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肯尼亞街的盡頭有一片荒廢的工廠。這裏本來是盛産機械零件的工廠,因為之前的老板不善經營導致倒閉,現在這片工廠還沒被誰接手。
飛坦來到工廠外頭,看也不看緊閉的鐵鏽大門,一個縱身直接越過了鐵門。
工廠裏頭有好幾棟房子,高高低低的,層次不齊,來到最靠裏面的一棟比危房還要破上幾倍的一棟四層高的樓前,他走了進去。入門的時候恰好對上披頭散發,一只手臂的袖子挽起,一只手臂的袖子沒有挽起的信長,他坐在一塊碎裂的,可以稱之為階梯的臺階上擦着一把□□。
“喲,飛坦,不是在哄你的女人嗎?怎麽來了。”信長見到飛坦打了個招呼。
“團長呢?”飛坦陰沉着臉,從信長的身邊擦身而過。
信長嘿嘿一笑,道:“正好有客人在。”他的語調中帶着一絲暧---昧,不需要去疑惑什麽,飛坦就知道信長的意思。
暗啐一聲,飛坦走到一個沒有眉毛,褐色短發的男子身邊坐下,道:“你竟然受傷了?”
男人名叫芬克斯,穿着一身運動服,暗褐色的衣服上沾着斑斑血跡,他沖飛坦獰笑道:“死不了,只不過一群小羅喽而已。”
“切,一群小羅喽就能将你傷成這樣?芬克斯,你也太沒用了吧。”信長冷笑着将擦拭好的□□收回有些殘破的刀鞘中,那雙下垂的眼睛裏迸射出的陰冷目光恰好落在還未收進鞘中的白色刀刃上,殘忍的殺意。
“你還是給我閉嘴吧,信長,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的嘴巴縫上。”一個紫色短發,穿着不合身短款淺紫色浴衣的少女從二樓跳了下來。光潔的雙腿上纏着有些髒污的繃帶,她赤着腳看向飛坦,道:“你怎麽來了?”
“我要殺了可彌爾.夏普。”飛坦不喜歡講廢話,他向來是直奔重點的。
“那可不行,可彌爾.夏普對團長來說還有利用價值。”接飛坦這話的正是上回出現在茶館的俠客,他的一雙眼彎成了月牙狀,兩邊唇角上揚,帶着人畜無害的微笑從外頭走了進來。“你現在殺了他,會使團長很頭疼的。”
飛坦怪異地冷笑一聲,道:“那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我女人的主意,我能容忍到現在還沒動手解決他就已經很給團長面子了。”要不是看在團長的面子上,他早把可彌爾大卸八塊了。
紫發少女瑪奇不鹹不淡道:“就算這樣,你也必須得忍。”
“忍?你們要我忍到什麽時候?忍到他再一次對我的女人出手?”殺意乍現,飛坦克制不住殺人的沖動,念力陡然飙升起來。
見飛坦不控制自身念壓,随意亂飙,在場的人都立刻釋放出念力抵擋飛坦的念壓。他們都知道飛坦很不爽,畢竟這事要擱在他們自己身上,肯定也會不爽的。所有物總是被人觊觎,誰會爽?
芬克斯看了看飛坦,又看了看其他人,怪叫一聲道:“你們倒是體諒下我這個受傷的人!!我可是傷員,你們在我面前随意亂飙念力,正确嗎?”
瑪奇白了眼犯二的芬克斯,道:“閉嘴!”
芬克斯嘁了一聲,也不顧自己受傷,立馬飙起念來,他騰地跳起來,道:“你們這是準備打一架嗎?”
瑪奇惡狠狠瞪了眼還在犯二的芬克斯,道:“給我立刻閉嘴,不然現在就解決了你,芬克斯!!”
芬克斯作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默默收起一些念力,重新坐回地上:“……”瑪奇好兇,越來越兇了〒▽〒〒▽〒〒▽〒他可是苦命的傷員,都不體諒他,說好的同伴愛呢?
“瑪奇,先給芬克斯縫合傷口。現在窩金、富蘭克林、剝落裂夫、庫哔和維利都還沒回來,團長也在上頭招待客人,你們三個給我收斂點,別驚動了團長的獵物,如果害團長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付諸流水,我看你們怎麽跟團長交代!”一個金色短發,穿着老舊OL裝的高個女人從牆角陰影的角落裏走了出來。
“維利還沒有回來?”飛坦收起念壓,眯着眼問道:“他不是應該比我早回來的嗎?”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顯然有些咬牙切齒。
飛坦本來就不是那種心胸寬廣的人,他到現在還記着維利幫可彌爾.夏普擄走塞斯利亞的事。雖然飛坦很明白維利會做這件事的起因都是為了旅團,可他就是很不爽。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有兩件,一件是将可彌爾.夏普折磨死,一件就是跟維利.約瑟夫打一場架。
信長斜眼看着一臉陰郁的飛坦,收起殺意和念力冷哼道:“那小子之前回來過,後來跟庫哔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做什麽了。”
瑪奇用念線将芬克斯裂開的傷口全都不落的縫合起來,那些細密的念線就跟一絲一縷的蜘蛛網一般,看着讓人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瑪奇算得上是旅團的醫護人員,她的念線既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當然她會救的自然只是旅團中的人。
不過,就算是旅團中的人也是要付錢給她的。
她是蜘蛛,不是慈善家,親兄弟也是要明算賬的,何況他們還只是同伴。
快速地替芬克斯縫合好傷口,瑪奇一秒都沒多停留,直接閃到了高個女人派克諾坦的身邊。
派克諾坦擡頭往上看了看,道:“那個女人值得團長如此費盡心思嗎?”
