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奶香小饅頭。

說服沈四伯加入團隊的過程很順利。

沈四伯本來就是只會埋頭苦幹不會說話的憨厚性子, 剛才還在默默圍觀并羨慕徐老二的好運,如今這福氣輪到自己,才知道原來他這把力氣也能幫孩子們做許多事, 更是義不容辭的點頭, “四伯沒別的本事,就一把子力氣, 姝娘你們往後有什麽重活累活, 只管吩咐四伯去做。”

沈麗姝聽得很開心,覺得自己沒看錯老實人沈四伯,他果然只想幹活, 并不計較被小輩使喚丢不丢面子的事, 這還沒正式加入團隊, 就擺明車馬要聽她指揮了, 以後也不太可能鬧幺蛾子。

她立刻高興的笑道, “四伯可別這麽說, 您厲害着呢, 如果不是想着要請你來幫忙, 我也不敢一下又增加五十斤烤肉, 如今的一百斤就夠把我們累趴了。”

沈四伯被聰明能幹的侄女這樣直白誇獎,黝黑臉上不禁笑出了一朵花,看表情恨不得今天就留下來幫他們打工了。

當然他們都知道這不可能, 他的工作性質跟徐二舅到底不同。

徐二舅只需早上進城,天黑之前還能趕回家,算是半兼職, 家中有事他也能照顧得到, 耽誤不了什麽事, 因而他自己就能決定要不要接下這份工作。

而沈四伯是像他侄子們那樣, 一旦開始工作,就得在城裏住下來,可能一兩個月都回不了家,一家子老小和自己的妻女總得好好安頓。

何況老沈家人多,情況也比徐家複雜數倍,說不定他們還得開個會研究一下,當然沈麗姝開出這麽高的工資,沈家不可能有人提出反對意見,但沈四伯一走就無法孝敬老父母了,村裏地裏肯定也有些活計,需要另外三房幫他分擔,那麽他的工錢要不要上交公中。

若上交,具體又該上交多少?

這種看着是小事,但放到鄉下人家,一個不好打起來也是有可能。

因此沈四伯最快也得明天才能上班。

只是這時候,沈大路高興之餘,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有些糾結的說,“現如今給連四叔都跟我們一起進城了,家中只剩我爹和大伯三叔,還有大哥他們四個會削木簽,每天又要增加五十斤烤肉,不知道他們忙不忙得過來。”

顯而易見,這位二堂哥進城幾天,雖然還不如徐虎兄弟會來事,有時候就連最小的堂弟沈大柳也表現得比他更機敏,但沈大路自己進步卻也很大,已經從在家事事聽長輩安排,開始學會了觀察和動腦筋思考。

他此時提出的疑慮,就并非全無道理,不過沈四伯對家中情況了解更多,很樂觀道:“忙得過來,大不了這幾月冬閑,叫你叔伯們在家多削些木簽放着備用,往後開春了,也不會因為把精力全放在這裏,導致耽誤了地裏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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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麗姝也笑道,“二堂哥和四伯說得都極有道理,不過我倒覺得,伯父們委實不必那麽辛苦,能做多少做多少,若忙不過來,老家還有那麽多鄉裏鄉親呢,花錢請他們幫忙也是一樣的。”

她是用行情價請老沈家提供木簽的,但想也知道,這種靈活多變還沒什麽技術難度的“兼職”,放在鄉下只會是可遇不可求,老沈家就算把價格再壓低兩三成轉手外包,也會有鄉親們搶着幹的,這個時代最不缺勤勞肯幹的人。

反正如果換成是沈麗姝,她寧願當中間商賺這個差價,自己還能再打一份工,雙倍的收入雙倍的快樂!

不過老沈家這麽兢兢業業在家幫她削木頭,沈麗姝也是欣慰的,這說明老沈家即便情況比徐姥爺家複雜一些,各房私下都有自己的小心思,遠不如徐老家人心那麽齊,但他們本質也都是踏實本分的人,沒那麽多勾心鬥角。

沈麗姝發現,她自己心眼子多 ,反而就喜歡身邊都是老實人。

尤其是在這個家裏,有她一只小狐貍就夠了。

再多一只,就怕發展到後畫風突變成自己人互相扯頭花。

但老沈家也是太老實了些,讓她不得不提醒他們走捷徑的方法。

即便如此,沈四伯都沒開竅,想也不想的說,“現在忙得過來,還用不着請別人。”

沈大路也只是進步了一點點,還在那附和呢,“是啊,只要這兩個月多削些簽子,開春也忙不了幾天,家裏還是能支應的,真要請人也得是秋收時節,那時候才真叫人手忙腳亂,應接不暇呢!”

