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
進入大廳,裏面皆是穿着考究的商人,拿着酒杯高談,路過她皆是打招呼。
她禮貌回禮,跟沈朝雨坐到了前排,沈汿坐在一邊,無聊地玩手機。
沈朝雨看一眼手表,離十點還有十分鐘。
而此時,在他所在的酒店下面,再往前十米的紅綠燈口處,安檬檬坐在出租車上,看着因為拐彎,擠得堵車的十字路。
“師傅,就在這聽吧。”她晃頭看到不遠處的酒店标識,立即掏錢付車費,快速下車提着東西跑。
禮儀上臺示意大家安靜,拿着話筒,将今天的參賽名單公布出來,後面是大的休息室,立馬坐着各個公司的代表人和助理。
沈朝雨是被廖伶拉過來看的,其實自己沒有多大興趣,還不如早點離開去找安檬檬。
他想她了,喜歡她用小鹿一樣的眼神只看他,在他旁邊,吵吵鬧鬧的。
報完名字,廖伶問旁邊助理,“初檸工作室沒有來嗎?”
“他們的設計師生病了,我剛才打了電話,還是不太好。”
廖伶可惜地嘆口氣,“本來我挺看好這家的。”
助理無奈地笑了笑。
兩人視線又放回了臺上。
安檬檬一進酒店,就看到下面的比賽招牌,又怕弄錯,問了下前臺,“這邊是服裝設計大賽嗎?”
得到前臺的肯定,她立馬跑向電梯。
“下面請呈上大家的參賽作品。”
禮儀說完,幾名服務人員将大家安排好的衣服拿上來,選手進來就坐。
“等一下,請等一下。”
本來快要關閉的休息室大門,被一只白皙的手腕攔住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個女孩子急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沈朝雨幾乎是一瞬間,擡起眼睛,擰眉看向門口。
服務員放開門,打開,就見一個滿頭大汗,頭發被吹亂的女孩子喘着氣,手裏提着大袋子。
所有人看向她,沈朝雨見到她的臉,立馬起身走過去,廖伶詫異了一下,沈汿和她都茫然地起身。
安檬檬拍着胸口喘氣,抖着聲音道:“請等一下,我是初檸的代表人,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話音落下,沈朝雨停下腳步,不可思議看向她,站在原地,廖伶這才看清安檬檬的長相,心裏也是錯愕不已,稍稍穩住心緒,對沈朝雨道:“回來。”
沈朝雨握緊拳頭,咳嗽了一下,轉身回去,衆人帶着探究的目光看向廖伶母子。
“那就準備東西吧,我們這邊比賽開始了。”禮儀沒弄清情況,但還是将自己的工作做好。
安檬檬點頭,舔了舔幹巴巴的唇,提着東西領自己的道具,擺上衣服。
服務員領着她到一邊,旁邊幾個選手見她皆是不滿,帶着探究的目光上下審視她,廖伶也是,一雙眼睛上下看她,從頭到腳。
沈汿也很好奇,面色不顯神色,光明正大看了一遍,然後看向身邊的哥哥,他臉色嚴峻,目光灼灼,看着那邊的人。
安檬檬拿出東西,小心的看下自己的裝扮,衣服是方覃新作的,湖底藍,上面是針織的彩雀,下面鞋子是她自己買的黑色短靴,不知道會不會不搭,時裝比賽,個人的裝着也很重要。
她微微擡頭,看一眼旁邊選手的裝着,都很好很正式,她有些窘迫的收回眼睛。
餘光觸及到臺下最前面一排的某個人影的時候,頓時瑟縮地一頓,她不敢置信地擡頭掃了一眼。
沈朝雨穿着白色襯衫,胸口紐扣旁繡着紅絲線的小貓咪,看起來價值不菲很是金貴。
安檬檬只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咬唇将手上的衣服放上去整理,心裏亂成一團,沈朝雨怎麽會在這裏,他剛才肯定看到了,自己這麽丢人。
胃裏一抽抽的疼,是緊張的,更多的是慌亂。
她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要衣服整齊的放上模型上,現在一想到沈朝雨在下面,她就更緊張了,手下亂糟糟地不知道該如何整理。
沈朝雨看着她的動作,眉頭擰的更深。
沈汿鼓了下腮幫子,然後呼出一口氣,揚起笑,走過去,“這件衣服很好看,像婚服。”
安檬檬低頭在那整理,她走過去,狀似無意的問她:“這件衣服叫什麽名字?”
