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逛街

逛街

顧瀾抱着夏恬回了院子，把她放在床上，表情複雜地撫摸着她臉龐。

夏恬神色淡淡，垂眸并不看他。

“疼嗎？我給你上藥吧？”他低聲問。

夏恬淡淡搖頭：“不怎麽疼，她手上也沒什麽力氣。”

顧瀾長嘆一聲，把她抱在懷裏，在她耳邊輕輕說。

“對不起。那日是我不好，我不該跟你置氣。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唉，”他自己表情也迷茫起來，“我看你那麽痛快的喝避子湯，就好像，就好像不想與我有孩子，不想與我有瓜葛一般……我心裏很難過……”

夏恬伏在他懷裏，心中想：原來你不傻啊，我确實就是這樣想的。

顧瀾把夏恬的臉擡起來，貼着她的唇角呢喃：“是我錯了，我想的太多了，你這樣為我着想，我卻……唉，你不生我的氣，好不好？”

夏恬內心要笑死了。原來他覺得，她要喝避子湯，是為他着想，好吧。

可是她面上卻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微微一笑：“我哪有資格同二爺生氣？”

顧瀾一愣，立刻把她緊緊抱住。

今日見她受欺負，他有點感同身受，那日她所說的害怕。

他就算再對她好，她身處內宅，身份擺在那裏，哪能躲得過明槍暗箭？

顧瀾下定決心，低聲道：“放心，我将來一定選一個最最寬厚的主母給你，她若是對你不好，我絕不娶她！”

夏恬一把推開他，看着他居然是認真在承諾，她終于忍不住了，捧着臉狂笑起來。

他居然覺得，這就是對她的好？

好好笑啊！

顧瀾看着她笑到眼淚都出來了，都被笑懵了。

夏恬笑夠了，抹了抹眼淚：“好，那我謝謝你，還得謝謝你全家！”

顧瀾沒聽懂，不過她既然不生氣了，他便重新抱住她，去親吻她的耳垂：“夏夏，我想你了……”

夏恬在一陣酥癢中，輕輕喘息，心中自嘲般想：還好，他技術還算不錯。

第二次不算太疼，不過無縫對接着第三次第四次，夏恬又被做暈過去了。

夏恬不曉得，這算不算床頭打架床尾合，反正從那天開始，顧瀾搬回了自己的院子住，每天抱着夏恬睡。

正常情況下，通房丫頭有自己的房間，是不能跟老爺一起過夜的。但是顧瀾不管，夏恬也懶得半夜三更再折騰。

兩個人就這麽住下去，夏恬自嘲為，同居男女。

這一日，顧瀾同她說：“上一次要帶你聽裴掌櫃講鋪子生意的事，食言了，這次來吧！”

夏恬雙眼一亮：“太好了！”

這次，大概是顧瀾提前囑咐了，裴掌櫃講得更為細致，不但講了顧家的幾家鋪子，還講了京城裏其他有名的鋪子，夏恬心中定義為競品。

這裏多了很多的故事，講得沒那麽枯燥，夏恬聽得津津有味。

顧瀾側頭看她，她雙眼中的神采，就像落入了一整條的九霄銀河，真美。

他忽然心中有了一個決定。

等裴掌櫃走了，夏恬還意猶未盡：“裴掌櫃真的好厲害！他什麽都知道！”

顧瀾微微一笑：“你是不知道他的來歷。裴家本是世代皇商，生意做到了五湖四海，偏偏在先皇那朝犯了事，抄家滅門，族裏就剩下裴掌櫃他家這一脈分支了。那樣大一筆富可敵國的巨財，雖然沒了，但是人脈、經驗還在，所以裴掌櫃可以說得上，是天生的生意人。”

夏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顧瀾歪頭看她：“還記得咱們的約定嗎？”

夏恬懵懂地問：“什麽約定？”

顧瀾故作喟嘆：“既然忘了就算了！那我就一個人出去逛街了！”

“哎呀！”夏恬趕緊說，“當然算！”

“那……”顧瀾指了指自己的臉。

夏恬撅嘴：“當時說好了是履約我才……”

顧瀾嘆息一聲：“本來逛完街，還想帶你去酒樓吃個飯，再去聽個曲兒，你既然不願意付點利息，那後兩項就取消吧！”

“不不不我願意！”夏恬一個箭步沖上來，挂在顧瀾脖子上，急匆匆往他臉上胡亂親，生怕他反悔。

“嗳嗳，”顧瀾拿手左支右擋，“你這樣胡亂可不算……我找個小狗也比你親的好……”

夏恬吃吃笑：“二爺原來有這樣的怪癖好，那你還是去找小狗吧……”

顧瀾掐住她的腰：“你嚴肅點！到底還要不要履約！”

“要要要！”夏恬趕緊點頭。

她比顧瀾矮很多，為了讓她方便，夠得着，顧瀾抱着她，跪坐在他膝蓋上。

夏恬猶豫着，捧着顧瀾的臉，想着在哪裏下嘴。

躊躇了半天，親了親他的臉，又親了親額頭，又親了親臉。

顧瀾本來閉目享受，現在不滿起來：“這麽着，我只有臉嗎？我平日裏都是怎麽伺候你的？你就這樣敷衍我？”

