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衛西揚糾結了

第53章 衛西揚糾結了

這邊有人所猜各異，另外一邊，衛西揚毫無厘頭的跑到裴世安面前扔下一句，“我現在，有些相信你說的了。”

“什麽？”

裴世安正在休息室內收拾着東西，準備待會兒回家，衛西揚突然跑來說上這麽一句，他一時反應不及，只覺茫然。

“我說，我現在有點信你當初說葉昭是天樞的說法了。”

他的臉上七分認真還帶有三分困惑，幾乎一字一頓，裴世安先一愣，後恢複平靜。

“怎麽突然又信了我說的？”裴世安淡然的攏了攏衣袖，放下手中的東西，面對他問。

“就在今天，就在剛才，葉昭又說了句和那人一模一樣的話。”

是的，是又！這樣的情況，不止發生了一次，好像自長公主出殡那天從皇宮回來，葉昭就變得和那人越發相像，不再只是長相，更多的，是日常的一些細節上。

衛西揚是神經粗，但不意味着他蠢。

這樣的事情多到一定境界，他想不發現都難。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巧合、父子天性，但世上哪有像到這個地步的兩個人？

簡直離譜！

“我今天問過葉昭有沒有見過天樞，他說沒有。我看着不像是在說謊，如果這是真的，那不就是說……”

葉昭真的是他，天樞！

不然怎麽解釋天樞知道的他也知道？甚至兩人身上還有那麽多相同點，但不同點也一樣明顯。

相比衛西揚的滿臉凝重和糾結困惑，裴世安就顯得淡定的多，還有閑心開玩笑，“我還當你什麽時候才能發現葉昭和天樞之間的聯系呢。”

衛西揚一哽，不自在的收回放在桌上的手，環抱在胸，像強調一般道：“我是有點相信葉昭是天樞，還沒全信呢！”

“兩人像的地方多，不像之處也是一大把。簡直要把人繞糊塗了！”衛西揚擰着眉頭像是要打結，神色別提多苦惱。

裴世安垂眸，思考了一會兒，後道：“衛西揚，你相信世間真的有輪回轉世之說嗎？”

衛西揚被問的一怔，“你信？”

“我信，也不全信。”

“你什麽意思？”衛西揚被裴世安的話弄得有點迷。

“都說人輪回之後，前塵盡忘。如果葉昭真是天樞，他是不是也忘記了所有？所以他不記得一切，自然也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對于這個問題，裴世安早有猜測，只一直不敢肯定。

“可我又覺得，他恢複了某一段記憶，就是那次在皇宮暈倒的時候。可他想起的記憶中，沒有我們的身影。轉世之人能否再記起上一輩子的記憶？我不知道。”

所以，他心底對這個猜測也是半信半疑，一切都不好說。

裴世安聲音幽幽的說完，長長的嘆了口氣。

“那他到底是不是天樞啊？還是……”

還是轉世？又或是真的只是兩個太過相像的人？

衛西揚半是糾結半是思索的想了一會兒，話沒問完，煩躁的一揮手，“總之！他要真是天樞，那他這輩子也太沒用了些！”

想起葉昭氣他的一天、兩天、三天、N天……

衛西揚就整個人都不好了，活像是吃了蒼蠅般難受。

裴世安一默，“如何沒用？”

他想起葉昭和衛西揚鬥智鬥勇的經歷，一嘆，“你看到的只是他的表面，你試着去了解他這個人試試，你會發現，他身上還有更多東西其實都是和天樞一模一樣。”

“當然，我并不指望你對天樞有很多的了解，只是就你知道的，你應該都能從葉昭身上發現。”裴世安最後補充了一句，并不是歧視對方，只是就事論事，奈何衛西揚還是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來。

“你什麽意思啊？！說我睜眼瞎？”

裴世安來不及解釋，就看着面前突然開始炸毛的衛西揚二話不說嚷起來，“就你細心！就你能耐！我就是個大老粗好了吧！嘁~你看不起我，老子還懶得跟你廢話呢！”

說完，“啪”的一聲，摔門就走。

裴世安木瞪瞪的看着晃動的門扉，心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這門還能給衛西揚摔多少次才報廢？？？

“果不其然，驢三臭！”裴世安默默念叨了一句，心裏也氣不起來了。

衛西揚這臭脾氣，也無怪乎被葉昭三天兩頭氣一頓，活該！

自從衛西揚對葉昭身份的定位産生轉變後，他對葉昭的态度也跟着發生了變化。

具體表現為，不再動不動就吼葉昭，追着他打，反而老拿懷疑的小眼神兒瞅葉昭，瞅，一直瞅，死勁的瞅，臉上的表情也總說不出的奇怪，叫人看了百思不得其解。

鎮國公/衛老頭吃錯藥了？？

這是別人和葉昭的想法。

衛西揚這幾天夜裏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腦子裏總想着一個問題——葉昭到底是不是天樞？

