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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禪院蒼的力量很大, 揮棒很徹底，即便打擊姿勢變形，打出的球也能又快又遠地飛出去。

但之前就算能用蠻力硬剛, 但木棒也會慘兮兮地碎掉，因為打得位置不對，禪院蒼的技術還沒好到那種地步。

然而這一次肌肉沒能活動開反而讓禪院蒼打得更加謹慎, 接連的界外球讓他慢慢喚醒肌肉, 加上一點點運氣，漂亮得能夠震懾住青道的強力全壘打就出現了！

“該死的，他比春甲的時候進化得更快了！”

“怎麽沒在春甲裏燃燒殆盡啊可惡！”

青道的選手們一臉兇惡，好像是哪裏跑出來的不.良少年團夥。

修北高中的人則是已經一臉絕望了。但在稻實為了作戰計劃成功而歡呼的時候，修北高中的隊員們又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态。

都是以甲子園為目标的隊伍, 哪怕敵人很強大, 也要逼着自己去面對。現在只是練習賽，練習賽罷了！如果連練習賽也畏畏縮縮的話, 怎麽贏下預賽和甲子園！

“乓——”

“如果連練習賽也不能一口氣贏下來的話, 怎麽全國制霸啊！”

被打出全壘打後好不容易投出的第一球, 被第六棒成宮鳴無情地打飛, 又是一個全壘打。

修北的王牌被打崩了。

但修北的教練卻沒有要換人的意思, 一球又一球, 怎麽都結束不了的一局, 無盡的絕望——

“OUT！”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裁判的聲音終于想了起來, 黑暗的世界被撕開口子，光芒照射進來, 他終于看清了記分榜上的數字——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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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局就掉了四分，但是, 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只要一分一分地從稻實的王牌成宮鳴手裏扳回分數的話、的話……

“好球！”

“好球！”

“好球！”

一出局、兩出局、三出局——攻守交換！

三上三下，攻擊的時機轉瞬即逝。

修北的王牌表情僵硬地看着步伐輕松的對手，覺得自己被世界抛棄了。

一場一個多小時的練習賽，直接摧毀了修北高中隊員的信心，每個人的背景都是黑暗且陰郁的，像是失去了對未來的信心。

青道衆人的面色也無比凝重。

“禪院的打擊更可怕了，而且那家夥剛才是不是還握了短棒？原來他也是會短打的嗎？！”

“搞不好是故意迷惑我們的，但‘要不要相信禪院會短打’這個動搖或許才是對方的真實目的。”

“成宮那家夥比起春甲更難看出破綻了，今天特意投了那麽多變速球，是在向我們炫耀‘變速球投多了會飄’的弱點也被完美攻克了吧！那家夥——”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幾個暴躁的前輩牙縫裏傳出來，聽得澤村榮純十分茫然：“那個禪院和成宮真的這麽厲害嗎？！”

“你這家夥是怎麽回事啊！你不是棒球部的嗎？！怎麽連選手的實力都看不懂啊！”

成宮鳴忍不了！他今天在練習賽裏就火力全開拿下無安打無失分比賽，就是為了讓青道這個強有力的對手只要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就吓破膽，如果對方連比賽都看不懂，那不是白費了嗎？！

澤村榮純臉有點紅，但當着對手的面一定不能認慫，他梗着脖子嘴硬道：“我只是想打棒球！打棒球當然要自己打才快樂不是嗎？！”

成宮鳴撇撇嘴：“那你還比什麽賽？棒球當然要贏，快樂才會翻倍啊！連對手的實力都不知道，連比賽都看不懂，真搞不懂你為什麽要打棒球。”

氣勢洶洶呲牙炸毛的澤村榮純呆住了：“欸？是這樣嗎？！”

“你在別人的地盤嚣張什麽啊！”伊佐敷純兇神惡煞的樣子讓成宮鳴一秒從心地躲到了禪院蒼的身後。

有了靠山之後，成宮鳴也大膽了起來，從禪院蒼的腰間探出腦袋，對着青道的人做了一個鬼臉。

禪院蒼無條件地站在成宮鳴這邊：“對你來說，原來棒球只是‘這樣而已’的運動啊。”

澤村榮純漲紅了很想說出“什麽叫‘就只是這樣而已’，我對棒球可是非常認真的啊”，和自己人調侃他連比賽規則都不懂的玩笑不一樣，被對手這麽“質疑”，澤村榮純除了不好意思，心裏也産生了深深的動搖的心虛。

棒球對他來說，是很喜歡很重要的東西，他不是傲慢，也不是“只有這樣”，他只是不懂。

從小在單純的環境裏長大，直到高中了才知道棒球的殘酷，他——

“不管因為什麽，都不是你輕視棒球的理由。當你能夠上場的時候，擠下的是其他人位置。贏下的每一場比賽，都同時摧毀了別人的夢想。”

“作為被選中的那個，作為贏下去的那一方，如果太過輕飄飄，那些被擠下去被淘汰的人怎麽辦？他們不是太可憐了嗎？”

“喂你這個家夥不要太狂妄了啊！竟然敢當着我的面欺負我的後輩？！”暴躁的伊佐敷純看起來像是要生吞了禪院蒼。

粉發矮個子的眯眯眼笑着，嘴裏吐出來的話卻可怕極了：“20v2，幹脆把他們留下來埋起來吧。”

“我不打架。”禪院蒼平靜地說，“你們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對手。”

