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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不久前葉昭才聽過素嬈的名字，今天來闕樓本是為李小姐的事，沒想卻見着了本人。

原來李小姐一直去闕樓切磋琴藝的人就是她啊。

葉昭和江子期站在四樓的樓道間，看着對面關着門的房間。

葉昭：“你在旁邊找個空房間等我，我去了。”

“诶诶！”江子期看着葉昭就要走，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幹嘛去啊？”

廢話！葉昭直接道：“當然是去見李小姐了！我這趟來不就是去見她的嗎？”

葉昭懷疑江子期是不是失智了。

沒想到江子期糾結了半天，不知道在想什麽，幾秒過後，才松開手，叮囑道：“那你快去快回啊……”

葉昭給了他一個眼神兒，懶得理他，鬼知道他都在想些什麽。

本來素嬈姑娘已經在待客了是不見其他客人的，但奈不住葉昭厚臉皮，非說自己只是來聽琴的，絕計不會打擾兩人，還交了待客費。

兩人一默，也由他去了。

葉昭确實如他所說的那樣，從進門兒就一言不發，只安安靜靜聽琴，倒叫另外二人對他的感觀好上不少。

最後先開口搭話兒的，反而是李小姐，“葉公子也愛琴？”

李小姐一身鵝黃色廣袖裙衫，身材苗條，手指細長如青蔥，白皙如玉，櫻唇粉面，看着不如曦月郡主清冷不可攀，相反多了些陽光開朗，氣質溫和，烏發如雲，半挽的發髻上戴着少許珠釵點綴。

是個排的上名號的美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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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昭只趁着回話的檔期就完成了第一印象的留存，不緊不慢的答話道：“閑來無事，聽聽便罷，畢竟我一個纨绔哪懂琴啊？”~

他說的這般坦然直白，倒叫另外兩人撲哧一聲笑出來。

最近兩人也聽過某些傳聞，特別是李雲容，她曾親口聽父親提過這件事，沒想到今天就在這兒碰上了，她笑：“哪有人這麽說自己的？”

葉昭故作思考狀：“別人說也是說，自己說也是說，說說而已，管哪個說的，何必當真？”

李雲容笑笑，如今是真覺葉昭不像從前聽聞的那樣不堪，她道：“葉公子好心性。”

這句誇贊是真心的，她能看出對方雖然一直頂着這個名頭，卻實則對旁人的态度是半分不放在心上，這種心性難得。

現在話題打開了，輪到葉昭探聽李小姐這個人了，“李小姐喜歡琴？”

對方一愣，顯然沒想到葉昭會反問這個問題，她愣了一下，“……是。”

葉昭方才聽對方彈了這麽久，道：“我看李小姐琴藝高超，像是學琴多年才有此造詣？”

“葉公子怎麽知道？聽出來的？”對方疑道。

“倒也不是。主要還是用眼睛看出來的。”葉昭看她的手，“李小姐這雙手一看便是練琴多年，十指間都略帶薄繭，當是下過一番苦功夫的。”

李雲容沒想到對方會這麽說，低頭一看自己放在琴上的手，嘴邊漾起一抹笑，又緩緩隐去，葉昭一直盯着對方的神态動作，自然看到這笑的不自然。

她答道：“葉公子猜的沒錯，我自小便練習琴藝，到現在已有十多年了。”

禮部尚書……

葉昭心思在這幾個字上一轉，問：“是李尚書要李小姐學的？”

李雲容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異，“葉公子又猜中了？”

果然是這樣，扇柄輕輕敲擊着手心，葉昭心中了一絲計較，面上不動聲色的答道：“其實不難猜，李大人貴為禮部尚書，會對李小姐禮教嚴格要求并不讓人意外。”

說的也是。另外兩人一想也覺得是這個理兒。

葉昭瞥到兩人面前放的茶水和糕點，綠豆糕。

這和江子期給他的小本本上寫的不一樣。視線再一轉，見到李雲容面前已經冷掉的茶，葉昭主動開口道：“茶涼了，在下再叫人上一壹熱茶來吧。二位想喝什麽？”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嗯？