沈麗姝面露微笑,“你們高興就好。”

她本來就不太在意這點小事,老沈家只是謹慎保守,又不是腦子瓦特了,知道他們燒烤攤生意多麽紅火,就算天上下刀子,也不會短了燒烤攤的木簽,那她自然随他們怎麽安排,本甲方爸爸只負責收貨打錢。

倒是二堂哥提到木簽話題,讓沈麗姝想起了另一樁心事,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唉,也是我想岔了,之前還覺得咱們的木簽挺結實,洗幹淨還能多用幾回,可誰知道客人們就換喜歡拿着烤串邊逛邊吃,簽子吃完都扔別處去了,咱們能夠回收利用的,不過十之二三,同每天所需的簽子一比,不過杯水車薪。”

沈大柳還以為她是感慨多出來的工作量,笑着安慰道,“姝娘不必憂心,四叔和大路哥不是說了麽,即便咱們要用到這許多簽子,家裏頭仍忙得過來。”

沈麗姝搖頭,“我自是不擔心伯父們的本事,就是有些心疼那些大樹,不知道經過多少年才能長那麽大一棵,可咱們砍伐樹木,一兩刻鐘就能砍倒一棵。”

就算那片林子頗為茂密,也不是他們家的所有物,鎮上誰都能去砍,沈麗姝想自家這個消耗法,仍會暗暗心驚。

她開始擔心按照這個速度,等不及他們種樹,可能林子就要被砍禿了。

小夥伴們聞言紛紛露出了茫然的神情,畢竟誰家砍樹,不是一兩刻鐘砍倒一棵的?難道還要花一兩個月時間慢慢砍不成?

還是沈家旺立刻get到了這話的真正意思,一直插不上什話的他立刻附和,“我之前就想說了,那些削簽子的木材,都是可以用來打家具的好材料,委實有些暴殄天物,須知城裏的普通家具都不便宜呢,可是去找那些木匠家中用剩的邊角料,又遠不夠咱們用的。”

沈麗姝也就是話題聊到這裏,才忍不住感慨一通,原來老爹也跟她有一樣的心情,她也不由期待的看向老爹,“爹可有更好的建議?”

沈家旺還真有點想法,他笑道,“更好的建議稱不上,我就是覺得樹長起來不容易,所謂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不如把木簽換成竹簽?竹子長起來就快多了,還一長就是一大片,我聽說竹子也像你們烤的韭菜一樣,割一茬它們自動長一茬,用來做竹簽應該剛剛好。”

沈麗姝很想翻個白眼,她覺得老爹講了個廢話,要是找得到竹子,她還需要忍着心痛朝大樹下手嗎?

她體貼的給老爹留了面子,膽子很大又仗着年紀最小的徐力卻是毫不客氣的吐槽,“姑父,您說竹子這麽好,那為什麽林子都沒有呢?”

沈家旺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林子裏沒有,種上不就有了?”

徐力吐舌頭,“還要種竹子多麻煩,咱們林子的樹可多得是,随便砍。”

沈麗姝卻是不怕麻煩,只要能在周邊種上竹子,多花些精力時間和金錢她也願意,畢竟再也不用擔心大量砍樹破壞生态環境而遭雷劈,她晚上睡覺都能更安穩一些,于是立刻恢複了期待,“爹這麽說,是不是有辦法在咱們這邊也種上竹子嗎?”

