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靈途哭了

靈途哭了

“绮绮就這樣被特別行動隊殺死了。”靈途眼底閃過痛苦，空着的手攥緊成拳頭。

聽到這裏，九九心底湧上一股難言的悲傷。

悲傷？

一只小熊貓應該有這樣的情感嗎？

九九在心底問自己。

沒有靈智的普通小熊貓也許沒有吧。

她擁有靈智，卻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悲傷。

從前，動物園的白猿爺爺去世，她是感到難過，卻還達不到悲傷的程度。

因為白猿爺爺是自然老死，而不像绮绮是被人殺害的。

興許是靈途敘述時的神情太過哀傷，才會令她也一下子陷入了悲傷之中。

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

飛翔時的氣流聲太大，卡納沒能聽全靈途的話，卻也通過字眼明白了绮绮的死因。

那個時刻都面帶笑容善解人意的小丫頭原來是那樣死掉的。

靈途之所以瞞着他，是為了不讓他察覺到他的意圖。

他知道靈途過往的經歷，知道他被第六區乃至整個星海大陸的人嘲笑為廢物，靈途在經歷了凄慘的童年後還沒有變成瘋子，全是得益于绮绮和绮绮父親。

眼前又浮現自己星球被毀滅的場景，無數族人的血染紅了整個星球，稀有能源也被兇手們瓜分而走。

卡納閉目一瞬，立馬睜開。

不行，現在可不是沉浸任何悲傷的時候，也不是去分析靈途意圖或指責他的時候。

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跟上死靈獸。

九九也從悲傷的情緒裏恢複過來。

她望着靈途說：“阿靈，你是什麽時候意識到绮绮的死有問題的呢？”

靈途望着卡納的翅膀，說道：“多虧了卡納，我才能意識到绮绮不是感染病毒而死的。”

因為卡納？

九九更好奇了：“卡納？”

靈途閉上眼睛，稍微平複情緒又睜開，綠眸裏痛苦之色褪去一些。

“绮绮死後，接連兩個月我精神都很萎靡，莉亞看不過眼，趁着休假時帶上我去酒吧消遣。”

“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了迦勒，不過他沒有注意到我。”

“迦勒和一位女郎坐在一塊，我看見他從身上取出一個小挂件，送給了那位女郎。”

“那個小挂件是一只長着翅膀的雙眼雙尾黑豹。”

“沒錯，那就是卡納的形象。”

“我猛然記起绮绮說過，她除了替我定制了生日禮物，還給卡納定制了一個他原型形象的小挂件。”

當時，靈途在看到卡納形象的小挂件時，瞳孔猛然一縮，心底湧現大量的猜測。

終于開始意識到，绮绮的死也許有問題。

也是那時候，他終于記起自己擁有的能力。

那很多年沒有再使用的音色控制。

要不是因為這樣，他只怕就徹底忘記自己除了通獸語外，還有其他的能力。

他也有認為自己是第一廢物的時候。

他的音色控制能力，不僅能控制人類。

其實星海大陸的每個人都有一塊只能自己才能看到的能力面板。

某一天，靈途從自己的能力面板上看到他的能力忽然由一個變成了三個。

【能力:通獸語】

【這世上的動物（不包含人類）只要看你一眼，就會為你淪陷，因為你是唯一一位懂得所有動物語言的幸運兒】

【介紹:聽到動物的第一句話開始，你将獲悉其的語言，并能與之暢快交流，獲得動物的好感】

【範圍:适用于星海大陸所有動物（不包含人類）】

【限制:僅限于星海大陸的動物】

【等級:SSS】

【能力:音色控制】

【這是神賜予你的特殊能力，其他人無法獲知。以你美妙的音色對TA們下達指令吧！】

【介紹:凡是聆聽到你指令的，都将為你所操縱】

【範圍:星海大陸一切具有思維的生命體都将臣服于你！】

【限制:你是神的寵兒，神豈會限制你】

【等級:SSS+】

【能力:奇異】

【這同樣是神賜予你的特殊能力，其他人無法獲知。神賜你慧眼，令你能堪破旁人無法堪破之物】

【介紹:

①看到奇異非生物的剎那，你便能立刻獲取其的信息和作用；

②與奇異生物對視十秒，你将能與之暢快交流】

【範圍:星海大陸以外的一切生物與非生物】

【限制:你是神的寵兒，神豈會限制你】

【等級:SSS+】

能力面板顯示音色控制的範圍是——

所有具備思維的生命體。

這個包含的範圍很廣泛。

不僅僅是具備思維的人類和動物，還有其他的生命體。

智能計算機星海六號恰好就是符合條件的存在。

它是具備超高思維能力的機械生命體。

所以靈途可以控制它的思想。

第六區街道上處處遍布的攝像頭，都是星海六號的眼睛和耳朵。

靈途看着其中一個攝像頭，對着它背後的星海六號發動音色控制能力。

星海六號聽到了靈途的聲音。

它意識到自己被入侵了，可是它卻發不出警報，思想還被對方死死控制，它只能機械順從對方的命令。

它打開了機密的文件，投影出了一段又一段攝像頭眼睛記錄下的特殊行動隊“特別執法”的過程。

靈途沉默地看完視頻，一遍又一遍命令星海六號回放。

那天，他一整個早上都在那條偏僻小巷裏看着牆上反複投影的內容。

有人經過那條小巷，望着是他，便嘲諷一句：第一廢物。

靈途冷着臉給了那人面門一拳，旋即發動音色控制，命令那人離開小巷并忘記發生的事。

随後，他命令星海六號也忘記今天的一切。

他面色陰沉地走出小巷，慢慢地踏上了阿爾法大道，他打算立刻去不遠處的第六區治安局總部殺掉迦勒。

以他SSS+這不可捉摸的音色控制，命令一個人自殺，或是定住對方然後他親手殺死他，都綽綽有餘。

可是，意外在此刻發生。

他前方的大叔停下腳步，指着天空驚呼。

他也擡起頭來。

極小的黑點，以極快的速度從空中墜來。

他閃避不及被砸到。

再醒來是在醫院，恢複意識後立刻上網搜尋新聞。

果然搜到了東西。

他看到砸暈他的是什麽。

那是一只比成年雄貓還要大一些的，主體色為棕紅的小獸。

忽略掉新聞中對于被砸的人是第一廢物的揶揄，他看到了關鍵的內容。

上面說，異常研究所的莉亞博士提出這只空降的不明小獸是九焱神獸的可能。

莉亞嗎？

靈途立刻撥通了莉亞的電話，從莉亞那裏證明了事情的真實性。

挂掉電話，靈途勾起冷笑。

九焱神獸的到來無疑證明卡納說的滅世之劫不假。

那麽，只要他将九焱神獸控制，或者殺死，滅世之劫将無人能化解，星海大陸将徹底毀滅。

绮绮的被殺害徹底摧毀了他的神智。

也摧毀了他好不容易在绮绮和叔叔影響下溫柔起來的那顆心。

溫柔的心啊，瞬間凍結。

他只想看着這世界就此毀滅。

哪怕是卡納要阻止他，他也絕不妥協。

甚至，他也動過殺掉卡納的念頭。

“阿靈、阿靈，阿靈！”九九呼喚着失神的靈途。

靈途如夢初醒，掙出回憶的漩渦。

九九接着問：“阿靈你想殺我，是因為你認定我是能解決滅世之劫的那個存在，而你的目的是想讓星海大陸滅亡，只要殺了我，就不會有人能解決這場劫難。”

九九洞悉了一切。

她早就從星焱論壇和治安局透露的消息中，窺出了真相的脈絡，再加上靈途的種種不對勁，真相便呼之欲出。

靈途沒有說話，岔開她的視線偏過頭。

九九知道，靈途這是默認了她的說法。

“按常理來說，得知這樣的真相，我應該憎恨阿靈才是。”九九說到這裏停下，眸子裏一派靈動澄澈，“可是，我對阿靈就是恨不起來啊。”

靈途緩緩挪過視線，落在小獸身上，九九亮晶晶的眸子映在他的眼裏。

九九的目光猶如溫暖的陽光，就這麽撞入他的心間。

靈途怔怔望她，綠眸中有淚光閃動。

他擡起手按在額間眼前，試圖擋住淚光。

“世間怎麽會有你這麽蠢的小東西……”靈途說這話時，牙齒幾乎打着顫。

九九并不會為靈途這句看似嗔怪的話生氣。

她明白他的痛苦和掙紮。

小熊貓精不知道說什麽來安慰靈途，只能用毛茸茸的腦袋蹭着他的脖子。

最後她說：“阿靈傷心，我也會傷心的。”

靈途的淚還是滴下來，落在九九腦袋上。

九九的兩只耳朵耷拉下來，神情也變得有些哀傷，接着又想起什麽，她又用腦袋蹭了一下靈途脖子。

“其實阿靈早就不想毀滅星海大陸了吧。”

靈途一怔，将手從眼前撤掉，露出濕潤的眼眸：“別說胡話，我怎麽可能想它好着。”

“阿靈為什麽在跟上我和卡納前，用防護罩罩住屋子。”

九九擡起頭看他，繼續說：“阿靈那樣做是為了保護風信，對嗎？”

“如果你真的還執着看星海大陸毀滅，又怎麽會想着保護風信，不讓他被病毒侵襲呢。”

一人一獸對望。

靈途終是露出一個自嘲的輕笑：“原來還是被你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