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用光

用光

還能因為什麽呢?

答案顯而易見, 只是不能說。

江淮序接過她手裏的包,眺望遠方的香樟樹,佯裝神情自若, “如果有緣會再遇到的。”

果然是安慰她的話語, 溫書渝不疑有他。

曾經懷疑過是不是身邊的人, 相熟的人包括江淮序的字跡她都認識,最後發現都不是。

無奈放棄了去尋找好心人。

如果想讓她知道, 就會署名,如此嚴密,便是不想讓她有負擔。

“那我們快走吧。”剛剛借口去衛生間, 悄悄溜走,為的就是不讓陳錦安家人和她道謝。

她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并不是為了別人的謝謝。

回到停車場的車子上,溫書渝給王秀麗發了一條語音, “伯父、伯母, 我有事先回家了,祝你們身體健康, 萬事如意。”

特意用了語音,聽起來會方便一些。

壓在她心頭的大石落了地,乘着午時的光, 踩着罅隙間掉落的碎金,溫書渝倚靠在座椅處睡着了。

江淮序側頭看到副駕駛座上沒了聲音, 抱着抱枕睡得正香。

在紅燈路口, 調好正上方遮光板, 每次都是如此。

陽光灼熱, 不适宜外出,約好傍晚再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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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輪之後, 沒有再約會過。

車子停在地下車庫,溫書渝準時醒來,她尚未下車,江淮序鑽進車裏抱起了她。

又被公主抱抱起。

“江淮序,你好喜歡抱我哦。”溫書渝玩着他的襯衫紐扣。

在她的記憶中,只有江淮序會這樣抱她。

小學是,初中是,高中同樣。

“難為你還記得。”以為你的記憶裏,只剩下陸雲恒。

地下車庫清涼,溫書渝向他的懷裏拱了拱。

借助魅色的燈光,擡眸仔細觀察他。

這個角度的江淮序,她見的少。

臉部半明半暗,鋒利的下颌線,輪廓清晰俊冷,薄唇輕抿。

脖子處多了幾顆痣,她第一次發現。

溫書渝擡起修長的手指摸了一下,微微凸起,“江淮序,你這裏有好幾顆痣啊。”

默默數了一下,三顆。

江淮序:“沒注意過。”

他一出聲,嗓音微喘,畢竟懷裏抱着她。

她再瘦,也是一個95斤的人。

不知怎的,溫書渝回想起初中的事情,一堂體育課上,她沒注意腳下,被絆倒在地,膝蓋破了一大塊。

她出了好大的糗,坐在原地不知所措之時,剛剛還在籃球場打球的江淮序,瞬間出現在她面前,抱着她跑去了醫務室。

顧不上休息,一路飛奔過去的。

醫生檢查了下,只是破了皮,走路慢一些,麻煩一些。

當江淮序扶着她回到教室時,響起幾聲“噓”的聲音。

青春期的孩子,骨子裏的躁動是壓抑不住的。

簡單的一件事情,被一些人編出了許多版本。

諸如,他們是娃娃親啦,他們早戀,他們甚至已經接過吻,傳得有模有樣的。

女生本來就會比男生早熟一些,她那時對江淮序有一點點好感,只是這點好感,随着中考後發生的事,消逝在風中。

記憶如潮水,緩緩湧入她的腦中。

連帶着稚嫩的臉龐與現在矜貴、成熟的臉,相重合。

江淮序垂眸,正好和溫書渝的視線對撞,“在想什麽?”

一直盯着他,手指摩挲他的、痣,時不時捏兩下。

那兒的皮膚稍微敏感,無意的撩撥最為致命。

行至電梯口,溫書渝收起手,“在想你為什麽讨厭我?”

“我怎麽會讨厭你?”

喜歡你都來不及,何談讨厭。

“明明是你讨厭我,多少年不和我說話。”

磁性的聲音中,揮之不去的哀怨口吻。

“我說了啊,逢年過節的時候。”

她偏偏要無理取鬧,小時候明明是她的錯,都會歸咎到江淮序身上。

“你說的都對,寵着你。”江淮序刮了下她的鼻頭。

傍晚,兩個人吃完飯去河邊公園散步,熙熙攘攘的街道,飄來煙火的香氣。

鼻尖飄散着綠豆湯、梅花糕、酸梅湯的清甜,耳邊傳來烤鱿魚、炒冷面的滋啦聲。

向公園裏走去,遇見一個套圈的小販,都是小朋友在玩,鮮少有大人參與。

溫書渝拉住江淮序的手腕,“我要玩這個。”

20多年了,看到玩偶走不動路,倒不是多想要娃娃,就是體會下樂趣。

江淮序拍拍她的頭,“好。”

有江淮序在,自然滿載而歸,溫書渝留下一個最喜歡的兔子玩偶,其他的送給了公園裏的小朋友。

一個小朋友和他們道謝,“謝謝姐姐和叔叔,祝你們百年好合。”

待她走之後,溫書渝嘲笑他,“哈哈,你是叔叔。”

江淮序:“……”

要不是看在她祝他們百年好合,他都想把娃娃拿回來。

兩個人沿着河邊往家裏走,溫書渝扭頭看他,“江淮序,你想要小孩嗎?”

