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人性啊!難懂

人性啊!難懂

大年初一至十五,楚沐的合作社一直冷冷清清。這樣的狀态一直持續到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元宵佳節,夜晚,村裏的街道上多了許多小商販,賣着花燈。

村長特意組織村民們來到渭水邊,舉行十年一次的河燈會。

要說這河燈會的起源,當初也是與天災相關。

據傳,兩百年前的渭水村本來是一個富饒的小村莊,人丁興旺,美麗富饒。

可惜後來天災水患不斷,元朝子民身處水深火熱之中,渭水村也未能幸免。

自元朝至正十一年,元朝許多機構癱瘓,陷入土崩瓦解的絕境。渭水村的青壯年為護村,紛紛拿起武器,保衛家園。

奈何戰争十分殘酷,諸多青年男子因為戰争而喪命。

那時的人們,在絕境之下,便将希望寄托在神靈身上。後來,便演變出了一種習俗——河燈會,是為祈福。

戰争結束後,村民們将這個習俗流傳了下來,一直延續至今。只是不知何時變了味。

河燈會,十年一次,正月十五,在渭水河畔,放河燈,一為超度亡靈,二以撈河燈求子。

在儀式舉行前,神婆們會将河燈放在關帝廟的神像前誦經七日,再在正月十五日夜晚,将這些河燈請出廟中,邊走邊念咒語。

直到走到河邊,再誦經燒紙錢,禮畢,才請燈上船。

在船上,神婆們會再次誦往生咒,一邊放燈,以超度亡靈。

岸邊的百姓,在十米開外的地方,開始撈燈,是謂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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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傳言,那河燈跑的越快,飄得越遠,而燈中燭火不滅,則越容易求到子。

撈上燈後,再将燈放到關帝廟神像前誦經,并壓下香火錢,添上燈油,帶着那燈回家,途中不言不語,燭火不息,直至家中将其供奉,才算完事。

楚沐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儀式,雖然很是鄙夷,卻不得不感嘆,這河燈會的名氣之大。

渭水村不過兩百人之村,這河燈會的夜裏,河兩岸站了有不下于一千人。

遠近想要求子之人,不遠千裏,也要來此,當真是讓楚沐開了眼界。

白雪未消,流水潺潺,冷風刺骨,岸邊卻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河道兩邊整整齊齊地挂着一排燈籠,水面上漂浮着點點燈光,在渭水上游有人撐着一艘小船,船上有人燒着符紙,嘴裏念念有詞,還有幾人将船上的河燈,帶着敬畏,一一放入河中。

渭水兩岸站滿了人,拿着竹竿,争搶撈河燈。

楚沐步伐輕浮地走到岸邊,一只漏搶的河燈緩緩飄到她的跟前,她蹲下身子,将它撈了起來,那是一朵蓮花燈,制作很是粗糙。

“可以将它賣給我嗎?”

楚沐愣了愣,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那是一對中年夫妻,身邊跟着兩個小女孩,各個骨瘦如柴。

她有些疑惑,“這兩孩子是你們的吧?”

那對夫妻點頭,“唉,是啊!已經生了七個了,都是女孩,我們一直想要個男孩傳宗接代,可一直未能如願,聽說渭水村十年一次的河燈會上,只要撈到蓮花燈,将它奉在家中,必定能生的男孩,”

楚沐撇了撇嘴,“這麽神奇嗎?為何要蓮花燈?我看還有其他形态的燈啊!”

“姑娘有所不知,這蓮花燈是為求子,其他的都是求女。我們女兒已經很多了,所以才特意來找蓮花燈,可惜這裏的人太多,你看河中那些蓮花燈,幾乎都被搶空了。”

楚沐仔細看了一眼,還真是如此,她眉頭皺了皺。

那對夫妻道,“姑娘,你還年輕,以後機會有的是,可我們怕是沒有機會等到十年後了。煩請你将這蓮花燈賣給我們,我們将身上這全部家當都給你。”

楚沐撇了撇嘴,同情且悲哀地看着他們,收下了他們給她的報酬,将蓮花燈遞給他們。

夫妻感恩戴德地道謝。

楚沐冷冷道,“不必謝我,我拿錢,你們拿貨,很公平。”

