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釣魚、證據、行動

第031章 釣魚、證據、行動

葉桑桑笑着，用戴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打開面前的“禮物”，順便通知鄭合顧靈。

【桑姐，打個商量，你這樣變态地笑之前，咱能通知一聲，我出去避難嗎？】

【對面給的桑姐釣出來了，桑姐太牛了。】

【對方還是受不了吧，相當于被貼臉開大了，那種人心理扭曲，根本受不了別人這麽挑釁他。】

只是讓直播間意外的是，這人不是想威脅到葉桑桑的安全，而是選擇用案子挑釁。

他們不得不承認的是，葉桑桑興奮了。

禮物是一個木質的盒子，裏面躺着一節森森白骨。

骨頭上沒有肉，看起來有些年份了。

鄭合和顧靈到時，臉上浮現出擔憂之色，因為怕的又出現新的受害者。

葉桑桑看着他們擔憂的神情，搖了搖頭，“不會，只要秦江沒有宣判，對方就不會制造新的案件，讓我們得到調查新命案的機會。他這個人很聰明，現在的挑釁其實就是氣不過。”

畢竟，如果有新的案子，手法類似，他們就極有可能發覺不對，為已經昏迷的秦江翻案。

那麽之前兇手做的一切，就算白費了。

“還好，要是真有新案子，我要良心不安了。”顧靈摸着自己心口，舒展眉頭道。

鄭合看着骨頭，望向葉桑桑，“那這個骨頭，對方又從什麽地方來？是對方之前做的案子？”

葉桑桑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啊，我不是玄學神算子，不會掐指一算就知道全部事情。”

她的動作讓現場少了幾分嚴肅，法醫拿着盒子，看向葉桑桑，“死者死了好些年了，骨頭應該是用什麽材料刻意保存過，DN息可能不太好提取了，并且也沒有可以對比的存在。沒有留下指紋，對方顯然是個高手。”

“我沒準備查這個案子，”葉桑桑笑着說道。

所有人看向她，不查這個案子？

如果不是葉桑桑，換別人說這話，都會受到一個白眼。

想了想，顧靈還是忍不住開口，“那查什麽？有案子挑釁，就查出案子真相打臉對方啊！或者引誘地方抛出這個案子的更多線索。”

鄭合也附和點頭。

“不查案子，這個骨頭，只會是抓捕後定罪對方的一環，不需要耗任何精力。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利用對方出現帶來的線索，找到理由抓捕對方，這是禮物，對方送的大禮。”葉桑桑望着禮物，看向他們道。

葉桑桑沉思一下，看向走廊盡頭亮着的監控。

“立案調查吧！”葉桑桑帶着笑道。

其他所有人贊同地點頭，确實，查案子的性價比不大，先鎖定兇手才是正事。

對方選擇這裏，大概就是覺得外面街道沒有監控，現在好了，監控有了。

在隊裏，所有人第一次親眼見到了這位幕後主使的身形。

本來是準備蹲守的，但大家都不确定對方具體會在什麽地方挑釁葉桑桑，又不想打草驚蛇，所以只能悄然安裝上了監控。

監控中，一個穿着黑衣，戴着兜帽包裹嚴實的男人，從街角的一角出來，然後迅速往葉桑桑居住的方向移動。

在監控下，他捧着一個盒子，在街道上狂奔。

淩晨四點左右，他站到葉桑桑門前，對方左顧右盼後，将東西放下。

确認沒有人看到後，他七彎八拐往其他街道離開了。

葉桑桑仔細觀看監控後，眼底閃過失望，皺眉道：“這個人不是那個嫌疑人，兩人形體上有差距，”她用鉛筆比了比，心底計算了一下，“這人很年輕，步伐輕快，很瘦，恐怕只有二十歲左右，一百一十斤左右。兇手不一樣，他是一個能扛一個成年女性的強壯中年男性。”

