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根本睡不着

第25章 我根本睡不着

這日因着陸乾生病發燒，方臨寧要陪着照顧對方，因此他去了趟藏書閣拿了本需要抄錄的書冊就回了房間。

陸乾瞧到方臨寧在屋內桌前坐下才終于安生躺好，視線直直落在方臨寧側臉上：“寧寧，”

“嗯？怎麽了？”方臨寧扭頭看向陸乾道。

“沒事，寧寧我只是想喊你，可以嗎？”陸乾道。

“剛剛不是還說困，睡會兒吧。”方臨寧道。

“有寧寧在這兒陪我就不困了。”

“還是睡會兒，閉上眼睛睡一覺就好了。”方臨寧道。

“好，我聽寧寧的，但寧寧你不要走，陪着我好不好？”

“放心，我不走。”方臨寧道。

聽到肯定回答的陸乾總算安心睡去，半個多時辰後，大概是藥效起來了，陸乾額上，臉上乃至脖頸處都冒出密密麻麻的虛汗。

方臨寧見狀，打了盆溫水，用毛巾沾濕後幫陸乾擦掉汗珠，反複幾次後，陸乾原本蒼白的臉漸漸恢複了些許血色。

但直到傍晚，陸乾才終于不再冒汗，也徹底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怎麽樣，感覺好些了嗎？”方臨寧問道。

“寧寧，我好多了，一點兒不冷了。”陸乾回道：“就是感覺身上黏乎乎的，不舒服。”

“沒事，那是你出了好些汗，等吃完飯擦擦身子就爽利了。”方臨寧道：“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餓不餓，你在屋裏等會兒，我去飯堂打些飯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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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我都好了，我和你一起去吧。”陸乾道。

“你還是先別出門見風，才剛好，免得再感了風寒，發了燒，安生等着。”

“寧寧，那你快些回來，我等你。”陸乾依依不舍道。

“嗯，很快的。”

方臨寧也說到做到了，很快打了兩份飯回來。

“來，還熱乎着呢，快吃吧。”方臨寧将筷子遞給陸乾道。

“寧寧，我們一起吃。”

“我中午吃的多，不太餓，你多吃點兒。”方臨寧道。

午飯是他趁陸乾睡覺的功夫在食堂吃完後才帶了份飯回房間的，但後者那時還未完全蘇醒，昏昏欲睡，也沒什麽胃口，只喝了幾口湯吃了幾口菜，但剩下的肯定不能浪費，方臨寧就都給吃了，以至于他現在還沒感覺多餓。

但陸乾确實餓了，兩人份的飯菜最後一點兒沒剩，全部被吃光了。

而吃完飯沒一會兒，齊月明就将熬好的草藥送了過來，雖說燒已經退了，但還是再喝一頓，鞏固一下。

“月明，多謝了。”方臨寧道。

“臨寧，我已說過多次，你若拿我當朋友，往後可不要再跟我道謝了，不然我可跟你惱了。”齊月明佯裝生氣道。

“好，日後不會了。”方臨寧明白對方的善意，回道。

“這樣才對嘛，我瞧着陸大哥的氣色恢複了不少，是不是好多了？”齊月明問道。

“對，陸乾他燒退了。”方臨寧回道。

“那便好，陸大哥今晚你可要蓋好被子，莫要再着涼了，若再得了熱病，臨寧可又要多辛苦一天了。”齊月明道。

“寧寧，你照顧了我一整天，是不是很累？”陸乾關心道，“都怪我，我不應該偷偷跑到寧寧房裏，這樣就不會睡着，也就不會被凍着，不會得病，寧寧也不會這麽辛苦了。”

“陸大哥，你的意思是說昨晚你來了臨寧房裏？”齊月明驚訝道，怪不得陸乾會躺在方臨寧屋裏，他還以為是前者病了來找方臨寧，這才睡在了對方床上的。

“對啊，我睡不着，所以半夜”

“不管如何，如今陸乾沒事了就好。”方臨寧忙打斷道，不想對方再說出什麽。

齊月明自然明白方臨寧的意思，識趣的沒再多問，而是道：“臨寧，你剛剛不是說想要些熱水，讓陸大哥擦個身子，眼下應當燒好了，要不我們去提過來？”

“好，陸乾你自己把藥喝了，我和月明去弄熱水。”方臨寧朝陸乾道。

“寧寧，你喂我喝行嗎？”陸乾道。

“你不是好的差不多了嗎，自己能喝吧？”

“寧寧，藥很苦，你喂我才能喝下去。”陸乾道。

“……”方臨寧一時無言。

一旁的齊月明卻道：“陸大哥還真會開玩笑，藥是一樣的，臨寧喂也是會苦的，倒不如你直接一口氣喝下去反而會好些。”

“我沒開玩笑，寧寧喂我，我就不怕苦了。”陸乾認真道。

“那臨寧你就留下喂陸大哥喝藥吧，熱水我自己去弄就成。”齊月明瞧到方臨寧猶豫的神色，善解人意地道。

“那謝謝你了。”陸乾沒等方臨寧反應，機靈的率先道謝道。

“月明，那你先去，我喂陸乾喝完藥就去幫你。”方臨寧也道。

“……好。”齊月明本是客氣一句，他覺着以方臨寧的性格斷不可能讓自己去的，但沒想到對方竟就這樣同意了。

不過齊月明轉念一想，這也許就代表方臨寧應當真的把自己當朋友了，才會不客氣的麻煩自己。

方臨寧卻沒那麽多想法，他只是因着陸乾病剛好，藥也确實苦，所以就答應了，藥已經涼成了常溫，不燙，很快就能喝完，到時他再去也耽擱不了多長時間。

而等熱水弄來後，陸乾便開始趕人道：“月明，謝謝你，我要洗澡了，你走吧。”