那夫妻兩捧着那蓮花燈喜滋滋地離開,絲毫不管還跟在身後的兩個女兒。

楚沐嘴抿了抿,終究是沉默。

這是她們的命運,她無法改變,只能希望這兩個小丫頭能夠自己努力,練就堅強的內心,擺脫命運的束縛。

楚沐再次看向還在撈河燈的那些人,這才發現,那些穿着不凡的人,大多是帶着家丁來的,而且打撈的也都是象征着女孩的河燈。

許多看上去窮苦人家的人,則是親自站到水中,去撈荷花燈。

她的腦子裏莫名就鑽出了一段記憶,那記憶很是模糊,卻讓她莫名心痛。

渭水放燈,美其名曰祈福,實則是為了告慰渭水亡靈,至于為何要這般做,那是因為自百年前起,渭水之中太多怨靈,這些怨靈不止是天災帶走的,更多的則是人為害死的。

而這其中,不乏求子觀念作祟下,一些窮苦之人,通過滅殺女嬰,以減輕自己的經濟負擔,而達到可以再要一個兒子的願望。

一陣頭痛後,楚沐再看向這河燈會,就覺得它的背後并不是那麽的美麗了。

她忍不住冷笑,“皎皎河燈載吾願,人間處處是真情。若真如此,何必十年一次大祭司,年年都是小祭祀,告慰渭水亡靈。怕不是心中有鬼。”

“哈,你可算是想明白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楚沐愣了愣,轉身便看到澤厥與靈珊二人。

“你們怎麽來了。”

靈珊走到河邊,蹲下,伸手,撈了一把河水,“不曾想幾千年過去,這裏竟然變成如今的模樣。”

澤厥來到靈珊身邊,“靈珊,你身子骨還未恢複,就別動這冰冷刺骨的河水了。”

靈珊起身,寒風吹起她眼睛上帶的絲帶,頗有一絲凄美。

澤厥這才看向楚沐,“靈珊想要看看這河燈會,所以,我們就來了。”

楚沐撇了撇嘴,“你們不會也是為了求子而來?”

“楚沐!你別亂說,我們只是從來沒有參加過如此熱鬧的大會而已。”

靈珊臉朝向楚沐,“人家還以為人族的河燈會有多美好,卻不想其背後竟然是那麽多凄慘的故事。人族總說我們妖族無情,可他們又能好到哪裏去?為了求子虐殺女嬰,甚至将其丢棄在河中,活活淹死,亦或是活活餓死,可真是凄慘啊!”

楚沐沉默。

關于這件事,在她繼承的記憶中,是有的。

原來的楚沐,其實就是被丢棄的女嬰,後被一家大戶人家收養。卻因為是養女,被府中人欺辱。

在她十二歲時,官府要抓她入宮,她害怕,所以跑了。這才有了後面她進入萬藥谷,成為藥人的悲慘經歷。

楚沐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心痛不已。

澤厥似是看出她心情不佳,道,“不過一個習俗,也是一些傳聞,何必信真。當初渭水村的百姓不也總是傳你的謠言嗎?”

楚沐看向澤厥,心情更加沉重了。

凡事都有苗頭,自己那九大罪狀雖說并非全部屬實,但是有一些事情還真是原主做的。

這習俗流傳這麽久,而這些傳言也經久不息,未必都是假的。

人啊!總是這般,難懂。

楚沐嘆口氣,看向澤蕨,“好吧!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外面是真的冷,要不去我那兒,吃碗元宵?”

靈珊笑,欣然應下,“人家還未嘗過,那就走吧!”

這個元宵節,澤厥與靈珊,還有蕭寧钰這條魚,陪着楚沐簡簡單單地過了。

可那河燈會聽來的傳聞,卻讓楚沐心中久久不能平複。

自此之後,楚沐更加勤奮。

修煉的日子枯燥而無味,但是,為了盡快修成生息之術第六重,讓蕭寧钰恢複,她好早日回家,楚沐每天都很努力,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嘉靖三十七年,相對于去年來說,渭水州的天災少了許多。

渭水村的村民生活水平也漸漸在恢複,這不僅是天災減少的緣故,更有村民們共同的努力。

那合作社在楚沐拼命三郎的努力之下,辦的是越來越有聲有色。

第一年,楚沐的合作社給每一個社員順利分紅,得到系統獎勵一百兩,她一躍成為名人,引起了不少富家子弟的注意。

第二年,合作社越做越大,渭水村中有一半的村民達到了系統要求的脫貧标準,得到系統獎勵的銀子外,她獲得了一萬點經驗值,終于可以修煉生息之術第四重。而那些富家子弟也發現她素來獨身,其中不少人,或為了鞏固家族勢力,或為了飛黃騰達,紛紛托媒人上門提親。為此,楚沐頭疼不已,得罪了不少媒人。

第三年,楚沐在原來的基礎上,修田建壩,充分利用環境,再度提高脫貧成效,任務進度達到百分之八十,修為也精進了不少。雖說取得的成績不小,可唾沫星子卻差點兒淹死她,說什麽她是老姑娘、大騙子、嫁不出去腦子有病,這讓她很是氣憤,卻又被系統逼迫,無可奈何。

第四年,任務總算是完成了,她獲得了系統獎勵,九重生息之術完整功法,可惜她因為心境問題,修為卡在了第五重,無法再精進。

後來,楚沐實在無法再說服自己再待在渭水村,毅然決然關閉了合作社,搬到了碧淩仙門,開始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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