其他人看過後，也肯定了葉桑桑的說法。

鄭合這邊早有準備，按照大致的位置，順着對方來的痕跡找人。

對方并沒有設防，或者說對方以為不會被發現。

對他來說就是送個禮物的行動而已。

鄭合動作很快，兩個小時後，對方被抓。

審訊的過程很順利。

他審訊半個小時後，回來遞上筆錄，看向葉桑桑道：“是一個小毛賊，有人給了錢讓他送，是通過體育館的櫃子實現的，他們這行的“規矩”就是給錢就幹。我們已經讓體育館附近的派出所民警去看情況了，但可能得不到什麽線索。”

葉桑桑雙手接過，仔細看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看着白板思忖，目光落在體育館三個字上，“對方應該沒有交通工具，或者工具可能是一輛自行車，所以對方可活動範圍不會特別大，可能在體育館附近五公裏左右。”

“之前我推斷過，對方無被教育經歷，且小時候有生理損傷，性格孤僻陰郁，這樣的人是一般是沒錢需要謀生的。沒有學歷，性格不好，能從事的工作有限……”

“而且對方可能沒辦法去ATM取錢，這代表給的錢在對方身上待了很久，甚至是他的工資。”

“有沒有對方給的錢？”

葉桑桑回頭看向鄭合，詢問道。

鄭合面色嚴肅，思索後，去找人了。不是葉桑桑說，他差點忘記，他們是現金交易了。

錢自然是帶回來的，還給去提取指紋了，只是他們覺得希望渺茫，所以沒把注意力放那上面。

楊文不太适應這樣的方式，提出自己的疑問，“你說，他可能沒辦法去ATM取錢，為啥啊？”

“因為，可能沒有身份證，”葉桑桑回答道。

楊文撓頭，不好意思繼續問，只能沉默。

顧靈看向葉桑桑：“找到錢有什麽用？對方應該不會粗心大意留下指紋或者唾液這類的DNA，并且找到也無法進行對比。”

葉桑桑拿出一張錢，翻了翻，“現金時代，每個人掏出的錢，很大程度代表這個人習慣和所處的環境。一張常年放在身上的錢，擦掉表面的指紋和汗漬一系列東西，但如果上面粘的是其他東西呢？”

顧靈垂眸，她是個敏銳的人，頓時意識到一件事。

“泥土！污漬！”她聲調微微提高，有些興奮道！

要是有泥土，那可以得到的信息就太多了，污漬也可以，可以判定對方可能生活的場所或者工作地。

就算狡猾如犯罪分子，恐怕也沒有直接把錢放進水裏洗的情況，因為紙幣不太防水，很容易就壞了，別人不會要。

她眼底帶上了兩分笑意，因為真的很不容易，終于有個突破口了。

鄭合拿着證物帶回來，和顧靈楊文拿着放大鏡觀察，确實是有很細微的泥土。

他們表情多了幾分振奮，鄭合道：“我立刻讓法醫提取出來，然後找地質那邊的專家判定一下，市裏大概什麽地方有這樣的泥土。”

葉桑桑點頭，鄭合去忙了。

【感覺幕後大boss真正浮出水面了。】

【我以為桑姐還要搞破案，沒想到是她釣的一直是線索。】

【希望快點抓到人！】

直播間讨論得熱火朝天，大家多少都帶着點激動。

互聯網大偵探開着小號，看到這一幕五味雜陳，換他是肯定想不到的。

哭了，他轉身去開了游戲副本，不管，他也要抓到兇手！憑借自己的實力抓出來他！

葉桑桑在看這三起死亡案件的資料，她覺得應該還有什麽線索。

畢竟不能幹抓人，嫌疑人不是好對付的，必須得做好萬全的準備應對。

好在時間是充裕的，又給她增加了10天游戲內時間。

其實葉桑桑懷疑，秦江是認識兇手的。

除了不想趙天滿再次誤入歧途去找他，還有可能是有人引導。

只是人現在昏迷，葉桑桑可沒本事将對方喚醒，讓對方把一切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還有趙天滿租住那個房屋，對方為什麽會答應去租。