安檬檬這才反應過來是說她,擡頭看到沈汿,心下想起她是沈朝雨的妹妹,瞳仁縮了下,笑道:“百鳥朝鳳。”
沈汿看着她說完,然後伸手幫她整理,拉下衣服的正确袖子,“百鳥朝鳳,不錯,很适合。”
安檬檬這下找到頭尾了,快速地整理着,感激地看她一眼。
等交了作品資料,這才松了口氣,坐到了選手最後位置。
沈汿下去,當是無意道:“媽咪,我覺得這幾件都很好看,你喜歡哪件?”
廖伶收回放在安檬檬身上的目光,“都喜歡,不過衣服不是看一眼就知道它的價值的。”
她點了點頭,笑着偏頭看向沈朝雨,後者眼神黏在了安檬檬身上。
安檬檬壓根就不敢往沈朝雨那裏瞅,坐如針氈。
看着手上,之前從方覃房間拿出來的演講稿,犯了難,是以方覃的角度寫的,跟她根本就不合适。
她忽然覺得自己來就是來搞笑的,被沈朝雨笑話就算了,一會上去更要出醜了。
怎麽辦?好緊張。
沈朝雨面色很不好,沉臉看着脊背繃直的安檬檬,終究是忍不住對廖伶開口,“媽,一會要不你通融一下······”
廖伶噙着淡笑,淡定地看着臺上的選手和作品,“怎麽?這麽多人,你還想我給你開後臺?”
沈朝雨挪開視線,擡起一條腿搭在另一條上面,打着二郎腿,十字交叉抵在唇上,遮住半邊臉,看着臺上。
作者有話要說: 廖伶:聽說你欠我四萬塊錢
檬檬:啊······是。
廖伶:還錢。
檬檬:阿姨我沒錢。
廖伶:沒錢賣身吧~
沈朝雨豎起大拇指:我贊同。
☆、第三十三眼
一名選手下來,坐到安檬檬旁邊,申請不屑地上下掃視了她一眼,而後哼了一聲,高傲的擡頭挪開。
安檬檬微微噘嘴看她,有些不開心她的眼神,很輕蔑很狂妄很不可一世。
“下面是本次比賽的最後一件作品了,來自國內著名的工作室初檸,下面讓我們的設計師上臺發言吧。”
禮儀挑眉看向安檬檬,後者立馬緊張地起身,屏住呼吸,攥着稿子上去,低着頭,手在發抖。
“嗤~”剛才的女孩子坐在位置上輕蔑地恥笑一聲。
安檬檬皺眉,覺得很是刺耳。
“你可以發言了,說一下作品的感想和過程。”禮儀見她不說話,低聲提醒她。
她紅着臉快速呼吸,局促地點了點頭,咬着幹巴巴的唇,手上的紙被她攥地不像樣子。
一擡頭,就看到坐在臺下一瞬不瞬看着她的沈朝雨,一雙眼睛深邃沉穩。
“我·······”安檬檬拿起稿子,說了一個字,又猶豫地放下稿子,深吸口氣,“其實這個作品不是我做出來的。”
全場嘩然,廖伶毫不意外的樣子,本就猜到了她不會做衣服,只是有些好奇她下面的話。
安檬檬看一眼身後的紅裝,沉澱下慌亂的心。
“這是我媽媽做的,她現在在醫院,沒有辦法參加比賽。”
說完,她深深地鞠躬,呈九十度,過了會才慢慢起身,将稿子折疊好,佛了佛頭上的亂發。
“真的對不起,我知道比賽必須設計師本人親自到場,我媽媽為了準備這次的比賽,用了在場選手們同樣甚至更多的努力,真的對不起,所以懇請給一個努力的設計師一次機會。”
她緊張地看着廖伶,她看得清楚,廖伶才是這次的主要投資人和創辦人。
廖伶依舊是禮貌的笑意,“雖然方設計師的确讓人遺憾,但是,大家都是同樣的,規矩就是規矩,不能人人都搞特殊情況啊,這可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比賽,小姑娘,你還沒有弄清楚情況吧?”
