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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完家長會這天中午，施桐和陳木都受到各自家長的贊賞。

工作日施雲濤難得在家裏吃午飯，周虹多炒了兩個菜。飯桌上，她說：“你女兒今天被她班主任重點表揚了。”

施雲濤說：“不挺正常麽。”

周虹眉間帶着笑，“這次不是因為考得好，她幫助他同桌學習，人本來成績倒數的，這次半期考試提高了很多。”

施雲濤點頭道：“不錯，同學之間能幫就多幫幫，你給別人講解知識的同時，自己也得到鞏固了。”

施桐拿勺子舀蛋花，“嗯”了一聲。

周虹看向施雲濤，“你是沒見過她那同桌，長得挺好看一男孩子，瞧着就一臉聰明相。成績差應該是他爸媽不怎麽注重教育，而且那性格也太野了，以前家長會還被批評過幾次，我有印象。”

“每個家庭對孩子的期望不同，再說男孩子嘛，難免調皮些。”

“也是。但話又說回來，我有點擔心，不要給咱們桐桐帶壞了，要是…”

“媽。”施桐微微皺眉，“你別說我同學壞話，今天他還誇你漂亮呢。”

施雲濤哈哈笑起來，“你女兒說得對。”

周虹不承認，“這哪兒是壞話，我就随口一說。不過桐桐，媽媽可告訴你啊，幫助同學可以，但不能老是和男孩子玩，不許早戀，記住了。”

施雲濤不是很贊同，“你不要限制女兒交朋友。”他告訴施桐，“每個人都有青春期，對異性産生好感沒什麽的，只要把握好度就行了。”

施桐乖乖的，“我知道的。”

施雲濤又說：“只是一個中考，考試題的難度不會超綱，你該玩就玩，放輕松點。我已經拜托過梁校長了，你進飛機班不是問題。”

施桐情緒不高，即使她爸不走關系，她也能達成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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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沒把心裏想法說出口，點點頭，“好。”

倒是周虹聽這話高興起來，她一直沒開這個口，沒想到他主動辦了。

“什麽時候請梁向來家裏吃頓便飯？”

“再說吧，我馬上忙起來了……”

施桐父母已經談論起別的事情，陳木家裏才剛剛起頭。

館子裏現在不算特別忙，廚師和服務員能招呼的過來。

陳母蔣貞梅喜滋滋的，“兒子，可以啊這進步，看來你不是不會讀書的料嘛。”

陳父陳忠相當高興，給他夾了塊大雞腿，“好樣的，我等會就回去把兩張獎狀貼在咱家客廳，你姑媽和小姨他們來家裏了，也讓大夥都瞧瞧。”

陳木咬了一大口肉，樂不可支，“爸，可別了吧，進步獎有啥好值得炫耀的。”

陳忠“嘿”了聲，“進步獎也是獎，這還是你頭一回給老子辦了件好事，想要什麽獎勵盡管說，我和你媽都滿足你。”

陳木本來是想要一雙阿迪達斯的新款運動鞋，話到嘴邊改了主意，“我想去青城中學讀高中。”

陳忠和蔣貞梅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面面相觑。

蔣貞梅還以為出現幻聽了，“你想去哪讀高中？兒子，再說一遍。”

陳木說：“青城中學。”

陳忠爽朗大笑，“行啊，青城中學好啊。”

陳木停筷，“分數線太高了，我自己肯定考不上。”

意思是，反正得花錢買。

“這我聽人說過，交十來萬塊錢的擇校費就解決了。”陳忠并不意外，點了點頭，“寧做鳳尾不做雞頭，爸爸同意了。”

“看你那神氣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多財大氣粗。”蔣貞梅也笑，她沒忘問陳木，“你不一直要去讀五中，為啥突然改主意了？”

“不為啥，想跟着好學生混呗。”

“就跟你坐一桌的漂亮小姑娘？人家家長領的獎狀最多，聽你們李老師說，就是她幫助你學習的，好像叫施桐？”

一提起施桐，陳木立馬笑着“嗯”了聲，“她學習很厲害。”

蔣貞梅說：“那你得好好感謝人家，什麽時候請她來館子裏吃飯，你爸做大餐。”

陳木想了想，“她比較害羞，肯定不來。”

“你請都不請怎麽知道。”

“那我問問吧。”

陳木沒睡午覺的習慣，吃完飯回家裏看了球賽，小黑這大狗就在他腳邊蹲坐着，伸着舌頭吐氣。

一點四十鬧鐘響起，陳木關了電視出門。

在校門口碰上施桐，倆人一起往教室走。

他問她，“你周末有時間沒？”

她側過頭，微微仰臉，“有事嗎？”

“我媽聽說你幫助我搞好了成績，她想謝謝你，請你去我家館子吃頓飯。”

