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這才是我們真正打下的江山!

秦公子揮一揮衣袖離開, 沒付一文錢。

沈麗姝卻絲毫不擔心,秦叔叔可是開口就要資助三百兩巨款的帶善人,他能逃單嗎?

果然, 當徐虎和沈大柳各端了一大盤燒烤去對面張家酒樓送餐, 回來後兩人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歡喜。

此時他們攤子前已經圍了人山人海,俨然進入了客流高峰時段, 小夥伴們全都忙得熱火朝天, 顯然不是能分心的時候,但徐虎和沈大柳還是抑制不住想要分享的沖動,兩人對視一眼, 于是沈大柳默契十足上前頂替了沈麗姝的位置, 而她則被徐虎拉到後面說悄悄話, “姝娘, 快把秦公子給的銀子收好。”

說話間, 沈麗姝掌心多出一塊沉甸甸的元寶。

老練如她已經無需低頭去看, 一摸就知道這是銀錠, 且重量不低。

沈麗姝背着人群, 朝徐虎無聲做了個“十”的口型, 徐虎便瘋狂點頭:“對對對。”

做夢也想不到,秦公子竟随手給了他們十兩銀子。

別看他們送去的食物特別多,兩個人分別端了滿滿一大盤的烤串上去, 但其實他們都知道,這些東西頂了天也就幾百文,畢竟一貫錢都能買一千串烤肉, 夠讓秦公子和他朋友徹底吃撐吃膩。

烤串本身的價錢可以忽略不計, 這十兩銀子, 四舍五入就都是他們得的賞錢了。

這可是繼沈大路那二兩金子之後, 他們得到過最大的一筆賞錢了。

雖然這筆賞金是徐虎和沈大柳兩人一起得的,獎金也會平分,每人可得不到五百文。

可是五百文啊,相當于十天的工錢,這還不值得他們手舞足蹈為此慶賀嗎?

要不是姝娘千叮萬囑財不外露,徐虎和沈大柳現在就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們發財的好消息。

沈麗姝也是喜出望外的,但她連金子都摸過,倒不至于為這就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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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這已經是她創業以來接到的第二個大訂單,立志要賺大錢買別墅的姝娘也穩得住。

妥善把銀子收進背包裏,沈麗姝就回前線招待客人了。

今晚無疑是個豐收的日子,小夥伴們又陸續接到幾個外賣訂單,送餐回來多少都帶回了小費,數額不大,從往幾十文到半貫錢不等,但至少每個人都有獎金入賬,因而大家面上全都喜氣洋洋。

沈四伯也相當興奮,親眼瞧着他們帶來的肉串和菜全部賣空,大家都開始有條不紊的打掃衛生、收拾工具,他仍感覺像在做夢,眼神茫然的看向三三兩兩還在逛夜市的行人,和兩旁依然燈火通明的酒樓茶館,夢呓般的問:“姝娘,咱們這就收攤回去了嗎?”

“對啊。”沈麗姝也在忙着清理戰場和回收木簽,頭也沒回的應了聲。

“可是還這麽早……”沈四伯喃喃自語。

沈麗姝:“不早了,已經比平常晚了兩刻鐘。”

說剛落音,匆匆趕來接人的沈家旺無情戳穿了閨女的凡爾賽,“今日可是又增加了很多烤肉,就只比以往晚兩刻鐘收攤,這還不算早嗎?”

沈麗姝低調的表示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擡頭看向朝她伸手的老爹,疑惑的問:“爹,不是說有四伯跟着我們出攤,你往後都不必特意來接,怎麽今兒又來了?”

話是這麽說,她動作卻是毫不含糊,熟稔地将自己背着的包交給了老爹。

其實她這個包已經是最輕的了,看看其他小夥伴們,那才叫鼓鼓囊囊、負重前行。

但有人幫自己分擔重量,沈麗姝可不會拒絕。

沈爹将背帶往脖子上一挂,就麻利的開始搬東西了,“你四伯也是第一天出攤,我怕他連自己都顧不過來,出來看看才安心。也虧得我想着你們今兒出攤早,提前了兩刻鐘出門,不然只怕還沒走出巷子,你們就已經到家了。”

沈家旺的凡爾賽一點也不比他閨女少,嘴上抱怨着孩子們收攤早,實則臉上已經笑出了一朵花。收攤早說明他們生意紅火,分明是好事啊!

