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49章 第 49 章

倒是出乎邱綠的預料。

本以為明玉川生病, 大概會拖延一段時間才好。

他卻好的還算快。

“還有覺得不舒服嗎?”

邱綠摸着他的額頭,被他抱攬在懷裏。

這幾天時時如此。

邱綠本以為她會很讨厭黏人的人。

但明玉川的黏膩,并不惹人厭惡, 尤其他轉過頭望着她的樣子, 還總是要她心軟憐惜。

唯一不好, 就是這幾日, 實在——

可以說是, 縱.欲過多了些。

少年只是嘗到這淺淺的甜頭,便總是要纏着她, 膩着她,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總要一邊與她身體試探,一邊詢問她。

或是問她會不會如他一般覺得舒服。

或是問, 她的身下是如何形貌。

或是問, 她會不會也覺得難受。

他對一切都好奇,也越發收不住, 近幾日,幾乎兩人都是拉上床幔,在床榻內纏綿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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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幔拉下來, 便好似形成另一方世界。

只有他與她在的世界。

今夜, 總算他病好了許多。

他就連沐浴都要與她一同,邱綠如往常般給他戴上了蒙眼的布帕, 幫他洗了發。

她坐在她的懷裏,狹小的妝臺前,雙手圈繞着他, 幫他擦濡濕的墨發。

他的頭發太長了。

“舒服的,哪裏都好。”

他圈攏着她, 妝臺上,除了邱綠的首飾盒子,還放一盞紙糊的燈籠。

光影朦胧黯淡。

明玉川攬着她的腰,面龐泛着緋意,親蹭她的唇。

又開始了。

“唔,明玉川——”邱綠最近覺得自己的精氣都好像快要被吸沒了,這很吓人,沉迷欲.望,萬萬不行,她往後退,“你老實點兒。”

“做什麽......?”他被避開,輕柔的聲音都含了幽怨,“不能親你嗎?”

“不能親,親了一會兒你又要——”

話音堵在交疊的唇瓣之間。

他舔她的唇,與她唇齒相依,研磨輾轉間,指尖又攬着她的後腰,寸寸往上,撫摸她腰後的骨。

“但好喜歡......”他舌尖微探,離了她的唇,鳳眸含情般望她,“我好喜歡親你。”

邱綠感覺自己渾身都發燙,她閉了閉眼,“......那也再忍忍。”

明玉川輕“唔”了一聲。

他悶悶不樂的看着她,邱綠避開他的視線,将他過長的墨發攬上來,坐在他的身上給他擦發。

火爐離他們不遠。

邱綠的頭發都已經幹了。

他的發絲卻還有些滴水。

“衣衣。”

她擦着他的發絲,眉目低斂,面容經朦胧火光映照。

明玉川癡望她。

似畫中仙。

“衣衣?”

她沒聽到他的回話,擡頭,一雙杏子眼幹淨又澄澈。

她剛沐浴完。

經常束起的發絲盡數披散在肩頭,穿着身翠青色的單薄睡衫,頸戴金鎖,腕戴金環,面容微盈。

可人。

可愛。

“......怎麽了?”

他看着她。

邱綠只當他是不舒服,近日多的是愣神的時候,常瞧着她發愣。

邱綠并非令人挪不開眼的美人,也從沒被人愣愣注視過。

反倒是惡意的目光,看不起的目光,嫌棄的目光,她經受過很多。

所以她其實有些厭惡他人的視線。

但明玉川看她,她并不覺得讨厭。

雖然她不知那是什麽意思。

只當,他病未好全,精神尚且反應不大過來。

“你怎麽會留這樣長的頭發?”

少年蒼白的指尖随手抓起一捋過長的墨發。

“讨厭?”

他這随手抓扯,吓了邱綠一跳。

反應過來,第一次見他時他便如此,好似拉扯頭發,是他發洩的途徑般。

“若是邱綠讨厭的話,”

時下男子并不會留如此長的長發。

大多到腰,女子都甚少會留如此長的墨發,因會導致行動不便。

僅有極為愛美,且身在閨閣之中的少數貴女,會留如此長的長發。

“我可以剪掉。”

他的聲音,無一絲一毫的多餘情緒。

好似只要邱綠說一句不喜歡,他就可以剪掉。

“不用,剪掉做什麽呀?”