瑪奇在派克諾坦的邊上,坐下道:“那個女人的能力很特殊,對我們以後的戰鬥很有幫助。”
“那個女人太自以為是了。”派克諾坦用手扯了扯略皺的包臀裙,道:“比那個可彌爾.夏普還要狂妄。”
“這樣的女人,團長見多了。”瑪奇陰着臉,道:“很快她就會什麽都不是了。”瑪奇和派克諾坦看得太多了,每回庫洛洛對一位女性表現出溫柔就說明對方有利用價值,可一旦對方的利用價值沒有了,她們這位理智沉靜,外表溫柔儒雅的團長就會變回來原來的冷酷無情。
自成立旅團,到從流星街出來,算算也有幾個年頭了,這幾年裏,旅團日漸壯大起來,在外頭的名聲也越來越響。除此之外,想殺他們的人也越來越多。
“飛坦,米爾小姐還好嗎?”俠客給自己倒了杯茶,倒完茶後似乎想到什麽,便問道。
金瞳裏閃過一片暴戾之色,飛坦冷聲道:“她好不好跟你沒關系。”
俠客攤開一只手,作無辜狀道:“我可沒想打你女人的主意,你可別用那麽磕碜人的目光看我。”
飛坦哼了哼,道:“呵。”那表情明顯是誰信你。
俠客:“……”他真的對塞斯利亞.米爾沒有任何肖想的念頭。拜托,又不是找死,飛坦的女人誰敢肖想?就算是團長,也不會做出對旅團成員的女人出手的事。
信長撓了撓頭,道:“我去上頭睡一會兒,待會兒若是有什麽事,就去上頭叫我。”說着,他扛着那把□□,大搖大擺地往樓上走去。就在信長快踏上二樓的最後一階階梯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二樓樓梯口的少年讓他吓了一大跳,邁出去的步子猛地收回,收回的勢頭有些過猛,身體往後一仰,信長直接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快滾到下面,信長手一把撐住地,往側邊一翻,穩穩停住身子,擡頭朝二樓樓梯口的人看去,道:“團長,好了?”
庫洛洛雙手插在褲袋裏,一件最簡單不過的白襯衫和一條黑色休閑褲襯得他俊秀不凡。這個時候的庫洛洛只有十八歲,十八歲的他與二十六歲的他比起來,略顯稚嫩。而且,那雙清冷的黑眸也過于冷漠寡情,這時候的庫洛洛還不太會收斂,過于鋒芒。
他的襯衫紐扣扣得并不多,只扣了兩三顆紐扣,露出精致的鎖骨和精瘦的小腹。庫洛洛笑眯眯地對一樓的旅團衆打了個招呼,接着将目光落在飛坦身上,道:“再過一個禮拜,可彌爾.夏普任你宰割。”
眼睛猛地一亮,飛坦笑得壓抑又危險道:“那就好,只要能快點解決可彌爾.夏普就好。”
庫洛洛笑問道:“剝落裂夫他們呢?”
派克諾坦回道:“維利跟庫哔出去了,剝落裂夫,窩金和富蘭克林從早上出去就沒回來過。”
庫洛洛沉吟道:“是嗎?”
瑪奇看着庫洛洛,道:“團長,他們會不會……?”
庫洛洛直接打斷瑪奇的話,搖頭道:“不會。目前,維多利亞小鎮還沒有一個人能抗衡窩金,富蘭克林和剝落裂夫三人。估計是被哈倫斯的人耽擱了。”
哈倫斯是可彌爾.夏普的爺爺,全名叫哈倫斯.K.夏普,是古老的夏普一族的現任當家人,也是黑道赫赫有名的大佬。如今,就算是十老頭見着哈倫斯也要給七分面子。哈倫斯家族有一個密藏,裏頭藏着許多寶貝,其中有一本名叫《黑暗者記》的書正是庫洛洛近年來一直在尋找的古紮,在查到這本古紮就在夏普家族的密藏中後,庫洛洛就籌謀了如何接近哈倫斯的一系列事件,當然飛坦受傷被塞斯利亞救這事,并不在庫洛洛最先的意料中。
夏普家族除了可彌爾.夏普這個嫡孫之外,還有好幾個與可彌爾同輩的旁系,他們對夏普下任當家一職特別虎視眈眈,傳聞誰能最先找到密藏,誰就能成為下任夏普家的當家。于是從年初起,夏普家族就開始了一場無硝煙的內鬥之争。
可彌爾.夏普會出現在維多利亞小鎮打從一開始就不僅僅只是談生意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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