夏恬臉微微紅，一咬牙，老娘也不是沒看過黃片的人。

她伸出舌尖，舔過他的眉眼，舔他的耳廓，滿意地聽到他細細的抽緊的聲音。

最後輕輕去舔他的唇角。

顧瀾終于忍不住，自行吻了上去。

忙亂中，顧瀾把她壓在了書案上。

夏恬趕緊推他：“你瘋了！這是外書房！”

顧瀾邊咬着她的耳朵邊輕笑着：“你第一次來外書房的時候，我就想這樣做了，你那麽白，又那麽粉，襯着宣紙一定特別美……”

最後夏恬又是沒一絲力氣，她還嘟囔着：“不是逛街吃酒樓聽曲兒嗎，我都沒力氣了……”

顧瀾嘻嘻笑着：“我又沒說今天去！”

夏恬使勁掐了他一下，又上當了！

過了幾日，顧瀾說都安排好了，帶夏恬出門。

他給夏恬準備了長長的帷帽，幾乎把她全身都遮住了。

夏恬不解：“街上的女人都要這樣戴嗎？”

顧瀾拍了拍她的臉蛋兒：“那倒不是，不過我的夏夏太美了，我可不願意讓別人看了去！”

夏恬鼓起臉，瞪了他一眼。

兩人出門，坐了一輛普通的青衣馬車，知桂駕車，晃悠悠地往城裏繁華地方走。

夏恬忍不住，一路上偷偷掀開車簾往外看，一路看一路驚嘆。

“天啊！原來是這樣的！”

“竟然是這樣的！”

夏恬心裏卻在想：電視劇誠不我欺！哎呀不對，電視劇欺我太多！

最後她幹脆跪在那，趴在窗口往外看。

顧瀾看着她的小腰在眼前晃啊晃，不免口幹舌燥，從後面抱住了她。

夏恬一驚，回身踢他：“幹嘛？這是在車上！”

顧瀾拉住她的小腿，低聲笑道：“車上才好！咱們難得一試！”

還好顧瀾怕夏恬生氣，也就是淺淺試了試，回頭看見顧瀾得逞地鬼笑，夏恬生氣地踢了他兩腳，這家夥肯定來之前就想好了。

外面的街道日益繁華，夏恬隔着帷帽，仍然看得如癡如醉，這就是她的異世界啊，原來是這樣的。

夏日的風，輕輕吹過街邊的楊柳，又拂起夏恬的帷紗，露出帷紗之下，那張美麗動人的臉龐，又仿佛怕驚吓到美人，那風旋即飛去了。

就這樣驚鴻一瞥，迷住了對面橋上的高長寧。

他又在做夢嗎？他看到了蓮花仙子！

顧瀾帶着夏恬，連續看了好幾家鋪子，有的是顧家的，有的不是顧家的，但都是繁華地腳頂頂好頂頂賺錢的鋪面。

夏恬也奇怪，她也不買東西，就是在一邊看着人家做生意就高興，或者跟掌櫃的夥計閑聊幾句，或是問問行情，仔細看看不同家的貨品。就這樣就很心滿意足了。

顧瀾覺得新奇，他也陪過自家姐妹、其他家的姑娘們逛街，沒有一個不是大包小包的買，只有夏恬，好像沒有什麽她特別喜歡的東西。

唯有在一家成衣鋪子裏，對着一件粉色的紗裙，她看了又看。

那件粉色紗裙，極淡，卻又極粉，普通的人，一定襯不起這樣的粉，但是，夏恬一定可以。

顧瀾伏在她耳邊勸：“買下來吧，你穿一定要人命。”

夏恬隔着帷帽瞪了他一眼，依舊搖頭。

兩人轉了半天，都要離開了，卻進來了兩個美貌姑娘，其中一個，看到顧瀾就嬌滴滴地喊了一聲：“世子哥哥！”

另一個小姑娘卻笑道：“你該叫姐夫才對！”

夏恬一下子明白，這個小姑娘，應該就是顧瀾之前定親的那位杜侍郎千金的妹妹。

顧瀾正攬着夏恬的腰，回身看過去，淡淡點了點頭，就打算走。

誰知那個小姑娘卻攔住去路，咬着嘴唇，直勾勾盯着夏恬的帷帽：“世子哥哥，這是誰呀？”

顧瀾心下一怒，他不安地望向夏恬，感覺到夏恬在帷帽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他怎麽回答。

顧瀾回過頭，淡淡回答：“杜小姐，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攬着夏恬想走，可是那杜小姐卻不依不饒。

她眼中含情，還含淚，連羞帶臊：“世子哥哥，都說你對姐姐用情極深，你看……看我……他們都說我跟長姐長得極像……”

顧瀾深深皺眉：“杜小姐，還請自重！”一臉嚴肅地拉着夏恬離開了。

杜小姐回身看去，顧瀾身邊那個女子，雖然帷帽垂地，幾不可見，但身姿婀娜，無端就讓人相信，那就是一位絕世佳人。

她的同伴趕上來，在她耳邊輕輕說：“那女子一定就是顧世子那個通房丫頭，聽說是個絕色……”

杜小姐咬着唇又哭了，一個通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