婚結得倉促,根本沒有思考過孩子的問題。

看到剛剛江淮序發玩偶時溫潤的笑,耐心又足,溫書渝猜想,他應該是喜歡小孩的吧。

江淮序未有猶豫,“不想。”

溫書渝追問:“為什麽?你剛剛看別人家小孩很開心啊?”

他回答的太過迅速,沒有一絲一毫地考量。

“因為不想你受苦,你怕痛。”

一席堅定的話語從他的口中說出,江淮序幽暗的瞳孔中,倒映出她的身影。

溫書渝:“不都要承受嗎?”

“你不用。”

江淮序握住她的手,緊緊握住。

生育的苦痛,他不想溫書渝承受,她和他結婚,也不是為了生孩子。

他體驗過陣痛,一至十級的痛感,逐一加碼,他只體驗了十分鐘,便已覺得難以承受,而對于産婦來說,需要忍受的是半天甚至好幾天。

更不用說,孕期需要承受的辛苦。

他舍不得溫書渝受這份罪。

“我們倆過一輩子也很好。”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便已知足,至于其他,他不想要。

這個答案在溫書渝的意料之外,同樣的問題,她和陸雲恒讨論過。

他的答案是,“生個像你一樣的女兒就很好。”

萬萬沒想到,還有不想要孩子的答案。

突然,溫書渝躬下身,手指撓自己的胳膊和小腿,“好癢,為什麽蚊子只咬我啊?”

提前噴了防蚊噴霧,效果不大。

江淮序安慰她,“因為我老婆漂亮。”

語出驚人,溫書渝驚訝,“江淮序,你現在好會說話哦。”

一晚上像灌了蜜糖似的。

江淮序唇角揚起一個弧度,“能不能改一下稱呼?老婆。”

“喊什麽啊,淮序還是……”

溫書渝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邊,笑嘻嘻地說:“你想聽淮序哥哥還是老公啊?”

江淮序揉捏她的虎口,“都想。”

“得寸進尺,一個沒有。”溫書渝掙脫他的束縛,蹦跳地出了公園大門。

回去路上,傅清姿給她發了信息,玩得樂不思蜀,【溫小魚,美國有一所高校發生了槍擊案。】

溫書渝:【關我什麽事?】她一臉問號,美國的新聞幹她何事。

傅清姿:【好像是陸雲恒在的學校,我看同學群有說,他說話了,還活着。】

一句話說的大喘氣。

溫書渝:【哦,那也和我沒關系。】

傅清姿:【你放下最好,替江淮序考驗一下你。】

溫書渝:【早放下了,除了我老公,不要提其他男人。】

灌下一杯溫開水,溫書渝先進浴室洗澡,江淮序緊随其後。

浴室內的水聲停止,溫書渝擡頭看到江淮序出來,大叫一聲。

“你為什麽不穿衣服?”

溫書渝立刻背過身去,頭悄悄偏移,想看又不敢看。

公司和案件的事解決,是該算這波賬。

“t你又不是沒見過?”

經過他的提醒,溫書渝想起那個荒唐的晚上,他當着她的面,做的那些事情。

他跪在沙發前面,對她做的事。

溫書渝的臉頰爬上紅暈,在光線下尤為明顯。

江淮序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轉了過來,拉着她的手,摸上他的腹肌,“你不想看嗎?”

充滿蠱惑的聲音,環繞在她面前。

溫書渝睜開緊閉的雙眼,看清了他的樣子。

全身上下,只裹了一條浴巾,烏黑的短發向下滴水,一顆一顆淌着,順着輪廓分明的臉龐,滑入性感的喉結、鎖骨和胸膛。

緊實的肌肉裸露在外,腰腹處壁壘分明,還有人魚馬甲線。

她咽了下口水,再次将眼睛緊緊閉上,“不想,一點也不想看。”

不同于浴室和客廳幽暗的燈光,主卧的吸頂燈瓦數高,光線足,将他勁瘦的身材展露無餘。

“魚魚,你忘了嗎?我說過的話。”

視覺關閉,她只能依賴聽覺和嗅覺,江淮序的氣息太過濃烈。

溫書渝哆哆嗦嗦問:“什麽話?”