沈朝雨低眸,沒看安檬檬,安檬檬卻看了他一眼,咬牙,“我知道,但我就是要參加比賽。”
“你說什麽?”廖伶笑意盡失,目光冷硬地看向她。
“我媽媽生病不能找人來頂替,那為什麽有的人可以拿着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來比賽。”
安檬檬迎着她的目光,握緊雙手站在臺上。
臺下靜了一瞬,然後開始淅淅索索地議論聲。
沈朝雨看着她,似乎在想什麽。
“誰?誰會拿着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在這裏?”廖伶眼神快速地梭着臺上的幾位選手。
選手們也是互相打量對方。
“真是謊話連篇,你進來的時候就已經遲到了,你怎麽會知道誰的東西是誰的?為了一個比賽名額,就血口噴人,方設計師怎麽會教出你這樣的女兒。”
是剛才旁邊的女孩子,臉上有些刻薄,妝容有些太粗糙。
安檬檬回頭看她,挑眉道:“我還沒說呢,你就心虛地不打自招了?”
“你說誰不打自招了?”女孩怒了,立馬站起來,指着她。
安檬檬哼笑一下,走到女孩子的作品面前,是一件粉色的百褶裙,上面是無領對襟設計,是明朝标志的女子嫁衣,上面則是繡着喜鵲和彩雲。
“這件是你的作品吧?”
“對啊。”女孩皺眉看她。
她笑了笑,“我剛才留意了一下,你說衣服的尺寸是多少來着?”
女孩緊張地想了想,作勢要翻出手上的紙,安檬檬打斷她:“你說的是衣長二尺四寸,袖長一尺八寸。”
“是是啊。”女孩翻到了那裏,連忙點頭,“那又怎麽樣?”
“這是服裝比賽,主題是還原我國古代的女子嫁衣?”
“對啊。”女孩子猶豫了一下。
安檬檬忽然笑了,轉頭看向沈朝雨,眉眼帶笑,沈朝雨不懂這些,看她又回了頭,疑惑看向廖伶,廖伶已經沒有先前的冷硬,反而很有興趣地盯着她。
“你的尺寸是錯的。”安檬檬不容置疑回答,“你的衣服設計原理是明朝時期的沒錯,卻不是當時燕京的,而是揚州的。”
“什麽揚州,燕京。”女孩頓時沒底,支支吾吾開口。
“根據考古學家發現,女衫長二尺八寸,袖子寬一尺二寸,是當時流行的衣服尺寸。”
安檬檬走了幾步,到她衣服跟前,不理會她臉上的憤怒,“不過呢,這個也可以歸結于你的歷史不好,或者說是稿子上寫錯了。”
女孩低頭,暗暗打量着下面的投資商們的神色。
“不過~”安檬檬摸了摸衣服上的料子,嘆了口氣道:“這件衣服繡的喜鵲,不是你說的用絲線繡出來的,裏面還有一道金絲絨線,讓圖案更加立體飽滿。”
女孩臉色瞬間蒼白,不可置信地看她一眼,快步上前翻看着自己的衣服。
“這根本就不是你的衣服,衣服的尺寸是對的,而你根本就不知道這件衣服是如何繡成的。”
安檬檬心裏暗爽,她又不是包子,對這種人實在沒有同情心。
“陳小姐。”廖伶叫了那女孩一聲,“跟我解釋一下吧。”
“我······”女孩恨恨看着安檬檬,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
廖伶心裏有了底,“陳小姐和我們這邊的負責人交流一下吧,要是冤枉了你也不好。”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廖伶就是懷疑你的作品,結果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不過是給你一個不太難看的下臺而已。
