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36章

溫辭趕緊低下頭,覺得江聿風剛才的表情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一樣。

雖然他依舊情緒穩定的如常人無異,但他就是能看到底子裏瘋//批的那一面。

雲安和說過他從小執行力就很強,說賺錢就賺錢,還說過學習對他來說已經是比較容易的一件事,這樣的人确實很有魅力,但也很難讓人招架得住。

溫辭無法想象,包括自己,誰能讓這種人陷進野性的欲望中,如江聿風所說,失去人性的本能,如一頭野獸橫沖直撞。

溫辭壓下淡淡的恐懼,囫囵把東西全塞進小箱子裏……話說為什麽非要帶個小箱子,書包不行嗎……還真不行,他的小書包能裝啥,看來以後要買大書包了。

江聿風說:“把我的一起帶上。”

溫辭轉頭看去,就幾件衣服:“好。”

江聿風看着他收拾的背影,想了想一起蹲下去:“今晚還是一起睡。”

溫辭轟的一聲響,頓了一秒才回味過來:“嗯……我知道了。”

此睡非彼睡,但冷不防聽見很吓人的,特別是配上江聿風這張死人臉。

“宿舍也是嗎?”

溫辭皺眉,脫口而問:“宿舍怎麽一起睡。”

剛說完,溫辭發現自己大大滴上當了!

好恐怖的習慣,才兩個晚上,他就開始習慣跟江聿風一起睡了嗎?

以後搞起來豈不是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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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為什麽不能一起,床板厚實,不行的話,我再加一塊板。”

“……那我們為什麽不住在這裏。”

江聿風臉上似有沉思表情,眼神挑起戲谑之意:“轉移陣地也是情趣之一,宿舍我還沒試過,畢業之後就沒機會了。”

溫辭很明白,因為有路雪松跟陶朋的參照物:“方寸之地做不了什麽。”

“不要小看你的柔韌度。”江聿風情緒難達眼底,“柔韌哥。”

“…………”

周一調課到周二,第二天早上空出兩節課的時間,江聿風建議不如先留在這裏睡一晚,第二天早上再回去,溫辭同意了,反正也找不到反駁的點。

晚上睡覺溫辭顧不了什麽,他要睡個飽睡個足,腿腳利索了,安分這個詞就徹底鏟除在他腦海裏,左翻右翻的,江聿風見他即将滾下床,搖搖欲墜,便直接拿着溫辭的手當繩子箍住自己的腰,讓溫辭拴在自己身上。

驀地,江聿風産生一個念頭,就算現在他們兩人親密結合的話,等溫辭醒來,估計會以為是自己坐進去的。

不過算了,沒什麽樂趣。

**

翌日清晨,溫辭已經可以正常走路,但走得快還是會疼,傷筋動骨一百天,其實他更适合靜養,但又還沒到需要請假的時候,只能說,趁年輕,身體亂糟蹋。

他們先回宿舍一趟,路雪松已經洗漱完畢,看着溫辭噗得一下沖上來:“哇哇哇,兩天不見,我都快想死你了。”

溫辭縮了縮肩膀,小聲道:“別誇張,我們上次假期六天沒見。”

“那時候跟現在怎麽一樣,我愛你愛得深沉。”

溫辭後背抖了一下,莫名其妙的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江聿風,發現他臉色無異這才松了口氣。

“你腳怎麽樣了?”

溫辭不敢随便扭動:“差不多了,不嚴重。”

“哪有這麽快好,要不我給你打包飯吧,食堂人多,很容易被踩腳的。”

路雪松貼心,溫辭抿唇一笑,很是漂亮:“我看情況吧,到時候說不定會麻煩你。”

“不用。”

路雪松轉過身:“誰在說話。”

他還不是那麽熟悉江聿風的聲音。

江聿風将箱子放在自己的桌底下:“我會帶他去吃飯,不用勞煩你。”

路雪松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好吧。”

溫辭看到自己的小箱子放在他那邊的桌底下,“我的東西放你這裏怪怪的,還給我吧。”

“我不介意。”

“我挺介意的……”

溫辭說完,寂靜無聲,兩人四目相對,空氣流暢得非常自然。

溫辭先妥協:“好吧。”

江聿風整理了一下桌面的灰塵,包括溫辭的,順便發出邀請:“今晚要一起睡嗎?”

