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吃魚

吃魚

室內再一次陷入安靜。

他們定的房間面朝大海, 落地玻璃門敞開,晚風吹起紗簾,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灌入耳中的還有嬉鬧的童聲。

這一隅空間裏, 只剩下溫書渝和江淮序的呼吸聲。

溫書渝始終盯着江淮序的臉, 捕捉他的神色變化。

昏暗光影浮動, 他的五官深峻、面容冷淡,長長的睫毛垂下來, 遮住了幽暗的眸。

長久的沉默中,江淮序擡眸啓唇,溫書渝聽到了一道清冽的音色, 一個單音節。

“是。”

墨色眼眸中閃出熠熠的光輝,薄唇微微翹起。

肩膀不再繃直, 終于不用掩飾自己的感情。

溫書渝身體一僵,指尖蜷縮, 心跳加速, 像暴雨過後的河水,奔湧入大海。

追問道:“什麽時候開始的?”

江淮序驀然一笑, “問題用完了,魚魚。”

又一次的沉默,溫書渝低垂頭, 不自然地抿酒。

會嫉妒、會吃醋的江淮序,會偷親她的江淮序, 對她會有欲望的江淮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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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喜歡, 過往的一切都具象化了起來。

溫書渝将酒杯放在茶幾上, 扶着桌子邊緣站起來, 酒精帶來的微醉之感,身體稍微晃了一下。

很快恢複如常。

她的腳未踏出一步, 江淮序緊随她起身,拽住她的手腕,捏在掌心裏。

微微躬下身,緊盯着她的眸,“魚魚,按照規則,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呢?你喜歡我嗎?”

口吻直白不收斂,帶着強勢的意味。

溫熱的食指和無名指指腹按在她的脈搏處,不給她掙脫的機會。

溫書渝屏住呼吸,脈搏如上了發條,持續加快,她的慌神盡在他的掌控中。

“我拒絕回答。”

江淮序說:“不可以隐瞞的。”

風吹進室內,溫書渝擡手将碎發掖到耳後,莞爾一笑,“但是,我耍賴。”

将他曾經的話原封不動送了回去。

江淮序心下已明了,她的脈搏暴露了她的內心,低下頭貼上溫書渝的額頭,“魚魚,你知道耍賴的代價嗎?”

溫書渝稍擡眼睑,空氣滞住一瞬,他的眼神變得幽暗,聲音沙啞。

“什麽代價?”

心髒撲通、撲通亂跳。

江淮序拿起桌上的遙控器,遮光窗簾緩緩關閉,隔絕了室外的空間,耳邊隐隐約約可以聽見沙灘上的吵鬧聲。

兩個人的手機均被他調了靜音,今夜不可能再被任何人打擾。

聲音沉沉,在她耳邊強調,“用光的代價。”

距離倏然拉近,呼吸的熱氣纏繞在兩人鼻尖。

溫書渝問:“你帶了?”

江淮序的雙手禁锢住她,“沒有,但是我剛剛下單了,騎手剛接單。”

“酒店不是有嗎?”兩顆心髒緊緊相貼,溫書渝趴在他的懷裏,手指打轉。

江淮序:“我怕質量不好,這件事不能有意外。”

即使已有一重保險,他仍不放心。

“我可以親你嗎?”是商量的口吻,但目光灼灼凝視她,帶着壓迫的神情。

“不讓你親……”你就不親了嗎?

一句話沒有說完整,溫書渝的尾音被江淮序封在嘴裏。

他溫熱的唇瓣緊緊貼上她的唇,仿佛帶着電流,穿透她的四肢百骸。

挑破了喜歡的這層紙,江淮序一開始便是疾風驟雨的吻,舌尖撬開她的貝齒,用力往裏探。

葡萄的香氣在口腔中來回交換,頭腦愈發昏沉,漸漸無力,倚在他的身上。

江淮序的手向下挪,箍住溫書渝的腰肢,不讓她後退。

“寶寶,猜猜騎手還有多久到?半小時以內還是以後。”

又來打賭,每次都會耍賴。

他一寸一寸游移,舔舐她敏感的耳垂,溫書渝咬着唇瓣,“我不猜,你每次都不守信用。”

江淮序陡然勾唇,“老婆,我在你心裏,沒有可信度了啊。”

溫書渝重重點頭,“是。”

從摩天輪那天就套路她,說親就親。

“那我親到他來為止。”江淮序咬着她的頸肉,手掌揉搓細嫩的皮膚。

溫書渝喊:“啊,不要留印子。”

聞言,江淮序放輕了動作,“沒事,我們有三天假,足夠了。”

三天?這是要她的命吧,她還能出門嗎?

