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清明螺賽肥鵝。

“實習生”們暫時在小組長的指揮下, 熱火朝天加入到出攤前的準備工作中。

這五人的家境顯然各不相同,徐家底子要比沈家厚,很明顯尋的女婿也都是家底還算厚實的, 連帶着徐家那邊的表哥們穿戴也講究些, 還上過兩年私塾,哪怕學得不如何, 在人均文盲的年代, 能看懂簡單文字并懂得計算方法,就已經贏在了起跑線。

而王武三兄弟,即便也穿着各自最好的衣裳進城, 可要麽衣裳顏色料子都差強人意, 要麽就是尺寸不合适——普通人家為了節省布料和做衣服的成本, 都喜歡給還在長身子的孩子做大一到兩個碼的衣服, 這樣一件衣服能多穿兩年, 只是也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家不是囊中羞澀, 就是太會過日子。

他們不但穿得樸實, 也都跟堂哥們一樣, 從沒進過學堂, 怕是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想要委以重任,還得從頭開始掃盲。

不過這點小差異, 也改變不了他們都是平平無奇小老百姓的事實,無論是徐家的表哥,還是沈家的表哥們, 統統都要幫着家裏幹活, 可能一下子叫他們上來切菜, 沒練過刀工的幾人會手忙腳亂, 但只在旁邊幫忙串菜是完全沒問題的,組長怎麽吩咐他們怎麽做,絕對幹得又快又好。

有了這五人的加入,小夥伴們工作效率大大提高,等包工頭姝娘中午回來休息,他們便搶着跟她誇新人的優秀表現,徐虎更是自信心爆棚,“要我說,姝娘讓二叔最近只備一百斤肉,還是保守了,咱們有這麽多人手,照例備上一百五十斤,想來也不成問題。”

沈麗姝聽說實習生們這麽快就适應了工作,內心也是欣慰的,但也不放心就這麽給他們加擔子,只問:“我自然知道你們的能力,備貨一百五十斤烤肉游刃有餘,只是帶着這麽多貨出攤,當真忙得過來嗎?”

徐虎一下被問住了,他只見過新來的兄弟們做事手腳還算麻利,也願意聽他和大柳的指揮,卻還不确定他們跟着出攤,見到被無數客人圍得水洩不通的大場面,會不會方寸大亂、不知所措。

萬一出攤後他們就派不上用場,得像沈四叔似的花好些天才能慢慢适應,那單靠他們原來這些人撐着,還真不敢打包票能輕松搞定那麽多顧客。

畢竟單姝娘的本事,她一個就頂十個了,為了更好的修繕店子,還把沈四叔和大金哥抽調過去了。

他倆雖不是他們當中頂能幹的,可幾個月幹下來,燒烤、招待顧客或幫貴人送餐去酒樓等活計,沈四叔和大金哥也都做得,且又都是成家立業的大人了,有他們在這裏站着,多少能鎮一鎮場子。

現在姝娘把他倆也帶走了,就剩下自己這群半大不小的孩子,雖說街道司的差爺們依然會關照,卻也不如自己謹慎行事來得穩妥。

這麽一想,徐虎到底還是認命的搖頭:“可、可能還不行?”

他思量得有點久,在這期間,兄弟們生怕他頭鐵似的,沖着沈麗姝瘋狂搖頭表态,腦袋都快搖成她家小弟玩的撥浪鼓了。

如今見徐虎也接受了他們能力有限的現實,大家才齊齊松了口氣,一時間竟是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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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麗姝:……

看看小夥伴們快樂無憂的笑臉,沈麗姝忍不住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接下來準備放養,小夥伴們就開始躺平擺爛了。

想啥好事呢?創業期不努力拼搏、搶占市場,是等着被後浪們拍死在沙灘上嗎。

更何況資本家的羊毛也不是那麽好薅的,拿了她的高薪,沒有被要求零零七就是福報了。

擺爛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他們不努力打工,她未來怎麽在汴京住豪宅坐豪車?

所以,對小夥伴們寄予厚望的沈麗姝,是不可能允許他們鹹魚的,一旦發現苗頭就要當場扼殺在萌芽裏。

比如現在,她熟練的給小夥伴們吹了通彩虹屁,表示她最相信他們的能力,早就可以獨當一面,有她沒她都能把他們的事業做大做強雲雲,緊接着便道,“表哥們剛來,可能要先适應适應擺攤流程,咱們耐心教一教他們,我相信表哥們也都聰明能幹,有個兩三天就能上手了,到時候,就跟二舅說,讓他逐步增加烤肉量,比如每天加五斤或十斤,直到恢複到一百五十斤的量,你們說好不好?”

