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趙天齊的隐瞞

第028章 趙天齊的隐瞞

“趙天齊，趙天滿的哥哥？”顧靈疑惑看向葉桑桑，主要是詢問對方有疑點嗎？

鄭合沒有接觸過趙天齊，只知道這是趙天滿的哥哥，當時口供是葉桑桑和另外一個同事去做的。他也疑問道：“這人有什麽嫌疑嗎？”

剛才兩人是仔細思索過的，如果秦哥不是兇手的假設下，他們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他不是。

就連時間線，兩人在之前等待DNA結果時，就一點一點去試驗過。只是葉桑桑不知道，兩人仔細又看了現階段所有案件信息。

真相将藏不藏的案件下，他們雖然能感覺到兩分不對，但結果卻不容他們質疑。

最終只能用秦江是想去勸人向善，來搪塞自己。

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個理由，還是有些勉強了。

葉桑桑望着他們，“突破口，我們可以先選擇趙天齊，走吧，我們去會會這個死了親弟弟的人，看看他是否良心未泯。”

這個奇怪的話語，瞬間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三人都不是很喜歡拖沓的人，開車直接去找了趙天齊。垃圾廠的路鄭合已經走了兩遍，沒再詢問路線就到了。

車子停到門口，三人下車。

天氣有些熱，廢品廠裏雖然堆了不少廢品，卻并沒有惡臭的氣味。相反高處的東西堆疊整齊，收來的廢棄鋼管長短擺放有序，鐵絲被一個個蛇皮口袋裝着碼在角落。

葉桑桑從門口走進去，目光落在有些淩亂廢品，還有一旁空着是三輪車上。

小樓在廢品廠的西角，看起來十分安靜。

鄭合上前敲了敲門，喊道：“有人在嗎？”

他連着敲了七八下，喊了三四下，才有應答。

“有人！要賣廢品嗎？”中年男人渾厚的聲音回答。

男人說着，打開了半開的門，望着門外的人。

看見葉桑桑的時候，他知道，來人不是來賣廢品的，而是來詢問的。

他望向三人，有些不耐煩道：“你們別來找我了，我什麽都不知道，趙天滿死了就死了吧。”

他說完，伸出手想要把門關上。

鄭合怎麽會允許，直接上前，伸出手将門把住，另一只手拿起自己的證件，“警察辦案，且你是相關人員，除非你想去局裏說。”

對付這些人，對他們來說，三言兩語就行了。

就這樣，葉桑桑三人進入了房間。

坐下後，顧靈和鄭合的目光落在葉桑桑身上，他們只是跟來，實際葉桑桑想問什麽他們并不知道。

【快點，我也想知道！】

【趙天齊表現挺正常的啊！上次我都替他生氣。】

【被弟弟偷了那麽大筆錢，弟弟死了都沒得到，換我真的會心梗。】

直播間大家也是一臉疑惑，大家都好奇，葉桑桑知道了什麽。

趙天齊端上了幾杯茶水，放在三人面前，然後坐下。

葉桑桑望着他，想了一下切入點，開口道：“可以和我說說，你的弟弟嗎？一些不關于他犯罪的事情。”

“這和案子有關嗎？”趙天齊說。

她笑着搖頭，“沒有關系，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趙天齊看了她一眼，最終卻沒有拒絕。

或許是，在他心裏，這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無論做了什麽，人死一切芥蒂也會消散，留下美好的記憶。

鄭合和顧靈雖然不解，但還是靜靜聽下去。

趙天齊從小挑着簡單地說起來，兩人去河裏抓魚抓蝦，一起去上學，一起去抓螢火蟲。

他的神情放松下來，“小時候，我比弟弟調皮，老是喜歡去河裏洗澡。那時候人小河大，夏天是最危險的時候，很容易出意外，爸媽不允許我去……”

說到這裏，他神色多了幾分不自在。

葉桑桑沒開口，依舊靜靜聽着。

趙天齊頓了頓，繼續說道：“弟弟像是我跟屁蟲，爸媽每次發現我去游泳，都會用竹條抽我。弟弟每次都湊上前，說是他的錯，是他央求我去抓魚給他吃。”

“爸媽最後變成了一起打，我們倆還一起笑呵呵的。”

這裏，趙天齊低頭，手捂住眼睛。

只有不時抽動的肩膀，還有低落的淚水，表露出對方現在的情緒。

葉桑桑淡聲道：“他很愛你，就是不知道，現在你們感情變沒有。或許是變了吧。不過也正常，這麽多年，你們也長大了，感情變淡在成年人的世界是常态。”

趙天齊聽到，只是俯身沉默。

葉桑桑并不急，繼續說道：“有幾天沒出門了，弟弟死了，你工作都沒心思了嗎？真可惜，他這次出獄，原本還想着贖罪，沒想到還沒實現就死了。”

“你懂什麽！他根本沒想過好好生活，他拿了我的錢，說什麽去投資，其實就是死性不改想要出門花天酒地！”

