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一切之始
第26章 一切之始
“咳咳……”裴世安坐在暖閣裏,止不住的輕咳,手裏捧着姜湯。
他坐在左邊一列的位置,衛西揚坐在右邊一列,泾渭分明。見狀,衛西揚忍不住開口道:“非要跟着去看那兔崽子,這下開始咳了。”
裴世安清了清喉嚨,“你不也不放心嗎?”
就是剛才有事兒走不開才沒去吧。
裴世安心照不宣。
在場之人就見氣勢威嚴的鎮國公哽了一下,口氣不好的道:“我有什麽好不放心的。倒是你,去了那麽久才回來,風沒吹夠繼續涼快去了?”
衆人喉頭一噎,這鎮國公說話……
着實氣人。
幾十年過去了,也虧老丞相受得了他。
裴世安明白衛西揚話裏的關心,淡聲回道:“去了一趟摘星樓。”
幾人一頓。
衛西揚皺了一下眉,問:“去那兒幹什麽?”
室內半晌無人作答,安靜之中,只見裴世安靜靜的垂眸沉思着,就在幾人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忽然開口說道:“衛西揚,你真覺得他是那人的孩子?”
不用點明也知道他和那人指的是誰。
這個問題,這幾個月來所有人都在疑問,今日卻被裴世安直白的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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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西揚沒說話,他覺得是,又不能肯定,實際上心中還是存疑的,一臉煩躁的回道:“不然呢?你還圍着他打轉了這麽久?”↙
裴世安捧着杯子沒說話,這時,只聽工部尚書宋和插話道:“下臣覺得是。”
嗯?
霎時,所有人的視線朝他望去。
在座的幾個都是當年的老人兒,共事多年,除了一個故去的刑部老尚書沒在,曾經的六部尚書都齊了,連已經退居在家的吏部尚書都來了,有些話兒也沒必要藏着掖着。
宋尚書瞄向安靜的縮在一旁不說話的殷國丈,笑了一下道:“殷國丈應該也是這樣覺得的吧?”
話裏好似藏着某種打趣的意味,有人先後明白過來他指的是什麽。
殷國丈默不吭聲,半天才漲紅了臉憋出一句,“我如何覺得的,幹你屁事!”
在場都是再熟悉不過的人,說話也沒必要遮遮掩掩的,要說先前還端着,現在完全就是有什麽說什麽,讨厭就是讨厭。
宋尚書也是想也未想,直接回道:“你當然不幹我屁事,不然借用葉公子的話,一百年後的某天,我雖然成了一方墳墓,但我也會很高興自己入了土的。”
衆人齊齊一默。
殷國丈氣的一噎,還過不去這個坎了是吧?!
眼看着兩人又是吵起來,衛西揚一嗓氣下去,所有硝煙一散,回歸正題。“好啦,都吵什麽吵!趕緊的說正事兒!”
宋尚書一咳,正色道:“父子之間,多少總有些相像。且不說葉昭那張臉像足了樞大人,他手中的那把折扇,我敢說天下間找不出第二把,那又怎會恰好落在葉昭手上?兩人之間必然有關系。”
其餘幾人聽着,沒有開口反駁,默認了他說的。
緊接着,又聽他開口道:“雖說樞大人人中龍鳳,舉世無雙。葉昭是個不成器的纨绔草包,可……今天,我們卻在他身上看到了樞大人的影子。”
“他那一手兒,老丞相和錢老頭兒也看到了,和當年樞大人使的一模一樣。”他看向兩人,臉色正經。
禮部尚書不知道這回事兒,疑惑道:“是……?”
他正想問什麽哪一手兒,就見宋尚書吐出一個字,“腰。”
好吧,什麽都不用問了,明白了。禮部尚書默默閉嘴。
這在當年是個令人頭皮一緊的話題。
但這不像葉昭能做出的事,衛西揚一對粗眉擰的緊緊的,一針見血的問道:“可就是父子也不能無師自通的學會這一招兒吧?”
頓時場面一默。
問的好!宋尚書還真一時大腦卡殼兒了。
後很快,他又想起一茬兒,他道:“很有可能是樞大人教他的。今天,葉昭頭痛昏倒,太醫不是還診斷說懷疑他有離魂症嗎?極有可能是他忘記了小時候的事情!”
什麽症?
衛西揚一蒙,經人解釋後才明白宋和的意思,順便還将葉夫人的話的也說了。
最後他們不約而同的有一個共同的猜想——葉昭六歲之前肯定跟天樞有過聯系,只是後來他失去了這一段記憶。
那葉家夫婦他們将葉昭撫養長大又知不知道這回事呢?
最後,他們更偏向于,葉夫人肯定知道所有的前因後果,但葉大人就不一定了……
裴世安……他已經很久沒說話了,看着他們讨論的熱火朝天,雖然話題是他無意中起的頭兒,但……他想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啊!