溫辭急急忙忙的噓了一聲:“他們還在這呢,你能不能委婉點。”

江聿風從善如流的改口,“抱歉,我瘾太大了,請問,今晚可以跟你睡在一起嗎?”

溫辭:“……”

溫辭回過神:“什麽瘾?”

“你的瘾。”

“……”溫辭眼珠子轉了一圈,使了個壞,報複江聿風給他起的綽號:“瘾哥你別這樣,宿舍有其他人在。”

江聿風微笑:“他們在宿舍明目張膽,我們為什麽要偷情。”

他皮笑肉不笑,眼睛黑漆漆的,逆光的眉眼襯得他輪廓更深刻硬朗,一股若隐若現的野性張力撲面而來。

害怕害怕害怕。

溫辭條件反射的又要開始炸毛了。

“你說的我們好像在談地下情。”

江聿風:“難道不是嗎?”

“好吧……但是你能不能收斂一點,每次這樣看我,我都覺得你要強/奸我.”

溫辭說這句話時表情很真誠,眼睛也睜得大大的,明亮發光,還帶着細微的懇求。

江聿風想親他的眼睛。

剛要說話,路雪松冷不防的從裏面走出來:“額,要去上課了,你們在幹啥呢。”

江聿風發話:“你們先去吧,溫辭要上廁所。”

路雪松有些遺憾不能四人行,“那好吧,我去給你們占位置……”

說完,他确認:“你們是坐一塊的吧。”

江聿風嗯了一聲。

等人走了,溫辭疑惑:“我不上廁所。”

江聿風:“那你剛才怎麽不說。”

溫辭要炸毛了,說話跟吐珠子似的biubiubiu:“我怎麽每次都慢一拍,都怪你,是你的錯,說話語出驚人,我都跟不上你,你又長得這麽s,光看你什麽都忘了。”

下一秒,江聿風倏地彎腰落下,臉對着臉近在咫尺,連呼吸都淡淡的撒在對方身上。

溫辭視線集中,屏息着連眨眼都忘了,他磕磕巴巴的:“幹嘛突然靠這麽近。”

江聿風:“我想親你,眼睛。”

溫辭霎時放輕呼吸,疑惑的啊了一聲,只能看着江聿風不斷靠近來的五官,眼窩深刻,顯得眉眼精致立體,每一寸線條硬朗利落。

因為靠得近,能看到皮膚細膩的光澤,還有高挺鼻梁蹭過來的觸感,抿着的薄唇,涼意十足。

溫辭閉上眼睛,一道輕輕的觸碰落在他眼皮上,似蜻蜓點水,內裏流過浪潮,輕易間收束在那一抹如浮毛般的吻。

溫辭咬着口腔裏的軟肉,“好癢。”

“我也癢。”

“……”

溫辭感覺江聿風體內冷熱交替,唇是涼的,說話時是熱的,體溫也有點熱,但手是涼的,這種複雜激烈的矛盾,待着掠奪的意味,讓溫辭瞬間頭皮發麻。

溫辭腦子宕機了:“要上課了,我們要遲到了。”

江聿風一點都不着急:“你不親回我嗎?”

“……為什麽。”

“禮尚往來。”

溫辭遲疑了,江聿風瞧着他若有所思:“算了,累積一下。”

“?”好吧,他又跟不上思路了。

他們收拾收拾準備出門的那一刻,溫辭踟蹰片刻,踮起腳,伸長脖子在江聿風眼角處親了一下,因為姿勢有點困難,尾音發出哼的一聲,有些嬌。

“我覺得還是不要欠你太多比較好。”溫辭慢慢的把帽子戴上,最近風冷。

錯過江聿風專注吃人的眼神,溫辭低頭先走一步了。

大一建築學理論課比較多,幾乎都是周一到周五是排滿的,這是後面調整過的課表,還不包括體育跟選修,必要時還要上晚課。

溫辭在這方面會很努力,因為他要畢業,他要賺錢,他要減輕家裏的負擔。

他的肩膀上扛的是全村的希望!