葉昭一疑，剛想會不會是江子期等不及找來了。

門一打開。

是謝玉凇，還有……蘇瑾舟？

喵喵喵？？？

這兩個人什麽時候感情這麽好了？還能一起行動？

不是葉昭說，早在初次見到二人的時候，他就看出來這兩人不和，何況還陣營不同，暗地裏不知發生了多少次交鋒，太子和榮王能鬥的這麽風生水起，絕對少不了兩人的功勞。

然後葉昭就看着兩人三言兩語的就坐到了他旁邊，一左一右，可謂同行也要做到泾渭分明。

就是被夾在中間的葉昭有點不太自在，他笑的尴尬又不失禮貌：“兩位怎麽也來了？來聽琴？”

謝玉凇笑着答道：“是，前兩天和你提起素嬈姑娘，今日正巧來此，便起了聽琴的興趣。”

呵……呵呵……

那可真是怪我自己嘴欠了……

葉昭的笑容有些僵硬，又轉頭看向右邊的蘇瑾舟，“蘇公子，你呢？”

你也是來聽琴的？

那你倆也真是巧了個爹了。

蘇瑾舟：“不。我是聽說葉公子在這兒，便找來了。”

你倒是直言不諱。葉昭心想。

他當然不信真有這麽巧合的事，八成還是那天他和江子期談事引起了這兩人的好奇。

謝玉凇來就來了，但他真不失他大家公子的風範，一來見到小案上的冷茶冷點心，直接叫人撤了上新的來。

葉昭：“……”

他忍了。

但萬萬沒想到，謝玉凇因着曦月郡主的關系跟李小姐也頗熟，兩人算得上是朋友了，所以，這個舊朋友一來，連新朋友都還沒混上的葉昭成功被擠退二線了。

葉昭：我有一萬句媽賣批不知當不當講……

謝玉凇前頭和李小姐敘着舊，聊字畫、聊上回兩人見過的珍玩，葉昭就在一邊搜集着有用信息，觀察李雲容之餘還時不時見縫插針，跟着來一句，三人可謂是聊的熱鬧，和諧至極。

蘇瑾舟和素嬈就在旁邊默默看着，慢慢品出什麽。

見謝玉凇自然而然的就幫他套出了李小姐不少事兒，葉昭的心态慢慢的就發生了變化，是他錯怪了謝玉凇了，對方可真是幫大忙了！

一個時辰後，李雲容起身告辭，人一走，葉昭就放下了那幅溫雅有禮的姿态，用手揉着臉，出門了。

門外，謝玉凇見了他的動作，撲哧一聲笑出來，“……葉昭，你今天來這兒是沖着李雲容來的？”

要說是聽琴謝玉凇可不信，不是為琴，就是為人了。

葉昭心思幾轉，試探道：“我要說是呢？”

謝玉凇臉上帶出了幾分思索狀，問道：“為什麽？你看上她了？”

葉昭吓了一跳，差點打了個激靈，“怎麽可能？！”

那保不齊江子期得拿砍刀來把他劈了！

“那是……？”謝玉凇帶着幾分疑問，心裏想的是最近聽到的李雲容要擇婿的消息。

想起從前江子期跟他說的李雲容和謝玉凇關系要好，李尚書十分欣賞對方種種，葉昭遲疑了一下，“就是有別的事。”

他生硬的轉移開話題，“不說我了。我看你和李小姐倒是關系很是不錯，怎麽？你對她有意？”

謝玉凇一愣，後啞然失笑道：“當然不是，我二人因着曦月的關系才熟識，也算是多年的朋友了。”

哦……

葉昭瞬間心情放松了幾分，遠遠的看見江子期在朝他招手，他拍拍謝玉凇的肩，“告辭。”

說完就走了。

謝玉凇看着那二人走遠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什麽。

蘇瑾舟也走了。這一趟來，他已經知道葉昭的目的了。

李雲容……

“江子期，恭喜你少了一個勁敵。”大街上，葉昭和江子期兩人并排走着。

“啊？”江子期一疑。

“謝玉凇啊。你從前老想着模仿人家，那完全是無用功。”葉昭告訴他道：“人家和李小姐是好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

葉昭看的出來，謝玉凇說那話的時候是真心的。

江子期先是一愣，後突然湧現一陣兒驚喜，“真的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是太好了。

要是謝玉凇願意和李小姐結親，就是李小姐不願意，有李尚書在這門親也結定了。

想到後面的事情，葉昭就覺得頗為犯難。

算了……還是先一步一步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