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第 7 章
第七章攢錢
江雨跟在小叔叔身後,擡頭看着眼前這道高大的背影。
走了幾步,見他将手指夾着的那根煙咬在嘴裏,握着防風打火機,用手圍擋寒風,啪一聲點燃火焰,一縷淡藍色的煙風中吹散。
寒氣籠罩着大院,路燈好一盞壞一盞,幸而有點亮的萬家燈火為他們照明。
大院診所裏,除夕夜有個二十多的醫護小姐姐穿着白大褂值班。
江雨跟着小叔叔走到門口時,裏面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六七歲小男孩,小孩坐在凳子上,仰起頭,嘴巴張得大大的,小姐姐嘴裏咬着醫用小手電照裏面的情況,再用醫用長鑷子把一根魚刺夾了出來。
“好了。”她說。
小孩擔憂的表情瞬間放松,咳了咳,爾後笑嘻嘻地從凳子上下來。
“謝謝你啊趙醫生。”大人說道,再責備孩子,“讓你吃飯注意一下,總是不聽。”
趙雪梅笑着說:“沒事,過年大魚大肉的,小孩很容易卡刺。”
“你吃了年夜飯沒?”
“李醫生吃完回來交班,我就能回家吃年夜飯了。”
“辛苦你了。”
趙雪梅微笑着正要回話,一眼便看到了門口進來的英俊男人,趙雪梅不禁愣住:“你是……旭光?孟旭光?”
江雨在小叔叔身後,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能感覺得出,醫生小姐姐十分激動。
“我是趙雪梅啊,你不認識我了?”趙雪梅的确有點兒激動,“咱倆初中一個班,聽說你退伍回來了?”
孟旭光停頓片刻,大概是想起了對方,禮貌點頭:“你好,你在這兒工作?”
“是的,衛校畢業就分配到了這裏,我們有十年沒見過了吧。”
“啊,應該有。”孟旭光回了一句,出去扔煙頭。
趙雪梅給那小孩的父親找完零,這才注意到一旁的江雨,疑惑地問:“是你要看醫生嗎?”
孟旭光邊進來邊解釋:“我侄女,卡魚刺了。”
趙雪梅笑了起來,語氣爽朗:“今天被魚刺卡住的孩子可真多,說起來,每年都多,越到這個時候,診所越是熱鬧。”
剛才那個小孩聽見這番聊天,得意起來:“爸爸,她也被魚刺卡了。”
江雨無言以對。
檢查過後,趙雪梅說:“是有點兒深,不過還好。”
魚刺被夾出來的一瞬,江雨感覺全身都松快了,趙雪梅還特地夾着那根魚刺給江雨瞧了瞧:“這就是折磨你的魚刺,要是被卡住了別亂吃東西,有時候帶不下去還會紮更深。”
江雨連連答應。
趙雪梅擡眼看向一旁的孟旭光,熱情道:“我前幾天還遇到了幾個初中同學,大家商量一起聚聚,要是有空,我叫你啊。”
孟旭光:“行,結一下賬。”
說話間,門口擁進來三個人,一對父母和一個小男孩,小孩哭得極厲害,額頭似乎被什麽鋒利的東西磕破了,一臉的血。
那位母親在罵:“讓你別去,你非要去,怎麽不摔死你呢?”
見有緊急狀況要處理,趙雪梅沒再寒暄,江雨跟着小叔叔走出了診所。
院裏的北風呼呼刮着,樹梢搖晃不已。江雨縮了縮身子,跟在小叔叔後面慢慢走。
一個直覺,江雨覺得趙雪梅好像喜歡小叔叔,剛才其實是借着同學聚會在約他,但是小叔叔不住在大院,她怎麽叫他啊?到時再打聽他的住處嗎?也可能上班時,去廠裏找他吧。
江雨不由問:“小叔叔,你住哪裏?”
“建設路。”
“哦。”
沿着門口的朝陽路往左,經過朝陽中學,再往前就是建設路的路口,倒也不遠。只是小叔叔的話真的少,要是不主動找話題,可能他也不在乎空氣是否尴尬。
經過籃球場,有許多小孩吃了年夜飯,都在這兒放煙花炮仗,江雨在一陣陣煙花爆竹聲中找話題:“小叔叔,阿成沒有回家過年嗎?”
“他是孤兒,他在哪,家就在哪。”
“那他還有親戚嗎?”
“有相當于無。”
“哦。”
連續回答兩個“哦”,孟旭光忽然側頭看侄女,淡淡地抿嘴角:“你要做包打聽啊?”
江雨頓了頓:“我只是覺得他是你的戰友,人看上去很可靠,以後也會是你得力的左膀右臂。”
“左膀右臂……”孟旭光沉吟着點了根煙,“這個成語用得還不錯,但我怎麽聽說你的學習并不好。”
江雨說道:“我之前沒開竅,現在開竅了,這幾天都在圖書館看書。”
“看什麽書了?”