心頭火熱的沈家旺回頭去看自己兄弟,打趣道,“四哥是不是忙傻了?”

沈四伯确實感覺自己徹底傻了,幽魂般和大家一塊把東西搬上搬下,其實腦子裏一片空白。

回家以後,看着孩子們紛紛解開背包,銅錢入小山般堆積在桌上,沈四伯只覺得這個夢越發離奇了,“诶,那麽大的一顆元寶哪來的,還要碎銀……不!碎銀居然不只一塊……”

這些銀子到底都是從哪冒出來的,他們攤子不是基本只收銅錢嗎?沈四伯茫然的像個兩百斤的孩子,深深懷疑他和孩子們,擺的不是同一個攤子。

眼看着沈四伯大腦當機,怕是指望不上了,沈麗姝只好轉而邀請沈家旺和沈徐氏,“今兒收的銅錢有些太多了,要清點很久,爹娘若是不急着休息,幫我們一起”

沈徐氏簡直迫不及待,家裏已經沒有了多餘的凳子,她也不在意,愣是站在沈麗姝旁邊的一點空隙處,飛快的跟他們一塊串錢,“我跟你爹吃過晚飯就歇息了,睡了兩個時辰,這會兒精神着呢。”

因為孩子們晚上回來,都要在他們房裏完成将收入清點裝箱的重要工作,每天至少十幾貫的大數目,清點過程中他們是不可能睡得着的,但姝娘又天天強調保證睡眠的重要性,夫妻倆便學會了提前補覺,先睡兩個時辰,等孩子忙完回來,就可以精神抖擻的看他們數錢了。

姝娘常說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這話,還真有幾分道理,看了幾天,現在也輪到她親手數錢了。

沈徐氏心裏美滋滋。

沈家旺雖沒有妻子那麽迫切,但動作也不慢,飛快挽起袖子加入數錢大軍。

一時間,屋裏滿是銅錢碰撞發出的美妙聲響。

沈家旺也不是第一次數錢了,自然駕輕就熟,一邊工作一邊還能跟姝娘通報正事,“我下職去了趟許家,剛巧老許頭也在家,他一聽咱們要種一些竹子,倒是滿口答應,表示咱們要多少都能弄來。”

沈麗姝對老爹的工作效率有些驚訝,“竟這麽順利?”

“老許頭說竹子發苗都是成片成片,園子裏每年都有許多竹苗需要處理,咱們要一些也無妨。他還說,如果想要用竹子來做東西,可以選擇毛竹,這個品種長得快,成年後竹竿也要比其他竹子粗,正适合咱們削竹簽,對了,毛竹冬天還會長竹筍。”

看得出老許頭這位專家很推崇毛竹,在他眼裏大概毛竹渾身都是寶。

小夥伴們也被這一系列優點說得蠢蠢欲動,尤其是沈麗姝,已經在思考竹筍的一百種吃法了。

只是沈她很快注意到老爹臉上卻不見多少歡喜。

剛才她問事情很順利嗎,老爹好像也跳過了這個問題。

沈麗姝警覺的問:“是不是還有什麽變故?”

沈家旺正想如何委婉點告訴姝娘,事情其實也沒那麽順利呢,既然被看出來,他也就點頭了,“不算變故,只是老許頭說咱們這邊霜冰酷寒的,本就不算适宜竹子,移植竹苗就越發需要選個好天氣,最好等春暖花開以後再說,否則就算早早移栽了,多半也無法成活。”

沈麗姝深深嘆了口氣:“又要等開春啊。”她可算發現了,這個時代靠天吃飯真不是虛話,時節不對,想做點什麽都不成。

但她也沒有特別失望,慶幸他們是現在想到了解決方案,不然等錯過了開春,搞不好就要等上一整年。

而如今,再等兩三個月就春暖花開,對搞事業的人來說,時間嗖得就過去了。

沈麗姝于是又打起精神來,“那爹可得把我記好這件事,我怕自己給忙忘了。”

沈家旺自然是滿口應下,“這事就包在爹身上,你們只管忙自己的事。”