他一會兒覺得好像是，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是扯蛋，怎麽可能是呢？

是？不是？

好吧，最後成功的把自己都搞糊塗了。

“我說你最近到底怎麽了？整天魂不守舍的？”衛老夫人聽到他又翻身的動作，也弄得睡不好覺，問道。

然後就聽衛西揚道：“我在想葉昭到底是不是天樞？”

他說完又頗有些後悔，覺得自己不該說這麽離譜的話。

是的，這話在任何一個不熟悉天樞的人面前說，都會覺得是天方夜譚，衛老夫人也不例外。她驚奇道：“你在說什麽夢話？”

拜衛西揚一語驚人所賜，她清醒了不少，轉頭望了望背對着她的衛西揚，“你之前不是說葉昭是天樞大人的兒子嗎？怎麽現在變了？”

她伸手拍了拍衛西揚的背，“诶，你不會是老糊塗了吧？”

衛西揚黑線，反口就來，“你才老糊塗了呢！你知道天樞是個怎麽樣的人嗎。”

他說完，倏然又嘆了口氣，沒說話了。

黑黑的房中，他背對着衛老夫人，叫她看不清他此刻是何表情，但從那一聲嘆息中，衛老夫人還是多少聽出老伴兒心裏的複雜。

夫妻倆一時無言，半晌，才聽衛老夫人開口道：“我是不知道天樞是個什麽樣的人，可這些年來，也沒少聽你說他的事。那是個英雄，我只知道。在魏國老一輩兒的人中，沒有人會忘記他的事跡。”

當年，魏國戰火連天，衛老夫人也是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對那個百姓心中近乎神化的人更多了一分切心的感悟。

衛西揚大概是沉默了幾秒，突然問：“如果我說我在葉昭的身上看到了天樞的影子呢？”

衛老夫人：“那又怎麽了？”

現在種種跡象都表明，葉昭是天樞兒子的事有很大可能，基本可以定棺蓋論。父子相像有什麽好奇怪的？

可接下來的話卻叫衛老夫人知道，她想錯了。

“不是子像父的血脈天性，而是一個人跟另一個人的言行舉止間的相似。”

他整合了一下話語，卻仍覺得說的詞不達意，他糾結道：“就是……說話，還有一些細節上，兩個人就好像是一個人一樣。”

“最關鍵的是，葉昭他根本沒見過天樞，那他口中的話、知道的種種事情，又是從哪兒來的？有些事，我們當初和天樞走的那麽近的人都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當初他和那個女刺客的對詞，說是瞎編，我是一點兒不信！除了天樞自己，哪個能曉得那麽多？”

“可葉昭……是不是某些方面又和天樞大人太不像了？”衛老夫人聽着也是蒙了一下，他們這些聽說了這件事的人都以為，葉昭肯定和天樞是有過接觸的，誰想沒有。

雖然她沒見過葉昭，但從衛西揚這大半年裏，十次有八次從書院回來都跟她們吐嘈葉昭來看，這不像之處，真不是一星半點兒……①

說起這個，衛西揚就頭疼，“是不像！所以我這不正想的頭疼兒嘛！”

衛老夫人聽完丈夫的話，“……”

“那，安國公是如何想的？”她試探着問道。

衛西揚輕哧一聲：“那家夥？他打從第一眼見到葉昭，就認定對方是天樞了！還有什麽好糾結的？”

衛老夫人無語一默，過了會兒才思索道：“那現在呢？”

“現在還不是這樣！”

衛老夫人将得到的信息在心裏好好思考了一番，才萬分想不通的說道：“可葉昭，如何能是天樞大人呢？”

難道世間真有輪回轉世？

她頓了頓，扭頭看向丈夫後腦勺，“我說你也別想那麽多了，順其自然，走一步看一步吧。葉昭身上的端倪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到時候，不就一切都明白了。”

衛西揚也知道沒辦法，可他還是忍不住想早點求來一個答案，腦海中關于那個人的身影，沉澱了大半生，卻依然清晰。

他太想知道這個答案了……

嘆了口氣，“裴世安那老家夥說，葉昭忘記了一切，所以才不記得我們。他還猜，葉昭有可能已經恢複了過去的某一段記憶……”

“如果他真的是天樞，他什麽時候才能記起自己丢失的記憶呢？”衛西揚翻了個身，幽幽的說道，望向賬頂的眼中略微失神。

衛老夫人在昏暗中看了他一眼，心中覺得，衛西揚其實已經更偏向于葉昭就是天樞的這個可能，只是他本人還沒發覺，還在糾結着想要一個更确切的證明說服自己。

憋了許久的話說出來讓他好受了點兒，不一會兒，賬內就傳來一陣兒打呼嚕的聲兒。

衛老夫人：“……”

她嘆了口氣，扭頭睡去了。

這呼嚕聲都聽了大半輩子了，再不習慣也該習以為常了。

衛西揚這幾天的反常被一家人看在眼裏，第二天，等他出門去之後。

衛老夫人把夜間與對方的話說給兒子兒媳聽，也叫他們放心。果不其然，對方聽完也是一幅稀奇納悶兒的模樣。

打從心底，他們也根本不相信衛西揚的猜測，實在是太叫人難以置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