促狹的笑意在她耳邊炸開,“一晚上用光。”

咬着的上揚尾音,充滿了誘惑力。

她的耳尖徹底紅透,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她何嘗不是,特意穿了細肩帶睡裙,勾勒出她性感的鎖骨。

緩了半天,溫書渝睜開眼睛,嘟囔地說:“你的一晚上才三個。”

“才三個?”那晚他只買了一盒,沒在意是幾只裝。

江淮序攬住她玲珑有致的腰肢,帶入懷中,“我又買了許多,今晚上你逃不了。”

低頭吻上她的嘴唇,邊吻邊走到他這一側的床頭櫃,“寶寶,你看多少個?”

床頭櫃的第二層抽屜裏,滿滿一抽屜的避孕套,全是001系列。

她做過功課,這是現在最薄的,體驗度最好的。

江淮序勾着笑,“魚魚,你猜多少個?”

她瞄了一下,開始數起來,“一、二……十……”

江淮序告訴她正确答案,“總共20盒,一盒五片,你猜可以用多久?”

100片,怕是一整年都用不完。

溫書渝倒吸一口涼氣,認真計算,“一年365天,一共52周,去掉生理期,是40周,工作日不做,周五周六一天兩次,一周共四次,一次一片,所以是?”

“可以用25周,大半年的時間,不過避孕套有保質期嗎?”

她竟然有閑心關心這個。

江淮序氣極反笑,“一天兩次,溫魚魚,你算得很好。”

下次別算了,瞧不起誰呢。

“我一天不止兩次。”

溫書渝盯着他的眼睛,張大嘴巴問:“江淮序,你做過啊?和誰啊?我認識嗎?”

“溫魚魚,你……我第一次。”江淮序說。

溫書渝恍然,“原來你也是第一次,書上說,男生第一次都很快,沒有兩分鐘的,你不會也秒吧……”

話沒完全說完,嘴唇又被江淮序堵住。

她知道,今晚她是逃不掉的。

由于嘲笑他的緣故,江淮序的吻裏,充滿了霸道的味道。

長臂一伸将燈關上,留下了淡黃的壁燈。

江淮序擡起她的臉,銜住她的唇珠,輾轉碾磨、吮吸舔舐。

從唇吻到了耳唇、脖頸、鎖骨……

溫書渝的四肢像電流滑過一般,摟緊他的脖子,予以回應。

被江淮序推到床上,陷入一片柔軟的棉花中。

“魚魚,老婆。”江淮序喊她,似在确定是溫書渝。

一朝得償所願,怕以為是南柯一夢。

溫書渝應聲,“江淮序,怎麽了?”

他低聲和她商量,“換個稱呼,好嗎?”

墜入他深邃的瞳孔中,溫書渝咬緊下嘴唇,突破心理防線,如他所願。

“老公。”

一道婉轉悠揚的女聲,灌入江淮序耳中。

是他日日夜夜幻想了多少次的。

“寶寶,真乖,多叫幾聲。”江淮序不斷蠱惑她。

正當她準備喊時,室內響起了熟悉的音樂聲,是她的手機,溫書渝推了推江淮序,“有電話。”

江淮序咬住她的耳垂,“不管,寶寶我們做正事。”

電話一直在響,擾人得很,溫書渝伸出胳膊,拿起來一看。

手機上顯示是陌生電話,而且歸屬地:未知。

這麽晚了,直覺告訴她是騷擾電話,溫書渝滑動紅色的按鈕挂斷。

沒有兩秒鐘,電話再一次響起,江淮序抽出她的手機,想直接關機,結果滑動了接聽鍵。

順着電流,聽筒裏傳來一道男聲,“喂,魚魚。”

聲音小,但足夠兩個人聽清楚。

怎麽是陸雲恒的聲音?

溫書渝瞥了一眼江淮序,他半眯着眼睛看她,示意讓她自己來。

“魚魚,你在嗎?”陸雲恒又問了一句。

驀然,江淮序咬了一下她的頸肉,手指靈活運用,細細品味。

溫書渝身體一頓,差點叫了出來,調整呼吸,保持鎮定,“有事嗎?”

清冷的音調,沒有一絲溫度,甚至淬了一層千年寒冰。

出于對她的了解,陸雲恒請求,“魚魚,你能不能先別挂?聽我把話說完,很快。”

槍擊事件在他眼前發生,他顧不上其他,劫後餘生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溫書渝。

他想聽溫書渝的聲音。

電話如他所料,沒有挂斷,陸雲恒抓緊時間。

“魚魚,我…”

一句話,吞吞吐吐。

“魚魚,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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