小夥伴們只是不在她的領導下,完全獨立行走還沒幾天,對自己不夠有信心,總怕出現什麽狀況處理不了,其實上進心還是很足的,又拿了她那麽高的工錢,在沒有勞動法的古代,打工人可自覺了,不用黑心老板壓榨,他們自己就拼命內卷了,加班爆肝甚至把命給她都可以。

更何況姝娘親口誇他們聰明能幹、獨當一面诶!

被灌了這麽一大壺迷魂湯,更是當場丢盔棄甲,恨不得再戰三天三夜,齊刷刷點頭說好。

見狀,沈麗姝也滿意的點頭,很好,都卷起來吧打工人!

沈麗姝跟沈四伯大堂哥趕回來是為了吃飯,不僅他們要吃飯,做工的木匠瓦匠也要吃飯的。

聽說在鄉下請人做工,主家都要提供一日三餐的,就連餐食也有标準,不成文的規矩是每頓必有肉有白面,下午還得加一碗糖水雞蛋當點心,人情須得做足了,倘若怠慢了,幫工就敢以吃不飽沒力氣幹活為由偷奸耍滑、拖延工期,耽誤工程不說,還要讓主家多出幾日的工錢。

城裏很多人家也會這麽招待幫工。

但也可以選擇其他方式。

汴京畢竟是大城市,商業發達,相應的也就不講究那麽多形式,可以讨論其他合作方式,比如花點錢讓工人們自行解決餐飲問題。

其實他們家有房子、有桌椅碗筷,要招待工人飲食還是可以的,她娘一開始就說了要幫他們做飯。

只是沈麗姝覺得,她娘每天要照顧家裏這麽多人的飲食起居,洗衣做飯打掃衛生已經忙得分身乏術,還要照顧小兒子,為此夫妻倆的造人計劃都一拖再拖。她還在試圖說服她娘請個婆子來幫忙,無需賣身契那種,也不用住家,就像鐘點工一樣每天上門幹幾個小時,就能減輕她娘的一大半負擔了。

可她娘總有理由拒絕,擔心外頭請的婆子偷奸傻滑,甚至竊取他們家的商業機密,不如她親力親為來得穩妥。

這麽一來,沈麗姝更不能加重她娘的負擔,寧願多花點錢少給家裏惹麻煩。

事實上也花不了多少,她不是那種不懂行情、讓人忽悠昂的小姑娘,這些匠人也都是她爹或熟人朋友介紹來的,不可能在明知道她家有點小背景的情況下頭鐵殺熟,雙方經過友好磋商,順利定下了每天每人七文錢的餐補标準。

在物價偏高的汴京,這七文夠他們割一斤肉,買幾只大白饅頭香噴噴吃一天了。

倘若家小也在汴京,省着點花,全家都能跟着吃上肉。

所以不單沈麗姝覺得這麽安排省心省力,工人們也相當樂意,讓家裏老小跟着吃上肉,可比油水全落進自己肚子裏強百倍,精神富足可比物質享受更讓人快樂,大家夥每天上班幹勁十足的,一到飯點就快樂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這裏打工沒有什麽朝九晚六,天亮開工,天黑了就收工,為了節約時間,中午吃飯只有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大家夥都得到店裏集合,包括沈麗姝自己。

所以他們也是算着飯點回來的,只比沈家旺早幾分鐘。

沈麗姝和小夥伴們說話間,老爹也下班回來了,沈徐氏便麻利的把飯菜端上桌,碗筷和其他幾個菜提前擺上了,最後把剛從小竈端上來的、熱氣騰騰的老鴨煲就正式開飯。

這鍋硬菜瞬間把剛來的王武幾人都鎮住了,搭配着沈家旺和沈徐氏叫他們別客氣多吃肉的叮囑,就顯得專門為他們接風準備似的,王武跟同齡的張彬對視一眼,齊齊開口:“這麽一鍋鴨肉也太破費了……”

徐力笑嘻嘻問:“表哥以為這是為了招待你們才炖的肉嗎?”

他們眨了眨眼睛沒說話,臉上卻寫滿了“不年不節的炖肉吃,不為招待客人,難道還是每天都大魚大肉不成”的吐槽。

然而下一秒,就見他們最崇拜的舅舅/姨夫搖頭笑了,“那可就想多了,若是為了招待你們,煮幾個雞蛋便也夠了,只是我們平日也這麽吃,沒得你們來了反倒不見肉星。”

