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

第 14 章

（十四）

輪到魏啓明看家的這天傍晚，趙正陽騎着他那輛藍色鈴木摩托車來到西區食品店；食品店後院大門虛掩着，他用摩托車前輪拱開門扇直接駛入院內。

獨自在辦公室看電視的葉佳芝從敞着的後門看到他，內心立刻變得像“風乍起，吹绉一池春水。”

等趙正陽走到門口，葉佳芝站起來客客氣氣地打了聲招呼；不等他回應，接着說道：“魏經理不在，可能去馬老板那了，我去叫他。”說完，快步出門。

過了不大一會兒，魏啓明從雜貨店馬老板那裏回來。

“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這個時候來不行啊？”

“有事？！”

“沒事兒就不能過來玩玩？”

“以前叫你過來玩，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肯來！現在又沒請你！來個啥勁兒？！——喝水吧？！自己倒！”

……

兩人東扯西唠了一陣子後，魏啓明說：“咱打‘升級’！”

“能湊齊人？”

“把老馬和小葉叫過來！”

魏啓明返回雜貨店叫來馬老板和正在那裏跟馬老板之妻拉呱兒的葉佳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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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嗬……趙經理，多日不見你好啊！”馬老板一見趙正陽的面就連打招呼帶握手，熱情的不得了。這位雜貨店老板四十來歲，小個子，紫臉龐，沙喉嚨，說話語速特別快。

“你少來這套！我牙都酸了！”魏啓明說。

“嗬嗬嗬……你這是吃醋吃的！——趙經理，這段時間挺忙的吧？”

“不算忙。還是叫我正陽吧。”

“嗬嗬嗬……行，叫名字覺着親呵？你還是成天外出……”

“叫你來扯閑篇子的？！”魏啓明打斷馬老板的絮叨。

“嗬嗬嗬……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咱打牌。”

“正陽和小葉一夥！我和老馬一夥！”魏啓明安排陣營，“——老馬！把你那對鬥眼睜大一點兒！別不經大腦就出牌！”

“嗬嗬嗬……這人！自己那腦子動不動就不夠用，還有臉說我！”

牌場上的魏啓明和馬老板簡直就是一對活寶；輸了牌，就互相埋怨——你叫我“魏暈子”、我叫你“馬大哈”；贏了牌，就一起大笑——一個像老公鴨叫喚，一個似小公雞打鳴。

趙正陽和葉佳芝雖為同盟卻毫無交流，偶爾四目相對也是互相躲避不疊。

————————————

又輪到魏啓明值班看家的日子，趙正陽再次來到西區食品店，他在大門口遇上馬老板。

“嗬嗬嗬……正陽，咱倆一塊來了，你看巧吧！”馬老板說。

魏啓明聽見兩人的說話聲，迎出屋門。

“老魏啊！”馬老板扯着沙喉嚨說道，“等了你半天也不見你過去，我就沉不住氣找來了。現在你在我心裏比你嫂子都重要，今晚上要是不見你一面，黑夜我就睡不着覺啊，嗬嗬嗬……”

“睡不着覺，你是喝茶喝得忒酽了！要不就是午覺睡得忒多了！——來了，正陽！”

趙正陽的再次到來讓魏啓明産生了懷疑——懷疑趙正陽是奔着葉佳芝來的；他可不是無端地猜疑，在葉佳芝來西區食品店之前，除了送貨，趙正陽很少來，更沒有在晚上來過。

“咱們打牌吧！”魏啓明說，他想借機觀察一下趙正陽和葉佳芝之間是否存有“貓膩”。

“小葉呢？”馬老板問。

“在宿舍，我叫她！”

魏啓明扯着喉嚨喊了兩聲，葉佳芝卻沒一點反應。

“別是睡着了。”馬老板說。

“不可能！這才幾點！就是睡着了，我也把她叫起來！”魏啓明索性過去敲葉佳芝宿舍的門。

葉佳芝來後，馬老板問她：“你藏在宿舍裏幹的啥？”

“聽歌。”

“剛才老魏敲破鑼似的喊你，你都聽不見，聽得啥歌啊？這麽專心。”

“我戴着耳機聽的。”

“哦，難怪聽不見。也不見你出去玩一回，一個人不覺得悶得慌啊？”

魏啓明插嘴道： “誰和你似的，串門子貨郎！”

“嗬嗬嗬……咱倆誰也甭說誰！”

“來！開始打牌！還是咱倆一夥！他倆一夥！”

馬老板又嗬嗬一笑：“行，祝咱弟兄倆合作愉快！”

“不酸一下！你心裏就不熨帖是吧？！”

“這人疙疙瘩瘩的，就是難說話啊！”馬老板對趙、葉說。

魏啓明用心觀察了趙正陽和葉佳芝一個晚上，卻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倒是因為一心二用老出錯牌，給馬老板制造了不少冷嘲熱諷他的機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