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口是心非的人總會難過
第3章 口是心非的人總會難過
“什麽,借熱度?”宋向隅電話那頭的聲音可謂是銳利,“小少爺要熱度就自己買啊……顧家破産了?買營銷號和水軍的錢都沒有?”
許隽意疲憊地坐在出租車上。
他今天是一個人來的,沒叫助理和司機,只能打的回自己在隰城的住處。
就算演唱會已經散場了三四個小時,叫出租車都十分不容易。
隰城的晚上有點冷,他在寒風中凍了半個小時,不知道是身子更冷還是心更冷。
“不知道。”許隽意揉了揉眉心,昏昏欲睡的,“這是他原話。”
對面的宋向隅氣結道:“他說什麽你都信啊?我怎麽沒見顧硯舟對自己電影的宣傳那麽上心過。”
許隽意一怔,随即釋懷地笑笑:“別拿這個角度安慰我,興許是一時興起吧,顧硯舟一向十分随心所欲。不過他這個人确實不太會說話,我已經習慣了……”
句句無心,卻句句刺他的心。
“你就是對他太好了。”宋向隅氣不打一處來,“你忘記他當年對你做什麽了?這‘渣男’的名頭本來不該給你的,你以為這兩個字聽着好聽呢?”
許隽意垂頭啞笑:“‘渣男’怎麽了,一個稱呼而已,又不是誰都能當渣男的,有錢有顏還得薄情豁達,這難道不是褒義詞嗎?”
宋向隅只當他傷心瘋了。
“接下來怎麽辦?要回京城嗎?”他轉移話題道。
“嗯,是得回去了。”許隽意斜躺在出租車後座上,暖黃色調的路燈光滲過駕駛座隔離欄,在他身上投下了幾排陰影。他語調拖得很長,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璐姐催得狠,說再不回京城就給我接個非洲的武打戲,叫我去看長頸鹿劈叉。”
宋向隅被逗樂了:“你經紀人也就嘴上不饒人。”
許隽意閉上眼睛,很困的語氣:“嗯,璐姐就是這樣的人……好了,明天再聊吧,累死我了。”
“好。”
電話那頭自己挂斷了。
許隽意感覺自己簡直失憶了似的,下車之後沒有意識地走回住處,沒有意識地走進家門,沒有意識地躺回床上。身上像是被重物碾過一遍一樣,要散架了。
腦海中不斷回放着今晚和顧硯舟對峙的畫面。
那是二人分別前的最後幾句話。
“隽哥,你是不是還怪我當年沒跟你一起參加最後一場洄城見面會?”
“還是怪我那時候接了向導的本子……”
“這話你可能不信,但我當時真的沒得選。”
呼嘯的冷風将他的話斷斷續續地送到許隽意的耳朵裏。
他忘記自己說了什麽。
大概是不介意?不怪你?哦原來是這件小事你不說我都忘了?
反反複複的,他也只會說這幾句。
把刺耳的話當作耳旁風,親眼看着別人把刀子狠狠捅進自己身體裏,血都要流盡了,卻握着刀柄不讓別的人看見,臉上還綻開笑顏。
你啊你,總是這樣口是心非,你不難過誰難過?
許隽意睡過去了。
睡前撐着沉重的眼皮,發出的最後一條消息是給助理小馮的:“幫我訂一張明天晚上到京城的機票。”
……
有人累得沾枕頭就睡,有人輾轉反側睡不着覺。
顧硯舟渾身刺撓似的,在床上翻滾了好幾下,雙眼瞪大望着天花板,無力地握着手機,喃喃道:“我肯定又被他讨厭了。”
他也在打電話,而且是視頻電話,但對面顯然沒有像宋向隅那樣,對自己的好朋友這麽上心。
對面的人好像哼着小曲,心情十分愉悅的樣子。
許久都沒得到回複,顧延舟又嚎了一句:“我肯定又被他讨厭了。”
“吵什麽吵,我面膜都給你吓掉了。”一道與語氣不相符的清潤聲音傳來,“你這豬腦子被人讨厭也正常啊。”還不忘諷刺一句。
“鄭初黎……”顧硯舟磨了磨後槽牙,“你說我都看到他人了,怎麽還沒要到微信呢?”
