不是陸守仁,蘇雪霁還是名家小姐,也不會和方知念分別,像如今這樣生分。

江枕月又想到了那死去的周知念,她也不喜歡陸守仁,可是偏偏陸守仁覺得這全天下的女子,都要入他手中,經他玩弄,就連生死,也是他說了算。

Advertisement

這不公平。

江枕月走到這一步,已經看過太多的人命,她只能和蘇雪霁一樣,忍着疼痛,走下去,走到光明的那一日。

正廳裏,許霜清坐在陸守仁的身邊,還親切地為他夾菜。這些天不見,許霜清的目光離不開陸守仁,而陸守仁的目光,從來都沒有放在許霜清身上。

江枕月來了,陸守仁甚至看向江枕月。

江枕月察覺到,許霜清因為這一察看,臉色冷了下來。手中的筷子也都撂在了桌子上,許霜清說:“哦,枕月來了。”

靜靜行禮,江枕月才不願意摻和他們之間的暗醋,只坐下來不講話。

頭也低着,不看陸守仁,也不看許霜清。

有了比較,陸守仁此刻看着不上道的江枕月,也覺得寡淡。他昨夜經歷了風月玩樂,久違的快感讓他如登天堂,再也不願意低頭看看這人間。

他看江枕月如此,看着許霜清更甚。

在他的耳畔,回想着的只有不斷晃動着的鈴铛,還有女子嬌柔,欲拒還迎的推搡和拉扯。

自從周知念死後,他還沒有感受過這樣的刺激。

只是可惜了,周知念,被他親手弄死了。

若不是周知念,他也不至于去醉春樓,也不至于對那花魁娘子動心,也不至于讓許霜清心中難過。你看啊,這一切,還是周知念的錯。

陸守仁在心中給自己脫罪,而後更能心安理得地對許霜清笑,尊稱她一聲夫人。

“老爺這次回來,就別去那種地方了吧。”偏偏許霜清開口,卻總是對着陸守仁的心口戳,好像發誓要與他為敵。

陸守仁的臉上掠過一絲不痛快,這不痛快被江枕月瞧見。

自從陸守仁從她的身上移走了目光,江枕月才擡頭,打量着兩人之間的暗流。陸守仁的不快,那就意味着他仍然想要去醉春樓。

“老爺這些日子,去醉春樓,已經有了許多的傳聞。”許霜清是真愛陸守仁,處處為他想着,替他分憂。

這些傳聞,江枕月也聽過的。也不是刻意聽,只是這些傳聞的源頭,正是溫霁雲的手筆,溫霁雲在傳播之前,也給她過目,有些還是她精挑細選了放出去的。

人言可畏,陸守仁在乎這個,更不會放任不管。

江枕月正吃着飯呢,才剛夾好了菜,就覺得這氛圍有些太過安靜了,她一擡頭,看着許霜清和溫霁雲兩個人都看着她。

放下了筷子,江枕月說:“夫人,陸大人,為何盯着我看?”

“這些傳聞,你也都聽說了?”陸守仁問江枕月,“這城中,可都說了我什麽?”

“陸大人說笑了,此事是陸大人的事情,與我何幹?陸大人應該早就知曉,我對陸大人并沒有什麽心思,也不敢給陸大人帶些什麽麻煩,日後我還要仰仗着陸大人,在這家中多吃一碗飯呢,怎麽會不想要陸大人好?”

“大夫人方才說有些傳聞,我也正想問呢,是什麽傳聞啊?”

陸守仁仍然看着江枕月,似乎要從這些話裏,找到些破綻。但他什麽都看不出來,江枕月的那一張臉,永遠對他都是淡淡的,提不起興趣的。

“左不過,都是些風月流言,”陸守仁退了一步,“我看着倒像是那些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老爺,您去那些地方,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您也得為家中考慮考慮,”許霜清見陸守仁似乎還有要去的心思,便委身拉攏,她心中也不痛快,也不想要陸守仁去那些地方,可是她不能直言,“家中開銷一應都要花錢,您可少去些吧。”

“聽聞枕月的父親也跟您去的,他家中那位姨娘都去了醉春樓大鬧一場,我體貼老爺,也不會和那姨娘一樣的做派,還給老爺留一些體面。老爺也要為我着想不是嗎?”

