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章

第 41 章

陳弈蹙眉，“媽，陳梓強這次回來什麽時候走？”徐雨琴的一張還算得上俏麗的臉上，滿是陰雲，“不知道。”

徐雨琴揉了揉眼睛，“小弈，他這是在逼我做出選擇。小弈，你爸今天去找你都跟你說什麽了？”

陳弈癱坐在沙發上，面色凝重，“讓我回來。”他知道徐雨琴說的選擇是什麽，無非是讓她放棄跟陳梓強争自己。

“他今天早上來過，我才走的。”陳弈的語氣裏充斥着鄙夷，“媽，我去休息了。”

徐雨琴捏了捏眉心，“去吧，你爸可能還會找你。”

陳弈面上的溫度，降下去幾度，“他還找我幹嘛？”

徐雨琴從白色的煙盒裏，抖出來一根香煙，“小弈，你別想那麽多。”

“嗯。”陳弈雙眼猩紅，脫了羽絨服，徑直走向廚房，落腳的聲音重重的。他身形消瘦，做俯身動作時，肩胛骨凸起。

陳弈喝完一瓶冰水，照常把礦泉水平捏扁，“媽，我快高三了。”

徐雨琴：“嗯，小弈，你瘦了好多，明天媽給你做你愛吃的菜。”陳弈聳動挺闊呈直角的肩膀，恢複成那副仿佛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嗯。”

——

高二下學期第一次月考結束，程皙沉浸在考完試的喜悅裏，和劉雯雯還有何茹在放學路上讨論着哪科考得最好。

何茹：“诶喲，我給你們講，我這次考得真挺好的，回家讓我媽給我買我想要的鞋去。”

“我也是，哈哈。”劉雯雯高興得蹦蹦跳跳的走路，“走，咱們去吃頓漢堡再回家呀。”程皙捂着肚子，“好，我都餓了。”

初春的風大，長出綠色嫩芽的白楊樹，随風劇烈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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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風可真大，好冷。”程皙穿的駝色的呢子大衣，扣子扣到最頂上，還是有風鑽到自己衣服裏。

劉雯雯攬住程皙的肩膀，“快暖和了，皙皙，你待會兒吃什麽漢堡？”

“就吃藤椒雞腿堡吧，最近超愛藤椒味兒，哈哈哈。”程皙跳起來，搭住劉雯雯的肩。

何茹：“那是不是陳弈？有個女生跟在他後面。”陳弈走在挨着學校後門兒的小道兒上，小道兒邊上立着一排梧桐樹，已然長出了不少綠葉。

程皙抻着脖子，想看清是誰和陳弈走在一起。

劉雯雯把兩根手指比成兩個圈兒，當作眼鏡，“是申娜娜，你們看，陳弈比她走得快，出校門兒了。”

何茹：“申娜娜這學期纏着陳弈的次數變多了，陳弈都躲着她，我都發現好幾次了。”

“對了，我前兩天看到柯笑笑了，她好像是回來找劉思浩的。”何茹走到程皙和劉雯雯中間，勾住兩個人的脖子。

劉雯雯：“她們好像這學期藝考集訓更忙了。”

何茹：“那肯定呀，要高三了，我們也忙呀，我現在天天晚上寫作業時間都不夠了。”

程皙低着腦袋，“我也是。”劉雯雯矮下身子，從何茹手臂底下逃脫出來，抱住程皙，“我的小皙皙，明天放假我準備找你玩。”

“好呀，那我們去買練習冊回來吧。”程皙笑得眼角往下彎。

劉雯雯：“行吧，正好我也還沒買新練習冊呢。”

——

漢堡店裏除了她們三個，還有幾桌學生吃飯，和程皙她們隔了過道兒的那桌兒，坐的是幾個高三的學生。當有一個短發的女生，程皙看她挺眼熟的。

短發女生：“馬上畢業了，到時候我準備請你們吃雪糕。”

“那我想吃那個夏冰雹和那個芒果的冰加。”

“張妍怎麽沒來找咱們呢。”

“她好像心情不好，因為那個陳弈。”

她們在說了這句話之後，短發女生瞥到程皙和劉雯雯，貼到問張妍那個女生的耳廓處說話。

何茹給了劉雯雯一個眼神，讓劉雯雯去看她們那桌兒。劉雯雯心領神會的點頭，豎起耳朵仔細聽她們在說什麽。

程皙在漢堡店的菜單上左看右看的，“我要再加一份薯條和雞米花。”

何茹：“我要辣翅和薯條，雯雯呢？”劉雯雯的手按到菜單上，“這三樣我都要。”

她們點的的東西，陸陸續續上來，幾個高三的女生已經走了。

劉雯雯胳膊拄在黑色的木質餐桌上，“我估計她們幾個和那個張妍是同班的。”

何茹：“那肯定的呀，皙皙，有人給你發微信。”程皙的手機亮了，屏幕上顯示微信一個通知。

程皙滑開手機，彈出來的是not bad.，程皙的心髒快要跳到嗓子眼兒。

not bad.：【考得怎麽樣？】

程皙喝了口酸梅湯，猛拍了幾下胸口，側身子擋住手機給陳弈回消息。

Xixi：【考得挺好。】

劉雯雯：“皙皙，誰給你發的消息，你這麽怕我們倆看到？”程皙擺手，“我媽給我發的消息。”

