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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踩着還款期限，法奈爾來到了卡師協會，打算先把那三十萬的債務解決了。

今日迎接他的依然是呂燕梓。

“咦，法奈爾先生換發型了？”在法奈爾剛踏進卡師協會的大門，呂燕梓就迎了上去。

或許女孩子都對發型這些比較關注，反正呂燕梓第一眼就被法奈爾新剪的短發吸引了視線。

法奈爾先生本就是是銀白這種很稀有的發色，原先又是在現代男性身上不常見的高馬尾造型，那讓他看起來，有種複古典雅中帶着些疏離的獨特氣質。

如今長發剪成了及耳短發，蓬松的碎碎發尾還帶着微微的卷，倒是顯得更親和了一些。

“是，還是短發比較方便一點，”法奈爾也笑着和呂燕梓打招呼：“今天又要麻煩呂小姐了。”

“嗨！燕子姐，下午好啊！”法奈爾身後探出一個毛茸茸的紅毛腦袋，歡快的朝着呂燕梓揮舞着爪子。

“前些天就聽說炎哥你和法奈爾一直在鏡界裏狩獵，沒想到今天你們一起過來了。”看着冒出頭的林炎，呂燕梓的笑容就更多了些親昵。

就是這兩人一個叫姐，一個叫哥，也不知道他們這稱呼是怎麽論的。

七峰城本來就不是一個多麽大的城市，呂燕梓和林炎都是本地人，呂燕梓在卡師協會工作，林炎靈性A級，在十六歲第一次召喚卡牌的時候，就召喚出了炎魔這種擁有強攻擊屬性的SR卡牌，也算的上是七峰城裏數得上的少年天才了。

就是這家夥年紀輕輕卻喜歡被人叫哥，看在他實力的和潛力的份上，大部分人倒也都滿足了他這種少年人的小小癖好。

呂燕梓剛打算引着兩人往協會的招待區走，門口響起的熱情到近乎油膩的聲音，讓三人不由的停下了腳步。

“尹先生，這邊請，注意臺階。”趙傳朝着門口的人弓身做了個非常标準的請進動作，态度恭敬到近乎谄媚。

锃亮皮鞋踏入卡師協會的大門，進來的是個手拿文明杖，穿着粗呢黑色大衣，梳着大背頭的高大男人，明明是一副傳統紳士的打扮，但配上他桀骜飛揚的眉，狼視虎顧的眼，還有那厚重衣料都無法完全掩飾的肌肉，妥妥就是演繹了什麽叫做西裝暴徒。

對于趙傳的恭敬态度他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但這反應似乎給了趙傳很大的鼓舞，讓他眼含興奮的繼續喋喋不休。

“您要找的人包在我身上，上次法奈爾先生過來的時候，我們還聊過幾句，他的的卡牌就是一張SR級別的空間系卡牌，您找的制作通用空間卡牌的人，很可能就是法奈爾。他要是知道安都貿易開這麽優渥的條件聘請他，一定會非常高興。”

這話讓不知內情的人聽了，還以為他和法奈爾有多麽熟絡呢。

“喲，聽上去趙傳先生這麽利索的把我賣了，我還該感謝你提攜？"趙傳原本一心讨好這個從安都來的大人物，關注點全然在尹洄的身上，竟然都沒有發現當事人法奈爾就在他不遠處。

趙傳被乍然這麽一點名，心猛的就是一提，剛一個對視，就被法奈爾撲面而來這麽一番冷嘲熱諷，頓時臉上的表情僵硬的跳動，一時竟不知道該繼續保持谄媚的笑容，還是按照本心露出尴尬和憤怒樣子。

這法奈爾，已經是第二次壞了他的好事，又讓他下不來臺了。

那個被稱為尹先生的男人，他漆黑中帶着一點圈淺淡紅光的眼盯着法奈爾，眼神刀鋒一樣刮過來，充滿意味不明的打量和探究，和剛才目中無人的樣子截然不同。

“你叫法奈爾？法奈爾！”仿佛是在品嘗什麽美味，法奈爾的名字在那人口中再次咀嚼而過。

好像這個名字在他心裏，比什麽空間卡牌都要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不會那麽倒黴吧？”表面不動聲色，法奈爾心裏卻在暗嘆。

他這麽敏銳的人，自然是馬上感受到了這人态度有異，就這些微異常，已經足夠讓他聯想到了【法奈爾】，這人很可能認識沈籌，并且知道沈籌的卡牌也叫這個名字。

雖然心裏對于別人把他和【法奈爾】産生聯想早有心裏準備，但沒想到會這麽快。

哎！偏偏他還不好用假名。

名字也是擁有魔力的，也是靈魂的一道契約，法奈爾本就有一部分靈魂被綁在卡牌上，要是本體再一直用假名，就怕以後融合的時候會有麻煩。

“鄙人尹洄，一年一千萬信用點，安都貿易有榮幸聘請法奈爾先生加盟嗎？”再開口時，尹洄就像一個真正求賢若渴的老板。

“雖然尹先生開的條件很誘人，但奈何我在制卡上實在沒什麽天賦。”

