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

第 9 章

林琰也沒好到哪去，與雲沅分別後，就拉着臨安王去了靶場，嗖嗖幾聲，利箭出手直中靶心。

“哎，琰兄你這麽練不怕傷着手啊？”臨安王看出他心中有事不打算說。

他随意擡手拍拍林琰的肩膀，笑嘻嘻道：“事情不是你這樣解決的，法子是人想的，你總要面對。”

“走了，我回去午睡了。”臨安王果真不再理他，雙手交疊在頭後，悠哉悠哉晃着走了。

他走後林琰還是一言不發，回想臨安王這些年的遭遇，現在的他又能坦然說出這些，真讓人自愧不如。

臨安王名喚林尚是他堂弟，當年叔父叔母慘死漠北，只留下年幼的他一人撐起整個王府。

父親得知消息，一夜之間滄桑不少，他讓人把林尚接回延京，讓他成了大洲年齡最小的王，臨走前還再三囑咐兄長照顧好林尚。

自己真的要和他聊嗎？再三考慮下林琰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林琰的舉動被遠處的昌平公主完完全全看在眼裏。她讓人牽了匹馬，就朝林間跑去。

伺候的人不敢怠慢，好言相勸：“公主萬事當心啊！”

期間昌平公主還問：“雲家小姐去了哪？”

小太監幹笑着：“公主，在那邊，您千萬當心。”

“哼，我當心什麽？”說完昌平公主啪的甩了一聲馬鞭，“我自幼騎馬射箭，你還怕我比不過她？”

小太監趕緊擺手打圓場道：“哪能啊？公主，我這不是說雲家小姐好歹是漠北長大的，有些東西學得肯定是野路子，到時候傷了您就不好了。”

“我不管，整個延京無聊極了，好不容易遇上個，我就不能找她切磋一下？再說了她日後也算半個天家人，哪還有機會跟我比試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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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公主拽起馬繩，加緊馬腹，狂奔起來，果然看見雲家小姐正在馬上。

可看着多少不對勁，遠遠望去像是在拭淚，“雲家小姐？”

昌平公主叫停馬兒，輕聲喊了句。

雲沅驚慌失措地抹把臉，看着後面出現的姑娘穿着，覺得眼熟，這不是宴席上的昌平公主嗎？

雲沅翻身下馬，走到昌平公主面前行禮，“臣女見過昌平公主，不知公主有何指教？”

“你就不必見外了，我找你是想跟你比一場，怎麽不敢嗎？”昌平公主一臉傲氣盯着她。

雲沅無奈笑了，“早聽聞公主善騎射，喜歡同人比較一番，不過臣女只是略懂一二，不知能否讓公主盡興。”

“無礙，比賽總要有個彩頭，這樣吧我壓一支上好湖筆，雲小姐若是輸了，就再同我比一場射箭，如何？”

“好，臣女多謝公主賞識。”

小太監麻溜擠了過來，商定比賽規則，從這出發看誰最先到靶場。

一聲令下，雲沅與昌平公主如同瘋了一般駕馬開跑，二人齊頭并進，一時之間分不出勝負，過了彎道。

雲沅守着內邊策馬加速，甩開了昌平公主半個馬身。

昌平公主也不甘示弱，明知前面有樹枝擋路，還要急催馬兒快跑，雲沅平穩過去，昌平公主雖被颠的不行，還是硬生生與雲沅追平。

雲沅看着昌平公主得意笑起來，與她比馬反倒讓自己回憶起，在漠北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日子。

昌平公主看她笑，心中不服輸的念頭愈演愈烈，畢竟能同自己比一場的人少之又少。

雲沅能拼進全力和自己比這一場，那自己就更不能輕易輸給她。

最終還是雲沅技高一籌，率先到達靶場，她拽着缰繩，馬兒因停的太快，兩只前蹄立起，差點要把她甩出去。

不過她并不怕，慢慢安撫馬兒冷靜後，她額上也冒出不少細汗，對着昌平肆意笑道：“臣女，多謝公主了！”

“好，你這朋友我就交了，以後就叫你雲姐姐了。”

“多謝公主擡愛，臣女不敢。”

“你配的上！”