一旦投入知識的海洋裏,時間如掌中流逝的沙粒,眨眼間就到中午時間。

江聿風的手機落下很多信息沒回,他對溫辭說:“去我那吃飯,我做給你吃,你想吃什麽?”

因為他們上課的地方在一教,離校門口近,而他們的宿舍樓在行政大樓那邊,遠得很,按照路程,去學校對面小區貌似還更近些。

“你的腳不方便,食堂多人,确實不方便,我做給你吃吧。”

溫辭在他那住了兩天,就沒吃過他做的飯,“你會嗎?”

“怎麽?不會把你養死的。”

“……”

“而且正好我也需要一個新的興趣愛好來轉移我的注意力,免得總是想別的事情,況且烹饪是掌控火勢最佳的樂趣所在。”

掌握火候,時間長短,都在他一念之間,甚是有趣。

溫辭:“……”

江聿風:“我去打個電話,你先收拾書本,三分鐘出發。”

等他走後,陶朋站在一邊,忽然說了句:“他們倆是不是談了。”

路雪松恍然大悟:“……難道是……”

陶朋對男朋友了解的一清二楚:“睡過了?”

路雪松抿抿唇,然後仰着下巴:“我一點都不羨慕。”

陶朋哈哈大笑的跟着他走。

說好的三分鐘,就真的是三分鐘,沒有差一分一秒,江聿風拎着溫辭的小書包往校外走去。

下午第一節課一點開始,現在都十二點了,當然這麽緊湊的時間,午睡很不太現實,只能說幸好昨晚早睡了,現在精神尚可。

溫辭走路慢慢的,江聿風放緩腳步跟他保持同頻。

溫辭問:“既然這樣的話,其實你也沒必要非要搬回宿舍,小區挺方便的。”

“情趣。”江聿風說,“這其中滋味我只在文字或者圖片或者視頻看過,但紙上談兵終覺淺,我還年輕,信奉的是實踐出真知。”

“……”

路上,江聿風選擇線上買菜,節省時間:“你想吃什麽,我記得你是C區人,那裏的茶葉比較出名,你口味偏甜的,給你飯後來個小蛋糕吧,這個我以後也學學。”

“……”溫辭心裏幽幽的如流水潺潺而過,一顆石頭光滑的長期的被泉水洗滌,有些感動是怎麽回事。

到家了,江聿風側過臉:“千層嗎,什麽水果的,應該是榴蓮吧,或者栗子奶油蛋糕。”

溫辭心神一震,紅着白嫩的臉頰小聲的說:“榴蓮。”

溫辭忍不住問:“你知道我的口味嗎?”

“都跟你睡過了,怎麽會不知道,猜都能猜出來。”

“…………”

這又是什麽邏輯!

時間有限,也做不出什麽美味,青椒炒小肉,加玉米冬瓜雞蛋湯,簡簡單單的一頓。

溫辭吃飽喝足放下筷子,突然覺得很滿足,他瞅着江聿風站在窗口邊上聽電話,眉眼低沉,目光邈遠的望着窗外悠然的景色。

其實溫辭好像沒見過江聿風完全開心的樣子,大多數都是壓抑沉悶的,偶爾笑起來是令人驚悚的。

他開心過嗎。

這個好像是個白癡問題。

但溫辭覺得這挺重要的。

等江聿風打完電話,還剩下點時間,他問溫辭要不要睡會兒。

溫辭搖頭,睡不了多久,十分鐘後醒來他會很痛苦的。

溫辭想更近一步的了解他:“你以前都是這麽拼命掙錢的嗎,那時候你還小吧。”

江聿風換了個位置,坐在他身邊:“你知道,笑貧不笑娼嗎?”

