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

第 28 章

夕陽斜斜的打在程皙的背上，她輕嘆了口氣，把雪糕打包盒的塑料袋套在冷面打包袋外面，健步如飛的跑回家。

這個暑假，程皙一個人在家裏提前學了許多高二的數學知識。學累了，她癱在床上，過堂風一陣陣的，吹進來，舒服極了。樓下有小朋友的打鬧聲，還有賣自制雪糕的聲音。

開學前的最後一天夜裏，程皙收好所有要交的作業，躺在床上胡思亂想，離開學越近，她越喜歡熬夜，這樣一天好像能變長些。

——

高二六班的教室是二樓右邊的第一個教室，程皙搬着一箱子書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仔細環視了一遍教室裏的布置。

教室的黑板上方貼着一行紅色的字，勤學好學，自律自強。

到了新教室，劉雯雯左顧右盼的觀察一番，“真的高二了！”

程皙在箱子裏翻了兩下，“嗯，高二了，你看到沒，左邊兒牆上寫的，拼搏高考！”

劉雯雯：“看到了，皙皙，老李怎麽還不來？”

程皙歪嘴，“不知道，應該快來了。”

劉雯雯從書包裏掏出來冰鎮礦泉水喝，“這去趟食堂要多花兩分鐘時間。”

老李脫了西裝外套，挂在胳膊上，穿着襯衫和西褲到講臺上，“同學們，都安靜坐好，我們從九月開始就是高二的學生了。希望大家都能保持住自己良好的學習态度。”

老李：“行，大家可以準備好上語文課了。”

劉雯雯：“皙皙，老李好像駝背了。”老李走出教室的腳步慢騰騰的，他的肩膀有些內旋，後背拱起來一個曲線。

教室裏鬧哄哄的。劉雯雯捂了下腦袋，“皙皙，我聽說我們有可能是老李帶的最後一屆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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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皙聽了莫名的有些傷感，“啊，真的嗎？”

礦泉水瓶的那一圈兒皮兒被劉雯雯撕掉了，“嗯，我聽說好像是。”

教室裏的窗簾拉了一半，有陽光灑在前幾排的座位上。程皙坐第三排，陽光照在她手背上，她曲了曲手指，“天氣真好呀。”

劉雯雯窩在座位上，睡眼惺忪，“嗯，秋天這時候的天氣最舒服了。”

語文老師到教室裏，先發了一套卷子，“這節課做這套卷子。你班陳弈請假了嗎？”

許智成舉手：“老師，陳弈請了兩天假。”

程皙掃了眼陳弈的座位，桌面還是那麽幹淨。班級裏一共空了兩個位置，一個是陳弈的座位，還有一個是柯笑笑。

柯笑笑要準備藝考，一個月大概能回來五六次。陳弈的情況，班裏卻沒人知道。

劉雯雯：“這個陳弈，他好像上學期就總請假。”程皙點開手機上的天氣預報，“雯雯，這兩天還挺熱的，放學要不要去吃那家冰激淩？”

“去呀！好想吃！”劉雯雯聲音稍大了點兒，何茹咳嗽了一下，“小點聲兒。”

——

陳弈回北程這天，北程下了場雨。一場秋雨捎來了不少清涼。陳弈是在晚自習上課前，回的學校。

徐雨琴把車子停穩，“下車吧，雨停了。”

陳弈沒吭聲，拉開車門兒，頭也沒回的走了。他上身穿了件黑色的短袖，外面罩了件紀梵希的外套，下身的褲子也是黑色的，褲子上下各帶兩個金屬扣。

雨後的傍晚，從教學樓裏出來不少人散步，陳弈自然而然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有的人知道他的名字，小聲和身邊的人說他是陳弈。

陳弈上二樓，撞見程皙和何茹在走廊的窗戶邊上聊天。

程皙：“雨停了！我還怕雨下大了呢。”

何茹：“雨停了好，放學回家就不用淋雨了。”

劉雯雯從教室裏跑出來，“皙皙，何茹，你倆要不要吃雪糕，雨停了，出去買呀。”程皙轉身，“好呀，我想吃那個芒果的。”

陳弈見了程皙，冷冽的像蒙了層冷霜的臉，乍現出來笑意。程皙也回給他一個笑，她唇邊的笑窩深深的，像含了蜜糖似的。

程皙的馬尾辮兒綁得松松散散的，發繩上帶一個淺黃色的小狗。

她跟在劉雯雯身後，只走了一步。

陳弈猛地拽住了她的校服袖子，程皙後仰了一下，穩住腳步。

程皙的眼睛，被走廊裏昏黃的燈光照得柔和靈動，她的眼睛像會說話一樣。陳弈看出來她在用眼神問他，怎麽了？

周圍恍如也跟着安靜了幾秒，程皙啓唇，“怎麽了？”

陳弈擡腳用腳尖兒踢了下程皙的腳尖兒，“幫我買瓶脈動回來，謝謝。”

程皙垂眼看自己被陳弈攥在手裏的校服袖子，“嗯，好。”

陳弈聞聲，松開手，又在程皙的腦袋上揉了一把。

劉雯雯和何茹在一樓大廳等程皙，兩個人見到程皙，左一個右一個，把程皙圍在中間。

劉雯雯：“皙皙，陳弈和你說了什麽呀？”

何茹：“對呀對呀，說了什麽？”

程皙在中間，臉頰通紅，“你們倆也太八卦了，他讓我幫忙買瓶脈動。”

劉雯雯對程皙做了一個眨眼wink，“買瓶脈動呀。”

何茹：“皙皙，那快走吧，要上課了。”何茹也是有分寸的女孩兒，顧及到她再開玩笑，程皙會更不好意思。她催了下劉雯雯和程皙快點兒，也算是巧妙的轉移了劉雯雯的注意力。

通往食堂的路上，有積蓄了雨水的水坑。程皙走過去，試探性的踩了一下。

劉雯雯：“哈哈，皙皙，你怎麽像個小孩兒一樣。”

程皙也笑開了，眉目裏發着光，笑裏也盡是孩子氣，“哈哈。”

她到食堂超市，先拿了一瓶脈動，她記得陳弈喜歡喝青檸味兒的。

教室裏亂哄哄的，程皙從後門兒直奔陳弈的座位。她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她幫陳弈買脈動這件事，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放到他桌上。

程皙扔下立馬轉身，片刻也沒停留，但還是有幾個周圍的同學的視線射過來。

陳弈擡手的速度更快，他扯住程皙的袖子，程皙的手拄到陳弈的書桌上，大腿碰到許智成的椅子上，發出來點兒響動。

這一瞬間，教室忽地安靜了。

陳弈扯她的力氣挺大的，程皙默默用了點兒力，想掙開。陳弈一個用力，拽得程皙坐到了許智成的椅子上。

他們兩個人坐在一起，過了兩秒。陳弈掏出來手機，舉到書桌上，“你不要錢了？請我喝？”

教室裏恢複成喧鬧的氛圍，消減了程皙的緊張感。程皙的手按在書桌上，“那你給我發紅包吧，我回去了。”

程皙走了，陳弈在自己的座位上扯出來一個笑，笑得壞壞的，異常乖戾。

他劃開手機，給程皙發了個紅包過去。程皙的手機上彈出來，not bad.給您發送了一個紅包。

程皙點開他給她發的紅包，以為自己看錯了。他給她發了二百。

陳弈的眼神和擡頭的程皙對上，他對她挑眉，笑得又壞又嚣張，程皙火速給他發回去一百九十五。

Xixi：【五塊錢，別給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