王武幾人:……

看着一本正經的長輩,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信他的邪。

信吧,這事實也太匪夷所思了,不信又對不起他們對舅舅/姨夫從小到大的推崇和信賴。

初出江湖的幾只菜雞,打工第一天就遭遇了進退兩難的糾結之中。

沈家旺卻絲毫不在意他們面上的掙紮,一邊用筷子給新來的每人都加了一塊肉,一邊低調又不失驕傲的介紹道,“我總不能那這種事來尋你們開心,待個幾天你們自己就知道夥食究竟如何了。說來還是我托了你們的福,餐餐有肉是姝娘給你們定下的夥食标準,每天買肉的錢,也是從你們的收入中出,飯菜大家一塊吃,連帶着我們也沾光頓頓吃上了肉。”

在沈爹的招呼下,初來乍到的幾人,才逐漸接受這個設定,只是還來不及為他話裏透露出來的幸福生活而高興,已然被碗裏的鴨肉勾住了全部心神,專心致志啃起來鴨肉。

其他小夥伴同樣不遑多讓,都不需要沈爹招呼,一個個便連湯帶肉的盛碗裏做鴨肉泡飯了。

是的,他們自己夾肉,沈麗姝并沒有站出來分配,早在去年年底,她就徹底辭去了食堂大媽的工作,一是因為工作太忙,實在顧不上這份“兼職”,二來這個餐餐有肉的标準就是年前那會兒定的,大家這麽吃了一兩個月,不說吃膩了,但至少不會饞肉饞到看見它們就眼冒綠光了。

正所謂“倉廪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當肉成了每天都能吃到的東西,也就沒必要你争我搶了,每個人都很自覺的只夾了兩塊肉,并且争着搶着把沈麗姝吃雞鴨時最喜歡的翅膀和爪子都讓給她。

每當這個時候,沈麗姝就覺得她真不愧是全家最靓的崽,這待遇都快趕上老佛爺了吧。

然後她就用飯前洗過的小手抓起鴨翅膀“啊嗚”啃起來。

除了她,小夥伴們也在摸索中逐漸發現了自己的喜好,有人喜歡啃鴨脖子,有人喜歡吃雞皮鴨皮,也有只愛吃肉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還有人專門撿鴨煲裏的竹筍吃——喜歡這一口還不在少數,因為以前沒怎麽吃過。

汴京附近竹子少,竹筍就更不多見,普通人寧願買肉也不花那冤枉錢去買竹筍吃。

鴨煲裏的竹筍也不是自家買的,而是老爹那位叫許木的朋友送的。

為了給沈麗姝在鎮上種竹林,她爹重新和這位老友勤走動起來,許叔叔因為他父親的工作關系,家裏常有吃不完的筍,又不好光明正大把主家的東西拿出去賣錢——即便主家也不要,于是只能瘋狂送親友吃,去年就送了好幾十斤冬筍,現在好似到了吃春筍的時節,家裏又有源源不斷的筍吃了。

沈麗姝比較喜歡吃春筍炒肉,放在湯裏她就沒興趣了,可能上輩子吃的多了,只覺得中規中矩,一點也沒有小夥伴們那種鮮到掉眉毛的絕佳體驗感。

想到上輩子,沈麗姝看着手中正要開啃的鴨爪失了神。她記得穿越前,還被同事安利了一道來自螺蛳粉之鄉的美食——田螺鴨腳煲。

據說這道菜跟螺蛳粉一樣風味極佳,越吃越上頭。

沈麗姝下意識吸溜了下口水,“咦,什麽時候吃田螺?”

“又想吃田螺了?”沈家旺笑道,“那還要等一等,江南那邊有清明螺賽肥鵝的說法,田螺多是清明前後的最肥美,當然中秋前後也是吃螺的好時節。”

現在吃不上,那也不能讓她一個人流口水,沈麗姝為了勾起大家對田螺鴨腳煲的興趣,可謂喪心病狂,用詞極盡煽動之能事,引得小夥伴們口水直流,手裏的鴨肉湯泡飯都不那麽香了,卻還只能望鴨止渴。

王武忍不住插了個嘴,“姝娘怎麽知道的如此詳細,在哪裏嘗過這道菜嗎?”

小夥伴們聞言,反應比被提問的當事人還大,紛紛回頭看着他們這位還年輕、沒經歷過社會毒打的兄弟,眼神亮的驚人。

他們覺得自己只是學廢了姝娘的在線吃瓜,單純的強勢圍觀,沒有冒犯的意思,被看的王武卻莫名心底發毛,又覺得自己說話沒毛病,所以在得到表妹否定的答案後,他還是勇敢的繼續問出心底的好奇,“那、那你怎麽知道好吃?”

剛開始搞事那會兒,沈麗姝還要先動腦筋給自己層出不窮的奇思妙想,找到合理合法合規的理由和解釋,才能将想法付諸行動,正所謂先謀而後動。

不過人是慣性動物,一旦無所不能的人設立起來,就不需要再多費口舌解釋來源了,所以她現在堪稱有恃無恐,面對新來表哥的疑問,理直氣壯表示,“鴨子田螺都是水裏游的,單獨炒也好吃,一起燒豈不是一加一大于二?”