溫辭眨眼。

“貧窮是原罪。”江聿風聲音低沉,溫辭在他臉上又看到了那種壓抑的情緒。

江聿風擁有現在的一切,靠的是他幾年來無畏嘗試和嚴苛的做事風格堆砌出來的。

“掙錢不是易事,但我能選擇的只有他,所以要做到極致。”江聿風忽然冷笑,“我一開始就被逼着走的,現在也只是習慣了。”

溫辭問:“那其他呢,你忽略了其他的東西嗎?”

江聿風的眼神暗下來:“克制。”

“所有你想要的東西,都必須克制,不能淪陷,否則會萬劫不複。”

溫辭咽了咽,突然覺得自己不該問下去。

江聿風神色內斂,抓着溫辭的手,輕聲說:“我有時候也擔心會吓到你,所以你要乖一點。”

“我很好哄的,溫辭。”

“你在我身邊就可以了。”

溫辭有種即将要炸毛的感覺,這是身體自發的,條件反射的,無法控制的。

“其實……”溫辭眼睛睜得很大,有些害怕有些溫柔的摸摸江聿風的頭發,“你也可以乖點。”

江聿風目不轉睛了很久,最後抿唇一笑:“嗯。”

溫辭覺得他這個笑沒那麽令人害怕了。

江聿風再次微笑:“你最好不要拿看寵物的眼神看我,不然會挨///草的。”

好了,皮笑肉不笑又回來了。

溫辭澄清:“……我沒有把你當狗看。”

江聿風目光幽幽道:“挺好的,我也覺得自己挺狗的。”

溫辭不能試圖理解這個變态的思路,他垂眸,用膝蓋碰了碰他的大腿:“江聿風,我困了。”

“剛才叫你睡你又不睡。”

溫辭有個大毛病,暈碳水,吃飽喝足就想睡覺,所以他沒有腹肌這個東西,但因為夠瘦,所以肚子不至于有肚腩。

下午的課是公共課,開始驗收ppt成果了,小組抽簽他們排第五,中等的位置,也算不錯。

所有組員的ppt都是圍繞着微笑,觀察世間小美好為主題,溫辭歪着頭,聽得昏昏欲睡。

路雪松反倒是有點緊張了,因為他待會兒要上臺演講。

“哇,這形容詞是誰寫的。”

“哇,這總結詞是誰寫的。”

“哇,這圖片是誰拍的。”

“哇,這最後大合照,我們四個人都好帥。”

沙正誼:“你瘋啦!”

路雪松捂着眼睛:“要困死我了,好緊張,說錯怎麽辦,鹦鹉的照片沒删哎。”

沙正誼:“鹦鹉是誰?”

“戎英武。”

那天剛好被他們撞見腳踩兩條船的,路雪松有點可惜:“他男朋友沒在,沒精神。”

“到時候從我們班裏流傳出去,你還怕隔壁班的人不知道,搞不好會在論壇出道。”沙正誼笑着說:“吃個瓜呗,你就精神了。”

路雪松還真有點精神:“什麽瓜,最近也就是……讷讷~”

路雪松往溫辭跟江聿風那邊努努嘴,沙正誼:“……”

沙正誼也沒想到他們真的在一起了,但是平時看着也不像,應該沒差吧。

沙正誼說:“也不是,還記得上次網戀的那個,周岩聚會的那次。”

“你說的是經管跟咱們建築網戀那對吧。”路雪松疑惑,“怎麽啦。”

“他們分手了。”

溫辭突然有些好奇,居然分手了,網戀分手,有點像他們……頭忽然被摁了摁,溫辭縮着脖子怨念的看過去。

江聿風:“不該想的別想。”

沙正誼調出一個瓜群的截圖:“在這。”

路雪松激動萬分,奄奄一息瞬間滿血複活:“拉我進去拉我進去,我要吃瓜!!!”

截圖是他們這一對的對話。

其實是經管的這位曾經發帖求助,标題是,請問這樣的男朋友繼續下去嗎。

下面是放截圖。

【經管A:你有尊重過我嗎!】

【經管A:你整天除了畫圖就是畫圖。】

【經管A:約你出來要麽就說社團活動。】

【經管A:我傷心的時候你也不管了。】

【經管A:你有這麽多圖要畫嗎?!】

【經管A:你不回複我,是不是又在畫圖?!】

【經管A:你不要告訴我,你要準備交圖,你快點交你的圖啊!】

過了幾分鐘。

【建築B:沒畫圖。】

【建築B:我在建模。】

溫辭吃完後,一臉驚呆,怎麽辦,他突然覺得很真實!