江淮序摟住溫書渝的腰,一步、一步帶到床邊,将她放在了床上。

他擡手摁滅頂燈,留下了過道昏黃的光。

酒店的床品柔軟度滿分,她甚至彈了一下。

沒有如她意料的那般,江淮序跪在了地上。

啊怎麽會親那裏,親到騎手來,怎麽是親那裏。

溫書渝頭皮發麻,直抵大腦皮層,第二次了。

她在等騎手快點到來,而時間放慢了腳步,一直沒有人敲門。

是最敏感的區域,禁不住他一下又一下地折磨。

溫書渝的手向下探,摸到了江淮序柔軟又有點紮手的頭發。

不斷向上想要逃離,不如她的願,她被緊緊抓住。

窗外不斷傳來聲響,小販的叫賣聲、家長喊孩子回去的催促聲。

她的意識時而在窗外,時而在房間裏。

緊抿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男人的趣味總是帶點惡劣的,她越想克制,江淮序越不如她願。t

力道加重了三分。

“唔。”

不知怎的,江淮序想起來小時候吃棒棒糖,最嗜甜的年紀,父母擔心他蛀牙,一個月只給吃一根。

就如同那時候的感受,一樣一樣。

“咚咚咚”,房門被扣響。

溫書渝的神經完全緊繃,江淮序卻起了身。

從前去游樂場玩過山車,爬坡到達頂點,做好一切準備,即将向下俯沖時,猝然斷電。

懸着的心不上不下。

藍色的紙袋放在溫書渝的臉邊,江淮序解開睡衣紐扣。

暗啞的嗓音蠱惑她,“寶寶,放輕松。”

溫書渝哆哆嗦嗦說:“我……我很放松啊。”

鼻尖沁出了汗,頭發粘在額頭上。

他沒有關燈,借着微弱的燈光,溫書渝看清了他眸中升起的情.欲。

修長指節一根一根扣進她的指間。

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江淮序将藍色紙袋塞到她的手裏,“寶寶,挑個喜歡的味道。”

喜歡的味道,這玩意兒還有口味選擇。

溫書渝随便挑了拆開塑料膜,扔進江淮序手中,“給你。”

“魚魚,你幫我。”江淮序暗啞的笑在她耳邊回蕩。

溫書渝拒絕回複。

女人的臉上、耳朵、脖頸全是輕紅色,江淮序不再逗她。

耳邊鋸齒狀被撕開的聲音。

太生疏,古人誠不欺他,紙上談兵終覺淺。

始終沒有下文,溫書渝睜開眼睛,“江淮序,你就結束了。”

聽出她的嘲笑,江淮序咬牙說:“還沒開始。”

“哦。”

一個單音節,嘲笑的意味深長。

江淮序俯下身堵住她的嘴,試圖放松她的神經。

一寸、一寸向裏擠。

溫書渝第一次吃,吃得艱難,江淮序哄着她,“寶寶,不要攪。”

“我沒有。”她真的沒有,是出于本能。

歷經艱難險阻,全部吃進去、咽下去,而這僅僅是開始。

兩個人如同發燒,呼吸灼熱、皮膚炙熱。

江淮序将滾燙的氣息渡給溫書渝,幫助她消除恐懼。

度過了最初,是她從來沒體會過的感受,一會兒置身于雲端,一會兒在大海的小船上。

搖搖欲墜。

江淮序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她因為他而變,看她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皆是因為他。

更重要的是确定,這不是夢,不是他長久以來做的夢。

是真實存在的,是現實。

溫書渝被他瞧得羞赧,不好意思地注視其他地方。

一陣晚風起,牽起窗簾的一角,月光趁勢鑽進室內,很快合上。

又牽起、又合上……

如此往複,與室內不謀而合。

漸漸的,沙灘上空無一人,海水漲潮,潮起潮又落。

江淮序趴在她的頸窩,“魚魚,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忍了多久嗎?”

他們每次同床共枕,于他而言,都是一場折磨。

夢裏的場景成了真,卻不敢相信。

溫書渝累得不想動,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以往在外跑案子都沒有如此。

喘息說話,“不是說第一次都很快嗎?為什麽你?”

兩個人各問各的。

“是嗎?可能我不一樣。”江淮序摟緊她,“寶寶,你感覺怎麽樣?”

是他的第一次,他想得到她的反饋。

溫書渝推開他的腦袋,“你別問。”

她都表現出來了呀,哪會有人這樣問。

女人漂亮的頸線露出來,江淮序咬住她泛紅一直沒有消下去的耳垂。

“好,不問,我就……”

開啓他的用光之旅。

溫書渝趁機看了下盒子,五個裝的,但是袋子裏不止一盒。

“江淮序,你悠着點。”

江淮序笑着說:“寶寶,稱呼錯了,加一次。”

月光打了“哈欠”躲進雲層睡覺,海浪拍打礁石,一下又一下,卷起千堆雪。

厚重的窗簾遮住了太陽,室內仍是漆黑一片,透過窗簾縫隙,一抹陽光偷入房間。

明明淩晨才睡覺,江淮序只比往常晚醒了一個小時,睜開眼就望見溫書渝。

他放在心裏十多年的女生,終于得償所願。

就這樣看溫書渝,看了幾個小時,看她蹙眉、翻身,怎麽都看不厭。

“老婆,真好。”

溫書渝睜開眼睛,眼皮沉重,不知道現在幾點,不知道幾點睡得。

身上已經換上了幹燥的睡衣,只記得在浴室裏江淮序老實了一下。

一擡頭對上江淮序深邃的眼眸,臉倏地紅了,垂下頭。

兔子吃了窩邊草,他們倆都是。

偏偏男人還要逗她,“老婆,我看過沒腫。”

熬夜後遺症,溫書渝緩了一下才知道他說的什麽,握拳捶他一下,“江淮序,你好煩,能不能別提?”