“《紅樓夢》。”
他嗯了一聲:“多讀些書總有好處。”
前方拐彎是回家的路,孟旭光道:“行了,趕緊回家吧。”
“好,謝謝小叔叔的壓歲錢,還有阿成叔叔的壓歲錢。”
孟旭光:“他才比你大三四歲,管他叫叔叔?”
“可你們是戰友。”
“算了,怎麽叫都行,直接叫他阿成也行。”
“好吧,小叔叔再見。”江雨說罷,又補充,“春節快樂。”
他低聲應着繼續前行,猩紅色的煙頭在漆黑的夜裏閃着光,背影仿佛更顯幽深。
*
這個時代的年味比較濃烈,大院裏的小孩多,煙花也沒禁放,不過江雨沒興趣去放煙花,她本來就沒有吃飽,走一走感覺更餓了。
回到家,孟慶輝的小酒已喝完,家中黑白電視機正在放新聞聯播。鍋裏的飯還有餘溫,江雨裝了碗飯,坐在桌前把肚子填飽。
後來回到房間,把剛才收的兩份紅包打開。
兩個紅包,一個一塊錢,一個兩塊錢,都是嶄新的票子,江雨估摸小叔叔給的是兩塊錢。
現在的壓歲錢,給一塊錢就算很多了,畢竟工人平均一個月工資也才四十塊左右,要是親戚小孩多一點兒,一人一塊錢都能把一個月工資用完。
她把三塊錢放好,加上之前大伯母給的兩塊,以及自己辛苦攢的一塊多,她一共有六塊多。
是一筆小巨款了,現在讀書,一個學期的學費也才五塊,雜費四塊多。江雨眼前一亮,一個念頭從心中升起,要是媽媽還不讓她念書,那她也可以自己去交學費。
正得意地打着算盤,電視機裏傳來春晚開場的聲音。
原本她對春晚是沒什麽興趣的,可是今年的春晚在能容納萬人的工人體育館演出,江雨想起看過的八卦,這屆春晚收到的差評如潮。
于是她安心地坐下來,嗑着瓜子,看看到底有多差。
還沒有看多久,陳冬紅已經在吐槽:“哎呀,怎麽這麽黑,人都看不清了。”
整體上真的不好,現場的背景布置、燈光、線路分分鐘都在t掉鏈子,體育館又冷,有的表演嘉賓得穿單薄的衣服表演,冷得直打哆嗦。
這個年代觀衆與電視臺之間的聯系溝通是寫信,盼了一年的春晚,結果拉了坨大的,江雨估計已經有觀衆氣得在動筆了。
快十點,出去玩的孟家明回來了,媽媽給了四個孩子一份壓歲錢,便催他們去睡覺。
次日清晨,江雨被無數的鞭炮聲轟醒,同時,身體裏的一道暖流令她僵住。
她來例假了。
這不是原主第一次來,但是這個年代,衛生巾的價格相對很貴,市場還沒打開,大家還是選擇用紙。
她是用不慣紙的,沒有多想,洗完臉就挎着書包去了小賣部。
店主阿姨聽見她要買衛生巾,十分驚訝地問:“你用?”
江雨點點頭:“是的阿姨。”
“有點貴哦,去年底進貨也漲了價,院裏用的人也少。”
“知道。”
江雨過分的淡定,讓阿姨更加吃驚,一般的小姑娘提這些都是無比害羞的。
九毛一包,一包十六片,是引進日本的生産線生産的,江雨買了兩包。好不容易覺得能存點兒錢,一下子就沒了将近兩塊。
但這種消耗品又不能不用,同時她還有些慶幸自己來到的是1985年,再早幾年,用都沒得用。
大年初一,大家都在喜氣洋洋地過年,她肚子有些不适,哪都沒去,在家裏窩着。
有幾個阿姨過來打牌,江雨聽她們吐槽昨晚的春晚。有個阿姨說:“孩子爺爺已經寫了封批評信要寄去電視臺,也不知道寄了沒寄。”
江雨默默地想,這會兒春晚節目組的人壓力應該很大吧,不過要是幹得好,表揚信也很多。聽說單身的男女主持人,還經常收到“追求”信。
這是個樸實無華的年代,然而江雨還是懷念有手機的日子。
整個過年期間,日子過得十分平淡,孟家沒什麽親戚,老家又遠,幾乎不往來。江雨只在大年初二,跟着他們回了趟陳冬紅的娘家。
由于今年過年晚,自然開學、開工就早。
正月初六,江雨一覺醒來,陳冬紅過來對她說:“小雨,我和你爸要去上班了,你趕快起床收拾一下,吃了早飯直接去托兒所,我都跟所長說好了。”
江雨昨晚半夜被鬧肚子的妹妹吵着陪她去廁所,沒有睡好,腦瓜子都是懵的。她不想一大早發生争吵,打算去托兒所看一看,再以做不好為由,商量回學校念書。
托兒所就在大院裏面,走在路上卻看到院裏的同齡人,成群結隊地朝外面走,邊走邊說開學報到的事。
江雨忽地想起來,今天是開學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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