趙天齊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紅着雙眼憤怒望着葉桑桑，反駁道。

葉桑桑回頭，邏輯清晰道：“第三層，是後來建的，你爸媽死前建的。三個人住兩層還不夠嗎？為什麽非要建第三層，你告訴我！是給誰建的第三層！”

“那又怎麽樣！他那個樣子，他值得嗎？”趙天齊怒氣沖沖道。

葉桑桑直視着他，突然嚴肅了語氣，帶了兩分質問，“那五千塊，真是他偷你的嗎？”

人在即将撒謊時，總會下意識心虛害怕被發現，趙天齊眸光閃動，強行解釋道：“就是我的。”

葉桑桑嗤笑一聲。

趙天齊卻不敢再次沖葉桑桑發火，因為他心虛。

過了一會兒，葉桑桑語氣低沉下來，“他或許對不起其他人，卻沒有對不起你，比如他是想着五千塊投資，你們哥倆以後能好好生活。可沒想到，你竟然觊觎這筆錢，想要娶媳婦，卻沒想到他和秦江在房間裏。”

她擲地有聲，緩緩道：“他知道面罩下是你，不然也不會替你擋那顆子彈。”

“我沒上去！”

趙天齊辯解。

葉桑桑看着他的鞋子，“你弟弟的鞋子，是你出獄後，一起買的，一樣的鞋子吧。你當時想，對弟弟好點，朝他借錢，但沒想到他不為所動，沒有同意你的建議。”

“還有你弟弟的五千塊，你拿到了，如願以償。”

“現在，告訴我，誰在你弟弟的房間睡過生活過，他又是怎麽蠱惑你那個時候去拿錢的。”

疾言厲色的質詢，讓趙天齊下意識後退兩步。

他望着葉桑桑的眼神裏，帶着恐懼。

因為眼前的人，好像一個怪物，将他的經歷他的想法窺探了個徹底。

他最終閉上眼睛，低下了頭，“你們抓我吧，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一時迷了心竅，聽了對方的話，做了錯事。”

鄭合微微張着嘴，有些不适應這麽快的節奏。

這、這就破案了？

顧靈露出了一絲笑容，望着葉桑桑的眼睛亮晶晶，閃着奇異的光亮。

她掏出手铐，給趙天齊铐上。

【啊啊啊啊，居然是這樣！】

【所以趙天滿誠心悔過了，而趙天齊變得貪婪，造成了這場悲劇。】

【真兇設計趙天齊，可能說的是他家裏沒人，沒想到趙天滿回來了，還來了個警察。但他們不是認識嗎？為什麽還要動手，還一死一傷。】

直播間的疑問，很快趙天齊給了解答。

因為那人說，他在趙天滿的家躺着，如果趙天滿回來發現錢不見了，肯定會找他算賬。

所以，他讓趙天齊帶了刀和頭罩和白色毛線手套，這樣他面對趙天滿的質問也有反駁的依據，也避免趙天滿發現錢被偷報警警察通過指紋找到他。

趙天齊光棍了二十多年，人早就被欲望和貪婪蒙蔽，只覺得有點道理就上去了。

看見趙天滿和警察的時候，他慌了，發出了動靜。

趙天齊看見他的錢被偷，氣急敗壞和他打起來了。

秦江來勸，趙天齊想着有刀，挾持弟弟逃離，就動了刀。

激動之下，甚至差點傷了趙天滿，意識到不對想出去。

秦江情急之下，掏出槍對峙。

“本來我能逃的，那人非要抓我，我覺得他不會開槍……沒想到他開槍了。”趙天齊有些不解，又有些悲傷，“弟弟給我擋了，我準備撲上去殺了愣住的秦江，只把他推下去，就被弟弟阻止了。”

“然後你跑了。”葉桑桑道。

趙天齊點頭，垂頭喪氣道：“我不想被發現，正好也戴了手套，就胡亂收拾了一下翻牆走了。你們撞門那會兒，我剛好摔下去，有驚無險掉下來，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畜生不如，現在我才恍然，自己當時腦子究竟進了多少水，為什麽就鬼迷心竅了呢。”

他說到這裏，重重給自己扇了兩巴掌。

葉桑桑看着他，再次補刀，“其實，他是想你們兄弟相殘，因為不存在趙天滿從外面回來，趙天滿一直在家。”

剩下的話沒說，但現場誰都知道。

鄭合思索了一下，“他計劃這一切，想的就是他們兩人必須死一個。”

“只是沒想到，效果這麽好……”顧靈沉着臉道。

現場陷入沉默。

鄭合伸出手，拉起趙天齊，“走吧，回去交代清楚，你弟弟悔過自新了，現在換你悔過自新。”