女孩狼狽地被保镖請下去了,帶着她的作品,一件不屬于她的作品。
“好了,我給你一個比賽的名額,說一下你的這件作品吧。”
廖伶饒有興致看她,坐在後面的一衆人開始摸不清情況了,只好接着看下去。
沈朝雨看着原本頗為嘚瑟的安檬檬瞬間蔫了,嘴角牽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百鳥朝鳳有一首民間樂曲,它是中國的傳統文化······它的意義······”
安檬檬緊張地看着這個作品,無法組織語言了,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麽這件衣服叫百鳥朝鳳。
“你們看這件衣服上呢,有很多種鳥,都飛向了鳳凰的方向,就說明這件衣服的穿戴者的尊貴,由此可見夫家對其未來娘子的珍重。”
她憋着氣胡說八道,“這件衣服是唐朝前期的款式,應該是無比尊貴的女性穿的嫁衣,上面用的是金絲勾着圖案的邊,裏面用了一道道不同顏色的彩線······”
她說完,實在編不出來了,緊張地看着下面的人,所有人聽得雲裏霧裏的,那些都不是專業的設計師,他們只是投資商。
廖伶則笑的無奈,餘光看下沈朝雨,突然問她:“你是什麽專業的?”
“俄語系大一。”安檬檬脫口而出。
廖伶聞言,似是恍然地點了點頭,“怪不得,不過你歷史不錯,而且很會随機應變。”
安檬檬将作品推到一邊,回去坐下。
廖伶和其他幾個評委說話,沈朝雨伸手解開脖子上的紐扣,露出一點鎖骨,低頭看着手機,沈汿光明正大地打量着她。
“結果我們已經出來了。”其中一個評委開口,安檬檬立馬跟着選手目光投向她。
“這次大家都是拿了最好的作品出來,也用了最大地熱情,很感謝大家能夠參加這次的比賽。”
評委說完,放下話筒,走上臺,場內僅有的兩名記者立即将鏡頭從這些各個公司的老總臉上放到了臺上。
“比賽的獲勝方,是四號的鸾鳳和鳴。”
安檬檬聽完頓時洩了氣,轉頭看向四號的作品,跟方覃做的百鳥朝鳳有些相似,版型一樣,圖案和紋理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四號選手是個斯文帶着眼睛的男人,看到安檬檬的目光,回頭微微點頭,不知何意。
安檬檬不懂,禮貌地回了一下,繼續比較兩個作品。
“請問,這位選手的作品,比我的要好在哪裏?”
評委看她一眼,笑着回答:“你的作品比他好。”
“那為什麽······”安檬檬不解。
“因為你遲到了一分鐘,而且你的介紹沒辦法讓我們更加了解這件作品的本質。”
評委說完點了點頭,下去了。
安檬檬看向大廳的鐘,自己匆匆忙忙跑進來的時候,似乎過了十點。
她嘆了口氣,白忙活了。
“不過你的作品我很喜歡,我可以納入你們工作室的作品授權。”廖伶突然開口。
安檬檬起身準備收拾東西,聽她這一說,有些不懂。
四號選手包括在場的選手皆是一怔,擰眉探究地看向兩人。
“這是我媽媽的作品,我想回去問下她的意見。”
她居然沒有立刻答應,選手們立馬看傻子一般看她。
四號選手沒忍住上前拉住她,朝她示意眼神,“你幹嘛不直接答應?”
