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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春天的溫度和氣候很适合比賽, 禪院蒼的狀态很好，即便是關東大賽的對手一個比一個強，但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輪到禪院的打席, 就算是投手戰也會變成打者的舞臺呢！”

“他真的是高中生嗎？擊球的球感也太棒了吧！”

對禪院蒼的讨論從比賽開始後就沒停過。

成宮鳴很得意：“這多虧了我煽動得好！”

卡爾羅斯用胳膊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地揉他的頭發：“別太嚣張了啊混蛋！”

成宮鳴掙紮，餘光瞄到了禪院蒼的身影, 立刻大叫了起來：“蒼！快來救我！”

卡爾羅斯對着禪院蒼很不客氣地讨要贖金：“今天陪我打兩筐球。”

禪院蒼點頭, 卡爾羅斯松開手臂，成宮鳴立刻躲到了禪院蒼的身後，有了靠山就不長教訓地對着卡爾羅斯扯出了鬼臉。

卡爾羅斯：“幼稚鬼！”

成宮鳴才不覺得自己幼稚，反而得意洋洋地說：“卡爾羅斯沒有天下第一好的朋友，所以才嫉妒我吧！”

卡爾羅斯一臉嫌棄：“我才不要這種黏黏糊糊的友情, 而且——”他意味深長地拉長了尾音, “好心”地提醒，“你們現在也只是‘天下第二好’的程度而已吧。”

成宮鳴臉上的得意都僵住了, 愣了好幾秒後才沖着禪院蒼喊：“你究竟要什麽時候打夠十個全壘打啊！”

關東大賽的含金量雖然不如夏甲高, 但關東大賽的參賽隊伍大部分都是從激戰區裏出來的蠱王, 毫不客氣地說——每一支隊伍都有全國水準, 想要“輕易”地從他們手裏敲出全壘打……

就算是禪院蒼也沒有那個絕對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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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東大賽還有最後一場決賽, 但想要在夏季縣大會開始前拿到10支全壘打, 這就意味着他要在關東大會的決賽裏拿到4支全壘打。

對這個數字一清二楚的卡爾羅斯：“我們決賽的對手是立海大, 想在他們手裏拿到四個全壘打——蒼你能每個打席都打出去嗎？”

禪院蒼：“…………”

禪院蒼轉身就走。

“喂，蒼你要去哪裏啊！”

“練習。”禪院蒼言簡意赅, 順便還扯着卡爾羅斯的胳膊一起，“贖金。”

卡爾羅斯：“……啊, 好像煽動過了。”

“欸？！今天不是要陪我練守備的嗎？！”

禪院蒼在他頭上揉了一把，聲音溫柔：“我會盡快處理掉卡爾羅斯來陪你的。”

卡爾羅斯：“我不配得到你更多的溫柔嗎？！你這家夥還真是雙标啊！”

成宮鳴難得沒有鬧脾氣, 盡快處理完和卡爾羅斯的擊球練習，不就是為了能用剩下的更多的時間陪他嗎！

“……笨蛋。”就算是“天下第二好”，也沒有人能搶走“天下第一好”啊，不用這麽急迫也是可以的……

真的可以嗎？

關東大賽結束之後，雖然會有很多練習賽，但都不是公式戰。

成宮鳴沒有說“十支全壘打必須要在正式比賽才可以”的限定條件。

但即便對手全是全國水準的厲害投手，禪院蒼也從來沒有一絲動搖。

要給成宮鳴最好最漂亮最無懈可擊的全壘打！

“前、前輩好……”

正準備去練習的多田野樹急急忙忙地跑過來，轉彎沒注意，差點撞到杵在這裏的成宮鳴，急剎車後飛快道歉。

但成宮鳴卻沒有像往常那樣生氣，甚至都沒有給多田野樹多餘的一個眼神。

多田野樹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成宮鳴一眼，然後臉色大變：“成宮前輩！您是發燒了嗎？！還是中暑？！天吶這可怎麽辦啊！”

“閉嘴！吵死了！”成宮鳴捂着臉，“夕陽！都怪夕陽把我的臉染紅了！我才沒有發燒也沒有中暑！”

但是……沒有發燒也沒有中暑的話，為什麽臉會這麽燙？心跳好快，像是要死了一樣，腦子也暈乎乎的。

面對立海大的王牌投手，一場比賽從對方手裏敲出4支全壘打什麽的……根本不可能啊！

成宮鳴雖然狂妄又任性，但他也不是沒有腦子的蠢貨。

如果想想就能實現的話，那冠軍不是人手一個了嗎？！

就是因為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蒼才那麽拼命啊……

從關東大賽的第一場比賽，禪院蒼就很拼命，交戰的對手全是厲害的投手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默默地練習、加訓，然後揮好每一次棒，切實地将球打出去。

“乓——”

在所有媒體報紙都在報道禪院蒼将關東大會打成煙花大會的時候，只有成宮鳴知道禪院蒼每天有多麽拼命地壓榨自己。

雖然成宮鳴說了自己沒事，但多田野樹看他的臉色并不是多好，忍不住關心：“成宮前輩？還是——”還是去醫務室看看吧。

後半句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成宮鳴拉走了。

“我記得你是捕手對吧，過來幫我投球！”

多田野樹：“？”

多田野樹：“等、等等，成宮前輩，我是捕手，但是——”

