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陳弈，趕緊的，你幫我玩一局，我出去一趟。”許智成喊了一嗓子陳弈，班裏人唰唰唰的将目光射到陳弈和程皙這兒。

程皙趴在桌子上，沒什麽動作。

“給你。”許智成把手機塞到陳弈手裏，陳弈接住許智成的手機，“幹嘛去？”

許智成在後門兒吼道：“去買可樂。”

陳弈抿了下唇，選了個打野的英雄，摁開局。陳弈挪動身子，程皙才挺直腰杆。

周圍同學不再看她，程皙長舒了口氣。

劉雯雯提了一包零食進教室，自己的書桌塞不下了，塞了兩包零食在程皙書桌裏，“何茹應該快回來，她在後面跟許智成打起來了，哈哈。”

程皙喝了幾口橙汁，“哈哈，何茹和許智成怎麽天天打架呢。”

“哈哈，誰知道呢。”劉雯雯對着手機，确認自己的眼妝有沒有花，“皙皙，我剛還看到物理老師了，他還拿了卷子。”

“要測驗嗎？”程皙翻了幾下物理書，“還是作業？”

“我感覺是作業吧。”劉雯雯勾起程皙的胳膊，“皙皙，聽說我們還要跑一個月的操。”

程皙望向窗外的操場，操場邊上存下來的積雪還未化掉，積雪堆積而成的白色小山連成片，太陽光落在小山上 ，有種凜然蕭瑟的美感。

“跑操也行，現在外面不像寒假那麽冷了。”程皙盯着剩下的小半瓶橙汁，想到陳弈的眼睛和他拿起她橙汁瓶子的手，還有他身上的味道。

程皙對味道比較敏感，陳弈身上的味道，是冬日裏的雪松，還混合着淡淡草木香和橙子的甜香。

“也是，下個月要開化了，春天要來了。”劉雯雯給自己補了下唇釉，“皙皙，你看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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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皙歪着腦袋看劉雯雯的臉，“好看，豆沙色嗎？”

“嗯，新買的，我也感覺好看。”劉雯雯還确認了下自己的底妝，“皙皙，我剛還看到柯笑笑了，她去五班了。”

“五班？”程皙的物理筆記本快寫完了，她從書包裏翻出來一本更厚的，本子封皮兒上面印着點兒粉色的小花兒。

劉雯雯咳了一聲，“對，我估計是找劉思浩了吧。”

柯笑笑從教室正門兒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一米七的個子，穿了些厚底老爹鞋，走路姿勢特有禦姐範兒。

“柯笑笑燙頭發了。”劉雯雯咬了口幹脆面，“還是大卷。”

“嗯。”程皙張望着物理老師的身影，“物理老師怎麽還沒來？”

物理老師步履匆匆的到教室裏，他開了前排的窗戶，“同學們，我去給你們取卷子去了。來，課代表發下卷子，這是晚上的作業，只做正面這一頁。”

冷風呼呼的灌進教室裏，程皙坐第三排忍不住抱緊手臂，披上羽絨服。

“今天講新課。”物理老師撩了下子自己額前沒剩多少的頭發，“靠窗的同學可以關上窗了。”

物理老師說話的語速慢得劉雯雯在程皙身邊打了個哈欠，有同學在底下舉手，“老師，我想去廁所！”

劉雯雯被同學請假上廁所的聲音給弄精神了，程皙喝了口罐裝咖啡，給自己提神，在筆記本上寫這節課物理老師講的最後一個知識點。

———

到了跑操時間，程皙沒有出去跑操，她肚子絞痛。她下課了上二樓找老李請假，在樓梯上，和下樓的陳弈碰上。

程皙的面色蒼白，沒什麽血色。陳弈在比程皙高一節的臺階上，擋了下程皙。他站在她眼前，徹底遮住了她的視線，程皙又聞到了他身上的香味兒。

陳弈挑了下眉毛，眼神向下瞟，“找老李？”

“嗯。”程皙疼得眉頭皺了一下，擡腿上臺階，腳步踩空了一下。

樓梯上沒有人，他們倆一上一下站着。陳弈拽了下程皙寬大的校服袖子，“一起上去？”

程皙捂了下肚子，“嗯。”她扶着樓梯扶手，走得慢慢騰騰。有陽光順着二樓走廊裏的窗戶，爬到他們身上，曬得程皙渾身暖融融的，陳弈的角度看她的頭發絲都在發光。

上了二樓，程皙轉向走廊的右側。她捂住肚子，眉頭緊皺。

“老李換辦公室了，在左邊兒。”陳弈單手插兜兒，站在走廊中間，下巴微揚，肩寬窄腰，寬大的校服穿在他身上，讓他淩厲的氣質裏，添了點兒乖戾感。

陳弈說話的聲音帶點兒鼻音，“走呀。”

程皙扶牆，捂住肚子，“你先走。”

“你怎麽了？”陳弈彎腰湊近了看程皙的臉，空氣裏彌漫起一陣他身上的香味兒。

程皙咬牙堅持站穩了，“沒事。”

他們倆一前一後敲門兒，進老李辦公室，老李放下手裏泡着綠茶的茶杯，“有什麽事兒？”

程皙先開口，“老師，我肚子疼，這兩天跑操想請假。”從她說話的聲音裏，不難聽出她的虛弱。

“行，那回去好好休息吧。”老李準了程皙回去休息，程皙捂住自己的肚子，先離開了辦公室。

老李的神情嚴肅，“陳弈，你有什麽事兒？”陳弈一直都是班裏他最為器重的學生，他的成績單拎出來哪科都不差。他做老師近三十年，遇到這樣的學生，是感覺挺難得的，而且省心。

“老師，我家裏有點兒事，想請一天假。”陳弈個子高，站得溜直，在辦公室裏屬實醒目。

他在老李後邊坐的數學老師，忍不住打趣道：“這不是陳弈嗎？找你們李老師請假來了。”

“可以，但是讓你媽媽過幾天給我打個電話。”老李多少還是不太放心陳弈，陳弈聽了老李的話，默默點頭。

老李順窗戶看外面操場，“那沒什麽事兒，回班級吧，這跑操他們都跑完一圈了。”

陳弈下到一樓，發現程皙站在走廊的窗戶邊上，不知道她在看什麽。她撥弄好劉海兒，眯着眼睛享受陽光。

程皙的後腦勺圓圓的，紮馬尾辮更顯她的腦袋圓。陳弈走得離她更近，他看清了空氣裏彌漫着的微塵，也看清了她纖長的睫毛。

跑操放的音樂聲音慢慢到有節奏感的段落，程皙眯着眼睛跟着動了幾下腦袋，舒展了幾下手臂。

陳弈邁步子，腳步聲沉沉的，程皙偏頭看他。陽光在她臉上，照得她的皮膚細嫩白淨。陳弈走到她身側，停住腳步，後背靠在窗臺上，“很放松嗎？”

程皙的手在窗戶上胡亂畫了幾下，畫出來一個耳朵大大的小狗，“嗯。”

陳弈兩個手插兜兒，正對着窗戶，“你畫的什麽？”

程皙摸到窗戶上冰冷的霧氣，凍手，她也把手都揣進校服口袋裏，“小狗呀，你沒看出來？”

陳弈勾起一側的嘴角，露出來他的虎牙，“嗯。”他怎麽都看不出來，她畫的這個耳朵大大和眼睛大大的小東西是小狗。

走廊裏出現了幾個跑完操回來的人，程皙後退了一步，和陳弈隔了距離，“我先回班了。”

陳弈點點頭，還是靠在窗臺邊上，看她畫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