老爹迄今為止還是很靠譜的,從來沒掉過鏈子,要不是他的工作不容有失,沈麗姝最想合作的其實是他,那樣她絕對比現在輕松一百倍。

不能把老爹拉進團隊,将移植竹子的事全權委托給他,沈麗姝再放心不過,繼續心無旁骛的清點收入。

他們總共十個人,二十只手,連回過神來的沈四伯都中途加入了盤點行列,可他們盤點裝箱仍花了一個多小時。

盤點結束,沈麗姝在小夥伴們期待的目光中,熟門熟路大聲報數:“今日收入共計二十八貫三百二十九文。”

“好耶!”小夥伴彈冠相慶,互相擁抱慶祝。

期間有人激動道,“差一點點就趕上咱們開業第一天的收入了吧?”

“對,第一天三十一貫多,今天二十八貫多,就只差三貫了。”

沈四伯以為他親眼看到過這麽多的錢,往後再沒什麽值得他大驚小怪了。

萬萬沒想到,還不到一個小時他就打臉了,聽着孩子們輕松随意的對話,神情逐漸恍惚:什麽,第一天居然有二十八貫,竟然都不是有史以來最高的?還有,三貫錢可以用‘就只差’這樣的形容詞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三文錢呢……

沈四伯槽多無口,最後化成一句靈魂拷問,“姝娘,既然第一天就賺了三十一貫多,今天也有二十八貫多,為何你們昨天卻只有五十二貫?”

就算他沒上過學,算錢也是會的,這才兩天就不止賺五十二貫了,五天的收入絕對不會是這個數。

沈麗姝正和小夥伴們一起欣賞今晚收到的大額元寶,聞言笑眯眯擡頭,“四伯你稍等,大路哥,這箱子你們記得擡回屋裏去。”

說着她收起銀子,抄起油燈,噔噔噔跑回自己屋裏了,已經有機靈的小朋友緊随其後,片刻後幾人回來,就是徐力提燈,沈大柳和徐虎在旁開路,小心翼翼護送着雙手捧一個小小匣子的沈麗姝回來。

她将匣子打開放到桌子中間,燈光一照,裏頭的金銀細軟便散發出令人迷醉的光芒。

這光芒不像珠寶鑽石一樣奪人心魄,卻更加美得令人心醉沉迷。

沈麗姝驕傲叉腰,“四伯你看,這才是我們真正打下的江山。”

跟金銀比起來,銅錢又算得了什麽?

沈四伯是被這麽多銀子迷花了眼,全然沒意識姝娘說了什麽,沈家旺的敏銳度卻沒有被金錢腐蝕,立刻伸手拍了下閨女的後腦勺。

力道跟拍蚊子差不多,但卻也是沈家旺第一次跟掌上明珠動手,警告意味十分濃郁,“還江山,口氣這麽大,你敢去外頭說一句麽?”

沈麗姝也立刻意識到這個玩笑開不得,慫得很徹底:“不敢不敢。”

接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收起那些調皮,認認真真給沈四伯解釋,“五十二貫只是銅錢的數量,但我們幾乎每日都能收幾兩十幾兩的銀子,這個不用去錢莊換,就跟昨日換的銀子一起,都裝在了這個小匣子裏。”

閨女的認錯态度這麽積極,沈家旺也不忍心再苛責,便轉頭對侄子們說,“姝娘有時候興奮起來,說話就不過腦,這點你們千萬不要學。”

沈麗姝:……

她正琢磨自己是裝聽不到呢,裝聽不到呢,還是裝聽不到呢?就見沈四伯雙手顫抖的去摸匣子裏的金銀,聲音也跟手一樣抖得厲害,大膽的問侄女:“這裏頭……有一百兩了嗎?”