沈家旺搖頭道,“爹不會,但認識一個精通此道之人的兒子,叫許木,許木他爹是個老花匠,早年因為手藝出名,被重金從江南弄來京裏幫主家打理園子,那園子據說就是仿江南園林風格,十分雅致秀麗,引得許多達官貴人前去觀賞。”

“許老頭跟主家只簽長工,不賣身,把一家老小帶到京城後,還要給家人另找住處安頓,當時他們租的屋子也在咱們這條巷子,不過許老頭幹了五六年後,就攢錢在外城買了個宅子,一家子都搬那邊了。現如今,許老頭仍還在園子裏當差,聽說已經是個小管事,咱們若需要竹苗,花點錢找他就成。至于種竹子,找許木就成,他這幾年也跟許老頭學了些本事,在外城開了個花草鋪子,偶爾被一些財大氣粗的東家請去店裏擺弄花草裝飾,日子很是過得去,老頭子壓箱底種竹本領,他不可能不會。”

沈麗姝萬萬沒想到老爹身邊還有這種人才,簡直有些迫不及待了,“太好了,爹什麽時候去找許叔叔買竹苗嗎?”

沈徐氏頗為詫異的插話,“姝娘還記得許叔叔一家麽?他們搬家的時候,你好像還不滿三歲。”

沈麗姝理直氣壯,“不記得了,但如果叫叔叔不合适,喊伯伯也行。”

只要對方能幫她搞定竹簽的原材料,讓她喊爺爺都沒問題。

沈徐氏:……

見妻子又被姝娘無意間噎得說不出話來,沈家旺連忙打圓場,“喊叔叔正好合适,許叔叔長子比你小半歲,那時候他奶奶還跟你爺爺開玩笑,說要給你們倆定娃娃親。”

沈麗姝:啊這……

這可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她剛小小噎了老爹媳婦一把,下一秒,老爹就把她說得啞口無言了。

她踏踏實實搬磚,認認真真搞事業,什麽青梅竹馬都愛我的劇本,跟她半毛錢關系都沒有,沈麗姝壓根不想接老爹的茬。

當然沈家旺也只是想起往事,開玩笑的提了下,順便想想看小大人似的姝娘露出符合年齡的窘迫反應。

沒想到他閨女态度冷淡,滿臉寫着與她無瓜,妻子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怪他不該開這種毫無可能的玩笑,把他弄得挺沒意思的,連忙摸着鼻子回歸正題,“姝娘若是需要,爹随時可以去找徐叔叔,只是我聽說他們收費可不便宜,你們确定要特意為這個去種竹子?”

這也是他之前就想起來卻一直沒提的原因,放着不要錢的木頭去專門種竹子,饒是沈家旺能理解閨女的出發點,也對她的決定感到驚訝,忍不住再确認一遍。

沈麗姝毫不猶豫的點頭,“是的爹,哪怕許叔叔開價一二十貫,”

開價再高的話,她可能就要先攢一攢再說了,咱家還沒有富裕到可以為了一叢竹子一擲千金的地步。

沈家旺好笑擺手,“沒那麽離譜,姝娘你最近是不是財大氣粗、不把錢當錢看了?還一二十貫,我看要是能開十貫,許老頭都得請假幫咱們種竹子了。”

沈麗姝顯然沒把老爹的打趣放心上,美滋滋道:“那就好,只要低于十貫,你看着做主就成。”

沈家旺這段時間看姝娘他們忙得熱火朝天,自己這個父親卻越來越幫不上忙,心情頗為失落,如今總算又有了用武之地,他眼角眉梢都帶上了幾分積極,摩拳擦掌道,“那這事包在爹身上,你們只管放心。不過城裏可沒地兒給咱們種竹子,最後即便談成了,也得移植到鎮上去。”

沈麗姝早有心理準備,立刻表示沒問題,反正不管是木簽還是竹簽,都由老沈家的負責制作,竹林就種在鎮上還更方便,“只不過到時候又要麻煩伯父他們照料這些竹子了。”

沈四伯當時就想拍胸脯保證他們能照顧得妥妥的,但下一秒就想到了他以後要留在城裏幫忙,鎮上那邊全然顧看不到,一時間很有些失魂落魄,舉着的手也僵在半空。

在他倍感失落的時候,沈家旺已經給閨女吃了顆定心丸,“只要能成功移植,你伯父們自然會把竹子照料好,他們伺候了半輩子莊稼,還能不會這個?”