顧靈走在後面，朝着葉桑桑豎起大拇指。

“只要走過，就會有痕跡，趙天齊是我負責詢問的，我能找出問題也是理所當然。”葉桑桑笑道。

現在她只希望趙天齊還記得，這位挑撥離間的真兇的特征。

另外，她還有一個疑惑。

只是不知道，這個疑惑的答案，是不是她想得那樣。

三人押着趙天齊回到了隊裏，他被抓雖然不能完全洗刷秦江身上的污水，但是一個突破口。

對鄭合和顧靈來說，就是一個希望。

他們審訊過後，去找了秦江，訴說了這一趟的收獲。

……

案件結束的晚上，江誠心打開了全息游戲《犯罪檔案》的主播。

她滑動過很多主播的直播間，對于他們的表現，她基本是地鐵老人看手機，直接對操作不忍直視，然後迅速滑走。

淘了好一會兒，她終于放棄，點進關注看着錄屏等葉桑桑。

不得不說，即使是第三次看錄屏，她也想感嘆在陌生環境中葉桑桑的适應能力。

《犯罪檔案》這個游戲，對于很多人來說，是一個很新奇的東西。但對于警察、律師、檢察官這樣的職業來說，就不算稀奇了。

因為即使來源于現實案例，很多時候，也難以诠釋完全現實的荒誕。

當然，游戲本身的吸引力，是非常不錯的。畢竟是第一款全息游戲，是星環游戲的作品，星環科技旗下耗費多年的研發出來的王牌産品。

偶爾當下飯視頻追，也非常有意思。

比如這個《殘暴狂歡》副本，最開始的開胃菜，她就提起了興趣。

她扪心自問，自己很難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抽絲剝繭預料到對方**的地方，順利把對方抓捕，并且迅速撬開了對方的嘴。

葉桑桑這個人，不管在犯罪方面，還是偵查方面，都是天才。

不過看智商數據，也能看出來。

她看過很多主播的數據，智力最高6個點，5個點是最多的。

所以她猜測，5個點大概是90—110分之間，6個點大概是110—120分，7是120——130，8那就是130—140這樣甚至更高。

這樣的智商，确實反應快很多。

等了一會兒，葉桑桑開播了，她美美看着下飯。

桑桑的速度很快，她看着完全并不需要思考，跟着她的節奏就行。

秦江的嫌疑，最開始是從獨自起身離開。

對方的操作很令人生疑，後面從三樓摔出來時，她是覺得他無辜，可能只是倒黴。

可後面接二連三的線索，讓她心中有了明悟。

或許這個案子的最終真兇，就是這位昏迷了的秦江。

随着不斷進展，葉桑桑的側寫畫板，各種各樣的證據出現，肯定了她的猜測。

副本也是這麽演變的，她覺得這個副本桑桑很快就能通關了。

唯一讓她意外的，就是隔壁互聯網偵探主播的進展，對方推進速度太快了。

快得好像照着作業抄。

她沒管，看着葉桑桑上線後，确認各種後開始側寫。

她很震驚，原以為的真相，竟然在被迅速推翻！

葉桑桑不是用側寫證明了秦江是兇手嗎？為什麽這麽快推翻了這一切。

但不得不說，她也得承認，對于秦江的側寫和兇手的側寫确實是不同的，兩份側寫說的就是兩個人。

她開始期待，最終的結果究竟是怎麽樣的。

同時她也在複盤，究竟有什麽線索。

直到趙天齊的出現，江誠心張大了嘴巴。

他們以為，趙天齊是被欺負的人，趙天滿是毫不悔改強搶欺負哥哥的人。沒想到內裏相反，趙天齊的貪婪和良心泯滅，趙天滿的出獄悔悟。

她覺得，是合理的。

趙天齊的說法根本站不住腳，桑桑應該也猜到了。趙天齊要是真有這筆錢娶媳婦，早就娶了，廢品廠的實際話事人應該也是兩兄弟的父母。

父母死了，兩份均分。

甚至趙天齊得到的更多，有個營生。

不得不說，這個游戲的細節，做得真的不錯。

這個案子的結局？是怎麽樣的呢？

江誠心思索。

還有秦江這個名字，是真的很眼熟啊！

這個游戲直播有實時回拉複盤的功能，她立刻往回拉，直接回到這個游戲副本最開始的時候。

之前一直是不太注意城市名字的，現在一看，和她現在的城市是一個名字。

那南街和其他街道，她為什麽沒有聽過。

難道是接近三十年的時代變遷，改過名字嗎？

想了想，她查詢了一下系統內的資料，旁邊晚餐直接被她忽視了。

很快她得到了答案，确實是她這個城市。

辰南市。

南街這個街道增加了一個字，叫南北街道。

江誠心：……

吃瓜吃到自己家。

她眸光一閃，思忖了一下，或許自己可以看到最真實的內情。

她用權限，根據關鍵詞，調出了那份以南街抛屍案為開頭的卷宗。

晚餐被她端到了一邊，她擡頭看着電腦上出現的文字，手邊是葉桑桑的直播。

文字資料有點多，可看着看着，江誠心的嘴巴微張。

秦江、鄭合、顧靈、沈瑜的名字，以文字的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案件的一切也随之徐徐展開。

和《犯罪檔案》中展現的一切，毫無差別。

可不同的是……

她伸出手，掏出了葉桑桑的直播，目光發直，內心充滿了不可置信。

不确定，再看看。

她不斷重複低頭、擡頭的過程。

最終，她确定了什麽，緊緊握住了手機。

她咽了咽口水，撥通了上級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