“我不懂的。”安檬檬推下他的手,往旁邊躲了躲。
“你是不是傻?”男人咬牙看她。
安檬檬沒管他,将那件紅裝拿下來,淡定道:“人家都當這麽多人面說了,到時候怎麽可能出爾反爾。”
“咳~”廖伶正打算喝水潤潤喉,被她這句話嗆得不輕。
“你可以去征求你媽媽的意見,可以随時找我,我說過的話就一定不會食言。”她順過氣篤定地保證道,這話是說給安檬檬聽的,也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
安檬檬說了聲謝謝,繼續收拾東西。
“你是她的女兒?怎麽之前沒見過,那是你姐姐?”四號選手看着她,很認真地打量她。
安檬檬胡亂地點了點頭,她對他不熟,不想有太多交集。
“她生病了嗎?怎麽樣了?”
“我爸照顧她呢。”她故意提了下安正哲,男人臉色立馬變了。
☆、第三十四眼
一直沒說話的沈朝雨擡頭,站起來,一步步走向臺上,安檬檬餘光瞥到他,立馬加快速度将東西一股腦塞進紙袋裏,拔腿就打算跑。
沈朝雨一個健步上去,勾住她的外套帽子,将她一提溜,扯了回來。
“沈先生有什麽事嗎?”安檬檬揚起大笑臉,露出标準的八顆牙齒。
沈朝雨眉心一跳,看着她,裝不認識?
“你怎麽知道我姓沈?”
安檬檬語塞了,下面有人在笑,起了連帶反應。
裝不下去了,她低頭不看他,“你幹嘛?”
“你真是一天天給我驚喜。”沈朝雨松開她,直勾勾盯着她。
“我不知道你在這的。”安檬檬連忙哭喪着臉擺手。
沈朝雨握住她的手,“玩夠了?”
說完不等安檬檬的回答,拉着她下臺,推門出去了。
一切來得太快,記者和嘉賓茫然地看着在座的廖伶母女。
廖伶也很快反應過來了,笑道:“正巧,這女孩子是我家那小子的女朋友,兩個人現在估計有得吵了。”
那些人又不傻,自然這是給安檬檬下臺階找理由,為了不得罪她,自然迎合笑。
大家更不會傻的去問廖伶有沒有給她開後臺的事情了,畢竟安檬檬也沒得到什麽好。
四號選手拿到獲獎的獎杯,卻很不是滋味,他對方覃的确有意思,兩個人是多年的競争對手,雖然方覃對他沒啥意思,但是方覃對她那個丈夫也很冷淡,現在方覃那邊又拿到了廖伶公司額作品授權,他這個冠軍可沒有這麽大的殊榮。
怎麽想都是虧的。
“那是你媽媽嗎?”
走廊上,安檬檬問他。
他點頭,她又問:“那你媽媽是因為我才提出那個請求的嗎?“
他想了想,“有百分之十吧。”
“那百分之九十是因為什麽?”
“因為她真的喜歡吧。”
她無話可說了。
他接過她手上的東西,問道:“你媽媽還好嗎?”
“在醫院住院。”
說完,她捂着肚子,“我餓了,我今天沒吃飯就過來了。”
“那你等會吧,一會跟我媽和妹妹一起吃。”
“我不要。”她立即擺手拒絕,“不行不行,那多尴尬啊,我還是先回去。”
伸手就要去拿自己的東西,沈朝雨居然沒有強求,順從地将東西遞給她,“那算了,反正過幾天你媽和我媽也是要一起見面的。”
安檬檬一怔,呆滞看他。
沈朝雨低頭湊到她面前,笑的如沐春風,“吃?還是不吃?”