“大二真的會這麽忙碌嗎?”

路雪松不以為然:“我們建築算人嗎,不是狗嗎?不然建築狗的稱呼怎麽來的。”

溫辭莫名其妙的瞥了眼江聿風。

江聿風看過來,風輕雲淡:“我們一個班的,我可以邊親你邊畫圖。”

溫辭:“……”

好想撕了江聿風的嘴。

很快就輪到他們小組上臺,路雪松發揮正常,剛開始的緊張轉化為動力,排版是溫辭負責的,文字是江聿風修改過的,一切都很順利。

直到戎英武的前後兩張圖片炸出來了,班裏不少人驚呼不斷,此起彼伏在教室裏響個不停。

溫辭疑惑:“怎麽是戎英武親親的畫面,我記得不是這張。”

江聿風微笑:“為了突顯世間美好的真意,我換的。”

溫辭:“……”

您這不是把水花攪成浪花了嗎!

沙正誼趕緊拿出手機:“我靠,這下子有戲看了,我記得戎英武的男朋友還是個小校草,跟虞濱組過cp的,叫什麽名字,姓周的。”

怎麽到處都是虞濱。

溫辭轉筆轉着轉着都掉了,保持着轉筆的姿勢,江聿風好心的将筆重新懸在他手上。

溫辭:“謝謝。”

江聿風:“不客氣。”

**

上了一下午的課,腳一直捂着,刺骨的寒冷讓溫辭的腳有些隐隐發痛,走路都慢半拍了。

溫辭憋着嘴:“我沒胃口,你們先去吃吧。”

走在前面的路雪松轉身湊過來:“怎麽了,你臉色好差哦。”

江聿風的手搭在溫辭的肩上:“應該是腳疼,我帶他去醫務室看看。”

路雪松眨眨眼睛:“好吧,那江哥你負責吧,有需要的給我打電話。”

江聿風:“嗯。”

兩人慢慢走到醫務室,只得到一瓶跌打藥水,祛瘀的,因為溫辭的傷勢不算嚴重,只是這天氣很難完全痊愈,腳冷冰冰的,血液不流通。

醫務室老師說,要搓到發熱為止,效果才會好。

溫辭說:“你先去吃飯,我自己先回宿舍。”

“陪你。”江聿風輕拍了拍他的後背:“不要逞強。”

溫辭腦子裏突然蹦出來一個梗:“因為我的強來了?”

江聿風:“嗯?”

宿舍條件有限,溫辭的腳只能踩在江聿風分開的大腿中間,搭在椅子上。

擦藥油比包紮的那會兒還要更久,更酸疼一點。

溫辭嘆了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了一下,然後被江聿風一個用力的擦傷口,疼得他鼻腔發出哼唧的一聲,尾音黏膩。

又不敢反抗,因為這是在上藥。

溫辭變成煮得軟爛的粉條挂在椅子上,沒注意腳慢慢的往前挪動,以至于一直保持的姿勢開始僵硬,小腿肌肉有種抽疼的感覺。

他感覺到不對勁了,扶着腰想要坐直些,沒想到下意識的伸了懶腰,一腳踢在江聿風中間的位置。

腳掌下的觸動灼熱異常,異物感非常明顯,而且有擴大之勢。

溫辭慌裏慌張的收回腳,卻被江聿風一手抓住,音色暗啞:“別亂動。”

溫辭耳廓浮現淡淡的粉紅,眉眼閃爍:“對不起,我的腳不受控制……”

他不知道為什麽江聿風還要抓着自己的腳踩那個地方,溫辭有點怕他就此萎掉:“你沒事吧,疼嗎?”

江聿風眼神幽幽的,發洩的意味過于明顯,但很快收斂平靜,他微微一笑:“踩重點,弄疼我也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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