葉桑桑垂眸思索，突然想起什麽，轉身離開。

過了三分鐘，她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攤開手裏的東西，在堆積了一層層的文件夾的辦公桌上，又鋪了一層紙張。

是地圖。

地圖是她去陳隊辦公室“借”的，說了一聲直接擡起畫框，拆下來拿出來放到桌子上。

她拿起鉛筆，思索後把出租屋，還有南街的距離畫出來。

趙天滿是想找個營生的，但他偷雞摸狗進監獄的次數多了，根本沒有人要他。

而人有了本錢，如果被人“提點”兩句。

會做什麽？

自己做老板，或者做一個相對自由不需要看人臉色的行業。

而開店，是一個相對容易想到的操作，尤其在他本身有本錢的情況下。

如果租房子在南街附近，那是不是代表，對方是想在南街附近開店。

五千塊，如果有人摻和其中，就能解釋對方說能幹大事的說法了。

按照趙天齊的筆錄，這筆錢他到手時，只剩下三千五百多。

這個年代租房子是很便宜的，南街那邊那種兩間屋子的房間，一年租金都要不了五百塊。

最重要的是，他不會付一年房租，只會月付或者三月付一次。

那麽剩下的一筆錢，總有個去處。

葉桑桑喊上顧靈，兩人去找南街附近出租的店面。

如果沒猜錯，趙天滿肯定已經和人簽訂租房協議了，而他們是兩個人，那裏極有可能有那個犯罪嫌疑人的指紋信息。

有了指紋，抓到人，就多了幾分把握。

顧靈聽到這個消息，迫不及待就開始找。

從南街街頭到街尾只有幾百米，兩人就從貼着招租的，空着的店面找，一家一家聯系，然後詢問老板。

至于附近的其他地方，等問完南街再說。

商戶很多，但顧靈問得很細致，生怕錯過了犯罪嫌疑人的線索。

不光門面房，固定攤位兩人也會問，因為這裏每個犄角旮旯都是商販，能掙錢的地方就有人往外租。

葉桑桑也沒閑着，顧靈去問，她就觀察每個地方的情況。

怕可能是有老板不幹，趙天滿直接聯系老板接的續租，葉桑桑會跟其他商戶打聽。

因為是警察的身份，老板知道不是搶生意，都會據實說。

看起來像大海撈針，實際目标範圍對于他們來說不大。

不過讓兩人失望的是，問完整個南街，都沒有線索。

【桑姐判斷錯誤？】

【桑姐也是人，判斷錯誤也沒什麽。】

【希望有線索啊！】

兩人從中午問到下午，兩人又累又困。

沒辦法，随便找了一家餐館坐下。

點了菜後，顧靈拿着筷子，滿臉愁容道：“真難，為什麽不能天賜我們一個線索呢！”

“哪有那麽容易，”葉桑桑對于沒得到的東西，從不抱太多希望，所以現在并不如何失望。

顧靈咬唇，“阿瑜，你說，這個案子，我們真能找到證據嗎？”

“能的，相信我們可以的，”葉桑桑安慰。

顧靈被安慰到了，随即又笑話自己，被小十幾歲的女孩安慰。

可是，在她身上，真的很容易得到安心感。

葉桑桑不知道她在看什麽，她看向外面熱鬧的街道，思考是不是自己的判斷出了錯。

突然，她看向對面長長的公告欄，上面密密麻麻貼了招租出租出售找工作的紙。

她眸光一閃，站起來朝着那個方向去。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招租廣告，扶額感嘆自己還是缺乏經驗了。

顧靈看見葉桑桑飯也不吃了，腳步匆匆往外面跑，回頭朝着老板道：“老板炒了等我們，我們有點事，等會兒就回來了！”

她随着葉桑桑出來，跟着葉桑桑一起站在高一米，寬兩米的黑板公告欄前，微微張嘴。

她苦笑，“不會……要全都打吧……”