她認輸,連忙可憐兮兮地抱住他的手臂,“你不要讓阿姨跟我媽提我們的事,不然我媽會以為阿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跟我媽合作的。”
沈朝雨鎮定自若,抿唇笑着。
“好不好······”她抖着他的襯衫。
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他完全沒有抵抗力,頓時起了壞心思。
“大半個月沒看到我,不想我嗎?”
他問完,她很快點頭承認,“想啊,你呢?”
“我也想。”他說完低頭去親她,她沒有躲開。
就在快要碰到的時候,之前的大廳門突然打開,安檬檬心一急,推開他,往後一躲。
沈朝雨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她向後退,踉跄了一下,差點摔倒。
出來的人就看到兩個人隔得好遠,女孩一臉防備看他,男孩有些狼狽地扶着牆站直。
氣氛有些安靜,那人縮了下脖子,又進去了,順帶關上了門。
沈朝雨臉色微沉,定定看她。
安檬檬放下胸前的手,問他:“你沒事嗎?”
“有事。”他眼睛一睜,拉開旁邊房間的門,另一只手将她拉了進來,略帶委屈道:“你居然推我!”
安檬檬狡辯的話,随着關門的聲音,被他堵了進去。
有些帶着懲罰性的吻,很霸道卻沒有大到傷害她的力度。
房間裏面沒開燈,一片漆黑,兩個人在黑暗裏互相親吻。
沈朝雨将她抵在門上,抱着她的大腿往上擡,她勾着他的脖子慢慢承受。
最後,沈朝雨先松開,依舊抱着她,兩個人互相靠在地方的肩上,貼耳喘息。
安檬檬被他親懵了,靠在他肩上暈乎乎地,眯眼想睡覺。
突然他口袋的手機響了,他騰出一只手接電話。
“你去哪裏了?”是廖伶。
安檬檬聽得清楚,立馬收回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緊張看着手機。
沒有了安檬檬的手在上面勾着,所有的重量都在他一只手上,他眯眼看了她一眼,費力地托着她。
“我在衛生間。”他撒了謊。
“她回去了?”
“沒,在外面。”
“那你帶她來樓下,我們去吃飯。”說完,廖伶就給挂了電話。
安檬檬松了口氣,拍着他,扭來扭去,作勢要下來。
沈朝雨被她扭的有些心低起火,笑了聲,“在動,我就把你放床上去,做點事再走。”
她動作一停,跟個乖寶寶似的不動了,兩只大眼睛瞅着他。
他把她放了下來,擺正手上的袖子和手表。
“去吃飯吧。”
她率先把門打開,那邊只有服務員在收拾了,人都走光了。
沈朝雨伸手牽着她的手往前走,安檬檬看着他骨絡分明的手指,溫暖的很,掌心幹燥,很白皮膚很好,她戳了戳。
他回頭看她,面帶疑惑。
她紅着臉,“你剛才對我耍流氓。”
他頓足,抿唇然後無奈道:“你是想要回去繼續吧?”
然後作勢要拉她回去。
她立馬耍賴,蹲了下去,死活不足,“我不要,我不想。”
他哼笑一聲,因為兩個人手還是牽着的,他只能側彎着身子就着她的動作,提了提,“起來吧,快一點了,一會餓壞了胃。”
她起身任由他拉着走,沒有再找他算賬。
走到停車場,沈朝雨在一輛賓利前停下,司機很快下來,接過他手上的帶子。
他拉開車後座們,擡了下下巴,“坐吧。”
安檬檬低頭就看到坐在後座,用筆記本工作的廖伶,略躊躇地看他一眼,他推了推。
只好進去了,坐到廖伶旁邊,很清淡的香水味迎來,沈朝雨坐到了前面。
她這才反應過來,沒有沈汿。
沈朝雨估計也是奇怪,系好安全帶問:“沈汿呢?”
“有事回大院了。”廖伶擡頭這才看到安檬檬,朝她客氣地笑了笑,安檬檬更加局促了,雙手握拳放在膝蓋上。
廖伶跟沈朝雨兄妹很像,五官側臉都是一樣精致。
她似乎累了,關掉筆記本,揉了揉眼睛,嘆了口氣,“我們去哪裏吃?”