法奈爾真情實感的嘆息，好像真的很心疼和那一千萬失之交臂：“這一個越我整整花費了十份材料，不過只制作出兩個三立方米的腰包卡牌，這儲存空間都沒有一輛貨車大，耐久也不夠，尹先生花一年一千萬請我可太虧了，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我看中你的潛力，有什麽不滿意你可以和我秘書細談。”尹洄懶得唧唧歪歪找理由解釋，只态度強勢的宣告。

“那就沒辦法了。"法奈爾攤了攤手：”我拒絕。”

既然聽不懂委婉拒絕，那他就不委婉了呗。

尹洄深深的看了法奈爾一眼，靈性波動一閃而逝，背後有一道看不清是什麽東西的虛影，快速的閃了一下，又在無人察覺的時候消失不見。

卡師協會大廳的光線似乎非常輕微的抖動了一下，一點點沙塵般微弱渺茫的光點，落在了法奈爾銀白的發間。

“你失去了一個機會。”被拒絕後的尹洄留下這句話，眉目略帶不悅的轉身離去。

“哎，尹先生，尹先生，我送你......"剛把人迎接進大廳的趙傳見到尹洄長腿一邁就往外走，立馬又巴巴的幾步趕了過去。

......

安都長寧街雁歸茶樓。

風雅私密的三樓包間內，有兩人正相對煮茶，但卻只有一人面前放了紫砂茶盞。另一人面前放着的卻是個平平無奇的酒店常用款玻璃杯，杯子裏正活潑的咕嘟咕嘟冒着氣泡。

“尹洄去七峰城了？他去這麽一個十八線小城做什麽？”沈籌一把拿起面前的杯子，給自己灌了一大口汽水。

一邊感受着碳水飲料在嘴裏跳動的舒爽，一邊腦子極速轉動的開始回憶，但是無論是自己前世的記憶，還是前世時候“看到”的那本書裏的劇情，都對尹洄這次七峰城的行程毫無記錄。

那麽，尹洄這次莫名其妙出現的行程，也是那張卡牌的效果嗎？自己擁有的變數，還是不夠！

沈籌看向坐在他對面的人，這是他父親曾經的下屬沈涼，現在，已經是他的下屬了，這也是他在幾年前給自己準備的變數之一。

沈籌狠狠的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透心涼的汽水。

沈涼聞着自己煮的那壺醇香四溢的茶，眼角跳了跳，就當沒看見沈籌又給自己續了一杯汽水，只端正态度彙報最新得到的情報。

“尹洄此行對外的說法，是七峰城裏有人售賣空間卡牌，傳言制卡師是一個靈性S級的年輕人，第一次召喚出來的就是一張SR級別的空間系卡牌，非常有天賦，正好尹洄在附近，就順路去招攬他了。

“哈，這話沈涼你信嗎？讓尹洄跑這麽一趟，一個區區靈性S的制卡師可不夠格。”沈籌想起那個男人，眉目帶着陰沉。

“制卡師的确只是一個借口，我查到，在那個制卡師售賣空間卡牌之前，其實尹洄就已經安排好了秘密行程。但是關于他去七峰城的真正目的，完全查不到頭緒。”

沈涼繼續彙報完尹洄的事，面上露出些鄭重和遲疑繼續道：“原本只是無關緊要的人，但是那個制卡師，他名字叫做法奈爾。”

“什麽！”沈籌握住玻璃杯的手指猛的一個用力，驟然失控的力量直接把玻璃杯捏的粉碎，帶着未融化的碎冰塊的氣泡飲料流了他滿手。

“我們的人發現尹洄去七峰城見這人後，就拍了張他的照。"沈涼拿出一個文件袋。

“照片給我！”沈籌一揮手，靈性把殘餘的粘膩液體蒸騰成了水氣，他直直的向沈涼伸出來手。

兩張照片就落在了沈籌手裏，一張遠景拍攝的原照片，一張截取人物放大的單人胸像。

同樣的白發，同樣的碧色眼眸，還有那幾乎一樣的身形，雖然【法奈爾】大半張臉都藏在惡魔面具之下，雖然【法奈爾】是長發，而照片裏的人是一頭短發，可是沈籌還是看出了這人和【法奈爾】可怕的相似度。

更別提那人也同樣叫法奈爾。

“少爺，會不會是哪個見過【法奈爾】的人，特意做出了僞裝道具，這個人只是一個誘餌？您最近太惹眼了，讓很多人都很不安。”沈涼勸說道：“少爺您要不要稍微低調一些，圈子裏最近有傳言，您有了SSR卡牌後，就開始對繼承人的位置虎視眈眈。”

“嗤！他們是不是還說我手段狠辣不顧情面，對家裏的那些長輩也不夠尊敬！或者心性狹隘？行事無忌？”

沈籌臉上滿是嘲諷之色，眼裏流露出的是濃厚的陰翳和勃勃的野心：“那又如何，沒有哪家繼承人是靠聽話坐穩位置的，只要夠強，所有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我的事我會處理，你現在要做的......”

沈籌伸出兩指，指尖按在照片上法奈爾那碧色的眼睛之上，語氣裏帶着毫不掩飾的冰冷殺意：“繼續讓人盯着尹洄。也讓人盯着他，既然用了這長相，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出現在我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