“嗯？我可不信，拿來給我看看。”劉雯雯抓住程皙手裏攥着的手機，使勁一拽，把她手機拽到自己手裏。劉雯雯知道程皙手機的密碼，程皙去搶手機，何茹從程皙對面，撲到程皙懷裏，把她緊緊抱住，“哎呀，皙皙，真是你媽媽發的也不怕看的呀。”

劉雯雯手速極快的點開程皙的微信，最上面給她發消息的人是陳弈。

not bad.：【挺好是多好？】

“這個人是誰呀？”劉雯雯不小心按到了拍一拍，陳弈收到後，回拍了程皙。

劉雯雯打開陳弈的朋友圈，看到他僅有三條朋友圈，最上面的一條是他和劉思浩還有路嘉軒穿着籃球服的背影，“皙皙。”

程皙用力掙紮着搖頭，“別。”

劉雯雯撅了下嘴，“還真是你媽媽給你發的消息，給你手機，你媽催你早點兒回家呢。”

何茹：“好吧，我信了。”

程皙拿回手機，坐下吃了一大口雞米花，半晌沒給陳弈回消息。

——

陳弈在臺球廳的沙發上坐着，翹着二郎腿，反複點開和程皙的聊天對話框。

劉思浩打累了，坐過來找陳弈聊天，“看什麽呢？不會是跟哪個女孩子聊天，人家沒回你消息吧。”

路嘉軒擦了幾下臺球杆頭，“劉思浩，你以為誰都是你呀。”

陳弈捏了下自己手裏的礦泉水瓶，冷笑了一聲，“呵呵。”

劉思浩張開手臂，搭在陳弈肩膀上，“哈哈，我随便開個玩笑嘛。”

陳弈：“劉思浩，你如果閑得慌，可以去幫忙擺臺球。”

劉思浩強扯出來一個笑，“哈哈，這不是看你總點開vx看。對了，我和柯笑笑昨天在新百城逛街，看到申娜娜了。新百城三樓那家可喜玩具店好像是她家開的。”劉思浩說完，看陳弈沒什麽反應，推了幾下陳弈的肩膀，“陳弈，想什麽呢？”

陳弈搖頭，“沒想什麽，不打了？”

劉思浩：“不打了，今天有點累，但是打游戲還是有精力的。待會兒等嘉軒兒打完，去我家打游戲。咋樣？”

路嘉軒：“去你家？我都怕你媽說你連着我和陳弈一起說了。”

劉思浩：“我媽就這樣，那去你家？”

陳弈撂下手機，拎起臺球杆兒，“你們倆玩吧，我今天得回家。”

劉思浩：“那好吧，那嘉軒兒咱倆一起。”

路嘉軒攤手，“我得回去聽我爸講經濟學課呢。”

劉思浩上半身全陷進沙發裏，“那不玩了，我也回家。”

——

劉雯雯把手機還給程皙，她忍不住逗程皙，假裝還想去拿她的手機，弄得程皙把手按在自己放手機的口袋上才安心。

何茹：“我吃完了，我到點兒回家了，走不？”

劉雯雯指着盤子裏的辣翅，“我還有辣翅和薯條沒吃完。”

程皙嘴裏塞了幾根薯條，“我也還沒吃完。”

何茹：“我真得走了，再不回去，我媽該說我了，我的球鞋也要飛走了，你倆繼續吃吧。”她甩下幾句話，就從店裏沖出去。

劉雯雯：“這個何茹，跑得也太快了，都是為了她的球鞋。”

程皙：“嗯，她好像念叨一段時間了，要買她最喜歡的球鞋。”

劉雯雯：“皙皙，給你發消息的是不是陳弈？”

程皙抓起酸梅湯喝，想用杯子遮擋臉頰上的紅暈，“啊？嗯。”

劉雯雯：“我說的嘛，你怎麽這麽緊張呢，我看到他的朋友圈就猜是不是他。皙皙，你什麽時候加的他微信呀？”

程皙低頭，轉動大衣上的牛角扣，“你記不記得那次我幫他買脈動，就那次。”

劉雯雯：“那真的挺久了，你快給他回消息呀，我看他好像又給你發消息了。”

程皙懵懵的，“啊？”她打開手機，看到陳弈給她發的消息，心裏一顫，“我都沒看到。”

劉雯雯：“我剛才知道你不想讓何茹知道，我就沒說。”

程皙的手指點在對話框上，“一個多小時了。”

劉雯雯：“快回呀！”

Xixi：【剛和劉雯雯在吃漢堡，沒看到，挺好就是各科都穩定發揮了，這次對我的數學也挺有信心的。】

程皙這句話發過去沒幾秒，她連手機都沒按滅，陳弈就給她回消息了。

劉雯雯瞟着程皙的手機，“皙皙，陳弈他都給你秒回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