王武:……

這個解釋有理有據,他竟無法反駁。

比起被沈麗姝用三寸不爛之舌才“說服”的他,小夥伴們則是從開始就深信不疑,此時不約而同點頭附和,“姝娘說得很有道理。”

“阿武哥你日後嘗過就知道,在吃食上面,咱們姝娘就從沒看走眼過。”

沈麗姝驕傲點頭:對對對,她就是這麽牛逼。

不過被表哥一打岔,她也忘記要勾大家陪她一起垂涎三尺的險惡用心,不知不覺就把話題引到了生意上,“我想顧客們連烤小魚和泥鳅都十分接受,說明還是有很多人好這一口,烤螺肉應當也會喜歡,咱們可以選大個的田螺,挑出來串一串,小一些的也不浪費,等日後燒烤店開起來,砌兩個竈臺用來炒田螺、做香辣烤魚,你們說怎麽樣?”

小夥伴們被她說的,越發迫不及待等燒烤店開張了,除了搞快點搞快點,還能說什麽?

沈麗姝這時反而比誰都心平氣和。畢竟市值近二千兩的豪華商鋪已經到手,她哪怕現在開始擺爛,這輩子照樣衣食無憂、潇灑快活。

果然大家說的沒錯,不管在哪個時代,房子都是女人的安全感。

她現在就充滿了應對未來的底氣,心态也沉穩很多,面對小夥伴們的催促,還能慢條斯理的勸說,“不着急,飯要一口一口吃,生意也要一步一步做,眼下修繕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因為咱們這生意要長長久久做下去,若是哪裏弄得不好,中途可沒法停工再修整,否則每天損失數以千計。”

安撫完捉急的大家,午飯也吃完了。

不過距離約定開工的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沈麗姝不着急,便抽空關心了新來的小夥伴。

她一回來大家就搶着誇,相處很不錯的樣子,沈麗姝便覺得先讓他們跟着大家出攤,熟悉熟悉本職工作也不錯,現在也不急着考察面試,就重了點問了問他們對生活環境的想法,“住後巷那邊的屋子,你們覺得還方便嗎?如果不自在或不習慣,可以跟其他人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願意跟你們換的。”

沈麗姝沒有點名如果需要,讓誰跟他們換,她相信大家會自己處理好,畢竟新來的不是外人,而是各自的親表兄弟,總有關系好願意關照他們的。

不過王武幾人也不需要特殊關照,他們對住宿環境相當滿意,不說那些雙層床多麽新奇有趣、讓他們欲罷不能,光是每個人都能睡獨立的床這點就贏了——他們在家裏還要跟兄弟們擠一個被窩呢。

就連條件好些的張彬和宋向民都不能免俗,因為他們家還沒有富有到蓋林府那種幾進幾出的大院子,住着還是尋常的農家大院,而這種條件不錯的家庭,往往兒孫也生得非常多,再多屋子也不夠他們住的,兄弟和姐妹之間共用一個被窩實數平常。

于是沈麗姝順勢又跟他們聊了下家長裏短,要快一點打成一片,工作才好展開嘛。

大家都吃飽喝足,跟表弟表妹們唠唠家常,也是極好的放松方式,卻不想在這個時候,張彬和宋向民的好表弟迫不及待向姝娘進言,“不是說要考一考表哥們的算術嗎?再不開始,你們又要去店裏啦。”

張彬和宋向民:……

他們真的會謝!

沈麗姝作為面試官當然不慌,被提醒了張口就來,“可以可以,那雞兔同籠你們會做嗎?”

張彬和宋向民:……

這回輪到他們頂着所有人炯炯有神的目光,終于明白了王武先前的心情,明明什麽都沒做,莫名奇妙就心虛起來了呢,張彬咽了咽口水,弱弱的問:“我念書時先生教過這道題,只是姝娘怎麽也會,這好像是算經中的題目?”

但凡帶經的,都跟科舉脫不了關系。張彬能學這題,因為在他們那兒出了名喜歡照本宣科的老秀才身邊開蒙,這位先生甭管學生考不考科舉,就教同一套書,聽不懂拉倒,聽得懂就跟下去。

可大部分先生都不是這般落拓不羁,他們會分兩套教學,考科舉的學經史子集,不考科舉的就學《三字經》認字,順便再教點簡單的加法,就足以讓學生應付很多場面了。

比如沒跟他拜一個先生的表弟宋向民,此時就只能一臉懵逼看看他,又看看姝娘。

沈麗姝在張家表哥吃驚的目光中莞爾一笑,“大弟二弟被林舉人考察收徒之前,我抽空翻了些書給他們補課,畢竟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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