這個話題沈麗姝喜歡聊,立刻抛開了不愉快的小插曲,美滋滋湊到四伯跟前,“已有一百零八兩了……”

在城裏住的第一個晚上,沈四伯完全沒出現擔心中的失眠,他睡得可香了,夢裏捧着滿滿一匣子的金銀財寶,滿足的口水都要流出來。

一夜好夢,醒來新一天的搬磚即将開始,徐二舅已經把他們需要的食材全部送到,同時還帶來了徐姥爺親手蒸的奶香大饅頭,和一個特別積極主動要免費實習的大堂哥。

沈大金真誠的向堂妹表達了她還願意讓他進城幫忙,自己十分感動,就想着家裏也沒什麽事,這幾天就陪徐二舅一起送貨進城,順便幫他們多做點事,提前适應下工作崗位的樸素的心願。

已經越來越有黑心老板範兒的沈麗姝一聽,還有這種好事兒?那她當然舉雙手雙腳贊同。

只不過他們不僅是她的員工,還是親戚,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沈麗姝客氣道,“哎呀,大堂哥也太見外了,我們既然讓二舅給你帶話,過十日請你進來幫忙,就不會食言,大堂哥怎麽今天就來了?”

沈大金認真解釋,“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從徐家二舅這兒聽說你們最近很忙,從早到晚不得閑,我想着能搭把手也是好的。”

“那家裏可還好,爺奶和堂嫂他們同意嗎?”沈麗姝只是随口一問,但沈大金現在這麽積極表現,就是怕他媳婦之前一哭二鬧的行為,連累自己在堂妹這裏成了麻煩精的代名詞,一聽這個問題,他渾身都僵立起來,一字一頓說得特別鄭重,“同意同意,他們都同意的,姝娘放心,這回絕對商量好了,不管在城裏幹多久,哪怕孩子出生,我也不會回去的。”

沈大金鄭重的就差舉起手對天發誓了。

沈麗姝:……

可以,但沒必要。

總之,大堂哥這個實習生提前上崗了。

沈麗姝蠢蠢欲動,想真把他當幾天免費勞動力用,有便宜不占就覺得很虧,但一來這不符合她端水大師的作風,二來,沈麗姝的良心也有億點點痛。

大堂哥可能是失去過,所以比所有人都更懂得珍惜這份工作,第一天實習就表現得格外賣力,雖然動作算不算多熟練,但勤能補拙,工作效率并不比他們差多少。

眼看這個工具人如此好用,沈麗姝也就漸漸打消了當黑心老板的念頭,轉而問道:“大金哥,你這幾天都來嗎?”

沈大金愣了一下,随即面露歡喜,點頭如搗蒜,“只要你們用得上,我天天都來。”

沈麗姝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大金哥雖是第一天來做事,但是幹的活一點兒也不馬虎,也這麽用心,應該跟我們大家一起算工錢,所以我想問問你最近打算幹幾天,是跟我們一起把工錢記上、每個月發一次,還是這幾天的工錢當天幹完當天結?”

大堂哥毫不猶豫表示他這幾天就是幫幫忙,不用結工錢,沈麗姝也不想跟他扯皮,點頭道:“好的,那我記賬上。”

沈麗姝單方面結束了話題,繼續埋頭工作。

而嘴上說着只幫忙不拿錢的大堂哥,知道自己也有工錢拿,工作的積極性又明顯提高了一些。

有了這麽好的工具人加入,他們今天甚至比昨天又提前了一個小時完成備菜工作。

這個點出攤也未免太早了些,沈麗姝果斷招呼小夥伴們,“快快燒火,咱們自己先試試烤饅頭片。”

不但要試吃新菜品的味道,還要找到最适合它的火候和方式。

徐姥爺蒸的大饅頭,按照外孫女的要求用了最好的白面,揉面過程中放了點牛乳,最後蒸出來的饅頭果然又白又軟,還帶着一陣令人放松愉悅的奶香味,徐二舅熱情安利道:“這饅頭放了牛乳,不但聞着香,吃起來也格外香甜可口呢,要我說用不着烤,就這麽拿去賣,都有人搶着要。”

沈麗姝笑嘻嘻:“直接賣哪有烤了賣賺錢呢?”

徐二舅深以為然,“可不麽,瞧你切的這麽小一塊,一個饅頭能分成七八串,足足三四文呢!”