林琰本來打算回去，誰知兩匹馬沖進靶場，他鎮靜心神，望着馬上的人，是雲家小姐和昌平，二人又說又笑在馬背上。

馬背上的雲沅光彩奪目，林琰看着她，一瞬間有些晃神，仿佛什麽擊中了他的心。

晚宴時，林帝好似有意無意地提點幾句，陳皇後在一旁搭腔，劉貴人跟着附和。

一時間把雲沅和林琰推在衆人中間，林尚見氣氛過于嚴肅，舉起杯子就說：“兄長，我聽聞你漠北得了個好東西，不知明日是否有幸見到啊？”

林帝聽後搖着頭笑了幾聲，“阿尚，你果然消息靈通，什麽都瞞不過你，大可放心你明日就可見到。”

“那我就放心了。”說着林尚端起酒杯一飲而淨。

林帝見狀勸他少飲，以免傷身傷神。

“無妨兄長，小酌幾杯，無傷大雅而已。”

眼見一旁的林琰低聲相勸無果，昌平公主跟着開口：“阿尚哥哥，你若想喝便喝，不用顧及太多，大不了我陪你喝。”

林帝沉聲道：“胡鬧！把酒都撤了。”

宮人見狀紛紛上前把酒收走，林尚笑笑默認了。

昌平她跟自己總歸是不一樣的，她是大洲的公主，年齡又小，況且伯父的女兒中只有她長大成人，生來萬千寵愛嬌縱慣了，自己又如何能比？

林尚愚弄地嘲笑自己，當了臨安王又如何？喝個酒都不許，想回漠北報仇卻回不去，空有一身抱負啊！

林琰聽見他的動靜，怕他又要鬧起來，趕忙禀明林帝：“陛下，臨安王今日醉酒，殿前失儀，乃心境所致，望陛下切勿怪罪！臣這就帶他下去歇息。”

目睹一切的林帝，無奈嘆氣表示随他去吧！

陳皇後知道林尚因不能為父母親手報仇一事耿耿于懷，林帝與他因此事吵了不下三回。

她至今記得林尚那日紅着眼睛，對林帝說，“若自己不能了卻此事，只怕此生難安！”

他這些年的痛苦，林帝都看在眼裏，他有時真想咬牙答應，卻怕日後無顏見父親。

罷了罷了林帝打算妥協，明日就把他放到軍營裏歷練。

晚宴散席雲沅沒想到又遇到林琰，還沒張口，劉冉冉就搶先說：“見過仁王殿下，今日時辰也不早了，阿沅，早點回來啊。”

臨走還不忘給雲沅使眼色，雲沅偏過頭不想看她。

整理好心情，雲沅邊走邊說：“仁王殿下，還有事？”

二人走到一旁樹下，“雲小姐，剛才席上的事，我多少有些責任，我……”

雲沅出口打斷他，“道歉的話就不必多說，畢竟我們已經是合作關系了，以後這些事會經常面對。”說完她扭頭就走，林琰大步追上橫在雲沅前面，惹得雲沅想動手。

“我只想說，日後若是我們有了感情呢？”

雲沅一時語塞，這個問題她根本沒想過，但她不想落入下風，于是倔強地擡頭看着他。

“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到時候再說吧，說不定你會後悔呢？而我也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王妃？”

“是啊，什麽都說不準，但我也有條件。”林琰聽了雲沅的話，眼神裏的落寞落在她眼睛裏，她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唯有冷聲回應，“你說吧，我聽着。”

“如果有一天你心悅我，一定要讓我知道。”

有那麽一剎那雲沅被林琰的話觸動心弦，可頭腦冷靜下來，他憑什麽認為自己會心悅他？

萬一以後過不下去，再者這場婚事本是交易。

雲沅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咬牙切齒道：“我若心悅你，我定會讓你知道，我又不是膽小鬼。行了！我要去歇息了。”

雲沅見他還不動，就上手使勁把他扒拉開，讓同行侯着的宮人領着自己去帳篷。

被推開的林琰反倒不生氣，看着她氣鼓鼓離開的樣子，唇角微微勾起，眼底的感情難以掩飾。

次日雲沅起大早，昨夜回去後劉冉冉盯着她捂嘴偷笑，弄得她不好意思。

對着劉冉冉腼腆道：“阿冉姐姐，你就別笑了。”

“好好好，睡吧睡吧。”

收起笑意的劉冉冉拍拍床鋪示意雲沅過來睡下，但她惦念明日見上父兄一面，心中大喜過望，一夜翻來覆去未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