鄭初黎冷哼一聲,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做出“不行”的手勢:“你在出發前,我就料到了結局。要我說,你就該按我說的做。”
顧硯舟:“……”
他在挂斷對方并且撂下一句去尼瑪的和繼續裝孫子并且認真聆聽對方的馊主意……啊不是,是聆聽對方的真摯教導之間選擇了後者。
“他不是說自己跟別人合作完就删微信嗎?”因為貼着面膜,鄭初黎一直嘟着嘴講話,微信鏡頭下的嘴唇紅潤有光澤,一張一合,“那你跟他再合作一次啊!他現在就只有孤零零一個,單槍匹馬地在娛樂圈幹,你要做點手腳鑽個空子,換個跟人合作的機會,不是很簡單的事嗎?那到時候仗着工作需要再加人的微信不就水到渠成了嗎……”
顧硯舟眼前一亮,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鄭初黎又嘟着唇吸了一口手裏的櫻桃汁:“其實我倒是好奇,你說了什麽,讓人家又讨厭你了?”
一聽見這個,顧硯舟有些無精打采。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這麽說很過分,但是當時就是沒過腦子。許隽意那麽聰明,如果自己不這麽說,他肯定不相信。
“我說我借着cp粉熱度炒一下馬上要上映的電影……”說着說着音量小了幾分。
鄭初黎:“……你真牛逼。”
“這話真的很不好嗎?”他擰起眉頭。
他覺得自己掩飾真實目的的話術技巧還挺高超的。
“不,好極了。”鄭初黎笑呵呵,“他沒當場給你一拳真是好極了。”
顧硯舟沒睬他,心思飄到了遠方。
他在想鄭初黎的方案能不能行……
面部表情扭曲了兩下,只是思考了一會兒,顧硯舟就迅速做出了決定,并且不吝啬自己的誇贊,豎起了大拇指:“好哥們兒,你這招可真聰明。”
鄭初黎潇灑地甩頭:“你可以多謬贊一點。”
顧硯舟沒有跟他貧嘴的功夫,轉眼間就打開了和自己助理的聊天對話框,吩咐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等了幾分鐘之後,鄭初黎的面膜都摘了,顧硯舟的事兒還沒吩咐完。
前者大概是在翻微博,時不時地發出幾聲刺耳的嘲笑。
“顧硯舟,你在LED顯示屏上還有幾分人樣啊。”
“顧硯舟,你的人設真的很深情,我都要相信了。”
“我說她們怎麽就自動把你當成攻把他當成受了,這玩意按身高排不按智商排啊?”
“咦——顧硯舟,這麽一看,許隽意長得好帥啊,我以前怎麽沒發現……”
聽到這話,顧硯舟猝然瞥了他一眼:“死gay,離他遠一點。”
鄭初黎不爽:“gay怎麽了?你們倆直男還不是頂着gay的名義賣腐?不是我說……你這麽費勁要人家的微信是何居心,不會是真的暗戀人家吧?這些cp粉和營銷號說的難道是真的?你真是她們嘴裏這種深情的呆瓜?啊也是,畢竟你們是真的拍過男男電視劇的,有感情基礎。”
顧硯舟瞪他:“他是我很好的前輩,也是很好的哥哥,你的腦子能不能不要這麽龌龊。”
“他是我很好的前輩~也是很好的哥哥~”鄭初黎掐着陰陽怪氣的嗓音,重複了一遍他的話,最後嗤笑一聲,“誰家好哥哥連微信都不給好弟弟留一個。”
顧硯舟被嗆了一下:“……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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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硯舟是一個在老婆和朋友面前幼稚可愛但是在外人面前冷臉硬氣的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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