“有家海鮮火鍋不錯,去那吧。”沈朝雨靠在靠墊上,眯眼看着後視鏡裏面的安檬檬。
廖伶沒意見,甚至很高心,“我最喜歡吃海鮮了。”
安檬檬眨了眨眼,低頭沒有說話。
路上,廖伶找她搭話,“你跟朝雨一個專業的?”
“他是學校的前輩。”安檬檬很恭敬地回答,覺得打着空調的車裏有些悶,臉蛋坨紅。
沈朝雨伸手将車窗開了條縫,外面的冷風立馬吹在她臉上,吹散了些熱氣。
“你爸爸是做什麽的?”廖伶繼續問。
“室內設計,不過很少接國內單子,經常國外出差。”
“這樣啊。”廖伶點頭,“你好像有個姐姐吧?”
“對,她跟她未婚夫住在一起。”
“媽,到了。”沈朝雨打斷廖伶的問話,車子停穩,推門出去。
廖伶只好作罷,起身出去,安檬檬摸索着門,打算開門,結果下一瞬,門從外面打開了,一擡頭就看到沈朝雨站在門旁邊看她。
在回頭就看到廖伶一個人開門下車走了,她有些尴尬,跑下去指責他,“你幹嘛給我開門啊,都不給你媽媽開,多尴尬啊。”
“我從來不給她開的。”他自然而然答道,他跟廖伶确實感情不深。
安檬檬不知道,責怪地看他一眼,跟上廖伶走了。
沈朝雨無奈,搖了搖頭。
進去後,廖伶自己選了位置坐下,正在選菜,見她進來了,問道:“你吃什麽?”
“我······”安檬檬看她選了好幾只大螃蟹,躊躇後打算開口。
她今天來了特殊日子,不能吃海鮮。
“選好了嗎?”沈朝雨跟在後面進來了,安檬檬礙于面子,沒有再說下去。
“我點好了,你們挑吧。”
廖伶将菜單給他們,開始洗筷子和碗碟。
沈朝雨坐到安檬檬旁邊,“吃龍蝦,給你點份扇貝吧。”
安檬檬牽強地笑,不好意思打擾他的興致。
“給一份米飯。”沈朝雨點好菜,合上菜單,找服務員要份飯。
“你早飯沒吃,一會先吃飯。”沈朝雨捏了下安檬檬的臉,她恍惚點頭。
廖伶對他們親密的樣子沒有體現出大驚小怪,反而像是看一對很正常的情侶。
菜上來了,沈朝雨先給安檬檬燙了青菜,然後讓她拌米飯吃。
先給廖伶剝了個螃蟹,他手速很快,然後看安檬檬一小碗飯快吃完了,“要吃螃蟹還是蝦?我給你剝?”
安檬檬瑟縮了一下,看着他面色溫和,似乎心情很好,如果現在說不,他肯定會生氣的。
但是她還是堅決地搖頭。
沈朝雨的臉色用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下沉,“不愛吃嗎?”
他記得她之前愛吃海鮮的。
作者有話要說: 啧。。
☆、第三十五眼
她搖頭:“不是,就是有點不舒服。”
他擰眉,關心問道:“哪裏不舒服。”
“腸胃。”她摸了摸肚子沖他笑,他低眸,目光落到了她快吃完的碗裏,又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真的,真的不舒服,不能吃。”她急了,晃着他的袖子。
“沒事吧?要不去醫院看看。”沈朝雨看她的樣子不像作假,伸手摸了摸她額頭,似乎确實有點燙。
她連連擺手,拿開他的手,“不用不用,我就是不能吃海鮮,沒什麽事的。”
廖伶看了個半天,突然問道:“你是來月事了嗎?”
