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山茶

山茶

羅粲寧氣呼呼地等着白寄歡跟朋友聊完，然後，氣呼呼地瞪她。

白寄歡輕笑着捏了捏她的臉：“幹嘛露出這麽可愛的表情？”

可愛？聽到這二字從白寄歡嘴裏蹦出來，羅粲寧的第一想法是她瞎掉了。

“你和別人聊什麽？幹嘛不讓我聽。”羅粲寧黑着臉，看着很兇，卻任由着白寄歡捏她的臉。

白寄歡：“沒什麽，就是一點小事。我朋友不開心，想約我去喝酒，我回絕了。”

羅粲寧聽着她的話，覺得她只是說好話哄騙人罷了。“是嗎？”

“是。”

“那你去不去？”

“不——”

“帶我一個啊。”

白寄歡話還沒說完，她就接了話，白寄歡頓了下，搖頭拒絕。

羅粲寧蹙眉：“為什麽？”

白寄歡解釋道：“喝酒傷身，不去。”

此刻，羅粲寧睨了一眼白寄歡的手機，手機屏幕上亮着來電顯示，看備注應該就是剛剛給她發信息的人。可看白寄歡的意思，好像并不想理會，手機好像也開了靜音。

羅粲寧：“你的好朋友找你，你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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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寄歡：“不去。她約我去酒吧喝，我不想去。你要是想喝酒的話，我陪你在家喝。”

“嗯……，是什麽樣的酒吧？”

羅粲寧問這個問題并不是因為想喝酒，只是自己長這麽大從沒去過，只是莫名被挑起了興趣，就想去看看。

白寄歡解答：“拉吧。”

羅粲寧：“！”

一聽這二字，她的興趣加好奇心就更重了，拉着白寄歡的手就想立馬沖到目的地。

白寄歡把興奮亂跳的她拉進懷裏，一句話不說。

羅粲寧問：“怎麽了？不讓我去啊？”

白寄歡：“不。”

她聲音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把人抱緊了一點，然後問：“感覺到沒？”

感覺……對哦，羅粲寧恍然，自己現在是真空的……沒穿內衣，身上寬松的襯衣還是白寄歡的。

“……”

“可是我想去。姐姐。”

她往白寄歡懷裏蹭了蹭，嘗試着說出這個以前不敢想的稱呼。

白寄歡眉眼舒展，略帶着一點開心，她問道：“真的就這麽想去？”

羅粲寧點頭。

“好吧。”

白寄歡找了件比較幹淨的內衣給羅粲寧穿，羅粲寧當然也不會嫌棄，反倒是白寄歡，對別人穿自己的衣服，好像格外介意，眼睛一直往她身上瞟。

第一次踏足娛樂場所的羅粲寧，面對人生從未來過的地方，心中雀躍又興奮。這讓白寄歡心裏有點酸感。

到拉吧門口，剛好一個金發碧眼的精致女生與她們擦肩而過，羅粲寧本能性的被吸引了目光，眼睛幾乎要黏在人家身上。

她身後一雙冰冷的眸子正陰暗的注視着她，她回過神，對上白寄歡的眼神，渾身一顫，心髒砰砰直跳，莫名有種對不起人的……感覺。

白寄歡質問她道：“好看嗎？”

“好看。”

——！！！

“啊不——不……”

她話說太快了，想改口時已經來不及了。

.

最終，她連拉吧的門都尚未踏進，就被白寄歡硬拉着離開了。

羅粲寧被白寄歡生拉硬拽地走了好長一段路，她實在受不了了，想叫白寄歡停下，可她那人心裏酸極了，怎麽都不說話。

羅粲寧：“白寄歡！你到底要幹嘛？我不走了，我走不動了！”

她叫了一路，到這裏，白寄歡終于肯停下腳步，松開了她的手，她立即蹲下歇息。

白寄歡：“這就走不動了？來，我背你。”

羅粲寧：“你要帶我去哪？”

白寄歡：“很快就到。”

一處看起來已經荒廢的廟裏，生長着兩棵山茶花樹，一棵是紅山茶，一棵是白山茶。石牆上爬滿了青藤，現已入春，山茶花落了滿地，那一處是紅的，這一處是白的。

山茶花還有一個名字，叫斷頭花。其他花枯萎時都是花瓣一瓣一瓣的掉落，而山茶卻是在她開的最絢爛的時候整朵整朵掉落。（1）

在寒冷的冬季綻放，在回暖的春季告別。（2）

她不要留在枝頭上，顯出一點頹色。（3）

羅粲寧和白寄歡站在樹下，白寄歡伸出手，她的手指纖細修長，極好看，那一剎，一朵白色山茶花剛好落在她手上。她把手心那朵白色山茶遞到粲寧面前，粲寧伸手接過。

羅粲寧：“你就是想帶我來看這個？”

白寄歡：“嗯。”

這是處難得的風景。

山茶花無法放到室內的花瓶裏，她只适合開在寬闊的地方。（4）

白寄歡：“這麽漂亮的山茶花，就應該分享給喜歡的人。”

她回眸望向看癡了的羅粲寧，羅粲寧同樣望向了她，可聽她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羅粲寧又急忙收回了目光。

羅粲寧：“來年冬季，山茶花還會綻放嗎？”

白寄歡：“會的。她們每一次綻放都很美。粲，我下次帶你看看剛綻放時到山茶花吧。”

羅粲寧：“好。”

脫口而出一個“好”字後，她垂下眼眸，嘴角上揚硬擠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