這話是揶揄江枕月,是譏諷江枕月。

江枕月聽明白了,她真的是吃着飯都能無辜躺槍。許霜清以為這能刺痛到江枕月,能譏諷江枕月家風不好,可是江枕月根本不在乎。

就是這樣不在乎的江枕月,讓許霜清更為惱怒,忍不住要指責江枕月,要将方才陸守仁看向江枕月的那一道目光的怨氣,給還回來。

“枕月啊,你也說說你那個姨娘,她算個什麽東西,怎麽夫人還沒發話,她這個姨娘就去丢人。”

江枕月行色自如,只撂下一句話給許霜清:“我這個姨娘啊,厲害得很,淩駕于我母親之上,我如何勸呢,來陸府前,我就說過的,我和江家都沒關系,夫人您随便罵,我不攔着,也不為他們說話。”

一句話噎得許霜清不知該說什麽,也讓陸守仁再一次看着江枕月。

“枕月倒是和從前一樣,都是那樣的冰冷,只是不知道你父親聽聞了這些話,該如何作想?”

江枕月在心中冷笑,她直視陸守仁,依舊對着他沒有什麽好的臉色。

在醉春樓,和江流昌告狀的人,可不就是眼前的人嗎,如今又在這裏裝什麽好人呢。江枕月心裏門清,但她故意要這樣,才能讓陸守仁更加厭棄她,更加遠離她。

她和陸守仁不是一路人,她和不會學着許霜清那樣卑微的樣子。

“我父親怎麽想,也和我無關。”

“好了,好了,話怎麽說得這樣遠了,”許霜清不願意陸守仁和江枕月再說幾句話,她拉了拉陸守仁的袖子,“既然回來了,今晚,老爺去我屋中吧。”

“自從秋绾死了,家中無後繼承,老爺雖然在外縱享風月之事,但也得為自己考慮考慮啊。”

“夫人這話的意思是?”

“我能幫老爺的,這天底下,有哪個男子不去那些地方呢。這都是無傷大雅的,那些流言傳出去的,也只是說老爺風流。但若是老爺為府中着想,給家中留後,喜事一來,自然就有人淡忘了流言。”

家中有正妻主持後院大小事宜,只要留了個後,在外頭也可以我行我素,這對陸守仁來說,并無什麽損失。

這一舉,還能讓江枕月心裏不痛快,許霜清這是要擺明了和江枕月争搶後院的位置。

即使許霜清知曉江枕月心中不喜歡陸守仁,但是也不得不防備。

江枕月咬着筷子,看這情形,也不需要她在場了,她便起身,對着陸守仁和許霜清道:“我吃好了,想要回去了,就不耽誤陸大人和夫人綿延後嗣了。”

江枕月根本就不在乎,她甚至覺得荒唐好笑。許霜清這是變相幫了她,用後嗣來感動陸守仁,陸守仁就不會來找她江枕月了,江枕月又能在後院過上不少安生的日子,這真是極好。

只是江枕月都有些分辨不清楚了,這許霜清到底是真的喜歡陸守仁嗎?

若是喜歡,怎麽能容忍自己的夫君在外與別的女子行風月之事?許霜清不為難刁難外頭的女子,卻對她江枕月提防挖苦,簡直是在做無用功。

這是何苦?

芳菲見江枕月想不明白,便笑着說:“姑娘有所不知,外頭的人多,可是并沒威脅。老爺不會把人領回家,只有在這後院的人,才是真正的敵人,外頭的人夫人不管,那是因為還沒有她們還沒進後院。”

江枕月進後院了。

所以江枕月少不得要受苦。

江枕月看着芳菲,這些日子,芳菲跟着她,說話做事倒是比之前更穩重許多。她笑着點了點芳菲的額頭:“你倒是變厲害了許多。”

“那當然,給姑娘長臉。”

江枕月将陸守仁在後院的行蹤,和許霜清的打算都寫在信裏,告訴了溫霁雲。

若是許霜清要留住陸守仁,恐怕蘇雪霁和太子那邊的事情,就會功虧一篑。

溫霁雲來信,卻不說正經,只是問她去沒去聽許霜清和陸守仁的房中趣事。

江枕月嘴上嫌棄,但是也不免多想了想,近日在後院,許霜清的房裏甚是熱鬧。小丫鬟說白日裏都換了好些的水,勢必是要留下後嗣的。

看來不假,所言為真。

江枕月又多看了幾日,只是這樣的歡愉只停留了幾日,許霜清只過了幾日她的歡樂日子,便又清冷下去。

芳菲說,陸守仁這幾日,又抽空去了醉春樓。

還要去?

江枕月不相信,這陸府的後嗣,這樣大的事情,陸守仁就不看重不放在心上?

但是陸守仁回來只說,他去醉春樓,只是和人彈琴吟詩,并不曾做其他的事情。

這更不像是陸守仁能做出來的事情了。

江枕月疑惑,但正當她疑惑之時,門外有人推門而入。

溫霁雲帶着笑意,一襲藍白長衫,襯得他長身玉立。他倚靠在門邊,開口說道:“我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江姑娘得來問問我呀。”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