一開口,嗓子都啞了。

江淮序親吻她的嘴唇,“不提,我老婆害羞了。”

怎麽都親不夠似的。

溫書渝嘟嘴,“江淮序,你是我老公,還不是男朋友,你都沒有追我,正式的名分沒有拿到。”

她的道理一堆一堆的,江淮序刮她的鼻頭,寵溺地說:“好,魚魚說什麽都對,開始上位之旅。”

江淮序将被子蓋在兩人頭頂,嗡嗡聲從被窩裏傳出。

“啊,江淮序你不累嗎?”

“不累,這不是想用身體上位。”

江淮序逗她,“寶寶,稱呼喊錯,加一盒。”

溫書渝踢他一腳,“哦,你會什麽盡什麽亡。”

腳被他用手握住,壓在手中,“不會,不讓你守寡。”

溫書渝後來想和他拌嘴,沒有了精力。

如他所言,真的是用光了,兩個盒子被拆開。

來到海邊的第三天,溫書渝一天一夜都在床上,手指都擡不起來。

剛開葷的男人太可怕了,而江淮序神清氣爽。

江淮序穿好了襯衫和西褲,坐在床邊喊她,“懶魚魚,天黑了。”

“怪誰啊?人模狗樣、衣冠禽獸、斯文敗類。”溫書渝咕哝一聲,嗓子又啞了幾分,臉轉過去,不想看他。

她的身上幹爽,是江淮序幫她的。

挺括的襯衫,襯得他矜貴清隽。

一點也沒有昨晚和早上的樣子。

被罵也欣然接受,江淮序摸摸她的頭發,“怪我,‘魚’太好吃,沒忍住,還想吃。”

溫書渝鑽進被窩裏,“不能了。”

江淮序掀開被子,怕她悶着了,“我知道,叫了飯上來。”

“你喂我。”

“那你喊我什麽?”江淮序半眯着眼睛看她。

想到在床上被他哄着喊“老公”和“淮序哥哥”,溫書渝怎麽都不開口。

溫書渝扭頭,“我自己吃。”

她沒有過經驗和心理準備,剛踩在地上,腿發軟差點倒在了地毯上。

江淮序打橫抱起她,“給老婆刷牙,給老婆洗臉。”

沒有掌握好分寸,脖子和鎖骨上一排排紅印子,在白熾燈下愈發明顯。

溫書渝怒嗔他,“江淮序,都和你說了,不要留印子,我還怎麽出門?”

罪魁禍首的男人,越看越氣。

她來海邊,沒有帶任何帶領子的衣服,帶絲巾又很奇怪。

江淮序立刻道歉,“我的錯,任你罰、任你罵,我出去買榴蓮,回來就跪。”

溫書渝點頭,“好,你去,正好我想吃榴蓮。”

江淮序露出狡黠的笑,“老婆,酒店規定不能吃榴蓮。”

拿了入住規定給她看。

溫書渝眼波流轉,想到一個更好的主意,“那你買個電子秤,我說跪多久斤就多少斤。”

幫她洗臉的男人,愣在原地,半天沒有言語。

“啧啧”,溫書渝說:“江總,怎麽不願意啊?”

江淮序:“願意。”

老婆說什麽都是對的。

這一晚,江淮序沒有鬧她,簡單地抱着她睡覺。

即使溫書渝感受到他的昭彰,他都沒有過界。

第二天,脖子上的印記散了些,遮瑕可以遮住,傍晚兩個人去沙灘上散步。

兩個人坐在海邊看星星,寰宇變幻,夜影須臾,晚風與月光共同編織夏夜長夢的一角。

溫書渝躺在江淮序懷裏,聽他說:“魚魚,我很開心。”

“開心什麽呀?”

江淮序面向她,眸光深邃,薄唇輕啓,“魚魚,我喜歡你。”

這一句正式的表白,他遲了許多年。

縱使,溫書渝不知道,這句話在他心裏已埋藏十餘年。

不重要,現在已是最好。

“我知道啦,反正你得追我。”

“好,追你到天荒地老。”

遠處的燈塔忽閃忽閃,像久不熄滅的煙花。

沙灘上有個撿空瓶子的老婆婆,突然對溫書渝說:“小姑娘,還記得我嗎?”

溫書渝在腦海裏搜尋,“老婆婆,是你啊。”

那年她因為陸雲恒一個人來散心,遇到了這個老婆婆,可能是害怕她想不開,一直陪着她,直到她離開。

只是,老婆婆看到江淮序,同樣來了一句,“小夥子也來了啊,真好。”

“是啊,婆婆。”江淮序和她打招呼。

待到老婆婆離開,溫書渝回頭疑惑地望着江淮序,秀眉蹙起,“我一個人跑來海邊散心的那次,你也在?”

她安靜地等t待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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