徐二舅也附和道,“姝娘只管放心,你伯父們種地很有一手,再說姥爺他們也會幫你們照料的。”

沈麗姝就是氣氛到了客氣兩句,得到多方保證,那就徹底高枕無憂了。

木柴的小問題有了解決方案,沈家旺就要收拾收拾回去上班了,沈麗姝和小夥伴們也吃飽喝足,開始串菜了。

即将走馬上任的兩位新員工立刻申請加入實習,沈麗姝他們也覺得這活兒有手就能幹,沒什麽技術含量,就讓徐二舅和沈四伯加入了。

肉還要多腌制會兒,大家先串蔬菜。

由于土豆、玉米、地瓜等幾樣燒烤扛把子在市面上還不多見,能烤制的蔬菜種類就很有限了,畢竟要烤起來好吃的同時還得要它們價格便宜,像是葫蘆和茄子那種天價蔬菜,哪怕好吃到上天,他們也烤不起。

各類鮮美的菌菇也以同樣理由落選。

最後能雀屏中選的蔬菜,就韭菜菘菜番瓜豆角等樸實無華的幾樣了,沈麗姝見種類太少,昨天突發奇想串了幾把大蒜帶去攤位上,竟然也被開放包容的京城百姓飛快結束了。

于是今天他們又多了一個菜品,烤大蒜。

沈麗姝還是覺得種類不夠多,一直在想辦法豐富他們的菜單,看到對面已經熟練上手、動作飛快的徐二舅,她突然靈光一閃,“二舅,姥爺是不是很會蒸饅頭?”

徐二舅頭也不擡,“那可不,你姥爺蒸饅頭的手藝那是十裏八鄉出了名。原先曾姥爺只是鄉間的焗掌,也有些祖傳的手藝,附近十裏八村遇着紅白喜事辦要擺水席,都會請曾姥爺去,你姥爺也從小跟着幫廚,不到二十歲,名聲就已經比曾姥爺還大了,因為嘗過的人都覺得你姥爺蒸的饅頭,比水席上那些雞鴨魚肉都不差,真真是百吃不膩。後來老東家也聽說了姥爺的名聲,正好他們家要蓋酒樓,老東家親自去請姥爺來酒樓做工。”

這段故事沈麗姝和沈家兄弟們第一次聽,徐虎徐力卻是早已倒背如流,看小夥伴們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他們驕傲補充道:“爺爺一開始還不是掌勺師傅,後來他學會了大師傅的手藝,自己也成了大廚。”

然後大廚這個職位就從傳到了兒子,本來不出意外,還可以傳孫子曾孫子,多來幾代說不定就成了大廚世家呢。

沈麗姝心想,徐姥爺年輕時也有一段精彩的奮鬥史呢,可見小人物也有屬于自己的高光時刻。

她很想讓徐二舅他們八一八,但現在還要更重要的事情,只好把話題拉回饅頭上,“那二舅回去能不能請姥爺幫我們蒸一些饅頭帶過來?其實烤饅頭也很香,只是城裏的白面饅頭都賣好貴,要麽便宜些的就舍不得放精面,又沒有那個味,我覺得不劃算,才沒有說這個事。”

而現在,反正徐二舅每天都要進城送貨,送兩樣也是送,送三樣也是送,是時候把烤饅頭加入菜單了。

徐二舅聽得一愣一愣的,“饅頭那麽大一只,這要怎麽烤得熟?”

“饅頭本來就是熟的嘛,只要把外便烤香烤酥脆就行了,當然也不會一整個串着烤,太誇張了,我估摸着切成雞蛋大小并小指寬的薄片最合适,一個饅頭可以串四五串烤饅頭片,也不能賣得比肉貴,饅頭也只能跟蔬菜一樣,任意兩串一文錢。可是城裏正宗的白面饅頭都得一文錢一個,成本太高,咱們自己沒賺頭,如果能請姥爺動手,至少能節省一半的成本,咱們還能用最精細的白面,再有姥爺的好手藝,說不定這烤饅頭片還會是我們的招牌菜之一。”

徐二舅被她說得開始吸口水,“你姥爺親手蒸的饅頭用來當肉一樣烤,還灑那些香料,這得香吃什麽樣?”