施桐忙說“不用。”她不大好意思，“是你自己努力了，有付出就有收獲，還有一個半月，你繼續加油。”

“肯定的。”陳木點點頭，“不過說真的，我這次考這麽好必須有你一半功勞，賞個臉，讓我表達一下感謝之情。”

男孩語氣半是認真半是玩笑，輕松愉悅。

考這麽好？！他是不是對分數有什麽誤解？？

施桐彎起唇角，“等你考進年級前兩百名在說吧。”

言下之意，揶揄他要求低。

陳木誇張的“啊”了聲，表情扭曲，“兩百名？！你不如殺了我吧。”

施桐被逗笑，“我看好你。”

就像她媽說的那樣，他很聰明，只要用了心聽講，一點就通。

陳木怔了怔，低頭問：“考進兩百名你就答應去我家吃飯？說話算數？”

施桐笑，“對。”

“等着，這個月底我考給你看。”

“行。”

說着說着就到了教室，餘波遠遠沖他倆吹口哨，表情暧昧，“喲，木哥。”

他一出聲，班上不少目光投過來。

施桐比較敏感，不由紅了臉。

餘波接着來了句，“走，上個廁所。”

施桐：“……”

陳木擺手，“不去。”

餘波到後門來，勾手作出向外的姿勢，“走走走，兄弟有正事跟你說。”

陳木板凳都沒坐熱，站起來跟着出去。

解決完洗手，餘波一副嚴肅的表情，“決定好沒？真去青城中學上高中？”

陳木斜眼看他，“我爸都同意了，你說呢？”

餘波手一甩，“行吧，為了讓你不寂寞，我也不去五中了，夠不夠義氣。”

“你爸找好關系了？”陳木當即拆穿他。

“日。”餘波也不裝逼了，想到這事就氣，“我也是中午才知道的，我去，老子成績稀爛，也不曉得他非要把我弄進去是圖了啥。”

陳木拍他肩膀，幸災樂禍，“還能圖啥，為了面子呗，接受現實吧。”

餘波心情倒不算糟糕，“還好你抽風，為情所困追随心上人，有你在不孤單，哥們心安了。”

“……”

五月打了頭，天氣一天比一天熱，氣溫沖破三十攝氏度，不管男生還是女生，紛紛換上清涼的夏裝。

每過一天，就離中考更近一天。

除了各個正經科目，他們還得應付體育考試，有立定跳遠、五十米短跑、實心球和跳繩這四個項目。

大概人無完人吧，對于施桐而言，體育絕對是拖後腿的存在。

她認栽，也看得開。盡力而為，能做到什麽程度就做到什麽程度，對得起自己就行了。

這天下午第一節 課就是體育，湛藍的天空中綴着一輪太陽，把整個世界照得白晃晃的，眼睛都睜不開。

整整四十分鐘都在訓練跳遠和短跑，烈日底下，施桐出了一身汗，尤其是額頭鼻子和手腕，濕膩膩的很難受，下課後她去水池洗臉。

她身體前傾，把兩只小手臂放到手龍頭底下沖涼快了後，才捧了水輕輕往臉上抹。汗一去掉，連心情都好很多。

剛好陳木和餘波也在旁邊，這倆看着少女濕漉漉的粉嫩臉頰，呆了呆。

出水芙蓉啊。

餘波起了玩心，往施桐臉上灑水。

她措不及防被偷襲，眨眨眼，“呀”出聲。

陳木踹了餘波一腳，“你他媽有病。”

三人一塊上樓，這才一分鐘時間，陽臺上居然擠滿了人。

不僅他們班級外面的陽臺，樓上樓下，對面教學樓的陽臺都探出一大片的腦袋。

笑聲陣陣，指指點點，都在看戲。

“好搞笑，十二班的傻子又開始表演了……”

施桐還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陳木已經撥開邊上的同學看下去。

操場正中央，體型微胖的穿校服的男孩手舞足蹈的跳着新疆舞，一會轉圈一會動脖子，臉上傻笑着，對自己被當猴看了的境遇渾然不覺。

有兩個男生圍着他轉，手裏拿着mp3，外放出音樂，不亦樂乎的逗他。

陳木罵了句：“傻逼。”

他轉身飛快跑下樓。

施桐不明所以，“怎麽了？”

“等會再說。”餘波來不及解釋，也下了樓。

平時施桐不會關注這種“熱鬧”，這次情況特殊，她留在陽臺觀望。

只見陳木找上他們，他臉色很差，先是和那兩個逗樂子的男生推搡了兩下，把人趕跑了。

然後他和餘波強制讓跳舞的男生停下來，拽着他離開操場。

沒戲看了，同學們悻悻散去。

施桐等了一會，直到上課了，才回到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