“行，臨寧，那我們一起出去等吧。”齊月明朝方臨寧道。

“寧寧要幫我洗澡的，你自己出去就行了。”陸乾道。

齊月明聽到這話更加驚訝，雖然陸乾如今腦子是傻的，但基本的自理能力應當是沒問題的：“臨寧，你還要幫陸大哥洗澡？”

“當然啦，寧寧之前都會幫我的。”陸乾道。

齊月明見方臨寧沒否認，又不死心地繼續問道：“臨寧是不是會幫陸大哥搓背，這也正常，我和書院的其他同窗去洗澡時也會互相幫忙的。”

這下方臨寧點了點頭，應聲道：“對，其實基本是陸乾自己洗，我只偶爾會幫忙。”

齊月明聞言暗暗松了口氣，幸好不是其他什麽原因，于是他又恢複了爽朗，熱心道：“臨寧，你今日已照顧了陸大哥一整天，肯定累了，你趕緊去休息會兒吧，我留下來幫陸大哥就成。”

“不要，”陸乾立刻拒絕道，随即看向方臨寧，“寧寧，我不想其他人幫我。”

方臨寧這次倒沒說什麽，畢竟他們和齊月明才相識不過數日，讓一個不怎麽熟悉的人幫忙洗澡，若是他也是不習慣的，“月明，我不怎麽累，你先去歇着吧，陸乾這兒我來就行。”

齊月明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麽，只好道：“臨寧，那若你什麽需要幫忙的随時找我，我的房間就在你樓上。”

“好。”方臨寧點頭。

待齊月明走後，方臨寧将門窗全都掩好，防止有風吹進來，這才讓陸乾從被子裏出來。

方臨寧将熱水放好，就像之前那樣退到一邊背過身等着，但過了好一會兒都聽不到水聲，他疑惑道：“陸乾，你還沒開始洗嗎？”

“寧寧，你不是說要幫我，我在等你。”陸乾回道。

“我的意思是和之前一樣，你現在能自己洗就自己洗，若身體實在難受，我再幫你。”方臨寧解釋道。

“寧寧，那你幫我吧。”陸乾道。

“你還覺着不舒服，頭暈還是沒力氣？”方臨寧關心道。

“都沒有，但我想寧寧幫我。”陸乾誠實道。

方臨寧被陸乾的話給逗樂了，他想念在今日對方病了又這麽誠實的份兒上，那他便幫這一次吧。

方臨寧也是盡量快速的幫陸乾洗完，以免再凍到，等洗好後，他又将已經沾染汗水的那層被子給拿走，而後才讓陸乾回到床上。

後者一開始還非要幫忙一起弄，被方臨寧厲聲制止才作罷。

陸乾躺在床上，卻縮在被窩裏貼到了牆角，只占了這張不大的床鋪一半的面積。

“怎麽不躺好，那樣縮着不難受麽？”方臨寧問道。

“寧寧，我不難受，占這點兒地方就足夠了，剩下的是給你留的。”陸乾道，“你收拾好也趕緊上來睡覺吧。”

“不用，我一會兒回你那個房間睡。”方臨寧道。

“寧寧，我們一起睡好不好，你不在我旁邊，我根本睡不着。”陸乾道。

“這床太小，而且今日你剛剛病了，若我們兩個擠一起，更容易着涼受風，你還沒好利索，若加重了可不成。”

“寧寧，不會的，我會蓋好被子，不會生病的。”陸乾忙道，可見方臨寧依舊不為所動，他又可憐兮兮地開口道：“寧寧，那我晚上睡不着能去找你嗎？”

方臨寧聽到這話，表情瞬間嚴肅起來，“陸乾，你今日為什麽生病不記得了嗎？不就是因着你半夜來我房間，席地而睡結果被凍到了，你難道還想再生病一次？”

“寧寧，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生病的，我只是睡不着，就想見見你，但你說要分開睡，我本來想第二天一早就偷偷跑回房間，不讓你發現的，但沒想到會生病了，寧寧，以後一定不會了，你別生氣。”陸乾小心翼翼地道。

方臨寧聽完陸乾的話，心底的那點兒剛剛冒頭的火氣瞬間被澆滅，“陸乾，我不是要和你生氣，我是擔心你，擔心你生病，擔心你出事，以後你有什麽想法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和我商量一下，好嗎？”

“嗯嗯！寧寧，以後我做什麽一定會問你可不可以的。”陸乾保證道，随即滿眼懇求地看向方臨寧道：“寧寧，我們一起睡好不好，我一定不會擠到你，我自己真的睡不着的。”

最終方臨寧還是答應了陸乾一起睡的請求，不過他跟對方約好只是嘗試一次，若睡得不舒服以後就分開睡。

方臨寧本以為兩個成年男子擠在一張小床上，肯定睡不好的，因而答應陸乾也只是為了讓對方死心。

但沒成想翌日醒來，他非但沒感覺身體不适，反而比昨日睡得還要香甜，而兩人蓋着一床被子也沒被凍着。

難道真的是兩個人一起睡已經形成了身體習慣？這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後面的時日兩人都是一起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