成宮鳴有些吃驚地看着禪院蒼。雖然一副很會打架的樣子，事實上打架也超級厲害的禪院蒼其實是個很濫好人的人，別說主動挑起争鬥了，平時就連挑釁都不會主動。

禪院蒼用最平靜的話說最讓人火大的挑釁：“沒用的庸才才會用拳頭解決問題，不服氣的話就在練習賽上堂堂正正地贏過我們吧。”

“還是說，你們怕了？”

成宮鳴說過，禪院蒼在一臉無辜的氣人天賦裏是王者，今天他才發現在這個技能變成主動技能後，威力是翻倍不止的。

看啊，青道的人快被氣暈過去了。

熊熊的大火燃燒着，耳邊七嘴八舌“我絕對要打爆你們”的宣戰吵得他耳膜都震動得很厲害。

“好，我期待着。”

成宮鳴連忙将禪院蒼扯走了，生怕再晚一秒對方就被死暈過去賴上他們。

但即便走遠了，成宮鳴還是能聽到那個大嗓門新生鄭重地對克裏斯喊——

“師父拜托了！請教我更多關于棒球的知識！我想知道所有的和棒球有關的知識！”

啊，突然覺得今天過去挑釁是個很錯誤的決定，好像讓對方的新生開竅了啊。

“怎麽樣？我剛才好像聽到青道的人被氣到破防的怒吼了。”

成宮鳴蔫了吧唧地倒在禪院蒼的懷裏。

“不怎麽樣，都是蒼的錯啦！”

禪院蒼：“我覺得我完成得很好啊。”

成宮鳴瞪着禪院蒼，想說的話好像很多，但最後也只是吐出無力的嘆息：“你說好就好吧。”

在青道vs稻實之前，先開始的是青道vs修北。修北在經歷了上一場的慘敗後努力試圖調整，但青道的人被禪院蒼這麽一激将，每個人上場好像都開着煤氣罐，攻勢又狠又霸道，讓修北的隊員們心驚肉跳的。

尤其是王牌，好不容易調整過來的狀态好像又要面臨崩潰了。

“乓——”

強壓之下，球從手中滑了出去，那是一個很危險的位置，太過內角了，而且還是一個壞球。

“快躲——”

站在打擊席上的打者正是青道的三年級王牌。

他的眼裏閃着鬥志，這是他最後的夏天，也是他最後一次能去甲子園的機會。

春天的甲子園，不像夏天那麽熱鬧，觀衆席上沒有坐滿，溫度不夠高，他的實力也因為心态沒能發揮出來。

好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才去了甲子園，好不容易才有了表現自己的機會，結果……

“青道的打線真的太強了！看他們揮棒真的太爽了！能打到現在全靠了暴力的打線啊！”

“能打到現在全靠了暴力的打線”不就是說——青道的投手太差勁了嗎？！

我才不是那麽差勁的投手啊！我也有身為王牌的驕傲啊——

銳利的目光緊緊盯着白色的小球，白色的球在眼中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越來越——

“乓——”

小球發出的碰撞聲不是來自球棒，而是他的臉……

“快叫救護車！”

比賽中斷了。

現場一片的混亂。

青道和修北的人亂成了一鍋粥，稻實這邊也好不到哪裏去。

禪院蒼看着一臉血的人，表情一片空白。

鮮紅的血汩汩地從臉上湧了出來，深深地刻進了禪院蒼的眼中。

“我……”

“不是蒼的錯，就算你不去挑釁，對方也不一定會躲開那個觸身球，而且那個球又不是蒼你投出來的。”成宮鳴的手緊緊地握住禪院蒼的冰冷的手掌，像是要将自己的力量和溫度傳遞過去一樣。

“棒球本來就是一項很危險的運動，和蒼沒關系。”

禪院蒼先是一愣，然後笑着将成宮鳴拉近了懷裏，揉了揉他柔軟的頭發。

“我早就做好準備了，冠軍只有一個的意思不就是要踩着對手登上【唯一的王座】嗎？實現夢想就得摧毀別人的夢想才行。”禪院蒼說完，又補充道，“我只是想說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醫生。”

反轉術式治療傷口很好很快，但會反轉術式的人本身就少的可憐，這麽珍貴的人才自然不可能滿大街都是。

但五條家對反轉術式的研究很深，自從五條悟當了家主之後，這些研究也被從五條家的藏書室裏搬出來進入了醫院。

雖然沒辦法像反轉術式一樣瞬間就讓傷口愈合，但對這種看着恐怖實際上不會致命的傷口來說，能夠很快恢複的同時，還不會留下後遺症。

“真的嗎？！太好了！謝謝你禪院同學！沒想到你看起來那麽可怕，還是個超級大好人啊！”

除了青道的人，修北的王牌也像是得到了救贖一般拉着禪院蒼的手一個勁兒地哭：“謝謝，謝謝您。”

接連被稻實和青道的打線打爆，他的狀态已經接近崩潰邊緣了，觸身球雖然不是他的本意，但它的出現就是最後一根稻草，讓他的人生差點要放棄棒球了。

好在受害者沒有因為他的觸身球葬送棒球生涯。

青道的危機解除，但練習賽也只能就此中斷，稻實想要和青道打一場的願望自然也落空了。

“那就夏季大會上見吧。”禪院蒼依舊是那副平靜到不能跟平靜的表情，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的火蹭蹭蹭往上冒，“你們一直贏下去的話，總會遇到我們的。”

青道：“……”忍住，好歹他介紹了那麽好的醫院和醫生，這個恩情得、得……可惡，這人真的好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