裴世安無聲一嘆,慢慢踱步到窗前,望着空中紛紛揚揚下起的雪花兒,思緒好似又回到那年。
“世安。”一身黑色華服的人,回頭喚他,臉上帶着淺淺笑意柔和了棱角,遍地霜白,他獨立寒霜之上,風華萬千。
那兩字從他嘴裏熟練的吐出,說不出的順暢,語調輕揚,落在他的心上。
無數次午夜夢回,他都聽到他這般叫他。
那年宮牆外的夜晚,厮殺陣陣,火光沖天,他惴惴不安的琴聲在宮牆裏游蕩,被那人抓入耳。
“彈琴之人,你叫什麽名字?”月色朦胧中,長階上立着一個黑衣人影,垂首問道。
石階兩旁火把的火光照進他的眼中,明明滅滅,搖曳躍動。
他的琴聲止住,一顆心在胸腔中跳動的厲害,他聽見自己回答道:“……裴安。”
那人勾唇笑了一下,“可願上來,為我撫琴一曲,共賀明日之勝?”
恍惚中,他好似被蠱惑了一般,答了個“好”字。
一步一步走過摘星樓的長階,走到那人身邊,看他揮斥方遒,縱橫捭阖,拿下那一場不可能的大勝,琴聲在摘星樓頂回蕩了一夜。
黎明至時,戰局方定。
天空下起了雨,雨水澆滅城裏翻騰了一夜的大火,他拿起靠在門邊的一把紅傘,徐徐走出殿門。
“十裏紅妝,送西澤風光大葬;三尺好雨,慶魏國盛世長安。”他笑,回頭:“裴安,安的是一人之平安,我再與你加上一字,叫裴世安,安魏國天下之安。你覺如何?”
昔年還是個不受寵的庶子的裴安,看着那個人,整個人如在夢中,大腦還未清醒身體便已做出動作,恭敬的一彎腰,俯首,“是。大人。”
一俯一仰,一應一答。此後,世上便有了裴世安,而再無裴安。
……
等他回神兒,望見殿外檐下跪着的一片人,想起什麽,走到門邊對一個小太監耳語了幾句。
不一會兒,葉昭被請到了暖閣來。
“?”
不明所以還有點蒙的葉昭剛踏入暖閣大門,就見那原先還聚在一起說着什麽的人聲音一頓,齊刷刷望向他。
葉昭身體一僵,怎……怎麽了嗎?
那幾人的視線死盯着他也不說話。葉昭率先打了個招呼,“幾位大人有禮。”
“咳咳……”一時間咳嗽聲不斷,幾人紛紛散開,坐在座位上安安靜靜的。
葉昭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兒。
咋回事兒?
“這邊來坐。”裴世安對他道,“不必理他們。”
葉昭穩定內心的情緒,走向裴世安旁邊坐下,又見他将一個杯盞往他面前推了推,“外面天冷,喝碗姜湯去去寒,小心着涼了。”
額……
葉昭坐着沒有動,瞅了瞅面前的姜湯,沉默了兩秒。後臉上升起熱切,将杯盞又推給了裴世安,“我一點兒都不冷,還很熱!你剛才還陪我在外面吹了風,這姜湯你喝,你喝……哈哈。”
從小到大都喝不慣這玩意兒的葉昭,情真意切的反饋着裴世安的好意,但……他的意思好像表達的太明顯了。
裴世安問他,“真不喝?”
葉昭堅決拒絕,“不喝。”
好吧。或許是感受到了葉昭的決心,裴世安也不再強求。
暖閣裏火爐燒的很旺,暖和的很,葉昭坐了一會兒就忍不住把裹在外面的厚披風給取了下來。
其餘幾人眼神兒時不時的飄向葉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最後還是工部尚書宋和最先行動,他笑的一臉和善的走到葉昭跟前,“葉公子,你好呀。”
看着別提多和藹可親的老頭兒,葉昭疑惑,“嗯?您是……?”
宋尚書立馬積極道:“在下工部尚書,宋和。葉公子不介意的話,也可以直接叫我一聲宋老哥!”
“噗——”
正在喝茶的殷國丈直接一口茶噴出來,嗆的直咳嗽。
還老哥?怕是叫老爹都綽綽有餘了。
這近乎套的也忒厚臉皮了吧?!
宋尚書可不管其他人是什麽反應,只瞄準了面前的葉昭,“小友你不用管他,他就是運氣背,喝茶都能被嗆到!”
額……
葉昭悄悄瞄了宋尚書後面的人一眼,默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回禮道:“宋大人實在太高看葉昭了,豈能如此稱呼您?”
“要的要的。憑你爹跟我倆的關系,你叫哥才親呢!”他下意識回道。
其他人雖然牙酸,但知道他指的是誰。葉昭不太明白,以為是說他爹葉遠,還小小的“啊?”了一聲。
他爹跟這位宋大人關系這麽好嗎?怎麽沒聽他爹說過啊,不過他爹素來很少跟他說起朝中之事,因為他也不關心。
于是葉昭就順理成章的誤會了,斟酌了一下,親切的喊了聲,“宋伯伯。”
“哎~”宋尚書的這一聲別提多蕩漾了,整個人好似喝醉了酒一樣。
噫——
他們盯着宋和的目光略帶嫌棄,又忍不住想——樞大人的兒子怎麽這麽好騙?
于是,有一就有二了,衆人紛紛在葉昭面前走了個過場。
等完了,葉昭心裏深感疑惑,他爹啥時候跟這些大人物混的這麽熟了???
當然,戶部尚書錢大人除外,他爹的這個頂頭上司葉昭還是聽他爹不時提過一嘴的,整一周扒皮外加守財奴!
“?”可能是葉昭看向自己的表情兒太過微妙,錢尚書感覺到什麽,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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