已經是奸商的姝娘振振有詞,“二舅你懂什麽,這樣串,烤得時候受熱均勻,才能烤得香脆好吃。而且不是我小氣,是姥爺蒸的饅頭有這麽大只。”

徐二舅立刻舉旗投降:“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舅甥二人鬥嘴時,沈麗姝剛切好的兩個大饅頭已經被架上了燒烤爐,她連忙把注意力轉到這上頭來,指揮已經俨然是燒烤組組長、當仁不讓負責試驗新産品的徐虎,“表哥,這些饅頭分成兩份,一份只刷油不放調料,待會好了蘸糖吃,另一份就可以像烤肉一樣烤。”

徐虎佩服道:“一個饅頭,你都能想出兩種吃法?”

沈麗姝心想,鹹甜黨之間的戰争,可謂是從古至今、經久不衰。

她可不得做好準備麽。

但這一次,姝娘有點沒掌握好形勢,險些大翻車。

因為她沒意識到,現代的無聊網友能為了鹹口還是甜口吵上三天三夜,本質原因是現代早已實現了吃糖自由,甚至很多人小時候吃糖吃膩了,導致長大後成了堅定不移的鹹黨,但放到逢年過節才能吃上糖的古人,甜食簡直就是降維打擊,除了不能跟肉比,其他食物它都能輕松碾壓。

于是,小夥伴們嘗過兩種口味的烤饅頭片後,評價簡直呈一面倒之勢,驚豔到可以瘋狂為甜饅頭打電話的地步,“蘸糖,就蘸糖,表姊,烤饅頭蘸糖超好吃,比烤肉還香!”

這麽誇張的嗎?沈麗姝嚼着酥脆可口、香味濃郁的鹹饅頭,很想為它打抱不平,“可是我覺得鹹口也好吃啊,辣椒花椒孜然和鹽交織在一起,烤得多香吶!”

徐虎中肯的說,“鹹口的烤饅頭片也很香,但是蘸了糖的饅頭片比鹹的好吃一百倍,如果我是客人,大概每天都想吃。”

“我也是,我也是!”

“哼,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成年人全部都要。”沈麗姝還是不肯信這個邪,以為眼下情形只是小朋友們偏好甜食的緣故,可他們的燒烤攤男女老少都有,當然要多收集不同人群的意見,于是去問她娘和二舅四伯,“你們覺得哪個口味最好吃?”

“甜的!”三位成年人竟也不假思索的異口同聲。

沈麗姝:……

她這個人是有點倔強在身上,但也不至于頭鐵到完全聽不進別人的意見,尤其是她的芯子屬于異世來客,這個時候明顯是土生土長的家人們更具有代表性。

所以猶豫片刻,沈麗姝果斷向本土勢力低頭,“好的,那多帶些饴糖出去,要是客人不确定哪種口味,咱們首先推薦甜的。”

說到這裏,她忍不住搖頭,“其實最合适的是蜂蜜,其次趁熱沾白糖也不錯,饴糖還是差了些味道。”

前兩者要麽太稀缺,要麽價格太昂貴,都無法列入選項,倒是想起燒烤店烤饅頭标配的煉乳,沈麗姝不由眼前一亮,她記得煉乳好像是用牛奶和糖熬煮而成,步驟很簡單的。

就算他們做不出最正宗的煉乳,能弄出六七分味道,那也比饴糖強啊,而且一旦有了別人都學不走的特色,這道簡簡單單的烤饅頭片就能徹底成為他們的秘制菜品,明年正式開了店,招牌一打,豈不是客似雲來?

沈麗姝想想還挺激動,趁着二舅和大堂哥還沒回去,忙道,“二舅,你們明兒過來,請幫我帶些牛乳,我有大用處,挺急的,若是母牛的主人覺得為難,我可以給錢!”

徐二舅好奇問:“要多少?”

沈麗姝張口想說五百毫升,但很快意識到二舅他們聽不懂,于是機智的用他們家的湯碗做參照物,“能裝滿這一碗的份量就行。”

徐二舅松了口氣,“才這麽些,不用錢,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給錢人家也不收,隔幾日給他們家送些牛吃的麥麸豆子就成。”

“我估摸着要是不錯,以後可能每隔一陣子就要這麽多牛乳,還是給錢方便些。”

徐二舅明顯有不同的想法,“無妨,以後的事以後說。”

沈徐氏也在旁邊道笑道,“姝娘,就聽你二舅的吧,他說了不用錢,自然不會為難。”

姝娘:可惡,居然有她花不出去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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