邱綠将他可憐的墨發從他的手中解救出來。

邊撫摸着他冰冷,且順滑的發,她心緒也有些飄遠。

明玉川總是如此。

他會極為在乎他身上的味道,尤其是喝過藥之後,只有第一次時他太過急躁想要與她溫存,才即刻便親吻了她,其餘時候,都要喝過茶才行。

他在乎他身上的所有不完美,這一點,從前就有,但展現的是極為敏感,旁人不能提及半分關于耳朵,或腿腳的話語,提了,他便要氣怒。

但如今,與邱綠之間,原本的氣怒,便成了極度的自卑般。

邱綠甚至都不敢想,若她不小心提及腿腳,或是耳朵,他會有多難過傷心。

她并非是覺得累。

只是覺得難過。

她想要明玉川更加好,因為明玉川待她很好。

但這好像,沒辦法實現。

“你的長發很美,”邱綠說,她的聲音靜靜的,坐在光影裏,面容瑩白,杏眼微彎,“衣衣,你該好好珍惜,珍惜你的一切,好好對待它們。”

好好對待你的長發。

好好對待你的耳朵。

好好對待你的腿腳。

明玉川垂眼,看着被她拿在手中的,他的墨發。

他沒說話,牽起他自己的一縷墨發拿在手中。

濕潤順直的黑發如流水一般自掌中滑落。

美。

她說,他的發絲很美。

也說過,他的臉龐很美。

他聽過許許多多的人們誇贊他的美。

卻從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還感到欣喜。

好似填滿心頭。

“邱綠喜歡的話,”他淺淺彎起眼,“我會好好的對待它們的。”

邱綠擦着他發絲的指尖一頓,她起眼,輕輕嘆出一口氣。

又上前,親了一下他的唇。

在他又想靠上前時,邱綠後退了些,坐在他腿上,感覺自己的臉都在發燙,繼續給他擦頭發。

“不是好好對待它們,衣衣,”她微微起眼,杏眼映着亮,黑白分明的一雙眼望着他,“我是讓你好好對待自己。”

他沒有說話。

邱綠放下他擦得差不多的墨發,正要從他腿上下來。

卻覺明玉川牽住她的指尖,“邱綠。”

“怎麽了?”

“我的耳洞,怎麽樣了?”

他話題互轉,邱綠反應兩三秒,才回過神來。

說的是之前有些發炎的左耳。

邱綠坐回去,捏着他耳垂看了看,“應該是長死了,算了,長死了就不要了,留一個也好看。”

“不要,”他卻直白道,淺蹙起眉,擡手攬着自己的耳垂,撫摸着那個長死了的耳洞,“再打一個。”

說着,他就要伸手去狀态上頭尋銀針。

“你、你等等,”銀針都被他翻出來拿在了手裏,邱綠坐在他身上,忙攔住他的手,“再重新打一個,更不容易好了。”

“那該怎麽辦?”

他很中意這耳洞的樣子。

邱綠微微抿起唇,将那另一只金環拿在手裏。

“我幫你,試試。”

之前他耳洞有些發炎,光是将耳飾取出來,就廢了她一番心力。

邱綠揉着他的耳垂,好倒是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耳洞不大明顯,要将金環的針再捅.進去,要有些疼的。

光影暗淡。

邱綠額間都有些冒汗。

耳飾的針一點點擠進将要長死的耳洞裏,刺破新生的皮肉,邱綠能感覺到,他的指尖寸寸搭上她的後腰。

“......痛嗎?”

邱綠有些緊張,望了眼明玉川的面龐。

卻見他偏着頭,唇畔微抿,纖長的眼睫似蝶翼般淺淺發顫。

少年蒼白的面頰泛着緋意。

聽她這樣問,他轉過視線來,鳳眸映在光影裏,瞳仁兒好似兩粒落進水中的黑曜石般望着她。

“不痛。”

他聲音輕輕的。

邱綠本還以為他可能沒有聽見她方才的問話。

她垂下頭,繼續将耳飾往他的耳洞內推。

不知是不是方才他看她的那一眼。

邱綠總覺得自己的心跳的越來越快。

“衣衣。”

耳洞快要穿成了。

邱綠只感覺他的指尖寸寸,摩挲着他的後腰。

他好像一丁點都沒有覺得痛的樣子。

“......嗯?”

邱綠覺得自己身上越來越燙。

他總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讓她一點點打開潘多拉的魔盒。

“你是覺得......舒服嗎?”

耳洞被穿過。

明玉川輕唔了一聲。

邱綠将耳堵幫他戴好。

“你喜歡痛嗎?”

“痛?”

金環耳飾微晃。

他望她,指尖已經摸到了她肚兜的系繩,沒有牽扯,只是勾着那繩子,穿進去,摩挲她的蝴蝶骨。

“不喜歡啊。”

他說的是真話。

他最厭惡疼痛,尤其因承受過他人帶給他的痛苦,他極為厭惡皮肉的傷痛。

邱綠微微抿唇,她湊近他,捏揉着他的耳垂,心跳的飛快。

“方才的痛,也覺得讨厭嗎?”

“不讨厭,”明玉川微微歪過頭,他微微直身,湊近了親她,面龐又染了緋意,“好像因為,是你給我的疼痛,我不讨厭。”

“我好像,”邱綠輕咬住唇,因為太害羞,她将自己縮起來,“有些想要欺負你。”

這種感覺極為難以言喻。

例如每次幫他纾解,坐在他的身上,聽到少年的喘息,輕吟,她就會覺得興奮。

方才也是。

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邱綠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是這種人,她從以前開始就很老實,甚至有些死骨頭,木讷。

“你會覺得讨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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