“既然是捕手你的肩膀也應該很有力吧！只是幫我練習一下打擊，連這種事情都辦不到嗎？！”

多田野樹不太清楚這中間有什麽必要的關系，成宮鳴語速飛快像機關槍一樣的吐字沒能給他什麽思考的空間，更何況成宮鳴說話的時候帶着不容拒絕的命令，多田野樹下意識地就只能聽從成宮鳴的吩咐。

“再用力一點！蒼的肩膀比你有力多了！”

“換個球路，我不喜歡這個球路，真是的！蒼你比好多了！”

多田野樹戰戰兢兢地捱到了禪院蒼應付完卡爾羅斯過來找成宮鳴的時候，多田野樹的腦子已經被“蒼蒼蒼蒼蒼”塞滿了。

“鳴，今天沒有練投球嗎？”

禪院蒼先是去了牛棚，沒見到成宮鳴才到這個打擊訓練場來找他。

稻實棒球部的成員很多，場地很大，設施很多，光是打擊訓練場就有三個。

“不是約好了你今天幫我蹲捕嗎？”成宮鳴脫下手套，抹了一把汗，抱怨道，“你慢死了！”

“禪院前輩好！”多田野樹十分緊張地繃直了身體，很大聲地問好。

成宮鳴都被逗笑了：“什麽嘛，搞得蒼好像什麽黑-道大哥一樣。”

多田野樹慌亂地想要解釋，但太過着急了反而結結巴巴說不好話。

“今天多謝你陪鳴。”禪院蒼倒是沒太在意，反而将剛才的事情當成了空氣，這讓多田野樹肉眼可見地松了一口氣。

“下次喊我‘蒼’就可以了。”

“欸？但是這樣的話……”多田野樹有些猶豫，直接喊名字，好像有些不太尊重前輩。

“沒關系啦，蒼讓你喊你就喊啊。”成宮鳴很無所謂的說，“反倒是蒼不太習慣別人喊他‘禪院’。”

“欸？為什麽？”多田野樹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些不妥，好像有點刺探別人隐私了，下意識地道歉，“對不起。”

“沒什麽，小事而已。”禪院蒼的表情還是淡淡的，看不出來生氣的樣子。

“鳴，走吧，我幫你蹲捕，今天要練習哪個球？”

禪院蒼過了好一會也沒有得到回應，低頭去看成宮鳴的臉：“怎麽了嗎？”

成宮鳴回神：“沒什麽。”

雖然嘴上說着“沒什麽”，但成宮鳴在等禪院蒼穿戴護具的時候，腦海中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多田野樹問出的那一句“為什麽”。

說起來，雖然去過蒼的家，但他對蒼的事情，還有很多的不了解。

父母、兄弟姐妹、親戚、朋友……什麽的，都不是很清楚。

蒼的家雖然是看起來就很大很貴的高級公寓，但家裏沒有一點生活氣息，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真不公平……”

明明他的爸爸媽媽還有兩個姐姐的事情，蒼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卻不知道蒼的家人，就連蒼中學、小學的朋友、比較好的鄰居什麽的，他都不知道。

“沒有。”

禪院蒼的聲音響起時，成宮鳴還沒反應過來，呆愣了幾秒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好像不小心将心裏話說出來了。

禪院蒼幫他把帽子帶好，雖然晚上沒有刺眼的陽光，但投球的時候戴上帽子，有一種自己好像真的在比賽的儀式感，成宮鳴很喜歡這個小小的儀式感。

禪院蒼幫他戴好帽子，看到他疑惑的眼神又更加詳細地補充道：“我在遇到鳴之前沒有朋友，也沒有關系好的鄰居，所以我才沒有告訴鳴。”

“兄弟姐妹的話，只有悟哥，目前和我他一起生活，但他很忙，所以沒有什麽見面的機會。”

“至于父母的事情，這個有些複雜，我——”

“對不起。”成宮鳴用力抱住禪院蒼，手臂緊緊地抱着他的腰，将連埋在他的胸膛上，“蒼，對不起，我說了不好的話。”

禪院蒼雖然沒有主動說明，但成宮鳴是能猜到一些禪院蒼和父母親人關系不是很好的事情。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的猜測，成宮鳴才沒有問出口。

“今天我的腦子壞掉了，所以才問了這種會勾起蒼不好回憶的問題。”成宮鳴的聲音有些顫抖，“蒼不需要為了我去回想那些糟糕悲傷的事情。”

糟糕悲傷嗎？禪院蒼其實是沒有多少這種感覺的。他對生理上的父親沒有多少崇拜濡慕，倒不如說他一直打心底盼着他能死在某只咒靈嘴裏。

母親的話……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母親，也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感情去渴求母愛，對母親來說，他永遠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就是對她最好的解脫。

逃避可恥，但很有用。所以禪院蒼幹脆什麽都不想。

“我不難過哦。”禪院蒼擡起小臂，試探性地回抱住了成宮鳴，見他沒有拒絕，才敢更加肆無忌憚地低頭在他的頭發上蹭了蹭。

“遇到鳴之後，我認識了很多朋友，懂了很多東西，還學會了和朋友們一起打棒球。我過得很開心，所以一點都不難過。”

“我時常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因為有鳴在我的身邊。”

“要是能和鳴打一輩子的棒球，我會幸福一輩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