“二舅也覺得不錯吧?那你幫我勸一勸姥爺,我們給他老人家開雙倍工錢。”

“姥爺不用勸,要是知道你們還用得着他的手藝,別說在家裏蒸幾籠饅頭,就算親自來城裏做工,老爺子也絕無二話。”

沈麗姝也覺得徐姥爺不太可能拒絕她的請求,再有徐二舅信誓旦旦的保證,她就放心把這事交給他了,順便還提了個不成熟的小意見,“我不記得從哪裏聽說,揉面的時候放一些牛乳,蒸出來的饅頭會格外香甜可口,可惜牛乳不常見。”

燒烤店的奶香小饅頭,yyds!

姝娘這幾個月走街串巷,堪稱眼觀八路耳聽四方,哪怕是道聽途說,從她嘴裏說出來也充滿了可信度,徐二舅直接跳過了懷疑環節,笑道:“這時節,正是母牛下小牛犢的時候,還是能尋到牛乳的,既然姝娘覺得饅頭擱牛乳會更好吃,我回去就叫姥爺試試。”

沈麗姝這下真喜出望外了,努力朝徐二舅眨着大眼睛賣萌,“二舅可千萬別忘了,您記得告訴姥爺,若是怕壞事,一開始可以少放些牛乳,我就喜歡奶味兒,哪怕別人不愛吃,我自個兒也能把饅頭都吃光。”

白面饅頭還是有錢人家裏的主食呢,沈麗姝心底巴不得沒人跟她搶,嘿嘿。

見她這麽上心,徐二舅哐哐拍胸脯保證,“我都記住了,不會忘的。”

沈四伯也主動表态,“姝娘,四伯也幫你記着,就算你二舅忘了,我也會去找徐叔提醒此事的。”

沈麗姝可太開心了。

今兒簡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幹什麽都順利,圓滿完成備菜工作後,他們又馬不停蹄在家支起工具烤羊排,腌制入味的羊肉被炭火烤得滋滋冒油,孜然粉和孜然粒被油脂包裹浸潤,散發出前所未有的濃郁香味,香得大家抓着羊排啃得一絲羊肉都不剩後,一個個仍緊緊抓着骨頭不放,把骨頭細縫的每一絲殘留味道也吸得幹幹淨淨。

最後羊排骨上吸不出一點味道,大家才依依不舍的扔了骨頭,又開始仔仔細細舔舐手指上的殘留味道,整個一餓了八百年的難民相。

吃過不少美食的沈麗姝,同樣沒抗住這頓普普通通烤羊排的威力,啃完骨頭也在久久回味它的餘韻。然後,作為事業心比誰都強的燒烤攤小老板,沈麗姝又開始琢磨着把羊肉串加入菜單的可能了。

她把目光落到沈四伯身上,在對方茫然又無措的眼神中道明想法,卻遭受到了沈四伯瘋狂搖頭拒絕,“養不了養不了,咱們這兒可沒那麽大的草地,周圍都見不着幾家養羊的,就算養了,也最多養個三五只。”

沈麗姝有億點點失望,但沈四伯這麽篤定,她也不好勉強,就退而求其次,“那就養三五只,作為限定特色菜?”

沈四伯不懂什麽叫限定特色菜,但他知道姝娘妥協了,所以他也不好梗着脖子繼續反對。

畢竟姝娘也說了,買小羊崽的和草料的錢她都會出,同時還會給負責照料羊的人開工錢,他忍不住琢磨起來,三五只羊應該可以當牛一樣放,姝娘給工錢,就可以讓家裏那群孩子們負責,想來也出不了什麽事?

這麽想着,沈四伯才緩緩點頭,“那就先養幾只試試吧。”

不等沈麗姝開始激動,他又提醒道,“不過現在沒草料喂小羊,咱們又不像家裏有羊的人家提前準備,要養也是開春後再抱來。”

沈麗姝大失所望,不由問道:“那羊出欄要多久?”

“聽說比豬的時日短一些,但也短不了太多,總得喂養個小半年。”

那就只能等到他們的燒烤店開了再上羊肉串了,好漫長啊。

沈麗姝多少有點挫敗感,但轉念一想,有總比沒有強,到時候把羊肉當噱頭,隔段時間搞一場饑餓營銷,那這波就不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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