“別急，我們慢慢來，”葉桑桑拍拍對方的肩膀，笑道。

這種廣告，就算招租到了，也不會特地來撕掉。所以，可以看到幾個月前的消息，而趙天滿是本地人，他應該也是知道這裏的。

極有可能，就是找到這上面的信息，然後租的房子和門面。

諾基亞的拍照像素已經很不錯了，兩人一人拍一半，拍了足足十分鐘才拍完全部信息。

連公告欄外的，葉桑桑和顧靈也拍了，确保沒有遺漏。

回到飯店，兩人囫囵吃了東西，開始找個臺階坐下，一起撥電話。

“您好，請問是招租嗎……”

“您好，您招租到了人嗎？”

只要招租到了房東，就記下詢問地址，進行第二次排查。

花費兩個小時，兩人終于弄完了。

看着本子上的八個信息，他們又開始按照遠近順序去詢問。

最終在南街這條街道的尾巴，一家較為偏僻的店，找到了他們想要的信息。

最初房東并不願意聯系他們，因為對方很忙，而且也找到了租客。

顧靈是做個基層民警的，知道這些人不願意惹上麻煩，直接用派出所的電話打的電話。

對方很快出現，積極配合調查。

照片詢問過後，趙天滿和那人确實是租的這個門面房，位置比較偏，房租也相對便宜。

“他們是一個人簽的合同，還是兩個人，”顧靈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房東是一個中年女性，比較幹練的類型，回憶了一下道：“哦！這兩個人我印象還蠻深刻。兩個人問了，又來看店面，決定租下來。簽合同的時候另一個推辭，不想簽字按手印确定合同。

“另一個人說讓他不要客氣，兩人是兄弟，他的就是大家的，逼着一起按了手印。”

房東手比劃着，說得興致勃勃。

顧靈繼續問，“合同在哪兒，我們能看看嗎？”

見房東有疑惑，又有些猶豫的模樣，兩人掏出了證件。

房東臉上的疑惑少了，人也變得拘束了，讷讷道：“我這不會涉及犯罪吧！我是個好人啊！我遵紀守法……”

“不會，您放心給我們看吧，這事兒不關你的事，你是正常做生意，”顧靈打斷對方的話，并熟練安撫道。

房東松了一口氣，帶着兩人到後面樓梯，上到三樓卧房，從櫃子裏拿出簽的合同。

說是合同，其實就是一張手寫的租房約定，甚至只有一張而不是一式四份，有去備案那種。

“合同是我寫的，下面是字是我看着他們簽的，”房東道。

葉桑桑接過薄薄的紙張，仔細看着，落在上面的落款上。

顧靈偏頭，念道：“林河？”

這個名字，是對方的名字嗎？

不過現下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顧靈看向對方，詢問對方那人的長相。

她是個很細心的人，問過後還拿出側寫畫像給對方看。

房東的記憶力還不錯，看完後肯定是那天那個人。

她有些害怕問，“這是人犯事兒了？”

葉桑桑和顧靈沒有回答，她也意識到她們不可能告訴自己，只能作罷。

“這合同我們先拿走了，你放心，租客不會來了，”顧靈道。

就是一張紙，房東立刻點頭，她可不想蹚這趟渾水。

兩人收好東西，轉身走時，顧靈回頭叮囑道：“如果最近一個月沒有要緊事，就別住這裏了，先去其他地方住一住。”

“啊……好……好，我今天晚上開始不住這邊了……”房東一愣，趕緊點頭答應下來。

葉桑桑和顧靈帶着證據離開了。

好消息不斷，鄭合那邊根據錢上的少量泥土，找了專家确定後，把泥土來源鎖定了辰南市左邊，體育館四公裏外的建築工地。

主要是因為只有那裏，才能常年有泥土。

而且必須是長時間待在土地上，泥土才能在錢幣上均勻分布。

有了目标，重案三組全體都振奮起來。

為了避免人逃跑，他們還聯系了派出所的民警，一起進入建築工地排查。

一旦發現不對，多人上前進行抓捕，讓他無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