安檬檬臉一紅,倏地低頭不說話了。
“這有什麽好害羞的?”廖伶漫不經心的拿了個龍蝦開始剝。
沈朝雨鎮定自若地點點頭,問道:“那個時候不能吃海鮮?”
“寒性的東西不能吃。”廖伶好心告訴他。
安檬檬紅着臉起身,赧然道:“我去下洗手間。”
沈朝雨起身讓她出來,好心問:“你拿東西了嗎?”
他指的是姨媽巾,安檬檬動作尴尬地停頓了下,要不是廖伶在這,她估計一腳就踹上去了,他可能就能體會到姨媽期女朋友的暴躁值。
當然,她沒有這麽做,暗地裏瞪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衛生間裏,水龍頭裏面的水是冰冷刺骨的,她毫無反應,慢慢地洗着手,皺着眉。
第一次跟沈朝雨的媽媽吃飯,結果出了這麽大的醜,廖伶現在估計要嫌棄死她了。
出來回到位置上,上面已經多了一瓶溫熱的牛奶,還有新的蔬菜和牛肉。
“我不知道你不能吃海鮮,下次一定問你的意見。”沈朝雨夾了點清淡沒有辣的蔬菜給她,歉意笑笑。
安檬檬回頭看向那邊海吃地廖伶,立馬回答道:“其實都還好的,我吃米飯就好了,沒必要遷就我的。”
“你不是客人。”沈朝雨停下筷子,認真地對視上她。
她被他眼裏的執着和炙熱唬了一下,心跳地快,胡亂地點了點頭。
沈朝雨這才将牛肉撈起來,給她加了點調料,裹着生菜塞進她嘴裏,“你随便吃點,到時候還餓,我帶你去吃點別的。”
他高估了她嘴裏的容量,生菜有點大,她快速地嚼碎,将外面露出來的往嘴裏送了些,邊沖他搖頭。
他忽略她的搖頭,伸出一根手指戳着她上下嚼動的腮幫子,神奇道:“跟我妹妹不一樣,她從來沒有這麽鼓起來的。”
廖伶也吸引地看過去,安檬檬立馬偏頭,離開他的手指,面對着玻璃窗,跟個倉鼠一樣快速地嚼動着嘴裏的食物,然後板着臉看他。
“每個人都會的。”她狡辯。
“不會啊,沈汿沒有,她臉比較瘦。”
“你在說我胖咯?”這不能忍,也沒管廖伶在旁邊,直接瞪着他。
他眨眨眼,想了想身邊的男孩子談戀愛的事情,似乎不能說一個女孩子。
“怎麽會,我在說你可愛。”
然後安檬檬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夾了塊小青菜吃。
安檬檬最後吃了很多青菜,倒也吃飽了,廖伶真的很喜歡吃火鍋,吃的時候形象跟平時的大相徑庭,吃完擦擦嘴,又變成了一絲不茍地企業老總形象。
“我要去醫院跟我媽負荊請罪了。”安檬檬拒絕了沈朝雨的邀請。
他點頭答應了,“我送你回去。”
路上,廖伶給了她自己的聯系方式,并告訴她交給方覃,她都應下了。
沈朝雨送她到醫院樓下,“進去吧,開學第一天我有比賽,到時候見。”
安檬檬看着他,動了動唇,有些緊張,他看出她有話要說,也不急,不催促她,站在一邊耐心地看着她。
她閉上眼睛,呼出口氣,“我開學再問你吧,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他點點頭,“記得給我打電話。”
拍了拍她額頭,轉身走了。
安檬檬看着他上車,提着袋子拖着腿往醫院裏走,剛才她差一點就問出關于留學的事情了,可是她怕因為這件事情,沈朝雨猶豫了,他們可能就是結束了。
“你把電話給我!”
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方覃虛弱的吼聲,安檬檬立即收了心思,連忙推門進去。
就見方覃将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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